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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手——by夏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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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我已经被清洗干净而且换了一套艾沙的服饰安置在一定帐篷内。虽然是第一次住,但我并不陌生,随军人员都要用到的东西,我向来了解的很。有些乏力地爬起来,几乎是半爬着走出帐篷,不意外看到外面正在进行的篝火晚会,刚才就是那阵阵热闹的喊声将我从黑甜香里给唤醒的。我才走出帐篷,就被人一把抱起。他仍是惊奇的看着我,将我抱到篝火旁。
  "小不点,我还以为你还能多睡一会儿呢!"
  我摇头,这么吵我还能睡下去,那可真是神人了。"我饿了。"我拣了一个最简单的理由。他果然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不点,我忘了,你睡觉之前就说你肚子饿呢!瞧你瘦的,是不是经常没得吃?......"
  我来不及回答他的问话,急忙抢过他给我的食物,粗糙的肉和酒,我没得选择,他们所有的食品估计也就这么样,除非我想被饿死。我乱没形象地大口咽嚼着,他好像有点不放心,用手拍我的背,怕我被噎死。这可有点难以消受,我乘着换口的空档,终于向他提出:"能不能请你别拍我的背,我没被噎死也会被你拍死。"我嘟哝着,但仍是咬字清楚,在场所有的人都幸灾乐祸地看着老大吃鳖。他挥了挥拳头,众人很识相地闭上了笑得嚣张的嘴巴。
  吃饱喝足之后,我又昏昏欲睡了,除去昏迷的时间,我这几天的睡眠真的极少,眼眶都淡出黑眼圈了。我挨着他的手臂就这样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是第二天深夜,我爬出帐篷时,发现人少了一大半。我奇怪地问留守的人,可是他们的嘴巴一个比一个紧。我知道,他们对我还是有防范的。我不再发问,陪着他们坐在星空之下。漠上的夜空是不是特别地亮,还是这里有一颗星星是我爹地的,他会一直守护着我吧!素来随传随到的泪水一滴也叫不出来,可怜我竟不能为我死去的爹地掉一滴眼泪,还是我早已经将眼泪哭干了。
  巨大的躁动声打断了我的冥想。一个个浴血的年轻脸庞是悲愤还是痛苦,已经分不清了。我发现人少了一半,他们是从此再也会不来了吗?还是还有其他任务?
  没让我又多余的时间来想,我就被叫去为伤兵包扎。一个个就这么失魂落魄的或躺着,或靠着,了无生趣。我笨拙地为最后一名伤兵包扎完,抬眼看看一直没有出现的老大。他正跪在西首,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边,也跪下,合起双掌,默默祈祷。他的眼睛里暴涨出另一种异样的光芒,舔着嘴唇,苦涩地对我说:"小不点,我不能带着你了,我的组织很快就要被人灭亡,你自谋生路去吧!"
  我没有应答他,拿起手中的湿布,擦拭过他受伤的左臂,倒了点酒精,轻轻的敷上,尽管我已经尽量轻柔了,他还是仍不住一声抽气声。我淡淡说道:"必须消毒,你忍着点,别忘了你是老大。"取出他的匕首,我没有知会一声就向他的胳膊挖了下去,鲜血直喷,不是我无甚力气的手可以堵住的,他也反映奇快,迅速用自己的右手握住左手大臂,鲜血狂喷之势果然稍减。我动作快速的撬起那颗嵌在他手臂上的子弹,将一大包药粉连纸一起包上去,然后拿起准备好的布条包扎起来,扎得有点像馒头,不过能治伤就好,管他好看不好看。
  这一晚,只有一股压抑的呜咽声与悲鸣。我抱膝坐在一旁,冷淡的看着他们的痛苦与哀愁。

