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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外情——by昭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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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两步,立刻觉出不对,手中墨玉越发冰冷,寒意丝丝渗透而出,渐有没入血脉之势。我一惊之下立时用内力强自压住那猖獗起来的寒意,但却根本不得其法,四肢末端渐渐地冰冷起来。不过十多步的距离,行至塞莫尔跟前时,却感觉全身都已没入冰窖,但行动尚能自如。我强自镇定地把手中墨玉交予塞莫尔。他接过,朝我微微一瞥,一丝阴险的笑意隐约出现,我立刻愣在当场不能动弹。是他!果然是他动了手脚!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随即朗声道:"圣物已然回归,今日便是普天同庆!苏公子是为圣使,今日特意将此昭告于天下。"周围的民众在片刻的惊讶之后以更为强烈的欢呼声来表达对塞莫尔所说之话的深信和欢呼雀跃。我全身冰冷地呆站着,脑子接受不了这忽如其来的变故。
他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朝我走过来,张狂、强势,有着志在必得的自信。他站定在我眼前,盯住我还有些凝滞的眼睛:"圣使,可有话说?"那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让我瞬间感到压抑。我愤然,却又立刻镇定下来,轻轻微笑道:"难道殿下觉得你说什么我便要安然遵循?我的殿下,天下哪有这般如愿的事?"
他眼里闪现一丝阴霾,片刻变做一种激赏,再然后,出现的是残忍的笑容:"果然是仪王调教出来的人--"我心里一惊,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过,苏公子--慕清,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冰冷呢?"那种带着刻意拖音的缓慢语气和不知什么时候伸过来触着我手臂的手,让我渗出了冷汗,一滴滴在身体上滑落,全身更觉冰冷无比。"你--"我顿时泛出绝望,我自觉没有任何能辅主的才能,他这样做,究竟意欲何为?
他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眼里恢复那种胜券在握的肆意:"我只是需要这样一个人,何人都无所谓。适时地出现能让我实现夙愿。而你不过是,适时地出现了。"他说得风清云淡。我这才看清他肆无忌惮的残忍,无论这圣使是谁,对他来说都一样,他要的只是个能借以利用的工具。可是,这样我便要成为他手中的傀儡?............万万不能。我心中决断尚未来得及浮出眼中,他眼中的凌厉蓦地出现:"你想怎样?不过,你可以试试看自己的内力还剩多少?"我一听之下暗自调息,这一试,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凑上前来的眼眸里满是残酷笑意:"不可妄图轻生,否则就见不到你朝思暮想的人了。"说完拂袖大步而去。
恍惚中有关切声音出现,我却兀自浑然不觉。声音渐大,忽然好似惊雷刺入我已经稍显混沌的脑中:"......慕清,到底怎么了?"很熟悉的声音,我回过神来,舒儿担心的脸出现在眼前。我立刻想到塞莫尔,心中更是一冷,不自觉便后退了一步,顾不得舒儿的诧异神色,转身便要离开,手腕却被忽然拿住,抬眼看去,是那个被唤做圣主的温和男子。
正想要开口,他却眉心一皱,拉着我疾步离开。我被他拉着来到一处静谧处,不待我说话他已脸有异色:"这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惊异于他不似如常般宁静温和,却无意多言,兀自低头沉默。片刻,忽然听到他有些阴郁的声音:"难道是,塞莫尔殿下?"我闻言抬起眼自嘲一笑,没有说话,不料他却激动起来:"为什么?他怎么能这么做?这般擅作主张!这样的话--"他的声音蓦地停下,我觉出不对,立刻追问:"这又怎样?"他却咬住唇,偏过头去。我忽然用力扯住他衣衫,声音陡地高起来:"到底怎么了?!为何不说?我想我有资格知晓这一切!"
他看过来的眼里有出乎意料的神色,不是愤怒,而是哀痛。我心下一寒,茫然松了手,退后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摇头:"不,不可能的,不会的,事实不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都还没有,见到轩......
