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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当——by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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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公司算半争取到重建以来的第一大案--一家日资酒店的内装饰翻新计划。之所以加一个半字,因为仅仅是通过了初稿,目前还有好几家对手都死咬住这个案子不松手,而我们所以能在初搞时击败别的一些大公司胜出,完全是他的功劳,毕竟曾在那里多年,比大多数人都更加了解客户的喜好与习性。
复稿递交日的前一天,赵轲因为另外的案子去了外地,潘叔也因为家里有事离开2天。那晚,为了最后的定稿我和他一直干到半夜,临睡前他用我的手机设定好报时,可等我早上醒来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半夜里没电了,而这时也已过了最后截稿的上午10点。
"都怪我,怎么就没看清电池余量呢,本该2个电话都设定的。"他自责了一遍又一遍,把我的电话在手里反复的捏来转去,"凌翼,对不起,都是我。"
"算了,还有机会的。"我拉着他的手,虽然心里也懊恼万分,可已不忍心再说一句重话去责备他。
"可是,你和赵轲辛苦了那么久,让我都..."
"冉冉,公司是我们3人的,那个案子也有你的功劳,我知道你比谁都更难过,所以别再责怪自己了,来,笑一个,不要看你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让它轻轻上扬着。
他垂着眼帘,不看我。
"不笑?那我可要用强的了。"我威胁道,一边已重重的吻了上去,直到气息不再平稳。
"这就是对你犯错的惩罚。"我眯眼笑着,手掌在他的泛红的脸上来回吃豆腐。
赵轲第2天回来后,他抢着和赵轲说了这事,看得出赵轲也是很遗憾,可事到如今似乎已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与其责备悔恨,还不如将心思用在别的案子上。
就这样过了2天,他突然和我说他阿姨有急事要他回去一次,说实话不想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可短时间内自己也搞不定签证,无奈最后在他3天就回来的承诺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送他上了飞机,我知道从他的背影消失在入关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被吊在了半空,除非看到他安全的回到我身边,不然是不会落地的。
时间是无法形容的慢,虽然他也有电话来,可总让我觉得那么虚幻,没有了来自于他的真实的温度,我的确没法让自己从容镇定。几乎是数着一分一秒的过,以为终于熬到头了的期待,却不想被他阿姨的一个电话给彻底粉碎----有点事情耽搁了,要晚2天。电话是潘叔接的,我没法去探问个究竟,只好任由一种无法言表的失望把我打到谷底。赵轲说我现在就是一条留守的狗,除了等待什么也不会做,
终于到了他回来的日子,早早的等在机场,在看到那班飞机安全抵达的那一刻居然心跳加速,我鄙视到了这个年纪还像一个初恋少男的自己的同时,也还是无法压抑即将见面带来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不管他在哪里,我都可以第一眼找到他,可是我的兴奋仅仅持续了5秒,在看到他身后那个曾经的前女友时,郁闷排山倒海般的将我淹没。
"早来了?"他的脸有点红,笑吟吟的问我。
"没,刚到。"我接过他放在腿上的包包,想去推他,可那个前女友并没让出位子的意思,而是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瞧我都忘了,凌翼,这是叶嘉嘉。"
"你就是凌翼?你好。"叶嘉嘉上上下下的研究我。
"你好。"那个叫叶嘉嘉的女人大方的伸出右手,我只好礼貌的迎合。我想要不是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我一定会让他体会一下我的手劲绝不含糊。
"冉冉,有车子?"女人问他,然后迷糊的看着我。
"嗯。凌翼,走吧,你车子停哪了?"
"地下。"
"要不你去开过来,我们在门口等你。"去地下车库必须要坐电梯,可现在达到的人很多,电梯相当拥挤,我自然没理由要他陪我去车库。
"好,我就来。"闷闷不乐的离开,才走了2步,就听到女人和他不知道为了什么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得我心里像是长满了野草,奇痒无比。
车上他也不肯坐一贯的位子,非要和女人挤在后面,一路上不停的听他给女人说这道那的,敬业精神堪比职业导游。
闷声不响的当车夫,大概开了有20多分钟后,他才告诉我说要送叶嘉嘉去某宾馆。这话像是一股清新的空气,吹得我精神百倍,脚底下稍微加力,恨不得立马把"瘟神"送走。
"冉冉,最后提醒你别忘了吃药,小包的饭前,大包的饭后,还有记得要白开水服用,"叶嘉嘉下了车,趴在半开的车门上叮嘱,眼看他的表情暴露出不耐烦,才改口," 这可是你阿姨交待的,我只是例行公事。"
"你烦不烦,大小姐。"他伸手要去关门。
"哈!现在神气了,后悔没在你像个病猫的时候好好整你。"
"以后还有机会,到时候通知你。"
他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个没完,我连插话的空隙都找不到。幸好宾馆的门卫出来"主持正义",一句"这里不能多停"才强行中止了他们的拉锯战。
我急不可待的发动车子,几分钟后我把车子停在了一条小马路上。
"怎么停这里?"他问爬到后坐上的我。
"推迟了2天,是不是因为病了?"我压住他的肩膀,把他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视力范围内。
"嗯,不过..."
"不过什么,想说早没事了,对不对?不知道你阿姨那边到底有什么事,可怎么也不该弄出病啊。别告诉我是玩得太过火了。"
"你说呢?"他挑衅的看着我。
想起叶嘉嘉,心里就忍不住酸波荡漾,说出来的话也酸味冲天:"冉冉,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该不顾惜自己,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我可以舍去任何一样东西,除了你。"
我以为他接下来一定会给我一个保证一个安心,可没想到他偏偏反问我:"凌翼,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以一种方式离开了你,你会怎么样?"
我会怎么样?我会死给你看!毫不夸张,这的确是我听了这话后的第一反应。
抱紧他,我用了所有的力气:"我不许,你敢走的话,看我不把你的腿打断。"
"傻了你呀,打不打断还不都一个样,本来就是没用的。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他嘻嘻的笑着。
"再不准开这样的玩笑,知道?!"没道理的,我对他今天所谓的玩笑话异常的抵触。

