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
"喂......你别动了......"背后停在腰上的大手缓缓移动上来，带来熟悉的麻痒感受，拱拱背，封宜发出微小的抗议，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软绵绵的。
"那你刚刚在叫谁？"
"谁？"刚才......有叫谁么？蹭蹭枕头，封宜扭了扭脖颈，长长出了一口闷气，"没有啊......"
"谁说没有？！你刚才还在叫那只臭猫的名字！"
"狗狗......"男人抬起身让他顺利的翻转过来，封宜揉揉眼睛，还不忘记为自己的宠物辩解，"狗狗一点都不臭啊，它很乖的......"
"那它要比我重要？"
"呃......"这个......不能比吧？不过看看眼前紧绷的面孔，封宜还是乖乖的把话吞回肚子里，"没有啊......"
"真的？"
"嗯......"突然间，在这纷乱的关系中，封宜突然发现一点点闪光般的乐趣，原来......这个好像控制了他的男人，有时候，只是个爱吃醋的小孩子而已--甚至，让他觉得，有一点点可爱起来。
二十七
"你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忘记！"
"我知道了......"
"那你下次做早餐的时候只能让它们两个吃我剩下的，不许先给狗狗吃！"
"好......"这个问题，好像并没有那么严重吧？以后做好了先分给他不就可以了？只是一个顺序的问题啊......
就算是有气无力的回答，向榕仿佛也是满足了："我先去洗澡，放好水再叫你......休息一会儿吧。"拍拍他，大大咧咧的迈下床。
稍有些脸红的看着男人赤裸的背影消失在一扇门后，封宜长长出了一口气，也终于有了时间打量这个房间--刚进来就被昏头昏脑的丢上了床，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
忍着腰背的酸痛慢慢坐起身来--房间里很暖和，即使只掩着薄薄的被单也不会觉得冷--不是很大的房间，但因为进门之后就没有任何隔断倒还显得宽敞--白色的墙壁，灰色的地毯，床的对面是一张黑色的办公桌和整套的电脑设备，除此之外，只还有一张黑色长沙发孤零零的丢在墙边--这里是哪儿？他只知道这是在一幢大厦的地下室......可向榕为什么会在这里有这样一间房子？
稍微移动了一下双腿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些，封宜放松身体靠坐在厚厚软软的枕头堆上，观察完四周的眼睛直直地盯上纯白的天花板......第二次了......好吧，承认吧，自己竟然并不厌恶和这个男人......上床，竟然连有力一点的反抗都没有做出，就乖乖地被吃干净了。
所以说......欲望这种东西，还真的很讨厌。
如果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也许他现在还是和狗狗两个住在那间小套房里，过着平淡安静的日子，生活就那么一天一天一天的过去，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惊喜，但同样也不会突然降临什么打击......但这种平静一旦被打破，就好像永远也回不来了。他还记得向榕的哥哥说出的话，几乎每一个字都记得--的确，他自己也清楚，两个男人之间的这种事情......总是......不太正常的。
"没有睡么？"向榕从浴室里走出，不意外地发现封宜在看见他之后脸又红了，可爱的让他忍不住上去拨拨那头黑发，"有什么可害羞的，你自己也是男人啊！"
"你......"封宜调转目光看向墙壁，"不怕着凉么？"
"这边只有一条浴巾，我怕弄湿了一会儿你没的用嘛！"向榕笑嘻嘻的放开头发伸手将他整个抱起，"也好，洗完澡再休息吧......你会舒服一点儿......撒开被子好不好？你不想连被子都一起洗了吧？"
封宜最后的道路也只有一条，任不得他选择，那就是--乖乖的让向榕把身无寸缕地他抱进浴室，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然后，水面又波动了下，向榕也迈了进来，坐在他的身后--
"我来帮你洗头发吧！"容不得半点拒绝的好意。
"咯吱咯吱咯吱......喵！"
"汪呜......"
"喵喵！"你让我不生气？怎么可能啊！狠狠的瞪着猫猫无辜的蔚蓝色眼睛，我又嚼了两口沾着酱料的猫粮--食物是很容易找到啦，可是就算同样的东西也没有主人给我弄的好吃啊！低头看看散落在地板上的颗粒，还有上面一坨一坨毫不均匀看起来怪怪的酱料......我真的很想抓那个男人两下！
"汪汪！"
狗狗湿乎乎温暖的鼻子顶了过来，轻轻在我的头顶蹭蹭......唔......是很舒服啊......可是......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原谅它的主人！抬头再次看看猫猫的眼睛，唉......主人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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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狗狗很生气......而且，还要吃这种东西，心情当然不好吧？虽然我能把酱料包咬开口子，但怎么也不可能给搅拌均匀的，所以......最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低头嗅了嗅地上的狗粮，不管怎么样还是比乱七八糟的零食可口一些，总比让肚子空空的饿着好。
房间里暗暗的，主人走的时候没有开灯，不过幸好暖风是一直开着的，房间里一点都不会冷。白白的冷冷地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地上，也是一块一块的白。
吃得差不多了，我看看也已经吃饱了的狗狗，它眨眨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闪闪亮亮的......好......好漂亮啊......
