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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如蔷薇——by夏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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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浩......"我想起睡在楼上的少年来。
司马起身,"我劝你,让他一到十八就结婚好了,先留条根,免得到时候麻烦。初初苏先生就是这样。"
"他和筠韵不是自由恋爱?"
"自由?哪来的自由,要做苏家的人,就得有失去自由的准备。"司马笑说,"我先告辞了,今天的话,说得太多了些。"
"有空再约出来一起聊聊吧。"我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到门外。

考虑半日,我上了二楼,真浩的卧房。
女佣刚从里边出来,见到我,慌乱低头,"韩先生......"
我朝里边看看,"怎么样?"
她轻声回答,"刚睡着。韩先生......"一脸要阻我的模样。
给她看满手的纱布,表示我不会做什么,"我只看看他。"
这下好了,在他们眼里,我成了罪人。
她侧身让我进去。
苏家的仆人,一无例外都是对苏家忠心耿耿,肝脑涂地。
我佩服他们选人的眼光。
进门来,看到软被包裹着的真浩。
如女佣所说,他睡着了。
长着黑色翅膀的恶魔忽然就变做安静的天使。
走进,看清他的睡脸,如孩童般纯真,如少女般动人。
他始终不是筠韵。
他没有筠韵那种成熟动人的魅力,可是他自有只属于他的,清涩的吸引力。
仿若一枚多汁的青苹果,外表光滑闪亮,里边,不咬,不知是甜是涩。
手指,忍不住轻触他的脸颊,心里哀叹,筠韵啊筠韵,你真是留了难题给我。
我知我向来不是正人君子,我亦知我已经动心,已经动情。
对一个小我十七岁的男孩子......我想笑,却笑不出。
指尖下移,看到粉色的唇瓣上有着淡淡血痕,便知道,是我打他时疼得咬破了自己。
心疼。很疼。
下一刻,指尖却传来巨痛,我定睛细看,竟是真浩张嘴咬住我的手指。
忍疼,我微笑着说,"若这样可以让你不生气,那就使劲咬,我不会拿开手指。"
他依言行动,狠狠的咬,尖利的犬齿陷进肉里,痛得我想打颤。
痛足三十秒,他松嘴,雪白的齿上隐约有红色的血迹,"你不疼?"
我皱眉笑,"怎么可能不疼......你呢,还疼不疼?"
"疼!非常疼!"他象孩子一般嘟起嘴来,啊不,他原本就是孩子。
"对不起。"我向他道歉。
"可是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来招惹你?"关于这个,我想弄清楚。
"是我主动跟他搭讪。"他满不在乎回答。
我立刻想起好了疮疤忘了痛这句话来。
"原因。"
"想试试自己有多大魅力。"
真浩,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大魅力......就象你永远不会知道你母亲有多大魅力一样。
"以后不要这样做了,好不好?"柔声劝他。
"你以何种身份对我说这句话?"他看我,"若是监护人,免谈。"
"我本来就是你的监护人。"我狠瞪他。
"我讨厌你的这个身份。"
"那你希望我以何种身份与你面对面?"
他吃吃的笑,"情人。"


情人?
那是我与他的母亲面对面时最想用的身份。
我是那样爱她。

等真浩睡着,我从房间出来。
他终于叫我做思辰,笑着叫我思辰。
代价是,我亲吻他的额头。
当我的唇离开他,我看到他闭上的眼睛和微微上翘的唇角,一刹那,温柔象海浪一般席卷了我的心脏。
他是个这般美丽的男孩,在温室中茁壮成长的花朵,娇嫩而清新。
可我是否爱他。
是爱他本人,还是把他做为筠韵的替身。
我不知道。

