"韦霖，来吃团圆饭吧。"安垣洗好澡就拉著安韦霖吃饭，又在他的碗中夹了不少的菜。
安家的这个中秋节在还似团圆的气氛中度过了。
21
吴小丽难得和安垣统一意见。他们催促著安韦霖搬回家住，改成走读。安韦霖以已经交过钱了为理由一拖就拖到了新年。
寒假的假期，安韦霖无奈的回到安家。但是由於突然从冷如冰窖的学校寝室回到温暖如春的家里，他感冒了。安韦霖平时没这些小病小痛的，因此只要一病倒病情就会加重，不是单纯的感冒了。安韦霖不想告诉安垣，这种小感冒他睡一觉就过去了。
晚饭安韦霖吃的很少，他开始头痛，早早进房间睡觉了。可是到了半夜，他开始想呕吐。他从床上爬起来，四肢无力的好不容易把身体拖到了卫生间，就跌坐在了地上。
安垣半夜听到声音，觉得有点不对，他起身到浴室看。安韦霖发软的坐在地上。
"韦霖，怎麽了？"安垣紧张的扶起他，让他坐在浴池的边上。
"有点不舒服。想吐。"安韦霖的嗓音已经嘶哑了。
"胃不舒服？要喝水吗？听你的声音都变哑了。"安垣轻轻搂著安韦霖，让他的重量靠在自己身上。
"我......呕！"安韦霖呕吐在马桶里。安垣赶快拍拍他的背，帮他呕吐的舒服点。
呕！安韦霖又呕了几下。安垣递上一杯水让他漱口。"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安韦霖支撑著站起来要回房间。
"爸带你去看病。"安垣扶著安韦霖进他房间，要帮安韦霖穿衣服。
"我没事。晚上没消化好才想吐，明天就好了。"安韦霖不想去医院，他只是感冒了而已。
"那爸给你拿胃药。"安垣让安韦霖躺好，盖好被子，才出去找药。
进来的时候，他拿了药和水，还拿了一个盆。"把药吃了吧，万一还想吐就直接吐盆里吧，别辛苦的去卫生间了。"安垣把安韦霖扶起来，靠在床上，把水吹凉递到安韦霖手上。
"吐完就好了，我没事了，爸你去睡吧。"安韦霖吃了药躺回了床上。
"嗯，好。爸看你睡著再走。"安垣把被子给安韦霖盖好，让他四周都保暖。
"天冷，你去吧。有事我叫你。"安韦霖闭著眼睛不看安垣。
"我不冷，有空调暖气。你安心睡吧。"安垣坐在床边，用手轻轻整理著安韦霖的头发。
如果说安韦霖不感动，那真是他铁石心肠。他从来没有在生病的时候体会过父亲的照料。现在安垣在他床边守著，第一次在他的记忆里写下了父亲的体贴照顾。但是他忘不了自己小时候生病母亲整日整夜守在他病床前的憔悴样子。如果和那相比，这一次的又算什麽！安韦霖挣扎出安垣带给他的感动。
"爸，你坐这儿我睡不著。"安韦霖冷冷的开口。他不想让他在这里看自己饱受内心的煎熬。
"那爸回去了。你要有不舒服记得叫爸。"安垣再次检查了一边安韦霖的被褥，都盖好了，他才走开。
安韦霖浅浅的入眠，没一会就感到浑身发冷。他冻醒了。他四周的被褥还好好在他身上，怎麽他还如此的冷呢！他摸摸身体，好烫。看来他发烧了。吃了退烧药可能会好点。他起身去找药。
刚下床，就踢到安垣放在床边的盆。！当一声。还没等两秒，安垣就冲进了房间。"怎麽了，韦霖？又难受了？"安垣扶好站立不稳的安韦霖。
"只是想找点水喝。"安韦霖虚弱的笑了笑。
"你身体好烫。"安垣摸摸安韦霖的头。"发烧了！"安垣把安韦霖再次扶著躺回床上。"我去拿水和退烧药。"
安垣刚出去，就听见吴小丽叫他。"老公，韦霖怎麽了？"吴小丽口气多是不满。
"他病了，发烧了。"安垣等著去拿药，不想和吴小丽多说。
"那你就睡他那边看著他吧，省的跑来跑去，躺在这边也睡不著。"吴小丽还嫌打扰了她呢。
"好。你睡吧。"安垣把她的房门关好了。