他忽然握住我手腕:"苏公子,心脉千万不可乱。"我心知的确如此,但我此刻却难以平静下来,心绪纷乱无比,体内尚存的微弱内力也完全不受控制地四处游走。虽然深知这样下去绝无益处,但此刻我已无能为力,叹口气闭上眼。忽然意外发觉从被握住的手腕处传来沉稳平和的内力,如泉涌般绵延不绝。我惊讶地看向他,他却只温和微笑,我想甩开,却无奈地发觉根本没用,我只得叹息:"你这又是为何?根本不必救我。"他只摇摇头,并无言语。
半晌,他收回手,看着我微笑:"苏公子不必如此绝望,事情还会有转机的。"我心中忽然一喜,他可是知道什么?连忙追问,他却只摇头:"我不知具体情形,总之苏公子决不会命毙于此。"我心里泛出一丝黯然,那么,轩呢?他怎么样......
"苏公子,我有一言相劝。"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听他开口,便抬眼,等他下文。"舒儿什么都不知道,苏公子如果可以的话,还请不要迁怒于她。"我稍稍一愣,继而微笑,这还真是个宽厚温和,时刻为他人着想的人。"今日事出突然,我确有失礼之处,往后自不会如此。"他闻言微笑:"那便多谢了。"
晚间时候,我在自己房中准备歇息,不料忽然有人轻叩门:"公子可还未曾歇息?"我应了声,门便被推开来,管家样子的人恭敬立于门外:"方便的话,殿下请公子过去。"我心里不由暗暗担心,他又想干什么?但还是应了,管家掩上门,等在门廊处。
来到塞莫尔屋外,虽然并没有刻意要显出高人一等,但那森严得甚至紧张的气氛和周围一刻也不曾卸下戒备神情的护卫们,却生生让人觉出不同来。有人入内通报,片刻之后,护卫让出一条道来,我便推开那厚重木门,入得内去。
塞莫尔坐在晕黄的灯光中,正支手撑额盯住桌上某处沉思,桌上整齐地堆放着繁多的纸张。我进入时带起的风吹得纸张微微作响,他这才抬起眼来。见到是我,玩味地一笑:"今日过得如何,圣使殿下?"我忿然:"真是托了殿下的福,不胜感激。"他闻言肆意笑开,笑声回荡盘旋,"圣使心情很坏啊......"我微微眯起眼看过去,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甚至有种,孩子般的单纯。"......不过就算心情很坏,我只想让你知晓这个决定,如此而已。"他在下一刻敛起笑容,狠狠逼过来的眼神和白日里没有区别。我心里忽然一震,这个脾气变化无常的未来君王,果真危险。"决定?那是你的问题。"我冷冷道。
他忽然站起身,走近我,那眼里有暴戾但掩藏得很好。我想如果不是我的数次不从,他断不会显露出来,即便只是端倪。"哦?是么?"他抬手要抓住我手臂,被我偏身避开,他却好似发觉了什么,皱起眉:"你今日见过圣主了?"我并没回答,只冷漠地看着他。他低低地说了句什么,我听不到,只见他又露出那种自信得甚至邪恶的笑容:"圣主看来白费工夫了,你察觉不到么?"我闻言心念一动,忽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又开始逐渐失去温度,就像白日里一样,缓慢却又坚决地犹如正步步踏入冰天雪地。我忽然动容拔高声音:"塞莫尔,说到底我还救过你,为何你一再地不愿放过我?如果圣使是谁都无所谓的话,你又何必执着于我?"他微微的一笑,有种阴谋的感觉,"本来是无所谓。但现下我发觉如果是你的话,会更有用。你不知道?那么我来告诉你,仪王现在主持大局,很快我们便要兵戎相见。而据我所知,主帅将会是,曾经的轩王。"
