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色耀日——by子藏最高

我拍着萌萌的后背，萌萌的手始终抱着我的腰。
"耀，我爱你，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搂着萌萌消瘦的身子："你最近没有好好吃东西吗？瘦的这么厉害，电话里听你的口气还很有活力哪。"
我陪萌萌吃了东西，因为萌萌看上去精神不好，所以很快分手了。许杨取了我的稿费，帮我存到卡里。
"你留着吧，我最近都在吃你的家当。"
许杨露出白白的牙齿笑："就你？吃猫食，我养的起你。"
小说连载接近尾声了，我接收的读者来信也越来越多。我撕开盒装牛奶，用牙咬吸管。
来信大多要求我高抬贵手，给笔下人物一个美好的结局。
"高抬贵手？我还高抬贵脚呢～"
"耀子，在干吗？"许杨刚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
我指指电脑屏幕。 自 由 自 在
"^_^，说真的，我也想要完美的结局。"许杨拍我的头："大作家，给大家一个快乐的结局好不好？"
我笑了笑，很僵硬："好。"
"我去弄点消夜给你？"
"不要吧，我总是在吃，都快成小猪了～"我故意鼓起脸。
许杨捏了捏："没事，还有发展空间，小猪不肥我还卖不出去呢～"说罢，笑着钻进厨房。我看着他无奈的笑。随后点击下一份邮件。
"耀，是我。郁
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想得到你的谅解，我想让你在我身边看你无忧无虑的笑的单纯。
我知道是我太霸道，伤害了你，我总是以我爱你为借口伤害你。
你知道吗？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从来没有这么想拥有一个人过。我想过，如果哪天我不碰你，至少我还可以看到你，你皱眉，忧虑，开心，烦躁，变化莫测的表情。我不知道我做什么才能留下你。
我真的不能忘记你，你知道吗？如果不是许杨，我可能还会错下去，我真的伤害你了。那天，许杨来找我。告诉我很多事，我从来没有那么害怕过，从来没有那么害怕失去一个人。
我答应许杨不再见你，找你。可是每一天，我又忍不住在人海徘徊，希望见到你，我买下你小说连载的所有报纸，拼命的找。每一期连载我都高价去买，只希望能感受你的味道。你的气息。可是你的小说，却让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我从不知道你这么脆弱，这么无助，我只看到你外表单纯快乐的笑。我从不知道你那么害怕面对现实，面对一切。我还强迫你面对我的感情。我从不知道你缺乏安全感，自我封闭。我只是强迫你导致你更加自闭......
原谅我，耀。
我爱你，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你......"
"哗啦......"瓷碗碎裂的声音，许杨突然伸手抱着我声音慌乱："耀子，不要露出那种绝望的眼神，不要哭......不要......"
我哭了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到？
许杨看向我的电脑，迅速的拔断电源，电脑黑屏了："妈的！又是郁那家伙！我不跺死他的！"
"不要......"是我的声音吗？拉住许杨衣服的手是我的吗？
"耀子......没事了，有我在......耀子"许杨一遍又一遍的在我耳边喊带着恐惧和哭腔，我第一次听见许杨那么无助的声音，是因为我吗？
二三
许杨告诉我，他会解决所有事情，而我要接受正统的心理治疗。我扭开脸不看许杨的表情。
许杨说那天我看完郁的信突然无意识的掉眼泪把他吓坏了，他也更坚定要我接受正统心理治疗的决定。而我一直反对，至少我认为没有必要。
许杨借了辆车，强制性把我绑到诊所接受心理治疗，因为抵触心理严重，并没有什么效果。
萌萌陪着我,依偎在我身边顺从的像只乖巧的小猫。温温热热的手一直给我的手温度，我手冰凉，贪婪的吸收着萌萌的体温。
许杨从治疗室出来，脸色难看的要死，估计是和我的心理医师聊过。我闭上眼，假装睡着了，不看许杨发青的脸色。
许杨走过来，脱下外衣盖在我身上。萌萌温柔的吻了我的额头，然后一阵脚步声，萌萌跟许杨离开了。
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萌萌和许杨在说话。 自 由 自 在
"妈的！又是郁那个家伙，我真恨不得宰了那家伙！疯子，他非逼的韩耀跳楼才高兴是吗？"
"许杨，对不起......"萌萌在道歉？
"不管你的事，我只是担心耀子，你知道他那天眼神空洞，眼泪不停往下掉。我快疯了。我真怕事耀子真的喜欢郁，呀～搞不懂呀，我真是......气死我了。"许杨捶打墙壁的声音。
我牵起嘴角，许杨真的担心多余了，我不是告诉他我会和萌萌在一起了吗？
"许杨，我真的比不上郁吗？还是耀喜欢郁胜过于我？"
"啊？"
"许杨......我现在好怕，耀一定喜欢郁。否则她怎么反应会这么大......我......"
