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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后记——by江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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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

第一章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定风波》(宋·苏轼)

骄阳如火,流泄在空旷的校杨上,一人一骑,在场上纵横驰骋,伴随着霹雳惊弦,流星般的箭矢咄咄连发。
贺兰影射完了最后一支箭,收起弓,好整以暇地望着远处的侍从飞奔着将箭靶送过来,兴高采烈地报告着:"全中靶心!小王爷,又是十箭全中靶心!"
贺兰影望着靶上攒成一簇的箭支微微一笑,随即皱了一下眉,原来这十箭里有一支略偏了一点,压在靶心红点的边上,算不得是"正中",他哼了一声,抬手抓过马鞭猛抽过去,"啪"的一声大响,凶猛的力道将箭靶和其上的箭支抽得四分五裂,那侍从紧闭上眼睛,身体微微颤抖,却不敢躲闪。
贺兰影发泄了怒气,策马向校场大门驰去,随行的十来名侍卫急忙上马,追赶上去,一行人风驰电掣般冲出了校场,在西郊的大道上横行而过,扬起一片尘烟。

八月酷暑,近午的日头毒得要把大地烤焦,贺兰影一行从城外回来,刚转过西门内的胜德坊,路边跑过一人,扑到贺兰影的马前,满面陪笑道:"小王爷您可回来了,我们主子备了江南进贡的薄荷酒,请小王爷过去消暑。"
贺兰影瞟了他一眼,额上的汗和身上的粘腻使他没有反对,策马向北,一行侍从毫无疑义,纵马跟了上去。
一座巨大的高墙宅院,四周的巷道宽阔而宁静,只被杂踏的马蹄声惊破了庄严肃穆,墙上一道角门及时打开,贺兰影一行打马直入,连速度都没慢了半分。
驰过宽敞的后园甬道,贺兰影跳下马来,把缰绳和马鞭扔给迎上来的仆人,自己大步向内走去,一边不耐烦地用力扯开领口,让浓荫下的清凉之风扑到自己身上来。
大步跨进一座水榭,在侍女放下身后帘子的同时,贺兰影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两旁忙迎上数名侍女,帮他解了佩剑、宽下外衣、中衣,只剩了贴身的小衣。贺兰影坦然接受她们服侍,接过一双玉手递来的冰镇梅子汤,两口喝了个干净,那冷线一般的梅汤从炙热的肠中直落下去,酸甜中透着浓郁的香气,顿时令人浑身舒泰,仿佛每个汗毛孔都舒散开了,他吁了口气,微笑起来,习惯性地扬起剑眉,周围响起轻轻的抽气声,十数道仰慕的眼光投注在他年轻挺拔的身上,然而他丝毫没有在意,大步走进了纱帘之内。

清风徐来,巨大的碧竹帘外,赫然是一片开阔的水面,微波鳞洵,水光潋艳,高檐下的铜铃轻轻做响,除此之外,一片静谧,使这空旷的室内显得无比清幽。
一个巨大的水池横亘在室中,清波中浮着几朵淡粉色的荷花,池壁上两只正龙头缓缓地吐出水来,汉白玉的池底反着莹润的光泽。四下里垂着重重的纱帷,只有朝向湖面的一侧无门无窗,完全开敞的空间悬着缝隙充足的竹帘,清凉的风长驱直入,而纱外的暑气却完全被隔绝了--当然,同时隔绝的,还有那无数艳羡的炙热目光。
池边的锦榻上,斜倚着一位丽人,见他进来,微笑着起身相迎,贺兰影亲了亲她的脸颊,任她给自己解下了小衣,迫不及待地跃入水中,在深深的池中潜了两个来回,"啵"地一声冲破水面,喷出一口水,朗声大笑。
"这么热的天,又去校场了?"
"是啊,本来跟西武陈家的小子约好了的,上个月他竟敢赢了我,这次定要讨回来,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爽约没来,真不是东西!"贺兰影愤愤地道,任那丽人温柔的双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为他洗去身上的汗渍。
"谁能赢得了你?那次不过是他使诈,叫人偷走了你的一支箭,他射了二十箭而你只有十九箭,才多出你半环,不用放在心上。"丽人巧笑嫣然,朱唇中不掩轻蔑地道:"堂堂西武将军的公子,竟然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看我不找个机会好好给你出气!"
"哼,输了就是输了,我自己不小心,怪得了谁?"贺兰影傲慢地道,口气里却是掩不住的气愤,丽人抿嘴微笑,如玉的柔荑轻巧地滑过他年轻而强健的肌肤,充满受怜地抚摸他饱满的胸肌,满心的爱恋,凑口过去,轻轻亲吻。
贺兰影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在她颈中一吻,丽人浑身一颤,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他身上,仿若没了骨头,贺兰影笑了一声,抱起她走出水池,他全身一丝不挂,毫不在意地展示着自己健美修长的好身材,那丽人全身只着一袭轻纱,被水浸得湿了,玲珑有致的身体纤毫毕现,端的是活色生香,贺兰影浑身热血上涌,一把扯去了她身上的纱衣,合身将她压在锦榻之上,室中顿时春光绮旎,伴随着强烈的喘息声和动情的呻吟。
风动帘笼,暗香隐隐,远远避开的侍女们脸红红的,情不自禁地偷眼去看那重重的纱幕,那里、那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风情啊......