"汪呜......"狗狗？不要生气啦，我想主人肯定不会把阿封怎样的......要不要去阳台上呆一会儿？都是透明的大落地窗唉，看月亮一定很清楚。
"喵～～"狗狗软软的声音，我就当是答应了。咬了一块大大的浴巾拖到阳台铺上，自己率先趴好--我知道狗狗最最喜欢枕着我的肚子了--不知道，主人和阿封，现在怎么样呢......
"不睡么？"向榕轻轻拍着男人线条有些纤细的背，将话语吐在耳边，对于自己引起的一阵颤抖只是觉得开心，手臂又收紧了些。
"喂......"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封宜也知道自己的动作基本不会得到任何效果，干脆放松身体任男人拥抱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的浴衣，后背紧紧与温暖的胸膛相贴--其实，还是很舒服的，很少很少，能在冬天里感觉到这样舒服的温度啊--除了......
"你笑什么？"
"你和狗狗一样暖和......"话还没有说完，已经发现自己被整个转了过来，面对着男人的面孔--
"小宜，你是不是觉得......还有体力啊？！"
"当然......不是。"封宜看着男人眼中赤裸裸的信号，很乖巧的选择了正确地答案，但接下来的话仍是让人吐血，"可能是我错了，你还是比狗狗暖和的......而且......狗狗也没有你这么大......"
唉......看来，他完全没有学会什么叫做说话的艺术嘛......不过，这样才是他喜欢的男人。向榕的目光变柔了--
"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我现在可是会老实回答哦！"
"问什么？"
"很多事情......比如，这间房子是做什么用的，我在这里会干些什么，我们那以后要怎么办......"
"你......"迟疑了一下，封宜只吐出一个问题，"都有答案么？"
"当然。"
然后又是一片沉静--不过向榕并不着急，只是静静等待着，静静的看着封宜总是有些雾蒙蒙没有焦距的黑眸渐渐定了下来，看着那向来散淡的目光中增添了几分认真，感觉着男人的手指攀上了自己的面颊--
"那我就什么都不问了。"
"这样就足够了么？"
"嗯。"封宜应了，眨眨眼，打个哈欠，经过那么激烈的运动之后，他也的确需要一场好好的睡眠，"我想睡了。"
"好啊。"
"向榕......"将面孔半埋入柔软的被子中，话语含糊不清的冒出，"我的以后......就交给你了。"如果命运已经脱离自己的轨道，那么，不如就干脆交给别人。
二十八
蜷起身子趴在厨房的窗台上，看着主人煮着早餐--主人在天亮的时候和那个男人一起回来了......当然，是猫猫先发现的，我们两个昨天晚上就在阳台上睡着了，早上也是猫猫叫醒我的。
"狗狗......对不起啊，好几天没做饭给你吃了。"主人好像闲了下来，走过来拍拍我的头，并往我的嘴巴里塞了一粒黄黄的东西。
"喵......"嚼啊嚼啊嚼......啊～是玉米嘛～很甜很甜煮的软软的那种玉米，很好吃的！抬头看看主人，摇摇尾巴--这两天吃的是真的不好呢！不过主人现在不就是在给我们做饭了？
"乖......你不会生气吧？"
生气？昨天是真的有一点点啦，我很怕主人被那个坏蛋男人带走之后就不要我和猫猫了呢......可是，看得出来主人还是很疼我的，所以......就算了吧！但是千万不能有下次了！乖巧的冲着主人再叫一声，得到一个白白嫩嫩的肉粒--是鸡肉啊！我知道了，早饭一定是主人煮的鸡蓉玉米粥！不过......唔？主人为什么没有先给我和猫猫盛出来呢？平时都是这样子的啊......
"喵～～～～～"
"等一会儿吧。"封宜再塞了一粒玉米给狗狗，挠挠它的下巴安抚--他答应了那个男人的事情是一定会做到的，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脾气呢。突然听到开门的声音，转身向门口走去。
"早饭好了？"向榕弯身解开猫猫的牵引绳放它去喝水，搭上他的肩，"吃什么？"
"鸡蓉玉米粥还有花生酱吐司，我烤过了--现在盛出来么？"
"好啊！"走进餐厅，看到完整无缺的一锅热粥和狗狗空空的食盆，向榕忍不住得意的笑容，"它们也该吃饭了吧？"
"啊......"斜瞟一眼，封宜再看看一旁瞪着眼睛的狗狗，心里冒出的不知道是好笑还是好气，"给你盛完我再给它们，可以么？"
"当然没问题啊！"死猫，就算你的眼睛瞪出来也没用啦！想你也不会笨得在你主人面前露出爪子吧？向榕一屁股坐下，拿起香脆的吐司啃食，心情极好的掰下一半喂刚刚喝完水走进来的猫猫，然后眼睁睁的看着猫猫把最最好吃的部分叼给狗狗，"猫猫......你也给我有点出息好不好......"