他拿著药进去的时候，安韦霖又开始迷糊了。"韦霖，把药吃了吧。"安垣轻轻叫著他。
"嗯？"安韦霖张开眼睛。
"起来吃药吧。"安垣扶起安韦霖，把药放在他嘴里，水慢慢倒进口中。
安韦霖咽下药迷糊的翻来覆去。"好冷呀。"
安垣进了安韦霖的被窝，抱紧他，帮他驱走寒冷。安韦霖的旁边多了一个体温，他自然的靠了过去，抱紧了安垣，安心的睡熟了。安垣仔细的帮安韦霖擦了额头的冷汗，再盖好被子，在他旁边睡著了。
天亮睁开眼，安韦霖就看见抱著自己入怀的安垣。安垣的头发有些凌乱，黑发中的的几根银丝落入了安韦霖的视线。安韦霖从来没有想过安垣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他第一次在内心感到，安垣老了，他的父亲已经老了。虽然安垣的脸上还没有皱纹，依然像刚三十岁的人一样看著年轻，可是岁月的痕迹已经在他的白发中显露出来。都快四十的人了，人生已经过了一半，他还值得他憎恨什麽？他还能有多久让他憎恨！安韦霖茫然了。他中秋节回母亲家的时候，母亲告诉他，她已经不恨安垣和吴小丽了。人生都过了这麽久了，再恨著又有什麽意义。当时他还不能体会，说母亲就是善心，对一切伤害她的人都能看成过眼云烟。他不能，只因为他那时还没有体会到人生的苦短。现在看著安垣的白发，他竟然有种事过境迁的感觉了。
"韦霖，你醒了？现在感觉怎麽样？"安垣睁开惺松的睡眼，他的眼睛还肿著，昨晚为韦霖忙了一晚。
"好多了。"安韦霖不自觉的放软了口气。"爸，你有黑眼圈，再睡一会吧。"安韦霖把搂在他腰间的手臂抚上背。现在他旁边的人就是一起和他激情过的人！安韦霖变得迷惑。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迷惑什麽，他到底在对安垣憎恨什麽还是到底在和安垣做些什麽！他的憎恨是不是随著他母亲的原谅而变淡薄了呢？他的内心似乎在动摇。
"我不想睡了。"安垣把头靠在安韦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他安心的笑了笑。
"爸。"安韦霖看见安垣贴近的脸，缓缓的贴上了他的唇。他在吻他，为什麽会去吻他呢？安韦霖心乱如麻。他告诉自己，他是不可能原谅他的，不可能！但是为什麽他的亲吻会变的这麽温柔？
深吻好像多久都不够似的。安韦霖松开安垣的双唇，迷茫的闭上双眼。他没有原谅他，他还在恨著他！安韦霖不断提醒自己来安慰自己慌乱的心。
"没事就好。"安垣把安韦霖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心情借著彼此紧贴的身体传达给了安韦霖。他在担心他，他的心比他颤抖的还要厉害。他在害怕什麽还是他在感动什麽？安韦霖深深的吸著安垣身上的气息思索著。
"哥哥，小宝可以进来吗？"安莘彤的稚嫩的童音出现在安韦霖的房门前。
安垣松开安韦霖去给安莘彤开门。"小宝，哥哥生病了，乖乖的不要吵哥哥噢。"安韦霖拍拍儿子的头。
"那哥哥好点没有？小宝还想和哥哥一起去放炮呢。"安莘彤透过安垣看看躺在床上的安韦霖。
"哥哥晚上再陪你玩好吗？"安韦霖对门口的弟弟笑了笑。
"老公，韦霖怎麽样了？"快过年了，吴小丽也想有个好气氛，也就少找点事。
"烧退了，我再陪他一下，你要想去购物就去吧。帮韦霖和小宝买几件新衣服，过年多买点东西吧。"安垣也想调节好吴小丽和韦霖之间的关系，让他能在这个家里过一个温馨的年。
"那好。你陪韦霖吧，我带小宝去购物了。韦霖穿几号的衣服，我看著给他买几件。"吴小丽想和安韦霖站在一条战线上，帮她监视安垣是否真有外遇。那现在帮他买几件衣服把关系相处好也是应该的。
