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天下——by独孤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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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
"是的,男子的饭量比女子大,起初岚朝动荡,冷相每天都可以给我提供充足的食物,后来,国泰民安,冷相就叫我节食,因为我再胡吃海吃,岚朝人口的死亡率会高于出生率,有亡国之险。后来,我变成女子样子,一来比较节约,二来,好像变成女子样的不太引人注目了,我也乐得清静。"
凤残羽感觉头顶有三只乌鸦呱呱飞过,脑门有一种充血的感觉。这个人真不能期望他说出什么像样的话。
他小心翼翼的问:"那你每一顿要吃多少。"
雪剑风沉默了,一秒,二秒~~~
凤残羽再次听见乌鸦的叫声,同时感觉一阵寒风吹过。
"你当我没问过,不必数了。"
"也好,你要我数,估计要数到明天。"如果不是知道雪剑风吃什么,他会以为他是吃草的。只有吃草的牛马才会数不清他们一天要吃多少根草。
"对了,不知道忻之湄怎么样了。"对于敢爱敢恨的忻之湄他真的生不起恶感。
"放心,花醉流千军万马都可以搞定,何况湄儿一个人,不过,也确实要为他担心,湄儿折磨人的功力不浅。"
为什么他会觉得雪剑风在幸灾乐祸,很快他就明白风的话了。
一个罗裙生烟,步履轻盈好似仙子的女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只是这个女子个子高了点,骨头粗了点,五官太分明了点,她轻挽起青丝盘起发髻,深红眼线,鲜艳的唇色,蓝颜易衩?
是花醉流,她为什么把自己打扮起这个样子,虽说很美但不及她男装样子半分顺眼,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男子假装成女子。
耳边传来风的声音:"一,二,三,摔。"
当风说"摔"字时,花醉流立刻摔得五体投地,模样狼狈。
"一个人总要脚踏实地的,总在半空飞,结果一下地,还不是要摔倒。"忻之湄的动人悦耳声音传来,来本满脸杀气的花醉流变脸似的,谄媚道:"湄儿,你看我都穿了一上午女装了,摔了几百跤,你也该消气了。"
忻之湄娇哼一声,不去理他,看见雪剑风眼晴都亮了,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站在风的面前却不敢靠近一步。
"怎么了,湄儿。好些了吗?"风露出耀眼的笑容。
忻之湄一直怯生生的,生怕惹恼了雪剑风。
此时,风对她笑,她的世界顿时风卷云舒,一片太平。
好希望永远这样,可当她看见风又将目光牢牢锁在身边如月神一样的男子身上时,她再明白不过了她只是风的朋友,这样的关系不可能再进一步了。
"湄儿你不生气了吗,我马上换回衣服,这裙子别扭死了。"她差点忘记她身边有一个天字第一号大色狼,这女人穿女装很委曲她吗,这样子比她男装样子还要像人妖。
"你给我滚远的。"忻之湄一脚将妄图伸过来的狼爪踩在地上,再补几脚,气乎乎的跑开了。
凤残羽看见花醉流那个委曲样子真的很好笑,嘴角不禁弯了弧度,立刻被人压在地上。
对着一张越看越顺眼又有男人味的脸,他发觉自己越发变态了,是不是他男女不忌啊。
"你穿女装比她美。"风能不能不用这么低沉的声音对他说话,感觉好危险。压着他的可是一个百分百的男子。
他的脸又不争气被某人惹红了,风轻啄他红润性感的薄唇,流连不去,他从未接过吻,上次也只是第一次而已,他以为是四唇相触而已,但只是这样那感觉已让他悸动不已。
他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开始回应风的吻,不满足于风的浅尝则止,他微微张嘴,灵舌轻舔风的厚实而柔软的唇瓣,甚至探入风的口中,挑逗风的舌。
哈......"快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两人才分开四唇,风用力地吻着他,吻上他的耳侧、锁骨,不停往下,留下一个个浅红印记,越来越猛烈。