赵轲把一叠OHP扔到我跟前:"我又看过了,你再check一遍,应该没问题。"
"知道了。"手指在文件夹的外套上触摸,我给他一个信心十足的笑。
错过了复稿的提交日期,本来以为一切努力都打水漂了,却不想柳暗花明又一春,当然这归功于他的这趟日本之行。他告诉我原来那家酒店的老板是他老师的朋友,老师的美言加上他不惜代价的固执向求最终算是得来一个破例的机会,而这个代价就是自己被再一次的累倒入院。
抬眼见赵轲还在原地,好像有话要说。
"有事?"我问。
"那个,昨天小瑾和我说..."
提到那个丫头,我的无名火就开始冒,脸色也难看起来:"噢?她和你说什么了?"
"她把那事告诉钱恺了。"赵轲像个犯错的孩子在接受批评。
"什么?"我的大声把他也惊动了,默然的看着我和赵轲这边。
我拉着赵轲往外走,如果可以我绝不想让他多担一分心,可是,前思后想的结果,我还是把事情告诉了他和潘叔,毕竟钱恺最可能要对付的应该是潘叔和他。
"我看你们还是先离开段日子再说。"潘叔听了我的话后,思量了会儿说。
"不行,那个案子发表就在3天后,怎么离得开。"他抢辨道。
"要不这样,凌翼,你把冉冉送我老家去你再回来。"看得出潘叔很是着急。
"潘叔,"他急急的插嘴,"我不会走,凌翼在哪我在哪。"
"冉冉..."
"你们谁也别给我说。"他说着转动轮椅把自己关进房间,一直赌气连晚饭也不肯吃。
钱恺知道了又怎样?难不成要拿他去抵命?也或许根本就是我们的胡乱猜测,怀着这么点侥幸,我也就没再和他争。

发表的那天上午,我准备和赵轲2人赶去,可他执意要同去,想想那样的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可能有什么事,也就勉强同意了。
正式的发表由我来,赵轲则辅助在一旁切换画面来配合我。短短的10多分钟不长,可能我们都太投入了,谁也没注意到坐在下面听的他什么时候不见了。
顾不得理会因为获胜招徕的同行嫉妒甚至带点恶意的目光,在他的电话第N次传来关机的信号后,我急着联络潘叔,暗中祈求这只是虚惊一场,可潘叔同样慌乱的声音让我顿感全身冰凉。

(先贴一点,后面的还在写)

(再贴大结局的第2部分,汗,这章怎么写不完的感觉呢?)