仿佛晴空一个霹雳,我被震得呆立当场反应不过来,身体渐渐麻木。轩......?是轩?他的确没死!但何以会在仪王手下为帅?再者,仪王怀着如何的心思,竟放过了他还拜他为主帅?但这塞外王庭一直都是大患,仪王断不会派信不过的人前来。轩你,到底怎么样......心绪虽然纷乱,但我还是直直盯住塞莫尔:"这一切与我何干?"他赞赏地笑意出现在脸上,然后仿似很愉悦地一字一顿:"而你,我的圣使,将会与我大军一同出战。"我想我是狠狠瞪着他的,但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笑道:"你该感谢我呢。"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到报恩,虽然你曾经救过我,不过我一开始就不打算报什么恩。你可明白?"那种肆意的狷狂让我感到我那时救过来的,是一头凶猛的无法管制的野兽。
但我还是压住心里的翻腾悔意,冷笑道:"殿下可想好方法让我不会临阵逃脱么?"他泛起一抹诡异笑容,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我一看之下心里忽然阵阵难受,这便是那,圣物墨玉。"你想必并不了解这圣物的奇异之处,看,"他走近我,我觉得全身似已冻僵,手指止不住的抽动。他见状十分满意地笑起来:"就是如此。它会加深所有加诸于它的东西,祈福或者,诅咒。"我一下愣住,竟会如此?忽然便想起圣主说过我和轩命数相联的情况,心里止不住担心起来,我被下了诅咒,那么轩呢?会否感同身受?他尖锐的眼神仿似穿透了我的想法,接着说道:"轩王当然也会,感同身受。"我愤然抬起头来,正要开口,他却又接着说道:"不过,没有这般强烈便是。"我虽然微微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甚为不悦,难道如此便要,受制于他?
"圣使若是妄图轻生,恐怕......"他低缓的声音里有种阴暗压迫过来。身上冰冻稍稍缓解,我仍旧冷冷地注视着他,等着下文。门外忽然传来躁动,几个声音响起,仿佛在争执,我能听出有女子声音夹杂于其中。塞莫尔上前几步从我身边擦过,立于门前,提高声音不悦道:"怎么回事?"门外立刻安静,声响全无,我不得不佩服他对于手下人的威慑力。片刻之后才有个声音小声道:"殿下,是舒儿姑娘......"话未完,塞莫尔已拉开了门。
门外月光忽然铺洒进来,我惊讶地看到塞莫尔的脸上现出那种浅浅的柔和神色,眼神变得温和,正看着站在门前的舒儿。他微微叹口气,上前将舒儿身上已经散落到一旁的披风系好,示意其他人各自归位。一切恢复平静,他这才抬手抚了抚舒儿冰凉的脸庞,柔声道:"怎么了?都已经这么晚了。"舒儿只撇撇嘴角,没说话径自走进屋子。抬眼看到我,脸上忽地现出高兴神色,正要上前,却又立刻收住了脚步。我知道她是因我日里对她的态度而不敢上前,于是便微微笑起,伸出手去,唤她:"舒儿--"不料她忽然冲进我怀中,埋头在我肩上低低抽泣起来。我一惊之下看向塞莫尔,他果然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们。我心下大叫不好,他会否因此而对我施加上更为险恶的诅咒?
我轻拍舒儿的肩,柔声道:"舒儿,怎么了?不高兴?来,好好说话。"舒儿这才抬起头来,眼角湿润地看我。我轻轻微笑:"塞莫尔不是在这儿么?又怎么了。不可任性。"舒儿微微撇嘴:"我没有。"我只拍拍她的手:"不可太任性,珍惜现在手中的福气。"说完看了塞莫尔一眼,走出门去。
我忽然感到无奈,虽然愤恨塞莫尔这种根本不在乎别人生死,只把别人当作工具的残酷本性,但对于舒儿,我却仍旧无法拒之千里,也无法恨她。我为何不能绝情一点,恨这里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那样,就可以毫无后悔地牺牲了吧?