忽然,风停住了,淡淡道:"我想我尽快长出一双手,否则,我没有办法抱你。"
如果不是看见风的眼底还有挥散不去的高热,他真的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他在热烈回应风的激情,差点走火。
好危险,男子样的风太危险了,如果他长回双手,他是不是不打算变回女儿身了,那他岂不是一辈子要被风压在身下。
苦恼的他,一点也没有发觉他想得已经好远,一辈子意味着什么,可能他现在还无法休味吧。
(二十一)
月色绯红,浑然将圆,一道气流以雪剑风为中心向四周放开,他的周围远远的站着一群人,瑟瑟发抖,全部穿着白色的囚衣。
在高处有一群俊男美女,正津津有味的欣赏这一幕,其中一个脸色特别苍白。
"凤公子,你确定要看风进食的样子。"
凤残羽今天早上才得知,晚上月圆升最高之时,正是风灵力最强之际,这个时候他非进食不可,否则凶性会盖过人性,他会遁着本能到处伤人。
白日,风淡淡说:"晚上不要去看,你受不了,看见我吃人不是疯了就傻了。"
他摇头,风是吃人为生的,躲得了这次,躲得了下次吗?难道每次在风要吃人的时候他就避开,让风一个人吗?
他不要,而且他与风匆匆相识几个月,除了见面时悸动,他们真的很少提及自身的事情,风的一切他都想了解,他不想像一个局外人一样。
风笑道:"你何时像过局外人,全世界都是我的局外人而你不是,羽,你想看就看吧,看不下去可别逃走,我不会放开你的。"
凤残羽坚定的眼神告诉雪剑风他的决定,风神色古怪的看的一眼,嘴里可爱的嘟嚷:"这个人怎么那倔强啊!"
傍晚时分,一个黑衫男子来到山庄,神情木然,他的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听谛,道:"岚朝刑官雾非烟见过龙神,千名死囚已押入无知山庄。"
听谤眉角轻扬,对雾非烟的态度不以为意,道:"你做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了,雾非烟。这成千死囚都没有家人,也没有亲朋,而且最为难得的是他们生辰一致,都是阴时阴月出的,命中带煞,对风简直大补,雾非烟,看不出你这个样子心思居然这么细。"
雾非烟轻轻点头,不发一言。
听谛摇头,案上茶水放在红泥小红炉上煮着,鱼眼大小的水泡汩汩冒着,她冲上两杯好茶,叹然道:"这茶的味道千年未变,只是人世全非。"
雾非烟忽然道:"龙神预感今晚会有事吗?"
听谛笑了笑,道:"小女子只说一句而已,你就猜得八九不离十,果然是做过九任地府判官的人,判断力非比寻常。"
雾非烟不语,对于听谛的称赞,恍若未闻。
听谛也不说话了,外面风吹满楼,有山雨欲来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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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柳梢头,本是风雅的夜晚,可无知山庄后山的山谷之中,早已血流成河,雪剑风变成了野兽的样子,他全身覆盖黑色鳞片,有鹿一样的角,骆驼的头,野兔的眼睛以及巨蛇的颈。它的爪像鹰,指间像老虎,而它的耳像水牛,它的身像狼。
此刻他正吃的高兴,千余人在他面前跟田间的野草一样,任他啃噬,毫无反抗能力,听见他嚼碎骨头的声音,每一声都让凤残羽想呕吐。
听谛头也不回说:"风要我和你说一句话,闭上眼睛,不要看他。"
凤残羽微怔,注视着谷中的猛兽,忽然觉得风好可怜,为了生存而吃人,他没有错,可他还要背负众人异样的目光。
听谛声音平静到没有任何起伏道:"在天为龙,在地化做麒麟,他放弃了,变成怪物。每次见他吃人,我都要提醒自己,我要变强,我不能再忍受我在乎的人为我牺牲。"
凤残羽伸手按住听谛的肩头,这种沉沉的痛让他都感到无法呼吸。
听谛忽然道:"你会让他幸福,对吗?他为了不让我内疚而不诚认是我的亲人,傻子,他不认,我就没有吃了自己的亲哥哥吗?"
