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by故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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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叹了口满是白烟的气,一点也不在乎地上的血腥,皱起了眉,思绪不由得飞向了前日里和皇上的那番谈话。
他究竟是忘了什么呢?又是哪句话,惹得那脾气来去不定的人发怒?
可凤的失神并没有太久,便被一道娇脆女声给打断。
「喂!姓凤的,你居然不将本姑娘放在眼里,信不信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漫不经心的,就连打斗间也频频闪神,可却仍斩杀了她不少的伙伴。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再度分神了。
这空气间的血腥味,实在令人作呕,还是快快将眼前的小妖解决掉,将被破坏的界阵修复好吧,否则这朝歌城内将会不得安宁。「要想我将你放在眼底,也得要有点实力,蛇妖。」
被彻底轻视的蛇妖,气爆了一张妖娆的脸,手上的长鞭啪啪啪的猛挥着,干枯的地上被划了好几道裂痕,「不知好歹的愚蠢人类,找死!」
闪过蛇妖看似狠戾的鞭法,脸上噙着淡淡的浅笑,一脸闲适,轻松的和蛇妖对,背负在后的手,动也未动的,像在逗着一条正张着血盆大口,却怎么也吃不着猎物的蛇。
眼见久攻不下,蛇妖荒了,鞭法越快,招式越狠,却也越加的乱无章法「看招!」
抓下蛇妖的愤力一搏,那灰黑的鞭子牢牢的握在手中,噙着笑的嘴僵了僵,看向那冒着烟的手,「你喂了毒。」很轻淡的口气,像在谈论着天气似的,单凤眼自鞭上转移向那正扬着得意笑容的蛇妖,「这毒挺烈的。」
「呀哈哈哈!中了我的蛇毒,你等着死吧,人类!」杀了他了,杀了他了,这样一来,他们妖怪就可以侵入朝歌城,美味的人类……好久了,好久没吃到美味的人肉了呀!
自从有了这碍事的界阵后,他们妖族根本无法轻易靠近朝歌城,甚至还失去了许多的同伴!
不过片刻,握着鞭的手便黑了大半,可凤却仍不急不慌的,手下使力一震,看似轻柔如羽,却将鞭震断了数截。
被一股内力给震飞,蛇妖来不及感受右手被震碎的痛楚,身子撞上了树干,呕出了满身的血,不可置信、害怕充满了她的全身。「怎么………可能?屈屈一个人类竟然………我可是修行了五百多年的蛇妖呀…」
一双洁净的鞋出现在她倒卧的眼前,惊惧的瞪大了眸,缓缓的看了上去,一身的洁白,风姿华雅,圣洁不凡,脸上淡然的笑,至她一见到他,便未曾变过,即使是在战斗中,仍是同样优雅的笑。
「你究竟是谁?」
「是谁支使你们破坏朝歌城的界阵的?」
不过是屈屈修行了五百年的蛇妖,并不足以破坏朝歌城外坚不可摧的界阵,但凡是界阵便有弱点,而能找到阵眼并加以破坏的人,这人才是真正的敌人,这些小妖仍不足为惧。
「哼,我为何要告诉你!」要她向一个人类屈膝,那是何等的耻辱!
蛇妖愤恨的黄眼爆突,眼中杀意深浓,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凤脸上的笑意更深,一脚踩上了那只受了些许擦伤的左手,啪啦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碎裂清脆声响起。
只是蛇妖很有骨气的怎么也不肯叫喊出声,硬是咬着牙,怎么样也不愿在一个卑贱的人类面前示弱。
「我以为蛇都是很狡猾聪明的,看来是我错看了,蛇妖啊蛇妖,你怎会愚蠢如斯呢,真叫人失望。」冷瞧着那苍白着一张脸的蛇妖,即使脚下毫不客气的踩碎了蛇妖的手,却没有半分的皱眉。
她居然输给了一个平凡的人类!「我可是修行了五百年的蛇妖,要我向卑贱的人类屈就,你不如杀了我!」
「哼,五百年又如何?即使你不说那又如何,我仍然知道是谁,蠢妖。」是啊,除了他还会是谁呢,不过是心里烦闷,恰好这群不知死活的妖找上了门来,成了他的出气筒罢了。
「蛇妖,你以为我为何不杀你?你们不知杀了多少路过这官道的人类,今日杀了你们,也是在告诫,若再敢无视于我昆仑和妖界订下的条约,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昆仑?原来你是臭道士!」怎么可能!
右手张开,低眸喃念,全身咒印符现,白衣翻飞,仙人之姿立现。「封天戟。」
惊恐的看着那朝她迎面而来的长戟,一直强忍的恐惧排山倒海而来,不想死,不想死,她好不容易修行了五百年才能化身成人呀!
楚怜为何要害她,她怎么可能赢得了昆仑的道士!