"不会的......萌萌，别哭。你要相信耀子。"
"咳......"我突然喉咙发痒，忍不住咳了几下。萌萌和许杨听到从拐角走了出来。
......
许杨拍了拍萌萌的肩膀："先带耀子回去，我去办点事。"我和萌萌都知道他要去找郁，萌萌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别去......"我想拦住许杨。
"耀子，听话。"许杨抱起我，像门口走去。萌萌跟在后面，一声不吭。
"不要去......"我挣扎着，我猜不出许杨想做什么我很慌张。许杨冷着脸不顾我的反抗将我绑在车副驾驶座上－那是因为我一直抵抗做心理治疗后许杨每次都绑我来。
"我很快回来。"许杨关上车门，萌萌坐到正驾驶上。
车越开越远，我渐渐看不到许杨。
"萌萌，把我放开。"
"不要！"萌萌的声音意外的决绝。
"萌萌，你知道许杨是去找郁！"绑的太紧，我挣扎不了。
"我知道。"
"萌萌，我不希望出事～"我试着央求萌萌，许杨的表情和口气让我害怕，我的右眼不停的跳。
"谁？郁！"萌萌猛踩油门，咬着的嘴唇似乎要流出鲜红的血液来。
"萌萌～" 自 由 自 在
"耀，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萌萌开始哭泣："我为你付出的不够多吗？我知道你曾被退学，我知道你曾被男人强暴，我知道郁缠着你，我都知道。我问自己，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你，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那么喜欢你，其他我都不在乎。"
"萌萌，我没有不喜欢你。"我希望萌萌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有点反常。
"可你更喜欢郁，对不对？"萌萌握紧方向盘的手。
"萌萌，我没有。"
"可你看到他的信反应那么大......"
"萌萌！"我吼了萌萌。
我看见萌萌擦眼泪。
......
我和萌萌同时沉默，冷静点萌萌，我默默的看着萌萌。似乎萌萌也稍微冷静了点，开着车，我疲倦的靠着。
希望许杨不会对郁怎么样......
车拐进我熟悉的街道，突然一种不祥的预感让我反胃想吐。萌萌看了我一眼，大大的眼睛很平静。
"是郁下班的必经之路。"萌萌平静的开口，眼泪又开始掉。
"耀，我爱你。所以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一起下地狱吧，我会一直陪着我。"萌萌吻我，吻的很深。
萌萌的唇离开我的唇的时候，我已经有点缺氧。
此刻我看到郁从街道的另一端走过。
"一起下地狱吧，我能证明我比任何人都爱你！"萌萌的话像蛇一样，我浑身哆嗦，我突然明白萌萌的意图。
"萌萌，不要......"
萌萌踩着油门笔直的冲了出去......我只记得郁的身体撞在路边，身下的血迹像开了一朵娇艳迷乱的花......萌萌从额头留下的血红的刺眼......
无尽的黑暗......
我在哪？周围雾气弥蒙，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女孩杨着灿烂的笑脸跑着，蓦然挥手，冲我笑。我刚想伸手拉住她的手，她已经不见了。她是谁？为什么我心痛得如此彻底？
一双大大的手将我揽进温暖的怀里，我抬起头，一个男人，对我温和的笑着。笑的那么温柔，眼睛也温柔。他是谁？为什么对我笑的如此温柔？
淡淡的花香弥漫，女孩回来，黑亮的头发在空气中飘动～手模着我的脸，目光如水波荡漾。男人目光里写满不舍于担忧。他是谁？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他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忧虑？连我的心也痛了起来。我很想问他，你是谁？为什么对我流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的表情只是很寂寞，空洞的寂寞。
"我爱你......"女孩对我轻轻的说着。脸上都是幸福的表情。那样幸福的表情，让我迷惑。你是谁？为什么说你爱我？你爱我什么？
"我爱你......我讨厌他！"女孩突然脸色难看，指着我身后紧紧抱着我的男人。
突然，红色的血液从男人的眼睛，鼻子，嘴巴里流了出来......
