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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侍郎——by于小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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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答,他怀中的削肩就只剩下频频战栗。
  "你一再地逃开,就当真不怕伤了我?"
  "李琰......"
  "你终于肯叫我了呵。"李琰咧嘴呵笑,捧起他的脸颊,毫不介意被他瞧见自己的一副痴相。
  他现下还真是一副傻子样。
  不再叫他王爷,亦引诱他卸去了心防,教他怎能不为之雀跃?
然而,映入眸底的那对婆娑泪眼又让他揪了心,他蹙眉以略嫌粗糙的指腹轻柔拂去他扑簌簌滚落的泪。
  不再言语,李琰将韩玉的脸庞压贴在自己胸膛,双臂圈紧怀中瑟瑟发抖的身子,合眸低叹。
  他的泪,让他心疼不已。但他要等,等他流尽他这些年的辛酸。
  房内,再无人语声,只有断断续续的呜咽间或传出。
  久久不散......
5
曲桥回廊,湖水碧波粼粼。
这座庭园,有着移步换景的奇巧,独具匠心。
窗口所选位置刚好取下园中最佳景致,曲易廊桥伴着明媚春色自是一副"江南春景图",且浑然天成,愈加令人心旷神怡。
赏罢日日有所不同的景致,坐在窗畔枕榻上的人回眸,瞧见不远处埋首案卷中的男子,绽出浅笑。
正与数目浩繁的公文奋力搏斗,又忽然被某种力道牵引般,李琰抬眸,正对上噙着笑意的凤眼,顿觉神清气爽。
四目相顾,一双羞赧涩然、一对脉脉含情。
李琰微笑伸臂向窗畔独坐的人儿待他缓缓走近,握住掌心内的纤指拉他坐进身旁的软椅,扯下自己的外袍披上他的肩,才不得不拉回胶着的视线垂首审阅新呈报的军册。
度量着边关战势,李琰禁不住蹙眉陷入沉思。
纤柔指尖轻触上他高耸的眉峰,试图抚平他眉心的纠结。
"没事的。"浅笑抚慰,李琰握住韩玉微冷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暖着,"只是灵武告急。"
"灵武不是大唐门户?"韩玉倾身观瞧李琰案上的关防图。
"回纥、吐蕃纠结十万大军进犯中原,现下直逼灵武,而我军只有精兵三万,僵持下去惟恐不利。"
"回纥擅长弩弓药箭、吐蕃军骁勇善战,二者却皆具北方游牧民族特性。"韩玉淡然道。
"你的意思是?"
"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因北地风骤而善结连营;趋战之军长途跋涉兵疲意阻,必然士气低靡,我军不妨以逸待劳静侯时机,效仿三国陆逊火烧连营,借风势放火两军定然大乱,再遣兵士埋伏于其逃逸之路即可。"话已至此,相信聪明如他自会明白个中含义。
"倘你有意为官,我定给你个将军之职。"半晌方自听到韩玉言语的震愕中回神,李琰扬唇绽笑。
他早知他的人儿聪慧啊,然而方才那一席话说得他心服口服,说不惊诧是骗人的。
韩玉但笑不语,拍开他紧握自己不放的大掌起身研墨。
皓腕玉指轻钳乌墨在古砚中缓缓研转,炫花了旁观者的眼。
卫王府依湖而建的正房内,端坐案前的高壮男子目不转睛地瞧着桌案旁专心研墨的纤细身影,微微醉了。
* * *
悠然琴音在静谧空间中流泻,时而似空谷幽鸣、时而又似珠落玉盘,闻者神情各异,却皆是心旷神怡,只不过呆滞的程度有轻有重罢了。
李琰才过跨院便立即缓和了冷峻神情,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那人儿身旁。
对于府内仆佣的迟滞动作他早已是见惯不怪,几日来,这琴声绕梁不绝,府中各项事物至少会慢上半个时辰也全拜它所赐。
但,不可否认,静如一池春水的曲调足以抚慰人心,并以此活络了气氛亦是不争的事实。
前脚才跨进门槛,李琰英挺的眉立即打了个死结,虽说不难看却也毫无形象可言,双眸瞪住现下本不该待在案上的东西。
素菜清粥安安稳稳地躺在上头,分毫无伤一如刚出锅时的模样。
而保存它们完好至今的人现下正凝神端坐,纤长十指轻勾慢挑,静如和风。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
琴声嘎然而止,韩玉错愕抬眸,望见不晓得几时站在面前的人。怔愣半晌才启唇道:"忘记了。"
忘记用膳而已,对他而言这是常有的事。
"忘记?"李琰挑眉,差婢女换上温热的饭菜放至韩玉面前,自己执箸坐到他对面。
"张嘴!"突然听到命令,韩玉直觉就是张嘴。
"唔......"大片翠绿可口的青菜被塞进嘴里,韩玉蹙眉。
"是你自己忘记用膳,怪不得我。" 李琰扬眉,挑唇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完全与自己的无奈语调相悖,他似乎开心得很。
"我......唔......"好不容易将口中的食物吞咽下肚,韩玉才要言语,又是一大口素米粥。
"今后再忘记吃饭就加罚一碗,忘记两次就加两碗,听清楚了没?"
