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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之井——by淡似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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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的反常与魔有关。

第十层

正面
红魔,是我唯一记住的魔的名字。
反面
我终於站在了象征魔界最高地位的天魔台上,著看著台下的众魔,我只是微微一笑,我的目标更大,我要在天魔台积聚魔其,我要魔化整个人间界。
现今的魔尊,我名义上的父亲,早就不是我的对手了,我之所以留著他,因为我还没有找到从他的身上取下魔心的方法。
魔心,能让我把守井神永远留在魔界,永远留在我身边。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麽我一定要把他留下身边。
仰望天空,一片漆黑,我忽然想到,我竟然不知道守井神将的名字。

第十一层
正面
人间界鬼族暴动,我带领天将到人间界执行任务。我布在神魔之井的结界被人破过一次,没有抓到闯结界的人,我知道是他,红魔,那上面有他的气息。
反面
人间鬼族暴动,明知他带领天将去执行任务了,我还是偷偷地通过神魔之井来到了神界,我想仔细看看那片神界的土地。
没有守井的神将,我发现神界没没有想象中那麽吸引我,正当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白色花瓣,伴随著阵阵狂风。我稳住身形,吃过一次亏就不会吃第二次亏。
这花瓣是从哪里来的?为什麽会那麽吸引他?我顺著花瓣来找到了神树。
一个字──大!
两个字──真大!
三个字──非常大!
我目不转睛地盯著神树,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
那一刻,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只跳,我觉得我爱上了她!
她穿著一身白衣,腕上挽著一条粉红色的飘带,她看著我恬静地笑,长发随著轻风微微起伏。
"天女?"我兴奋地问她。
她点点头。
我冲过去,努力让自己显得绅士一些,我鞠了一个躬,说:"我叫红魔。"
从她身上飞出来一片粉红色的花瓣,上面写了两个字:"嫣华。"
"你叫嫣华?"
她点点头,又飞出来一片花瓣,上面写:"你是魔吗?能给我讲讲魔界的事情吗?"
我开始滔滔不绝地讲魔界的事情给她听,不过我刻意掩盖了所有丑陋、卑劣,我希望她了解的魔界是光明的。
看她听得那麽专心,我对她说:"我带你去魔界,好吗?"
她微笑著摇摇头。
我低头看了看她的脚下,她的脚连著神树,我说:"我帮你打断神树,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和我去魔界了。"
她依然微笑著摇摇头。
"我那麽爱你,和我走吧!"不知为什麽,爱就这麽说出口了。
她静静地看著我的眼睛很久,才用花瓣写:"你爱的,真的是我吗?"
"我爱......"我本想说我爱的就是她,可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我要留下这里,默默陪伴我爱的人。"粉红花瓣上"爱"字那麽的刺眼。
斩魔静静地望著漫天白色花瓣的样子在我的脑中那麽的清晰,他望著的方向是神树的方向,我摇著嫣华,大声问:"你爱的是守神魔之井的神将吗?"
嫣华看著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她的眼睛分明已经承认了她对他的爱!我发疯一样跑回了魔界,我无法忍受我爱的人爱上了别人!
夹缝
那天,有一只魔闯进了神树,他身上的气息和斩魔身上微弱的魔气一样。
"天女?"他问我。
我点点头。
"我叫红魔。"
我化出一片花瓣告诉他我的名字。
"你叫嫣华?"
我点点头,用花瓣写:"你是魔吗?能给我讲讲魔界的事情吗?"
我想知道,魔到底和我们有什麽不同,能吸引斩魔,能让他变得反常。
我婉拒了他带我走的提议,我不能离开神树,我也不能离开斩魔。
其实我一直知道,我是爱斩魔的。神界不允许有爱情,我爱他,但我从不奢求什麽,我只想这麽陪著他,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我那麽爱你,和我走吧!"红魔说爱我。
我微笑著看著红魔,他看著我,但是视线却透过我,看著一个虚无的身影。
"你爱的,真的是我吗?"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的魔,我有些替他悲哀。
"我爱......"
"我要留下这里,默默陪伴我爱的人。"我清楚我的心。
"你爱的是守神魔之井的神将吗?"
我没有回答,我爱著谁,是我自己的事,和任何人无关。
他疯了一般离开了神树。
这是一个什麽样的局?一个人不明白自己的心,一个人明白自己的心却装作不明白,另一个明白自己的心却无力改变,只能说服自己安於现状。

第十二层

正面
我从人间界回来,他也从神魔之井中走了出来,拿著长枪站在我的对面,"我一定要杀了你。"
我拿著剑指著他,我不知道他为什麽变了态度,我只知道他踏上了神界的土地,我必须杀了他。
反面
我知道守井神将从人间界回来了,我怒气冲冲地穿过神魔之井,对他说:"一定要杀了你。"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当时的情绪叫吃醋。