下楼来,老张告诉我,"萧少爷回来了。"
"他请韩先生到他的书房去一下,说是学校有事要见监护人。"
筠韵还活着时,是他的养母,也是他的监护人。
筠韵死了,这个责任,连带着,就由我来承担。
我答应着,却先喝了杯咖啡,然后去书房。
我不喜欢他--这种感觉在相处的时间里慢慢淡去,甚至逐渐消失。
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而与真浩相比,雅弦就象个乖宝宝。
我甚至想过,是否那副眼镜下的面孔并不和我想象中一般丑陋,要不然,一向喜爱完美的筠韵会选他?
敲门,却没有人应。
我推开来,满室光明,独独不见他的身影。
或者,在卧房?
从书房出来,我去了他的卧房。
仍然无人答应,我推来虚掩的门,走进去。
床上摆了很多衣服,与卧房相连的卫生间里传来水声,这一切,都预示着这位主人,正在洗澡。
我想出去过一会儿再来,却在转身时,视线被放在床头的一副照片吸引。
那是筠韵和苏博雅,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和合影。
筠韵站在中间,苏博雅在她的左手边,俊秀的脸孔上一派闲适的笑,右手边,则是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长相普通,却让人有说不出来的舒服。
他们很亲热,就好象一个整体。
谁?那个男人,是谁?
水声停止,我没有注意到,直到卫生间的门被打开,一个人低低的叫了一声,"韩先生?"我才猛然回神过来。
扭回头,"啊,不好意思,我......"
我愣住,看着眼前的男孩,我完全愣住。
摘下眼镜的萧雅弦,竟是另一副风貌,湿湿的头发贴在额前,皮肤滋润,鼻梁挺直,眼波朦胧,雪白的胸呈V字形从浴衣中露出,更有几分情色的味道。
喉咙一阵干涩,好似有火从下腹冒出。
他朝前一步,"韩先生?"不能确定的语气。
我这才知道,他的近视度数太高,无法看清我的脸。
是否是来这边营养和休息都足够,他脸上的青春豆,几乎消失完全。
虽然无法和真浩相比,却也是一个翩翩的俊秀少年。
他再上前,碰到床角,惊叫一声后,人便倒下来,我手疾眼快的接住了他,确切说来,是抱住了他。
"韩先生......"他的脸,正对我的脸,红红的,令人心动的羞涩。
一瞬间,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低头,就吻住他的唇。
柔软的触感,芬芳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在地狱还是天堂。
他挣扎了几下便乖乖就范,整个人蜷缩在我怀里,任我摆布。
还好自己仍保持微微的清醒,接吻的欲望得到满足后理智占了上风,我立刻抽身出来。
轻轻的放开他,"对不起。"
他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雅弦,是你们学校要求这个礼拜见监护人?"
他猛然间清醒,"啊,啊,是......是的,韩先生。"
"叫我思辰就行了。"
"思,思辰。"他也没有推辞,"是我们的班导要见您,说是有事情要交代。下个礼拜。"
"我知道了。"我的手,不露痕迹的离开他的身体范围。
"不早了,你就休息吧,我先回去看些文件。"我出了他的卧房,忘记了问他照片上的那个人是谁。

走回自己的卧房。
我在床上躺下,拿出一只烟来点上,长长的,吸一口,又长长的,吐出去。
眼前交替出现的,竟是真浩和雅弦两个人的笑脸。
如果是真浩是怒放的蔷薇,那雅弦也是。
两个蔷薇一般的男孩。
烟头被我掐灭在了水晶的烟灰缸中,我默默看着墨蓝色的夜空。
筠韵,你的两个儿子,你亲生的,和你收养的,竟都吸引住我。
一个是情感上,一个是身体上。
是你根本无法想到,还是我太卑鄙,太下流,太无耻,连男孩子都开始不放过。
整一夜,无眠。

第二日,我顶着一双熊猫眼上了餐桌。
雅弦早已经坐好,就等真浩下来一起开饭。
又过一会儿,真浩从楼上下来,他走得很慢,走一步就皱下眉,来到桌前时,眉都拧到一块儿了。
老张拿了一个很软的垫子过来。
"我坐不下去。"他淡淡的说。
我看到雅弦很想说什么的样子,却又忍住,没说出口。
"那你要站着吃?"我于是问他。
"不。"他很干脆的回答,"你抱着我。"
雅弦的手明显一震,老张则是完全不动声色。
看进面前小恶魔的眼里,我竟无法拒绝,"好吧......我抱着你。"
那顿早餐,是我吃过的,有史以来最暧昧的早餐。
我甚至可以发誓,在任何一个美女的床上醒来时,我们都没有这样煽情的动作。
他就坐在我的两腿间,臀部悬空,我用一只手抱住他,防止他摔倒。
结果因为他挡住我的视线,而不得不改由他来喂我。
我想我真的很享受,可是,却又在追逐雅弦闪烁的目光,当真浩看过来时,又要飞快的躲开视线。
心里,竟忽然有一种很奇异的,叫做"偷情"的快乐。

去到公司,天灵递上一份报纸。
"老板,我只能说,你认识了了不起的家伙。"
语吾在一旁搭话,"了不起......根本就是可怕!"
我疑惑的看他们,翻开报纸来,在第四版看到这样一则报道,"腾龙有限公司负责人入狱,原因待查中,初步判定为经济诈骗......"
照片上,是我很熟悉的两个人,叶强和林小雨。
我愣住。
程清源,比我想象中还要强,他的影响力,说不定根本就是超出了我的预想。
紧接着电话便响起,我拿起话筒。
"喂?"
"看到今天的报纸了?"
"程律师?"
"以后还是叫我清源吧。"
"看了......罪名,是真的?"
"自然,你以为我会陷害他们?这个案子很早就开始调查,只不过现在是查出来而已。"
"......原来如此......"