韩玉说不出话来,只能怒瞪他以示不满。怎么能这样?
"那今日就罚......"故意拉长话尾,挑高的语调是存心吊韩玉胃口。
鱼儿、鱼儿,上钩吧!
"罚什么......唔......"来不及瞧见对面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坏笑,亦无暇分神顾虑他是否有诈,韩玉紧跟着开口询问,不晓得自己无形中做了一次撞树的傻兔。
"罚你陪我出府游玩。"鱼儿如愿地上钩,李琰乐哈哈地道,开怀的模样像极了开心的孩童。
他的灿笑瞧傻了韩玉。
是他啊,还是当年那个神色凝重,笑起来却孩子气颇浓的少年啊......
他没变。
不忍看他每日闷在房里才以这种方法逼他出门吗?
猜透他的用意但并未说破,韩玉微笑,然后仍装出一副佯怒神情撑场面:"你霸道!你......唔......"
"我从没说自己不霸道。"趁机在他脸颊偷得一吻,李琰咧嘴露出白牙,傻兮兮地朝他直笑。
咀嚼着口中食物,韩玉任笑意盈满眼底。
微风徐吹,送来一室暖意......
* * *
马蹄哒哒声不绝于耳,健壮黑马负载两人重量却丝毫未觉吃力,依旧疾驰如飞,不消片刻工夫便到了城外。
李琰放缓坐骑脚程,一路依春傍景地前行。还时不时地逗弄倚靠在他胸前的人儿,惹得他抗议地反驳。
温厚大掌毫无预警地罩上双眼,韩玉不满地欲扯下:"你这样我怎么......"
"一会儿就好。"李琰俯首在他耳畔低喃。
脸上的手掌果然没多久便移开,韩玉睁眼,瞧进眸中的是一株参天大树。
树上,初春吐放的嫩叶已由浅转深。像极了梦中的......
李琰纵身跃下,而后将他抱下马,俯身在他颈间轻问:"还记得它吗?"
韩玉一震,多年的岁月亦不曾磨灭的记忆刹那间浮上眼前:
坐在树梢上,调皮地晃着脚的小娃儿;骑马走过的神色凝重的少年......
历历在目......
"去吧,它一定也记得你。"
韩玉直直地走过去,张开双臂紧拥住粗壮的树干,感受脸颊上粗糙的触感,在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后缓缓合眸。
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化解他的辛酸......
暖意随后袭上他周身,粗糙指腹轻柔滑过眼角,代他拂去他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泪,也似投石在他死水般沉寂的心湖。
泛起层层涟漪......