"郁......萌萌......不要......"我想喊，可是嗓子如同被卡住一般发不出声音，视线变得模糊，眼泪模糊了整个世界。
我抱着身体低声的哭泣，女孩和男人都不见了，面前是河边的残阳，如血一般将世界染红。我怕的缩成一团，低声的抽泣。
"做恶梦了吗？"一只手温柔的摸着我的头。
我抬起哭的狼狈的脸："郁......是你吗？你没死对吗？"
郁微笑着，没有说话
"郁......"我抽泣着
"耀，别哭。"郁坐在我身边温柔的擦着我的眼泪："为什么哭？"
"我不知道。"我诚实的说。
"郁......" 自 由 自 在
"听我说，耀。我喜欢你，但是我现在明白，只有喜欢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我爱你，胜过任何人，只是......我勉强你了。我现在才明白，我得到的只是你的痛苦，你的眼泪。但这不是我要的。我要你幸福的笑。萌萌她也爱你，她的爱不会像我一样带给你痛苦，她爱你爱的那么深。所以我原谅她了，耀，你也原谅自己吧。我爱你，所以你一定要幸福......"
"郁......"
郁擦着我的眼泪，笑着消失。
"你做恶梦了吗？"萌萌的声音从远远的彼端传来。
"萌萌......"
"原谅她吧......"郁的声音
"我要和萌萌结婚。"我挣扎着喊出来，我醒了，脸上全是眼泪，许杨在我的床边，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浓厚，许杨第一次在我面前哭的半点尊严也没有。空空的病房只有我和许杨。
尾声
我是许杨。没想到故事的结局还是由我来写。
记得我接到伯父（韩耀的父亲）电话的时候，我得知韩耀在四川吞了近50片安眠药。更严重的是韩耀是无意识行为。我本来打算去日本横滨的，后来还是飞回北京找韩耀。
韩耀是我表弟，我很疼他，他从小很爱哭，很脆弱。但是我在北京见到韩耀，他变了，他在笑，若无其事的笑。
后来我先见了郁，告诉他韩耀自杀的事情，我没想到一个那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有那样无助的表情，
他说了一句话
"你心痛？我心比你心还痛！"
我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真的那么喜欢着韩耀。但我始终希望萌萌和韩耀是一对。
郁答应不再和韩耀见面。
直到那封信，我很同情那个男人，毕竟他那么爱着韩耀，爱的伤痕累累。
我要萌萌送韩耀回去，我想找郁谈谈。我想郁会了解，今后该何去何从。
我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让我控制不了。
我亲眼看见萌萌开车撞上郁......
萌萌因为情节严重，判了14年。萌萌进监狱之前，由狱警陪同来医院看过耀子，只是那时耀子还没醒。萌萌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狱警也忍不住掉眼泪。
萌萌哭着要我告诉耀子，要耀子不要等她了，她已经配不上他了。
可是我还是没有机会告诉他，耀子昏迷了10天，全靠葡萄糖支撑。醒过来也只是说了一句话"我要和萌萌结婚。"
可惜我当时哭的根本说不出话，只是抓着耀子的手哭的不行。
从此以后，耀子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 自 由 自 在
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了。
也许是当年的事刺激太大，韩耀严重的心理障碍。
我没有再找女朋友，就更不用说恋爱结婚了。
萌萌还在服刑，我放弃读博，带着韩耀各地的飞坐心理治疗。
我希望我能把耀子治好，至少，尽我所有的力量。
至于萌萌在刑满后还能不能和耀子走在一起，以及，以耀子的状态有没有好的那一天都事未知数......
好了，我写到这里吧，我要带耀子上飞机了。我联络了世界有名的心理医师，帮耀子做心理治疗。
也谢谢大家这么关心着他们，我和耀子几个月前去扫墓，墓碑上的郁很安静。我写信给萌萌，萌萌在学习，希望可以减刑。至于耀子，^_^，目前他像个木头，不说不笑，没有表情。完全封闭自我。不过我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许杨
于2004年11月5日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