过得几日,我被圣主请到了他的住处。
仍是一贯的肃穆庄重气氛,我随领路之人进入大厅,男子坐于首座上正低头专注看着什么。几日不见,觉得他身上好似有什么不同。等周围的人都退下,他缓步走来,我终于发现,男子原来清亮净澈的眼里光芒较之从前黯淡不少,神色有些微的疲倦,一种清淡的倦怠弥漫在他四周。我顿时疑惑,难道这短短几日里竟发生了什么?否则他怎会如此。
他微微的笑,如同往日般从容安定的笑我却无端有不好的预感。他的声音缓缓,有种奇异的安静:"苏公子,你本不是我教中人,也非我国国民,今日之请实是冒昧,但观现下情势,也由不得我再做思量,还望苏公子成全。"他说着,脸上是不变的微笑,温和、从容,我却渐渐觉出一丝寂灭。
"此言过了,所为何事?"我保持着镇定,一定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很严重。
他忽然苦笑,但只有一瞬。"希望苏公子能替我完成这件事......"我听到这开头便是满脸惊讶,这怎么像遗言?"我国相信很快便会与中原兵戎相见,且不论有多少族人流离失所、多少兵士血流成河,这片土地,其实早已经不起战火,无法重生了。"什么意思?无法重生?他见我疑惑神色,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这灵魂可能再也无法转世了。这本无关紧要,但近日占卜时却发现天灾将至,而我,那时恐怕已无能为力了。"
"这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了?"他黯淡的神色,有些苍白的脸色,周身散发出来的倦怠,莫非......
他又在微笑,我却发现他几乎摇摇欲坠了,"我命......不久矣。"他顷刻间向前倒去,我连忙上前扶住他,这才发觉事情似乎已经严重到无可挽回的地步。他失去神智,这时身体里前一刻被他刻意压抑掩饰着的虚弱残灭全数张狂现于眼前,能觉出他身体里的生气已经所剩无几:紧闭着眼睛越发显出脸色的苍白虚弱,甚至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隐约青色;感觉不到身体的温度,冰冷如同无生命的物体,微弱到游移的气息似随时会消失。
我一时有些慌神,他不是圣主么?能力应是很强大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虚弱如此?我一时也没计策,我的内力因加诸在墨玉上的诅咒已所剩无几,只能静静的等他醒过来,再做计议。
不知过了多久,只知道天色已呈灰暗,他轻轻皱一下眉,幽幽醒转。我关切地看他,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没有好转的迹象,但至少醒过来了。"如何?可好些?"他听了只淡淡微笑,仿佛已经耗尽了气力,"这无用的话就不必说了,我的情况我很清楚。苏公子,我拜托你的是......"我轻轻摇头止住他的话:"明日再说,可好?"他却坚决地摇头:"已经等不到明日了,现在我就要说。"我只得叹气,点点头。
"如果发生战事,牵连过大,死伤无数,也就是它变做赤色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如鸡蛋般大小的圆球,透明纯净,我接过,握在手中居然没有任何重量。"请把它交给有能力的人,因为它需要吸取强大的精神力才能发挥作用。当然,请先把条件告之,那便是,有可能会牺牲掉性命,请务必告知,不必隐瞒。""如何得知谁才是要找的人?"这个我无甚把握。他笑起来,"这个很容易,当它变做蓝色的时候......唔......"他忽然捂住了嘴,虽然捂得很严实,我却隐约看到指缝间的暗红。我伸手要查看他情况,却不料他忽然大力推开我,接着一股强劲的风疾扫而来,我倒退几步,已至门口。他急促喘气,声音断断续续:"快走......快......走......"一阵更强的气力扫过来,我不得不退出大厅。门忽然掩上,里面再没有声音,却可以感觉出气息紊乱不堪,门外似有结界一类的东西,我甚至无法再靠近一步。
我正在担心,却有人已经发现了异样,我正要开口,却被来人礼貌的阻止,并示意我尽快离开。我觉得十分奇怪,难道这是有先例的?被人送出很远,只能隐约看到那些掩映着的翠竹,我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这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到住处,想找舒儿问问,却四处找不到她的影子,罢了,等她回来吧。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听到外边有吵嚷的声音,我推开窗,正想看发生何事,却看到舒儿正朝这里快步走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她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慕清,你去过圣主那里吧?他情况怎么样?"我摇摇头:"不太好。"她却仿佛一下听到什么惊天的消息,脸色骤然变了:"怎么可能?圣主他,他昨天还......"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声音有些发滞:"他现在怎么了?"舒儿的脸瞬间变得没有表情:"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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