第十三层

正面
他虽然有了长足的进步,但是仍然不是我的对手,在第一百三十九招的时候,我的剑刺入了他的胸膛。
这时候天空中飘起白色的神树花瓣。
花刚刚才开过,怎麽又开了?我正在诧异的时候,一片粉红色的神树花瓣飘落在我的手心,上面有五个子:求你放过他。
"不後悔?"
花瓣上凝起一个字:不。
我不知道嫣华是如何认识红魔的,我也不想知道嫣华为什麽要赌全部修行来救一个魔,我只知道红魔中了我的蚀心剑,可能活不过今晚。
晚上,我坐在云海的边缘,看著的神树方向,有些惆怅,被鬼族族长刺伤的胸口隐隐有些疼,也只是有些疼而已。
反面
我满心怒火,虽然招招凶狠、残忍,但还是失了水准,一百多招之後,他的剑刺进了我的胸膛。
那一剑并没有此种我的心脏,可是我还是觉得疼,很疼。
看著天空中飘起的白色花瓣,我失去了意识。
夹缝
感受到斩魔心里不同寻常的剧烈波动,我让自己与神树融合,让神树帮我送信息给斩魔。
斩魔问我:"不後悔?"
我说──不。即使这样会受到天条处罚,可是我不後悔,因为我终於有机会去改变什麽。

第十四层

正面
神树开了五十次花,终於要结果了,我奉天帝之命,来取神树之果。
嫣华看见我来,眼神复杂。
"你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我对她说:"我只是来等神树结果。"
躺在无忧花上,我不明白,为什麽红魔看著我的眼睛里有怨恨。
反面
嫣华为我疗伤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但是我没有睁开眼睛,我不明白为什麽我爱著的嫣华呆在我的的身边,我却仍然如此的伤心和失落。
神将走了过来,对嫣华说:"你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我只是来等神树结果。"
原来不是为了我来的啊,我望著他,不知为什麽有些怨恨。
夹缝
我救回红魔,医治他的伤势。我知道他醒了,他没有睁开眼睛,我也没说。我希望他能用这段时间想明白自己的心。
斩魔走了过来,我看著他,我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刻在记忆中,陪伴我将要到来的漫长而无休止的折磨。
"你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我只是来等神树结果。"
他还是这麽温柔。
我强行催神树开花,扰乱人间阴阳之气,又收留、医治魔界分子,触犯了天条,天界派斩魔来执行处罚,但是他却留给我最後一点时间,这是他对我的温柔。
他的眼神没有在斩魔身上停留半刻,但是他看见了红魔却没有杀死他,这就是他温柔下的矛盾。
他能来这里,我明白我做的一切没有错。

第十五层

正面
每个神将一生中会有三天力量会降到最低,得到兵器的那天,天人五衰日,转世轮回前三天。
晚上,躺在无优花上,漫天的星星渐渐看不清楚,看看自己的手,一根红线已经从中指指尖走到了手腕。
伤痛,背弃,无望,混乱,牵挂,被人称为冷酷无情的天界战神的我也会有这些情绪吗?
无法深究这些情绪都从何而来,我走下无忧床打算去向天帝请辞,天人五衰日,我失去了力量,不能保护神树之果。
反面
经过嫣华的治疗,我很快就恢复了,再看嫣华,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木头了。
"跟我走。"我曾经说过这句话,但是现在的心情和上次完全不同,上次是因为自以为是的爱慕,这次是对朋友的关心。
嫣华微笑著看著我,在花瓣上写:"我要留在这里,守著我的回忆。"
"我走了。"这里似乎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了。
嫣华的脸忽然间变得惨白,一颗颗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滴落。
"你怎麽了?"我连忙问。
"斩、魔。"花瓣上的字好久才显示出来。
斩魔,他的名字吗?我一惊,马上就往外跑。
一片花瓣上飞过来,上面写:"顶层。"
我望著嫣华,满眼都是感激。
你爱的,真的是我吗?嫣华的这句话让我开始深思所有的一切,我几乎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现在我唯一想做的是去验证它。

第十六层

正面
转过一个弯,只见红魔举著枪站在唯一的通道上。
我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没有说,继续走。
"你去哪?"他抓住我的胳膊,凶巴巴地问我。
"请辞。"
他面色忽然一变,问:"你为什麽这麽虚弱?"
"天人五衰。"我据实相告,如果他想杀我,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捏著我胳膊的手忽然加大了劲,他低下头好半天才说:"为什麽告诉我?"
"你问,所以我回答。"我盯著他看,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编借口找原因都很麻烦。
他手上的枪骤然落地,正在我诧异的时候,他搂住了我。
反面
神将看了我一眼,什麽没有说。
"你去哪?"我抓住他的胳膊问他,手上的感觉太奇怪,他竟然没有任何力量!
"请辞。"
仔细看看,他脸色很苍白,整个人有些模糊,我非常害怕他就这麽消失不见了,我焦急地问:"你为什麽这麽虚弱?"
"天人五衰。"
我不知道什麽是天人五衰,我只知道他现在没有力量,我可以轻易地杀死他,或者带他到魔界。我低下头,非常紧张地问:"为什麽告诉我?"
"你问,所以我回答。"他的回答依旧波澜不惊。
这才是他的风格,手上的长枪落地,我搂住了他,苦笑著说:"为什麽,为什麽我爱的竟然是你?"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爱著他,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魔尊与神将,永不调和的立场,永远无解的题。