看不见听谛的表情,她的声音平稳,可是为什么听进了心里,却觉得在哭泣呢。
凤残羽淡淡道:"不要估付他的苦心。"
听谛的身子明显一颤,但转瞬平静,似乎刚才她什么也没有说过。
凤残羽再次审视风与听谛,两人一个云淡风清,一个傲视天下,好像都把天下事不放在眼里,何其洒脱,但是,就是这样的两人,他们心中的伤痛并没有过去,如果,风不在乎了,他不会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听谛亲人,如果,听谛放手了,她也不会在乎,风诚不诚认她,只能说他们两个人掩饰的够好,好像忘记了,又好像在不经意想起。
凤残羽叹了一口气,再看吃人吃得欢的风时,眼神和周围几人一样,只有关切,没有其他,虽然吃人很难让凤残羽接受,但要看的是风吃的是什么人,吃了一个坏人,也相当救了一群无辜的人,以杀止杀,不是最好的办法,却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
(二十二)
众人看着山谷中的人越来越少,风有慢慢变回人形的趋势,异变又生,月光忽然变亮了,仿若一盏巨大的灯笼,月辉把整个山谷照得比白天还清楚。
"不好。"听谛,花醉流,忻之湄,三人同时脱口而出。
"什么不好。"凤残羽看见这几人鲜少脸色变得这么难看的。
"有人用灵力将月能强行聚在一起,这样结果,是会让雪卫出事的,在东面,听姑娘。"花醉流本为花妖,对月能极为熟悉,她身形早就消失在空气里,又在山谷中出现,手中的无影刀在月光下格外剌眼。
"她要做什么。"凤残羽说话时就已经冲了出去,火焰的翅膀在背上炙热燃烧。耳边传来听谛的声音道:"怎么可能是你。"
凤残羽注视着远方,月光之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纯白色的,黑色长发及至脚踝,赤裸双足,他的神情宛如月光般清冷,那是一种孤寂的感觉,仿佛孤单了千年一样,至于那人的脸让他分外熟悉总觉在那里见过。
听谛将沐红衣交给雾非烟照顾,自己也飞到半空,与那人对持,听谛的说话从未像此时说话无情,她冷冷道:"好久不见了,雪无。"
凤残羽瞪大眼睛看见来者,那张脸,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他居然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人就是雪无,为什么他还活着。
雪无浅笑,如雪一样洁净,他轻轻道:"好久不见了,风。"
听见雪无对着他的背后叫风,凤残羽回头,已变回人形的风,还是俊朗的男子模样,双臂已经长出来,结实有力,肌理分明。只是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情绪。
"羽,不要让雪无接近我哥。"听谛似乎是情急大喊。z
凤残羽想也不想抱住风,拖着他而去,可是,怎么也拉也拉不动。
风轻而易举挣开他的手,一步步向雪无走去。y
雪无露出满足的笑容,像孩子似的跑向雪剑风,伸开双臂环住他,轻轻在他怀里磨蹭,跟一只小猫一样柔顺。
凤残羽想去阻止,但被一脸高深的花醉流拦住,她同时还拦住了听谛。因为她看得出来,雪剑风并非没神志,只有两个关心则乱的人不知道。
忽然,风掐住了雪无的脖子,面无表情道:"你又杀了多少人,才又活过来。"
雪无脸上出现笑意无比甜蜜,他没有挣脱,只是甜甜道:"你爱上我了,风,花了近千年的时间,你终于爱上我了。"
凤残羽怀疑雪无是不是疯了,风的样子像是爱上了他吗,纵然长得同一张脸,他也明显感到了风对雪无和对他态度明显不同,对着雪无,风身上有的只是杀气。
雪无的双手捧着风的脸庞,细细描绘那俊朗的五官,痴迷道:"我的灵魂一分为二,一半逃走养伤,一半去转轮台。你每一次都会在我出现时,杀了我的一半。可我不怪你,因为,我好喜欢你,风。只有你肯陪着我,就算你不爱我。也肯陪着我。"
风松开手,推开雪无,道:"你是寂寞得快疯掉了,才会爱上我。"