「道长饶命呀!!」她不要死,不要死…………
尖锐无比的封天戟刺穿了蛇妖的身体,刺目强光几乎照耀了暗黑的夜空,亮如白昼,凄厉惨叫传遍了朝歌城,久久不歇。
伸出浮满了咒印的手,正要穿透蛇妖的额,却没料到蛇妖痛苦闭上的眼眸突然爆突,露出了爆裂狰狞的面貌,「臭道士,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要她就这么死去,她绝不干心,她才活了五百年!
蛇妖绪满了浑身妖气,身体膨胀直至血管爆裂,一阵腥红血雨爆裂开来,洒满了蛇妖周围,来不及反应的凤虽快速的举起了左手,意图抵挡那扑天盖地而来的毒血,却没料到那毒血腐蚀了他的白衫。
「唔!」松开了握着戟的手,踉跄倒退数步,腥浓的血腥味灌入整个鼻腔里,「该死……」他居然失算了!
满身是血的蛇妖,跌跌撞撞的步步逼进了凤,尖锐的笑着,她绝对不会一个人死,不论如何也要拖个垫背的!「哈哈哈哈………臭道士,一起下地狱吧!」伸出了长满了黑色长爪的手。「去死吧!」
抬起了苍白的脸,面对着朝着他步步逼进的人,淡然的笑改为讥讽,硬是咽笑了那想呕吐的感觉。「蛇妖啊蛇妖,你为何愚蠢如斯呢?」
「继续说吧臭道士,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你以为我怕死?」死不过是剎那间的事,如果真能死,他也不在乎杀他的人是谁。
随着蛇妖的步步逼进,那越加接进自己的蛇妖,充满了恶臭的腥味也越加深浓,头上晕眩感越发沉重,撑不住站立的身子………
官道上扬起阵阵飞雪,一阵马蹄声飞奔而来,「凤!」
闻天玺一身黑色劲衣,猛的拉住那几乎止不住马蹄的黑色骏马,脸色苍白的看着那浑身是血的蛇妖掐住了他的咽喉,惊慌的心几乎快要跳出喉口。「住手!」
来不及,来不及了!
即使他是使鞭的好手,也无法在那么远的距离下………
「凤!!!」
正想不顾一切的飞身冲上前去,即使毫无章法,只要能救得凤,只要能救他就好。
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中,被血腥味给冲的淡去,一阵冷芒在远方闪起,却因天色过亮而无人查觉,冰冷的杀意阵阵窜起,比这寒夜更加的令人胆寒。
道士呀,真是令人意外,不过,也就是个昆仑的道士罢了,并不阻碍他的计画。
扬弓大张,淬满了毒的箭锋蓝光烁烁,破空而至,使劲了内力的箭锋,准备一箭三雕。
得意的银铃笑声又妖又媚的在这紧窒的林中响起,刺耳的令人气血翻涌。
腹背受敌!
闻天玺运满了气意欲阻挡那使劲了气破空射来的箭锋,身下的马受不住过于强劲的力道而失蹄摔落。
鞭柄承受不住那过于锐利的箭锋裂开,即使没有直接被射中,只是隔着鞭柄挡着,仍能感受到那扎满了全身的锋利箭气!
至少,至少要替凤挡下这一箭!
锵的一声,毒箭被打落,鞭柄迸裂,虎口被箭锋震裂,闻天玺呕出了一口鲜血被震退了数尺。没料到这暗处之人内力如此之深厚,就连他也只能勉强的挡下那一箭。
喘气的按住了胸口,锐利的眸四处搜索着,必须尽快找出暗中的人………
暗处中的人冷哼笑一声,暗自赞佩这愚蠢人类的好身手,却也啐笑不已,居然会有人蠢到想以身挡这致命毒箭。
再度抽出了背上的毒箭,搭弓扬起弓弦,就算挡得了第一箭那又如何呢?他是什么角色,那闻天玺和凤又是什么角色,将死之人,就只能任他蹂躏了。
那个满身圣洁之气,风姿华雅如天上嫡仙的人,也有今日的狼狈呀!
将气绪满了箭锋,运劲再度射出第一把剧毒无比的箭。「看你能不能挡下这一箭,愚蠢的人类。」
第二发银蓝毒箭再度破空射出,闻天玺想飞奔到凤的身前,却怎么样也无法运起气。「该死!」
亮白如昼的夜,变的灰白,缓缓的蒙上了黑夜的色彩,夜色将再度恢复………
箭锋疾射至眼前,来不及了!