伸手拂开玉面上凌乱的发丝,贺兰影笑着看那染了红霞的娇柔绝色,俯身在她樱红的唇上啃咬,坏心眼地用力冲撞。
"啊、啊、啊--"动人的声音满含着激情,她紧紧搂住贺兰影,喃喃地呼唤:"影儿,影儿!"
"好姐姐,想我不想?"贺兰影邪气地笑着,在她绷紧身子忘情地迎合自己的时候,却故意放缓了动作,轻轻地在那温柔之处厮磨,一下又一下地轻吸她的玉颈。
"嗯~~~"不满的娇吟伴着温柔的缠绵,刚才还像没了骨头似的丽人睁开水汪汪的眼睛,不满地瞪了他一下,用力将他推翻,自己挺身坐在他身上,感觉到那火热的昂扬直入体内,仰起优美的玉颈,呻吟了一声,陶醉地缓缓晃动身体,贺兰影放松地躺着,享受地望着面前意乱情迷的美人,嘴角噙笑,双手枕在脑后,微微闭起眼睛,任那一波一波的快乐冲击自己的全身。
见他完全放弃了动作,丽人不由得加快了晃动的频率,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前饱满的玉乳摇动着,诱惑着,呻吟之声不绝于耳,那是激情的邀约,也是温柔的敦促,贺兰影伸手捉住那两团暖玉,着迷地揉搓抚弄,就口吮吻,满意地听到她的惊喘,一时雄心勃发,猛地翻身,低喝一声,大肆伐挞,交合处淫糜的声音伴着越来越高吭的娇吟,令他无比兴奋,大笑着,骄傲地纵情驰骋、意气风发!
美人的身体已经融化成水,几乎要把他溺毙,贺兰影犀利的眼睛紧紧盯着身下人迷乱的神情,将胯下的利剑完全抽出,再重重撞入,一次次地引发她的尖叫和悸动,眼看着她已经支持不住,哭泣着紧紧攀附着他强壮的身体,迷离的眼神在哀求着、渴望着,他心花怒放,怜惜地亲吻她汗湿的额头,咬住那鲜艳欲滴的红唇,把她喃喃的呼唤吞入腹中,满意地加快了动作,把她和自己都送上欲望的颠峰!
伴随着丽人失神的嘶喊,贺兰影也释放出强烈的热情,两个人的身子紧紧地纠缠着,一次次震颤抽搐,极致的快感摧毁着人的理智,贺兰影眼前似乎被耀眼的白光笼罩,等他清醒一点时候,发现那白光并不是虚幻--划破纱帷的利剑闪着刺目的寒光,比这剑光更冷的,是一双野兽般凶狠的眼睛!