"......真浩可好?"
"真浩?恩,他很好。"
"方便的话请转告他,我会抽空去看他。"
"好的,你放心。"
"那么,再见。"
我放回话筒,"天灵,你去查查看,叶强现在被关在哪里。"
小丫头一脸茫然的看我,"老板,你干嘛,同情敌人就是自找死路。"
"什么乱七八糟!快查!"我真有些发火了。
可她只是笑,早已经习惯了我的的色厉内荏。
"苏家的那个尤物近来如何?"她一边在键盘上飞舞十指一边问。
"很好。"我翻着报纸回答她,"就是今日屁股有些不舒服。"
这次,是语吾把满嘴的咖啡给喷出来。
天灵面无表情,"这就是资本家的糜烂生活。语吾,你的承受能力太弱,还需练习。"
我吼,"什么是资本家的糜烂生活!你们不要理解错误!"
于是把昨日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之后立刻后悔,像是急着澄清什么似的。
他们给我两个卫生眼,"老板,事实就是事实,真相面前容不得半粒尘砂。"
"而且,老板你这就叫做嫉妒。"天灵补充。
看来我这三分之一辈子花花公子还是白做了,竟让两个小辈来教训我。

"查到了。"天灵看着屏幕,"不过只有林小雨在押,叶强,今天下午才会押解过去。"
"OK,这就行了,到时候我就在那儿等他。"
我站起,抓住外套就往外冲。
"老板!生意啊!"语吾的声音快赶上狼嚎。
"你们看着就行了。"要不我花钱请你们来做什么。
车子在路上飞奔,我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做这件事。
苏家,似乎真的有很多迷团,而我,已经深陷其中。

来到警署,办好手续,时间已过去三个小时。
我有充分的理由见他们,和筠韵的关系,和真浩的关系,还有自己的点点名人效应。
他们带我到一间白色房间里,我见到林小雨。
其实她是个美丽的妇人,洗尽铅华后的素面有几分象筠韵。
她用怨毒的目光看我,似乎是我让他们锒铛入狱。
于是我想说,请怨程清源,与我无干。
嘴上,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叶夫人,若你告诉我实情,我会帮助你。"
她自然知道帮助是何意思。
"你想知道些什么。"所谓见风转舵就是指的这种人。
"你们有何证据说我和筠韵有奸情。"我开门见山。
"我不知道你和筠韵是否有奸情,我只知道,反正她不是什么好货。"
她忽然压低声音,"苏家的骨血,其实是冒牌货。"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抑制住狂猛的心跳,"你说什么?"
"我说,苏真浩,那个女人的儿子,其实不是苏博雅的儿子,是个野种。"
直到不能再直的话。
"我要证据。"
"证据?去验血不就知道了。"林小雨一脸的恨意。
"那个男人,我老公知道是谁。如果你帮我们,我会劝他告诉你。"她最后说。
时间到了,他们送她回了里边。
我就在署里等待囚车的到来。
超过预定时间又三个小时后,有探员过来告诉我,"韩先生,您要等的人等不到了。"
"什么?"
"路上遇到了车祸,疑犯当场死亡。"他面无表情的说。

回去的时候,在车上给语吾打了电话。
他小我五岁,是个绝顶聪明和绝顶懒惰的人。
请他做我的助理时,天灵一直很不高兴,不过现在,再过一月他们就要结婚了。
我少有瞒住他们的事,所以才可以一直保持齐心,把BK撑到现在这个小有名气的地步。
"语吾,有没有陪着天灵。"
"没有,我在玩儿计算机,什么事?"
"有关今天的事......叶强死了,你有何看法。"
"死了?意外?他知道某件事的真相?"
"应该是。"
"老板,你危险了,你现在埋在心里的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再去寻找答案,否则......"
"真相竟可怖到那种程度?"
"你没有亲眼见过死人。"
"可是真相有关到我爱的人。"
"你指那个林筠韵,还是指她的儿子。"
"若我真爱男人,你会怎么想。"
"怎么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无权干涉。"
"他年纪很小,十七岁。"
"既然你连他是男是女都不在乎,还在乎年龄?"
"好,若真有一天我们去法国结婚,我一定包架飞机接你和天灵过去。"
"先谢了。老板,我不管你查的是什么,为了我们的饭碗,你就忍忍吧。"
"你怀疑我的能力?"
"那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能力吗?若我只是一个人,无所谓,但我不是......"
"我知道了......"
"再见。"
他挂了电话。
我也关上手机。

我会忘记这件事。
我仍然是真浩的监护人和财产管理人,我仍然是BK的老板,我仍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来做选择,是真浩,还是雅弦。
回到苏家,老张仍是第一个迎出来的人。
"少爷在楼上。"
其实我想他应该知道真浩和我之间的暧昧,可是他没有阻止。
我很奇怪,这不象个好管家该做的事。
上楼,路过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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