安垣对吴小丽柔顺的态度感觉有点怪，但还是没说什麽，只告诉了安韦霖衣服号码。
"记得早点回来。看好小宝，路上小心点。"安垣嘱咐好吴小丽又去给安韦霖倒水拿药。
安垣进了房间，安韦霖像是有心事的盯著窗外。"韦霖，爸拿药来了，吃药吧。"
安韦霖坐起身，接过了水和药吃了下去。"爸，怎麽不披件衣服，外面冷，进来吧。"安韦霖把被子揭开。
安垣又进了被窝。"还发冷吗？"安垣摸摸安韦霖的身体，比平时热一点。"好像还有点烧。"安垣又准备起身去拿体温表。
"爸，抱著我好吗？"安韦霖靠近了安垣，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胛。
"你呀，这麽大却学会撒娇了！"安垣宠溺的把安韦霖抱在怀里。
撒娇！这个就叫‘撒娇'？他怎麽学会撒娇了呢？原本这个充满宠爱的词离自己是那麽的遥远，现在却如此的近，伸手可及。原来这就是撒娇，渴望安心的温情就是撒娇了！他终於也可以撒娇了！这一刻，安韦霖感到自己被深深宠爱著。
下午安韦霖的病就差不多好了，安垣不放心，还是不让他出门。安韦霖只能在家里陪小宝玩。吴小丽也买了很多东西回来。安韦霖对吴小丽买的衣服没有太大的评价，道了声谢就连商标一起全进衣橱了。
这个年过的很温馨。吴小丽没有冷嘲热讽，安韦霖也很沈静，安垣也沈浸在了这种"欢乐"的家庭气氛当中了。
除夕夜，安垣在酒店定了一桌年夜饭。饭菜虽然不能说是满汉全席，但也是山珍海味。安韦霖从来没有在过年的时候享用过这些东西。最开始没有爸爸的几个新年，他都是和妈妈在一起吃饺子。虽然是过年，他也没见母亲脸上的幸福的笑容多多少。有时候他半夜睡著再醒来，还能看见母亲一个人对著电视发呆或者哭泣。後来，母亲带他回了娘家过年。在那里才看见母亲的笑容慢慢变多。现在他虽然吃著这些山珍海味但是没有一样的味道能比的上他以前吃过的饺子。
"韦霖，多吃点。"安垣又给安韦霖夹了一小碗菜了。"多吃点才能把前几天病了的体力补回来。"
"嗯，好。"安韦霖其实已经食不知味了，他的思绪早回到几年前了。
稀里糊涂的把一顿饭吃完已经深夜了。回到家还要准备放鞭炮除旧迎新，安韦霖没有再感到厌倦，只是感到有点累了。他似乎忘了去拿现在他所享受的和以前他所受的苦做比较再憎恨安垣了，他的心只是有点疲倦，想好好休息一下。
午夜的炮竹中震耳欲聋，又是一年过去了。他又长大了一岁，而安垣又苍老了一岁。
大年初一，安垣带著安莘彤在外面放炮、滚雪球，安韦霖偶尔参战。安垣却还时刻注意著他的身体，要是他轻咳一下，他都会让他回房间。
大年初二，吴小丽要回娘家，安垣开车带著他们母子一起过去。安韦霖没有丝毫的理由去吴小丽家，他悄悄的回了母亲的娘家。到了那里，安韦霖才确切的感受到熟悉的温暖。母亲抚摸著他的头，对他看了又看。安韦霖再看看母亲早已双鬓斑白的头发，再次被母亲从前养家日夜的操劳而紧紧揪心。
刚到晚饭时间，安垣就打了安韦霖的手机。
"韦霖，你在哪里？"电话里安垣流露出焦急。
"在......我妈这里。"安韦霖思考了一下才回答。
"噢......那就好。"安垣已经送了口气。他一个人从吴小丽的娘家匆匆赶回家，却没看见安韦霖在家，吃了一惊。"今天住那里吗？"
"你在哪里？"安韦霖听见电话里没有莘彤和吴小丽的声音有点奇怪。
"在家。"安垣简单的回答。
"他们呢？"安韦霖很惊讶，吴小丽怎麽会这麽快从娘家回来。
"小丽在她娘家玩麻将，小宝也和他的一群孩子们玩。"安垣停顿了一下，"要......"