恍恍惚惚的回到他家里,潘叔像是憋了好久,吞吞吐吐的说了句"要不要给他...打电话?"
我知道那个"他"指的是谁,可我没勇气去拨那个号码,因为我真的不敢也不愿把他的消失和钱恺这个名字联系起来。
还记得上一次他去复制咖啡杯,我和潘叔也是这样等待过,那个时候就算也是心抖得厉害,可终究还能强颜欢笑,可是现在,我和潘叔谁也说不出一个安慰对方的词,大家都明白,如果真的是钱恺,在知道了所有真相的今天,那会是一个怎样可怕的结局。
房间里的寂静已经持续了24个小时,沉闷的气压让人呼吸困难,24小时以来,我觉得我的脑子都不再会思考,只有祈祷再祈祷。
好像是下午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嚣张的叫了起来。
"凌翼,等急了?"钱恺的声音充满幸灾乐祸。
"钱恺。"我倒是出奇的冷静,"告诉我他在哪里?"
"嘿嘿,难得你那么镇定,真遗憾,很想欣赏你哭爹喊娘的样子,哈哈。"
我深深的吸气,现在钱恺说什么都是放屁,重要的是他的安危。
"我,要,知,道,他,在,哪?"一字一音,我竭力说的清楚明白。
"急什么,不为了告诉我你我犯不着打这个电话,是不?"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但是钱恺的语调让我隐隐的觉得他很不好。一旁的潘叔死死的抓着我的胳膊,我却感觉不到疼。
"钱!恺!"我快忍不住了。
钱恺电话里的笑声嘎然而止,取代的是阴沉沉的声音:"想见他?一个人来别墅。"
汤文捷的别墅!钱恺要做什么选择那里太有道理了!
没敢要潘叔一起去,一路上,我想开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却怎么也控制不好自己不听使唤的手脚。就在已经看到山脚的地方,钱恺的第2个电话进来,他说:"到半山腰汤文捷坠落的那个地方去,我要的是同样的回报。"
他那件白色的外套是我们一起挑的,他中意的款色,我喜欢的颜色,可是现在这层横卧在地上的
白色瞬间过滤掉我眼里所有的色彩,我的世界在那一刻成了漆黑一片。
"冉冉?冉?冉?"开始的几步我像是背负着千斤的担子走得迟缓,一步,两步,很近也很远,很想下一步就可以抱住他,又害怕那个看似没了生命的背影不是他。
"冉冉!"最后的几步我几乎是扑的,扑倒的那一刻,我发现抓了一个空,不可能!明明他就在眼前,怎么会像空气一样的无影无踪?
"不要走,不要走,冉冉,你给我回来!"我近乎绝望的喊到。
"凌翼,不错,真***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声后传来钱恺的声音,还有一声声干脆利索的掌声。
看着手里空荡荡的他那件白色外逃,我慢慢明白这是钱恺的作弄。
"钱恺,"我稳了稳呼吸频率,从刚才那阵子绝望的疼痛中调整过来,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不能发火,就算被钱恺玩死都要忍住,毕竟人还在他手上,"他人呢?"
落叶在钱恺的脚下发出沙沙声,钱恺一步步慢慢靠近我:"哈哈,没把你吓坏吧?别介意,开个玩笑而已。"
要不是人还在他那里,我恨不得撕烂钱恺此刻奸诈的嘴脸!我缓缓的站起来,手里他的外套被我紧紧地捏着,仿佛那是我生命力唯一的救命稻草。
"我没心思和你玩,我要见他,"我转过身来,侧对着钱恺。
"没劲。好吧,不玩就不玩,那下面该上正戏了。"钱恺跨进一步,他的嘴角在笑,邪邪的,可眼里都是仇都是恨。
"钱恺!"我压着愤怒,低低的喊到,可还没来得及继续下去,就觉得脑袋上被什么东西砸了。

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人在飘,随着意识一点点地清晰,发现我在一个只有天窗的窄小的混凝土盒子里,如果没那个窗口,这里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正方体的棺材。
"醒了?睡得可好?"顺着钱恺的声音,我望过去,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平躺着的视角关系,我本来还以为这里就是我一个。想坐起来,可麻木手臂却怎么也是不上力,憋了半天才抬起了一半身子,可就这这低低的高度,已足以让我脑子瞬间充血----他卧倒在我几步之外的地方。
"冉冉?"这回我看得真切,迫不及待的想扑过去,可脚也是软到抬不起来,管不了那么多,我屏住一口气爬到他身边。
"冉冉,是我,醒醒,冉冉,是我啊,冉冉..."我在发烫的脸上一遍遍的摸着,轻轻叫他的名字
"看来他坚持不了多久。"钱恺靠在一边的墙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
"浑蛋!还不快送医院! "我想我是急疯了,还幼稚得指望钱恺。
"笑话!我巴不得他立马就给我去死!你以为我真是无聊到陪你玩?凌翼,你真***白痴。"
不知道钱恺给我吃了什么或者打了什么,我现在连抱起他的力气都没有,更不用说把钱恺摆平了。
"钱恺,所有的都是我欠你的,求求你,送他去医院,以后我怎么还你都行。"没办法,除了低三下四,我别无选择。
"你给我住口!还?你拿什么还?你欠得一辈子都换不清!"钱恺像头咆哮的狮子吼叫到。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手心里的温度告诉我,这辈子我只能辜负汤文捷。
"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可是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一个死字,想一把刀子重重的砍在我的心上。
"死?你也知道很可怕是不是?那种眼看着最至爱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亡却无能为力的痛苦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尝试,我只是想和你分享一下这种体验,以后大家在地下见面时也好有个共同话题。"钱恺的每一个字都很冷。
"别走!钱恺,别走!"我哀求着,可钱恺已经闪出了被他身体掩在后面的一扇同样是混凝土砌成的门。
"知道我赶了2天2夜造这个多不容易?别叫,你最好相信他这混凝土的质量。"在合上大门的前夕,钱恺最后说。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钱恺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响,眼看着最至爱的东西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亡却无能为力,我想我已经体会到了这种切骨的痛。
"嗯~"过了个把小时,躺在我怀里的他发出一个音,这时候我的力气也渐渐恢复了。
"冉冉,是我,怎么样?很难受?"他锁在一起的眉头告诉我自己问的都是废话,可除了这些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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