第十七层

正面
那天的记忆只到他搂住我,我不知道後来发生了什麽事,我只隐约记得他说过的一个字:等。

睁开眼睛的时候,手上的红线已经消失,天人五衰日已经过去了,而神树飘落的是豔红色的花瓣,果实终於成熟了。
我从嫣华手中接过神树之果,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片粉红色的花瓣飘到我手上:"不和他解释吗?"
我转过头,静静地看著嫣华,问:"谁?"
反面
我不知道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在我抱住他的时候,他没有推开我,反而伸手抱住了我。
魔都是嗜血而贪婪的,我不满足於仅仅是拥抱,我扶住他的头,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唇。
他没有回应,但是也没有反抗,我撬开他的嘴,把舌头伸了进去。
把他压倒在神树上的时候,我心里除了玷污神将的快感外,还有一点点幸福。
神树非常安静,他的呻吟声,我的喘息声,肉体摩擦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当我将炙热的液体射入他的体内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红色的雨。
替他穿好衣服,我搂著他躺在神树顶上,没有星星,因为红雨一直在下。尽管他的眼神中没有焦点,我仍然相信他听得见我说的话。
"等我。"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对他说:"我会带你回到魔界。"
夹缝
我曾经在斩魔的身上下过一个咒语,所以我才能敏锐的感觉到他的情绪。见过我和红魔後,斩魔的情绪变化很大,超出了我的想象,天人五衰日悄悄降临到他的身上。
我知道红魔见到他了,我知道红魔吻了他,我也知道红魔把他压倒在神树,因为我的元神和已经与神树融合,我就是神树,神树上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当斩魔放在红魔天灵盖上的手失了力气,轻轻滑落的时候,整个神树的空间里下起了红雨,那是我的眼泪和斩魔的鲜血。
所有的一切,斩魔心甘情愿。
所有的一切,我也心甘情愿。

第十八层

正面
五天後,我又见到了红魔。
他杀气腾腾地站在神魔之井,赤红著眼睛,问:"为什麽?"
第一次看到他,他长著低等魔兽才有的角,武力值很低。我看著他慢慢长大,看著他褪去兽角,看著他额上长出魔皇的赤红印记,看著他终於成为了能於我匹敌的对手,他越是杀气腾腾,我越是平静。
"为什麽?"他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问题。
"赢了我,我就告诉你为什麽。"
反面
我匆匆赶回魔界,听到的竟是一片哀号。
天魔台成了废墟,魔尊已死,魔心碎成了两半。
"怎麽回事?"我沈声问。
"九皇子不在的时候,天界派兵直捣魔界,毁了天魔台,杀了魔尊。"
"什麽时候的事情?为什麽不通知我?"
"我们传过消息,但是九皇子没有回应!"
"怎麽回事?我怎麽什麽消息也没有收到?"话刚刚说出口,忽然想到那场下了一天一夜的红雨。
他们用那场红雨封闭了神树空间,阻挡了魔界的消息。
"哈哈哈哈。"我仰天大笑,我以为自己才是最虚伪、最有心机的人,没想到平和的神将和温柔的天女一起骗了我。
笑过之後,心变得冰冷,可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还渴望一个解释,我问了两遍为什麽。
"赢得了我,我就告诉你为什麽。"他这麽说著,然後刺了过来。
夹缝
神树结出了并蒂双果,我给了斩魔一个,偷偷藏起了一个。

第十九层

正面
那场战斗的结果,我杀了他。
在最後一招的时候,他刺偏了,而我的剑直插入他的心脏。
血流了一地,他却抓住我的手,问:"为什麽?"
"记住,神是没有感情的。"
"哈哈哈哈──"他凄厉地笑著,一步一步地往後退,剑缓缓从他的胸膛退出,血喷射而出,有两滴溅到脸上,竟是刺骨的冰冷。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处理尸体很麻烦,所以我把红魔的尸体推下神魔之井。
那天晚上,天上没有星星。
反面
我现在才知道,以前他都没有尽全力,战斗的结果,他的剑插入了我的心脏,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觉得疼。
"为什麽?"最後问一次为什麽。我想知道他为什麽要骗我。
"记住,神是没有感情的。"
"哈哈哈哈──"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原来从头到尾都是骗局,我笑著往後退,死我也要死在魔界。
血喷了出来,又是一场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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