早餐在还算温和的气氛中进行，除了狗狗刻意亲近封宜和向榕咯吱咯吱啃吐司边的声音--真的，一切都非常平和。
"一会儿我出去。"将狗狗猫猫赶到阳台，向榕走进厨房，站在洗碗人的背后。
"嗯。"
"白天好好休息......"探过头去看看封宜的侧脸，"眼睛还有点红，多睡一会儿，午餐叫人送就好了，晚上我会回来吃饭的。"
"唔......想吃什么？"
"你！"看到白皙的面孔猛然涨红，向榕伸手搂住了身前的腰身，"不知道给不给吃呢？"
"你......"
"不要生气啊......白天不要乱给陌生人开门了，万一被人拐跑了可不得了。"
"知道了。"将最后一个碗洗干净码上架子，封宜放弃甩开背后的大型水蛭，"还有什么事？"
"我要充电！"
"啊......"疑惑的目光还未对上男人的眼，嘴唇已被密密封住--好久好久--要充够一个白天的电，当然不能随便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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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阿封要干什么去？！摇摇尾巴跟上去，我记得主人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不让阿封今天出门的！
"猫猫？"阿封回头看看我，一脸的疑问。
"汪汪！"为什么要开门呢？你要出门么？小跑过去咬住阿封的衣角--虽然我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这么吩咐......可是毕竟我还是主人的狗嘛！
"猫猫......"阿封轻轻的笑了，乌黑的发散在肩上是一片圆滑，"放心，我没有要出去，只是把垃圾拿出去而已。"
"呜？"真的？率先跑到楼道里，然后跟着阿封看着他把黑色的垃圾袋放到回收处，再跟着走回房间，监督门被关好。
"真是规矩啊......"阿封挠挠我的头，发出让我想欢呼的邀请，"烤箱里有小点心，应该马上好了......吃完了一起睡午觉好不好？"
"唉......"
"嗯......"
"哼......"
接连换了三个姿势，向榕仍然觉得趴在桌子上的姿势生硬的让自己难受--不知道小宜和猫猫狗狗在家里干什么......不会又偷偷做好吃的给它们了吧？！不行！回家的时候一定要检查一下冰箱，小宜就是太宠那两只了，连应该比较疼谁都不知道了！
"叩叩。"
"进来......"
"总经理......"秘书先是探个头进来，看见他软啪啪的样子好像已经习以为常，"封经理说上午十点半要开会......"
"封经理？"坐直身体，向榕努力回忆，"哪个？"姓封啊......和小宜一个姓呢......真是个好姓啊......
"新任的企划部经理啊......个子高高的，长得很酷，不怎么爱笑，特别喜欢穿黑西装的那个......"
"你看上人家啦？"盯着说得晕陶陶的秘书，向榕扯扯嘴角，"怎么样，有没有勾搭上啊？企划经理可是前途无量呢！"
"总经理你说什么啊～"秘书跺跺脚做个害羞的样子翩然而去，临走还不忘叮嘱，"十点半哦，资料我都准备好了，提纲也弄出来了，到时候别睡着就行了！"
"谢谢啦，美女......"别睡着？这个标准......还真的是很低呢。不过自己的一贯表现也就是这样了，连续翘班又不事公务，要不是还顶着个总经理的头衔，估计连公司里的狗都不会搭理他。
低头看着手边的文件夹--翻开，向榕只是盯着那份完整的企划意见书发呆--过了半晌，猛然抓起夹子起身--不管怎么样，该唱的戏要唱得像才好嘛......当一天和尚也要撞一天钟，更何况是个堂堂总经理？而且......那张酷脸多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坏处，总比让一群只知道银子的花痴看着要好得多。
不过......他还是已经开始想念小宜了......虽然......出门还不到两个小时。
二十九
"喵～～～"
"别急啊......"封宜将剩下的饼干封好放入冰箱，再将两个小家伙挂在客厅和餐厅转角处的饮水器换好水，才解开身上的围裙，走向主卧室。
"喵～～～～"狗狗优雅的摇晃着尾巴站在门口，而猫猫则安静的站在它身后，湛蓝的眼睛透露着沉稳。
"狗狗，怎么那么着急？"蹲下身摸摸自己宝贝猫咪的头，当然也没有忘记挠挠大狗的颈项，封宜轻轻笑着，"昨天晚上是不是又枕着猫猫睡的？"
"喵......"狗狗轻叫了一声，转身走入房间，蹲在床的旁边，看着封宜拿出一条床单铺上，再拿出崭新的软软的枕头和被子。
"好了！"如果那个男人知道自己让狗狗和猫猫上床睡觉，一定会生气的吃不下饭吧？所以封宜特别铺了床单，也用了平日不用的枕头和被子--不管怎么样，小心一点总是好的，拍拍床铺，向狗狗和猫猫发出邀请，"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