万里夕阳垂地,天色已近黄昏。落霞与孤雾齐飞自成一派绝丽景致。
马儿信步漫游,悠闲地啃食嫩草。
一壮硕男子背倚古树盘膝而坐,伸手扣住跪坐在身畔发呆许久的人手腕,将他扯进自己怀里:"过来,风凉了。"
留恋地抚触眼前的粗糙树干,却突然教人钳住手腕,接着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方从错愕中回神的韩玉才发觉自己已坐在他人怀中。
"呃......不、不必如此。"困窘地酡红了斯文脸庞,韩玉轻拍扣在腰上的大掌,叫人放手。
"你想看的话,就在这里无妨。"李琰悠哉合眸,挑了挑衔在嘴里的草杆等着他继续发呆。却也好意提醒,"别只顾盯着他瞧个没完,若你想来我再带你来便成,也顾一下四周,这等美景错过可惜啊。"
自从回京,他便忙得无法分身,像这样偶尔偷闲倒也不错。
美景佳人当前,不尽情享受的人是傻瓜。
许久没有一丝动静,李琰几乎要打起盹来,才张眼打算偷窥一下怀中人。
谁知张开的眼却正对上一双纯净凤眸,他一时难以会意怔愣了一瞬,而后抬手指指背靠的大树,又点住自己:"我跟它......很像?"
"噗嗤!"韩玉忍不住笑出声,绽开睽违已久的笑靥。
凝睇着怀中人儿笑得发颤的单薄肩背,李琰唇角轻扬,一抹笑意柔柔染进眸底。
他等到了,是不?
自重逢伊始,韩玉便将自己层层裹缚在厚茧中,他只得一忍再忍,忍下欲强行扯去他心防的冲动,怕伤了这脆弱敏感的人儿,也因此,他只能想尽办法逗他开心,他想看他开怀的模样--因他而开怀的模样。
眼前再无芥蒂的笑容似重锤敲上他心版,撼动他许久不曾微澜的心绪。
但愿呵,他这般迷人笑容只为他一人展现......
疾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踏破此时笼住两人的暧昧情境。李琰不悦斜睨阵阵烟尘缘起处。
"王爷!"一声暴喝撼得地动山摇,鲁莽如山匪草寇、殊不知自己坏了人家好事的汉子一跃下马,单膝点地,"皇上急诏王爷进宫有要事相商!"
李琰抚额低叹,连这一刻也不得闲吗?真是......
一只白净手掌在眼前摊开,是听见声响便起身立在一旁的韩玉。
李琰抿唇,握住他的手站起。
壮汉早将马匹牵过,李琰坐上马背,不舍地望着树下的韩玉。侧首沉声道:"陈征,你护送韩公子回府,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连忙应声,望着滚滚烟尘远去,陈征搔首转眸,瞧向树下站立的纤长人影。
这就是那日他主子捡回府的人哪?虽是男子,却纤柔得惹人怜惜,尤其是那对凤眼,长在他脸上竟说不出的好看。啧......
* * *
"你说什么?"李亨眯眼睨着堂前垂首跪地的侍卫,缓缓哼出冰气,"再说一遍。"
"回王爷。"侍卫战战兢兢道,"属下已查实,韩公子现下人在卫王府。"
冷!极冷!侍卫没来由地浑身发颤,不晓得出口的话会不会惹怒主子而一刀分了他。
"带我的帖子,请光王、平王、成王今晚来府中赴宴。"
"是!"连忙应声,侍卫弓身退下。
阿弥陀佛......
* * *
是夜,韩玉裸身浸在盛满温水的池子中掬水沐浴,乌丝垂落将凝脂颈肩半遮半掩,氤氲水气酡红了清秀脸庞,,一双凤眸显得益加妩媚动人。
夜,静寂无声,耳畔只有滑落指间的潺潺水响。
这座池子位于李琰房间内室中,以蓝田暖玉砌筑,冬暖夏凉,专为李琰沐浴之用,韩玉来后,李琰吩咐仆婢每日备好热水为韩玉净身,并在套室置设了素纱暖橱供他休息。
韩玉身子向后,倚靠上池边微微合眸。
李琰被传唤入宫,今夜怕是回不来了吧?他如是想,忽觉以往令他心安的寂静在此刻竟让他感到窒闷不已,寂寞的心魔开始蠢蠢欲动,啃噬他沉静的内心。
他想见他!当模糊的想望乍然形成言语,韩玉倏地瞠眸,愕然体察自己突来的转变。
他叹气,扯过置备一旁的帛巾裹好身子走出浴池。
坐上窗边的枕榻侧首凝睇天幕上那轮清冷的月,韩玉任寒凉的夜风吹上他单薄的身骨。
"夜深露重的,怎么连件衣裳也不披?"轻责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低缓的语调挟着明显的叹息,一件温热外袍随后覆上他的肩。
心头一热,韩玉连忙回眸,瞧见站在身后的高大人影:"你回来了?"