  第一缕阳光照到我身上的时候,我睁开肿胀酸涩的眼睛,动动抱得有点僵硬的身体,缓缓起身。周围满是死气沉沉的人,横七竖八地躺在这一片大漠的草原上。
  "太阳与月亮不会因为你们的悲伤而坠下,明天,它们仍旧升起,依旧是那么灿烂而耀眼,腾飞在日与月之间的雄鹰也永不坠下。......"消化完我的话,他冲过来,抱起我,用嘶哑的喉咙喊道:"兄弟们,我们永不放弃,记住,我们是绿洲上的雄鹰,我们不会灭亡,太阳神与月光神永远照射着我们,我们会得到最终的胜利的。......从今天开始,我就是这绿洲上的雄鹰,我将为我们的艾沙之城而战,将外来者都赶出艾沙城!......"
  我反抱住他的脖子,轻声笑了,他懂了。"鹰,从今天开始,我就坐你的旗手,你冲锋陷阵,我就为你呐喊助威;你攻城略地,我就帮你把旗帜插在敌人的城墙上。"
  他,鹰,激动地将我举过头顶,雄厚的声音传彻大地:"好,从今天开始,小不点就是我的旗手!"

第四章

  鹰是一个非常有才能的领导者,也是一个天生的战斗家,在他与兄弟的经营之下,冥组织开始发展壮大。在最近的一次交火中,国际维和部队及他国军队一齐被赶出了艾沙,虽然大获全胜,但是艾沙城被塔斯抢先一步也还是让人很不甘心。对于不守承诺的合作伙伴,鹰当即划出道来,退守艾沙城西部的大镇--多拉,以期将来能有反扑之力。   
已经四年了,我从一个十二岁的失怙孩童长到了十六岁的翩翩少年。自从被鹰命为旗手之后,我每天清晨都会伴着第一缕阳光将艾沙的旗帜,日月旗升起,兄弟们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来看看这面迎风招展的旗帜,瞬间胸臆间盈满了信心与斗志。他们雄赳赳气昂昂地上战场。得胜归来的时候,鹰总会抱起我,在众人见狂奔一圈,然后跟我细细讲解战况。每次,我都盈满了灿烂的笑意听他的诉说,仿佛自己亲自到了战场观战一般无二。
  风铃打得叮当响,我从沉思中跳起来,匆匆向外迎去。
  "鹰,你回来了!累吗?"鹰迅速张开双臂,接住我向前冲的身体。带点无奈的宠溺,揉了揉我的脑袋。"小不点,跑这么快,小心跌倒啊!"我歪着头,斜睨他。"难道你会让我跌到地上吗?"鹰当然不会啦!这些年,他对我的宠爱与日俱增,简直是有求必应,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连组织里的兄弟们也当我是搪瓷娃娃一半,生怕一不注意我就碎了。
  鹰抱着我回寝宫,按耐不住攫取了我的双唇,我也只能较弱无力地任他吸吮,舔逗。多次的经验让我学会了在嘴巴无法通气的时候,用鼻子呼吸。等鹰结束了这个深吻的时候,我却乘势缠绕上去,将他教会我的反击给他。直到他也气喘吁吁才放过。鹰轻咬我的下巴以示惩罚,这哪是什么惩罚,爱怜还差不多。
  "小不点,我不在的时候饭有没有好好吃?"鹰目直视,我不敢撒谎,心虚地耷拉下了脑袋。他又气又怜,命人立刻准备晚饭。
  一顿饭,吃得我痛苦无比。不过只要是鹰平安回来,我不在乎。在鹰的监视下,我终于将面前的食物一扫而空,胀痛的胃又让我立时吐了个干净。鹰脸色大骇,急忙招来家庭医生。戈泰医生不顾我拼命地给他使眼色,如实地向鹰报告了我的病况。
  "鹰王,苏少爷肠胃功能很差,饮食习惯都要好好调整,最好能涉入易消化的食物。我们这里的食物都过于粗糙,对苏少爷弊害很大。还有,苏少爷的血液循环功能也不太好,最好多休息,不要过于操劳。"在鹰愤怒地瞪视之下,我几乎不敢抬头。
  "小不点--"拉长的声音,伴随着轻轻的冷哼,我知道,鹰动气了。这些年鹰的脾气已经越来越好了,可是一遇上我的事,他仍然会大呼小叫。
  我快速的扫了他一眼,逐字斟酌着该怎么跟他说。"鹰,只是小事,我认为没有什么必要说嘛!所以也叫戈泰医生别跟你说,你别怪他。"
  鹰怪叫一声,戈泰医生很识趣地立刻退下,将偌大的空间全部留给我跟鹰。我觉得有点呼吸困难了。鹰焦躁地来回走动,不敢对我太凶,却又不知道怎么责备我。我一把从后面抱住鹰,将头枕在他宽阔的背上,闷声道:"鹰,别生气。真的,比起你们在前线杀敌,我真的是一无所用,不能帮助你也就算了,我怎能再增加你的麻烦呢!"
  鹰抱住我抱着他的双手,无奈中有着释然:"小不点,你是所有兄弟心目中的女......呃,英雄......你是大家精神的寄托,每天看着你升起日月旗,兄弟们都觉得前途是万丈光芒的。所以,请你不要妄自菲薄。而且,只要是关于你的事,都不是麻烦,我希望我能为你解决一切的麻烦,我心甘情愿。"我紧紧抱着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没两天,鹰像变戏法一样,备好全套的中餐厨具,请来了一个中国厨子,由他全权负责我的伙食,我也终于尝到了久违的家乡菜。鹰陪着我一起进餐,淡淡的温馨萦绕四周,仿佛当初跟爹地在一起的日子。我突然低头,闷闷地将饭往嘴里扒,鹰不明所以,但仍不懈努力的将几乎所有的菜都夹到我的碗里。我终于忍受不了,抬头告饶。
  此后数天,鹰一直陪着我吃中餐,他一直很纳闷也很佩服中国厨师,居然能将那么简单的材料做成一桌丰富的食物。但几天之后,他就受不了了。"这东西简直淡得无味,越来越没什么味道了。换换口味还可以,天天这么吃还不把我吃出病来。我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我不吃这个。"厨师一直是按照我的口味来调整,我喜欢清淡,厨师也理所应当然迎合我的口味。我淡淡回了一句:"那我陪你吃肉喝酒好了。"鹰吓得当场改口:"不用了,还是我陪你吃这个吧!你喜欢吃的东西我也喜欢吃。"一个英挺的男人,在我面前居然委屈得跟个小媳妇似的。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了这样的关系:鹰百方迁就我,而我......