"我一会回去。"还没等安垣问出口，安韦霖就快速的回答了。
"要我去接你吗？"安垣不自觉高兴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就行了。"安韦霖拒绝了安垣的好意。
"嗯，那我在家等你。"安垣的心情由刚才的烦闷突然变好。
"我再等一会才回去。就这样了。"安韦霖快速挂掉电话。他母亲已经叫他吃饭了。
等安韦霖回到家已经是三个小时後了。安垣独自坐在餐桌上等著安韦霖。
"回来了！"安垣连忙迎上安韦霖，让他坐下。"吃饭没？"
"吃了。"安韦霖坐下後，看见一桌饭菜都是他平时喜欢的菜。"你还没吃？"
"我还不饿。"安垣端起桌上的菜准备收拾了。
"我还想吃点。"安韦霖接过安垣手中的盘子，又放回桌子上，拿起筷子开始吃。
"我再去把菜热一下。"安垣又要开始忙碌。
"这样挺好，你也坐下吃吧。"安韦霖拉了旁边的椅子让安垣坐下。
"怎麽样？好吃吗？"安垣坐在安韦霖身旁，小心的看著安韦霖脸上的神情。
"挺好吃的。你烧的？"安韦霖对安垣点点头，表示菜烧的不错。
"你喜欢就好。"安垣舒心的笑了笑，也开始吃饭。
两人不再说话，沈默的吃完了饭。这种气氛让安韦霖想发笑，人家过年都是欢声笑语，而他和安垣在一起过年却像地下偷情。
"他们晚上回来吗？"安韦霖随口问了句。
而安垣听到，身子抖动了一下。"应该不会回来了。"
"噢？"安韦霖没有忽略安垣突然的紧张。"那我们一起睡吧。"他知道安垣的紧张来源於这里，那他就"好心"的配合一下。
"嗯。"安垣默默的点点头。
安韦霖反而有点气闷了，甩身就回房间了。他都不知道该怎麽对待安垣了，每次不论他说什麽，安垣不会反抗，只是默默的点头答应。他为什麽能一切都顺著他的意思呢！
安垣收拾好一切，去安韦霖的房间找他。安韦霖背对著门躺在床上，只有一盏小台灯亮著，让他不能确定安韦霖是否已经睡著。他呆立在门前。
"还站著干什麽？"背对著他的安韦霖不耐烦的开口了。
安垣进来，关上了房门。"我以为你睡了。"安垣轻轻进了被窝。
"想做吗？"安韦霖突然转过身，直视著安垣。
"你......"安垣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胸口在猛烈的上下起伏。
"不要算了！"安韦霖又转过身去。
他没有压向自己，挑逗起他的情欲！安垣以为安韦霖会不顾他的感受直接开始，而他却没有这样做！为什麽呢？难道他也开始在乎自己？安垣的心为之一动，不可否认，他内心的悸动远远超与了他的想像。他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潜下身子，握住安韦霖的下身含进了口中。
"啊。"安韦霖被安垣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揭开被子，对上了安垣真挚的双眼。那是什麽眼神？安韦霖不敢往下想。那种眼神比他以前交往过的任何一个情人都要炙热。
"韦霖，我要你。"安垣不再看著安韦霖，只是面对著安韦霖的下身，说出难以启齿的话。
安韦霖抱上那具他早已熟悉的身体，展开强烈的攻势。他抛开脑中的一切，只想和这个身体结合，不管那个眼神代表什麽，也不管他是不是还憎恨著眼前的这个人，他只要不停的侵略他、占有他。
安韦霖的狂烈爱抚让安垣清楚的明白了，自己原来是爱上他的儿子了。他爱他的狂烈、爱他的温柔、爱他亲吻、爱他的侵入......他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憎恨著他的儿子了！所以他会魂不守舍的担心他、不辞辛劳的照顾他、带著比一般父母更多的疼惜去宠爱他......原来这就是这大半年来他所得到的报复？！的确是个再好不过的报复了，让亲生父亲爱上了他亲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