"嘻,嘻"雪无不在意的说道:"无所谓,我要得到的,就是我的,有了他,我不会再担心你会离开我。"
雪无指着凤残羽,道:"他是我的半身,你爱他就是爱我,只要我夺回我一半的灵魂,你就不会再想离开我了。"
凤残羽脸色大变,他可一点也不想成为这个疯子的一部分。b
雪剑风气息平稳的问:"你不觉得奇怪,我在月光下这么久还没有疯掉。"
雪无也觉得奇怪的问:"为什么。"f
"因为,我很早就不用吃人为生了。"风的表情越来越冷道:"你和我的星轨相连,如果聚不齐你的全部灵魂,听谛就不可能分开我们,如果你死,我也会死,我还没有傻到会和你殉情。"
"你说什么。"雪无难得的惊慌起来,他这才发现风已经不动声色的封死他全部可以退走的路。
"你太聪明了也太狡猾,不等到最佳的时机,你是不会出现的。"
"你一直在布局,怎么可能我没有发觉。"
"一山还有一山高,不巧的是冷相也是一个布局高手,我与他的交易就是内容就是我和谛永远保护岚朝,只要能毁了你,。"
"你爱上我的半个灵魂也是假的吗?"雪无样子几乎绝望。
雪剑风回头看了凤残羽一眼,那冰冷无情的目光足以让一个人心死百回,从头到尾都是局,凤残羽淡淡道:"虽然很婆妈,风,让我看一下我初见你时的样子好吗?"
雪剑风犹豫一小会儿,还是点头答应,英俊高大的男子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个如春风般的秀丽女子,眉如远山,气定神闲,但一会儿又变成男子。
"你变成女子还有一个原因,那是怕我不喜欢男人,故意而为的是吗,你说女子的食量小,其实是你女子样子时,力量较弱,现在你变成男子,是你怕杀不了我,对不对?"凤残羽几乎用吼的对雪剑风讲话。
风面无表情,好像默认了。
转瞬,他的利爪抓破雪无的脑袋,抽出里面蕴藏的一半灵魂,走近了凤残羽,他轻轻道:"我努力了,我以为我可以爱上你的,看见了雪无,我才知道不可能。"
凤残羽静静的站住了,不反抗也不逃跑,天下就算再大,也没有他容身之所,这里的人几乎代表了天下权力,财富,力量的极致,他逃到那里都是死。
他只是说:"我很傻,傻得不知道你在利用我。"
雪剑风不为所动的说:"时间不早了,放心不会让你很疼的。"说罢,他的手刺破了凤残羽的心脏,凤残羽圆睁双目,忽然一滴滴咸湿的液体掉在风的手腕上。
"我说过,不管你在怎么哭我也不会放下我手中的剑了。"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哭,我怕你会不忍杀我,哭得人是你,知道看见你这个样子我会舍不得死的吗,所以,风,别哭。"凤残羽试图用手试去雪剑风滑落的泪水,可是手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了。
"你自由了,风。"凤残羽在雪剑风的耳边小声的喃呢着,感觉风离他越来远。
而他和另一个自己融合了,雪无的记忆开始在很早很早以前,在一颗龙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一个俊美少年抱着一条小蛇入眠,他毁去了所有了龙蛋对着仅剩的这个发呆,那种手足依儇的感觉幸福的让他嫉妒,他真的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条小蛇。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渴望风的爱了吧,一个人独自占有风,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二十三)
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梦中的雪剑风慢慢由青涩少年蜕变得成熟稳重,无论他在那里,风的身影一定会跟他在那里,就算他知道,那是因为把风变成了鬼降,他不得已才保护自己,但是,他依然慢慢的爱上那永远不开口讲话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