  这天,鹰回来得特别晚,我久候不回,只得洗了澡,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吻我,我也热切地回应着,为这个男人神魂颠倒着。一吻毕,急切呼吸的他将头重重埋进了我的肩窝,我意识到不同寻常。迅速睁开眼睛,我推了推鹰。鹰做了一个深呼吸,抬起头来的时候,仍旧是温柔而宠溺的笑容。"不好意思,吵醒了你。"
  我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呵了一口气,无精打采道:"这么晚才回来,发生了什么事了?"鹰嘴里说说没事,翻身在我旁边躺下,拥着我打算入睡。我无法忽略那双疲惫的眼睛,虽然他竭力掩饰。我冷哼,再推了他一下。
  "还说没事!你什么事都瞒着我,也不怕我在家里担心吗?"
  鹰将我大力抱进怀里,调笑道:"小不点,是不是今晚吻得不过瘾,欲求不满啊?我能有什么事,你瞎猜罢了。"鹰越是这样,我越肯定有事。他只有在心虚的时候才会调戏我,借以避开话题。以前我不甚在意,反正他都能解决。现在,他的眉宇间明显流露出来的疑难与疲惫让我不得不关心。
  我背过身去,幽幽说道:"你终究是将我看成外人了......"这法子依旧很管效,鹰立刻招架不住。沉吟半晌,招供了:"前次进兵攻打艾沙的时候,塔斯背信弃义,将艾沙主镇占为己有,这也是你所知道的。兄弟们攻打整整一个月,却只为他人,大家都很沮丧。......这次我派人去跟他谈判,他都不为所动,难道刚刚和平下来的艾沙还要有一场恶战吗?"这一招诸葛亮曾用过,周瑜被气得吐血,但仍改变不了为他人作嫁的事实。
  我轻叹一声,斜睨着鹰道:"你可真够笨的,这一招,中国人的老祖先两千多年前就用过,你居然还中计,可真够蠢的;更笨的是:你居然会相信一只狐狸会把已经到口的肥肉给吐出来......"瞧着鹰的一脸不理解,我好心的为他讲解了一段三国旧事,鹰听得津津有味,末了,还加上评语:那么笨的人,我决对比他聪明,至少我没有当场吐血。鹰没有吐血,我当场吐血。这个自大的男人。不过,他已经恢复了雄心斗志,我的初衷也达到了。
  