"回来了。"瞧见他难掩喜悦的模样,李琰内心怦然地伸手替他拉拢外袍,浅笑回应。
每次深夜归来,应门的总管除恭恭敬敬唤声王爷外便是强打精神听候差遣的无奈。从来就没有一个真心等待他归来的人,这里是他的府邸、他的栖身之处,却不是他的家,这里从未让他有过归属感。夜沉人寂,他唯有孤灯相伴。
然而,韩玉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有如绵绵春雨暖入他心底,让他首次有了种被珍视的感觉。
"李琰?"
紧挨韩玉坐上枕榻,李琰缩着身子将头偎进他怀中,合眸嗅进他沐浴后的清香。
就是这里,原来这里才是他该回来的地方。
"怎么不睡?"尽管他的等待令他欣喜,内心却也矛盾地泛疼,担心他的疲累。
"我以为你今夜不会回来。"抬手抚上眷恋的熟悉轮廓,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真真切切地体认他的存在。
"我想见你。"握住韩玉微凉的手掌,李琰在他掌心轻柔印下一吻。
韩玉回以一笑,伸臂环抱李琰宽厚的肩背。
他的答案为何已尽在不言中。
"我记得你不喜欢看月。" 李琰枕在他颈窝望着窗外的月,"你说月光太清凉,连瞧的人也觉得心冷。"
对哦,他确是说过这样的话,大概是在李琰赴边关的前几个晚上,没想到他竟记得如此真切。
"这么久的事还记得?"韩玉低笑,心中感动。
"我还记得你曾种过一畦兰花。" 李琰勾起垂落自己鬓边的乌丝,缓缓绕上修长手指,"我错过了季节,它们开了么?"
那年,韩玉在家里后园种下兰花,精心侍弄,他却要远赴边城,兰花开了又谢,他没等到他回来,家中却在那时惨遭变故。
"只开了一回,瘦瘦的,不好看。"想到那些过往,韩玉微微叹息,眸光黯沉。也就是那一年,兰花刚谢,他在一夜之间变成孤身一人......
过往的回忆历历在目,又勾起他的苦楚。
李琰翻身坐起,勾住他腰背揽他入怀,心痛低语:"这些年苦了你......我该在你身边的,却......"
抬手轻掩住他逸出自责言语的唇,韩玉摇首:"我没怪过你。"
"是我怪自己。"拉下他的手裹在掌心,李琰抿唇。
他亏欠韩玉太多,在他最需要他在的时候他竟远在天涯,放任他独自漂泊,所幸上天还给他这个补偿的机会。
"那些事就别再提,提及也只是徒增伤感。"韩玉笑得坦然,以往他常怕想起的那些往事竟在此时释怀许多。
李琰忽而想到什么似的自怀中摸出一只锦袋放在韩玉掌心。
"这是?"
"兰花籽。"
"哪儿来的?"韩玉好奇地询问,压根儿想不出他会跑去什么地方弄这个回来。
"今日在宫里撞见御园司的徐总管,想着你喜欢兰花,就向他讨了一包花籽。"李琰说着帮他打开袋口,"你喜欢的话就种在窗前廊下,能日日瞧见它们。"
"嗯。"倒出饱满的籽粒捧在掌心,韩玉含笑点头。
"要种的话小心顾着自个儿的身子,叫陈征来替你松土,那头蛮牛有的是力气,免得他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大呼小叫吵得我耳朵发酸。"
"噗嗤!呵呵......"韩玉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他堂堂一名王爷,竟这样说自己的属下,虽说有些过分却又不可思议的贴切。
瞧着他开怀的模样,李琰先是绽笑,而后板起脸威吓道:"倘你胆敢坏了身子就没那么好商量!"
胁迫的言语听在韩玉耳中反而惹他笑弯了腰。
李琰重重一叹,首次有种拿他没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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