叮铃……叮铃………清脆铃声在寒风中飘荡着,一声声飘渺虚幻,似在吹人心魂。
黑纱飞扬至眼前,一身嫩绿的身影伴随着淡然高雅的桂香而来,青脆如葱的两手夹住了那淬满了毒的蓝色银箭,一动也不动的,轻易就抓住了那运满了劲道的箭锋。
既忧且愁的叹息幽幽响起,夜色终至完全黑暗,桂香飘扬,这味道,这身脆绿衣衫,青纱垂面,轻脆摧魂的铃声阵阵摧人心慌。
「知央……」
「连这不值一哂的小小妖孽,你都摆不平么………」柔媚入骨,也冷寒刺骨的沙哑声,比那摧魂铃更加摧人心魂,心醉。「太令人失望了,知央本来还很敬佩您的呢,没想到不过就是那蛇血,您就抵挡不了了,您的弱点不管经过了几千万年,都没改进过呀。」
凤苦笑着,只要遇着了血他便头晕做呕,浑身无力,严重一点甚至昏厥,这弱点怎么样也无法改,他也很是苦恼,想开口说话,可那放在颈项上的手却发挥了蛇的本领,死死的缠住,而且越缠越紧,脸色涨得青紫,若再如此下去,他的头看来就要断了。
云知央冷哼了声,单手一挥,冷茫一闪,不过贬眼间,那死死缠着凤的蛇妖,被砍成了数段。
杀人、杀妖,不过如此罢了………
该死!暗处中的人见状,立刻丢下手上的大弓,迅速的离开了林中。
没想到居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不过这也已经足够了,倒是没想到,那个什么都不怕的凤,居然会怕血啊,就算今日杀不了他,仍然是来日方长啊,只要手中紧握着他的弱点,那还不简单吗。
察觉暗处传来的异响,左手一扬,数片树叶疾射而出,一声闷哼响起,黑纱下的脸波澜不兴,只淡皱起了眉。「啧,被那妖狐给逃了?」不将那逃逸的妖狐给放在眼底,回身看了眼数处筋脉被震断的闻天玺。「小子,能挡的了那只妖狐一箭,还挺有本事的,只可惜愚蠢的过了头了。」
「你是谁?」从未见过杀人这样俐落的人,就好象他做了数千次般,杀一个人不过是瞬间的事,比吃白米饭还要简单。
把玩着垂落胸前的乌顺黑发,面纱下的脸懒懒扬起,黑夜里更加沙哑酥媚的声,柔媚醉人。「你还没那本事知道,将凤言扶起吧,他快要晕倒了。」
话刚说完,凤言便向后晕倒,闻天玺险险的接着了那虚软的身子。「凤!」
「爷!」跟随云知央之后来的若然,正想上前扶助,却慢了闻天玺一步,被云知央给推了开来。
「真是,这弱点不论几过多长时间,依然没变。」
凤言的身子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他可不打算费力去扶他,自然支使起另一个人了,也不管那人被震断了筋脉,内力大散,内伤沉重。
「凤言?这是他的名字吗?」
淡睨了眼明明就快倒下的人,却在听到凤言名字时,兴奋的脸色发亮,一点也不像内伤沉重的人,内心立刻有了谱,「你喜欢凤言?」冷哼了声,凡人,不过如此。「劝你放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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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在寒冷的夜里,不断盗着汗。
梦呓,破碎声调,悲痛凄绝,痛苦哀鸣。
无月也无星的夜晚,寒风即使阵阵吹送,却吹不熄凤身上的热气,身上的咒印如火烧一般的热烫。
骤然睁开了双眸,拉开了床帐,一阵干呕声伴随着咳嗽声,在黑夜里响起。
梦里的血腥炼狱,如影随形的腥臭味,不断的侵扰着他,恶梦怎么样也断不了……
空气里,一股淡淡桂香传来,舒缓了那恶心欲恶的不适感。凤抬起了头,黑暗里,依然清晰的看见了,那端坐在桌旁,青纱罩面,一身嫩绿的人,「知央。」
「你醒了。」
「你怎会来?」他记得,除非是他师父亲自下令,否则他是绝不会出昆仑的。
拿起了桌上从不离身的翡翠玉笛,走到了床旁,虽是居高而下的俯视着,却其实并没有高上多少,身高一直是云知央的痛。「看你气色好多了,那我也用不着继续留着守夜了,夜深了,我还得去歇着呢,晚睡可是会让脸色变差的。」
「是他派你来的!」
云知央没有回头,只是轻叹了口气,这别扭的人,要闹别扭到什么时候呢。「他是你哥哥,不是其它不三不四的人,也不是你的仇人,为何你总要用着怨恨的口气呢?」
哥哥?那又如何!
顾不得身上凌乱的单衣,冲下了床,连鞋也没穿的,踏在冰冷的地板上,朝着那站在门前,头也不回的人怒喊着。「他根本就不配当我哥哥!他早把我赶走了,我早就没有亲人了,什么都没有,你懂什么!」
「我的确是不懂,因为我根本就没有亲人,我是弃儿,还是个杀手,这世上的每个人都轻视我,见了我只想拖我上床,任人蹧踏,就连成了仙,仙界也没一个人服我。」冷笑了声,对他而言,那些人不过是外人,他根本不在乎,「可那又如何?只要师父一人懂我,就算要我为他丢了性命,我也甘愿。你和他生活了那么多年,你竟不了解他?你以为为何当初明明全天下苍生百姓都得了那根本医不好的瘟疫,却又突然好了起来?你以为为何他会突然和你翻脸,将你赶出宫中?你什么都没想过对吧,你只是用恨他来发泄你自己心中的怨,你根本就不敢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