第五章

  没想到,跟塔斯不仅是一场恶战,更需要的是持久战。塔斯一直隐蔽锋芒,韬光养晦,在冥组织的眼皮子底下已经发展成了足以跟冥抗衡的组织。鹰在痛骂的同时也大赞塔斯首领元昊的深谋远虑。我则加了旁注:奸诈狡猾。
  进入了持久战,下面就是谈判事宜。鹰手底下都是些冲锋陷阵的好手,却少有机灵善辩之辈,无怪在塔斯一用计,就惨败回来。乘着厅堂会的时候,我自告奋勇,所有的首脑人物都顿时脸抽筋,哑着嘴。鹰最早反应过来,将我抱进怀里,笑道:"小不点,你去干什么!你又不知道打战的事。乖乖别出声,我跟狄他们商量事情。"
  我气的嘴巴翘得老高,哼,竟然敢看不起我,那就让你们多绕些圈子吧。
  冥跟塔斯这一僵持就持续了三个月,双方既不和也不战,敌对军队隔着艾沙城墙互相仇视着,但是没有主帅的命令,谁也不敢随意出去厮杀,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我再跟鹰提和谈的事。鹰摇了摇头,他已经不耐烦了。我清晰的为他分析:"艾沙城都已经僵持了三个月了,封闭了这么久,南来北往的货物都无法到达,塔斯的实用物资已经不多了,这个时候找他们谈判是最有利的时机。"鹰的眼睛亮了,随即暗淡下来,我知道他在为和谈人选伤脑筋,哎。
  "艾·辉在这方面有专才,可以叫他去当专使。"
  "可是他投靠我们还不到两个月,可靠吗?"
  "鹰,记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与他同去,这次你别拦我,我一定要去,而且会带回来好消息的。"
   鹰非常不甘愿,但在我的蛮横霸道下只能俯首称臣。怏怏说道:"小不点,你坚持要去?哎,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答应我,谈判不成没关系,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三天后,专门的谈判小组清点完毕,我说服了冥的所有首脑人物,三个月已经让他们烦不胜烦了,也就干脆答应我去试试看。整装待发前,鹰将我紧紧抱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若不是我疾言厉色,他恐怕当场就把我抱回寝宫不让我出门了。
  塔斯算是礼数周到,将我们迎进艾沙城内,彬彬有礼地招待在酒店里。旧地重游,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直到第二天傍晚,才见到了塔斯的领袖--元昊。他在那家酒店里招待了冥的谈判小组。经过我事先的指点,艾·辉熟练地与元昊的谈判组周旋着,但仍是不欢而散。
  第三天仍旧僵持。元昊突来的一句话,差点惊飞了我的心。"我们不需要谈判,鹰的命根子在我这里,我手中就有王牌。"说着还直指着我,我知道无法掩饰了。我从容的从随从队伍里走出来,代替艾·辉坐在了那首席谈判的位置上。我侃侃而谈,细致的分析着现今的局势以及和谈成功后双方的利益分派。元昊只是撇着嘴角,不屑一谈。我淡然一笑,他的眼睛突然跳动一下。我轻轻的问他:"元昊,我们私下里谈谈好吗?"鬼使神差,他居然立刻答应了。
 
  ......

  与元昊的谈判虽说有点小插曲,最后还是成功了。元昊答应退出艾沙城,艾沙以西的各大镇仍在塔斯管辖下。艾沙及艾沙以东则是冥的地盘。塔斯军队主力当时就退了一部分出城,仅留部分作后周全。而冥的军队则按要求退到百里之外。
  带着胜利的消息,在随从们惊愕的表情中,我安全回到了多拉,鹰亲自出城迎接,将我久久抱在怀里,半晌,说了句:"小不点,你真是我的女神!"一时嘴快的结果是我当场黑了脸,撇下他独自回寝宫去了。
  鹰赔了半天不是,我才复展颜。鹰径自扔下一堆等他议事迁城,推说陪我休息,却是行为古怪。
  我懒得去猜测他的行为,钻进浴室开开心心洗我的澡。鹰却突然毫无预警的闯进来,我尖叫着抓起手边的东西扔他,他不痛不痒,依旧坚定地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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