第二章(上)
凌厉的剑光再次闪过,大片的纱缦被拦腰切断,贺兰影跃起的同时,看到一个全副武装的将军大步走了进来。
是的,将军!
贺兰影认得他,本朝有名的虎将,剽骑大将军燕重生--也就是锦榻上这位美人的丈夫!
升平公主还没有从高潮后的短暂失神中清醒过来,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人,横陈的玉体布满情事的红晕,令人血脉贲张。不过燕重生没有看她,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同样浑身赤裸的贺兰影,他年轻挺拔的身体一丝不挂,甚至刚才剑拔弩张的部分现在也还骄傲地昂着头,他的俊美和不羁使他像光芒四射的太阳,令人为之心夺!
贺兰影出其不意被捉奸在床,倒也没有太过尴尬,最初的震惊过后,竟然还微微一笑,转身想去拿自己的衣服。
劲风袭向脑后,贺兰影早有防备,闪身避过,飞起一脚踢向燕重生手腕,他的身手极为敏捷,不想燕重生的动作更加迅猛,手腕一沉,剑柄重重地砸在贺兰影脚踝上,痛彻心肺,贺兰影觉得骨头都被敲碎了,大叫一声,跌跪在地上,后颈又受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几欲晕去,强撑着抵挡了几下,已是溃不成军,被反剪住左臂,横拖倒曳了出去。
升平公主尖叫一声,顾不得自己未着寸缕,扑过去想拦住燕重生,燕重生龙行虎步,早去得远了,门外数名甲胄鲜明的军士各持刀枪,冷冷地挡住了她,升平公主气得浑身发抖,大喊大叫,状似疯狂,但军士们垂下眼睛,不敢看她光裸艳丽的身体,脚下却半步不让,锋芒毕露的刀枪昭示着武力的强悍,任升平公主骂破了嗓子,也无计可施,终于脱力地坐倒在地上,痛哭失声,想到情人可能的遭遇,忧心如焚。

贺兰影几乎在半昏迷的状态下被扔在床上,额头重重地撞上床栏,眼前金星乱冒,一口气提不上来,呛咳了几声,还没定下神来,刚才差点被捏断的手腕又被重重地捆绑起来,他苦笑一声,以为燕重生要打他出气,刚想说两句安抚的话,身体却猛地被翻了过去,眼看着燕重生利落地把绳子另一头牢牢缚在床头,他呆了一下,还没想明白现下的情况,耳听着铠甲声响亮,燕重生竟已脱了衣服,随即一个强壮滚热的身体压了上来,贺兰影魂飞天外,惊叫道:"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满含着怒气的啃咬,贺兰影大叫一声,觉得后背似乎被咬掉了一块肉,同时腹下被塞进一个枕头,臀部翘了起来,还没容他转动脑筋,一阵尖锐的刺痛使他长声惨呼,拼命挣扎起来,巨大而不快的异物冲入体内,贺兰影感觉身体似乎被劈成了两半,他惊慌失措地想要逃避,却被牢牢地钉在了床上,痛得浑身直打哆嗦,愤怒的叫骂被强悍的动作冲撞得支离破碎,双手的束缚使他徒劳地挣动着两腿,强韧修长的年轻身体,被肆无忌惮地攻击着、破坏着,疼痛无边无尽,屈辱的感觉更令他无法忍受,眼泪不知不觉喷涌了出来,嗓子因疯狂的喝骂而变得嘶哑,他毕竟还年轻,自出生以来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从未受到这样残忍的对待,此时身体痛苦不堪,自尊更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几乎恨不得当下死去,免去这难以想象的酷刑!
他疯狂地挣扎只带给自己更深的伤害,手腕已经磨破了皮,鲜血直流,被侵入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殷红的血已经染红了身下的床褥,而侵犯他的人却丝毫没有放松,冷静而有节奏地律动着,似乎这不过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就像日常的行军操练一样普通,他像往常一样,高高在上地掌握着事态的发展,坚定地压制着贺兰影的反抗,当他挣扎得太厉害的时候,就狠狠给他几记巴掌,主要打在他饱满光洁的臀部,并不算太疼,但那清脆的击打声响亮地摧毁着贺兰影的自尊,令他羞愤欲死,眼睛如欲瞪出血来,面前晃动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层红雾。
酷刑似乎没完没了,贺兰影无力地停止了叫骂,眼泪似乎也流干了,形状完美的嘴唇早已咬得血迹斑斑,力气一点一点被消磨殆尽,最后晕死了过去,暂时逃离了这难堪的羞耻境地。

贺兰影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他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心想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然而随即他就被身体的疼痛震惊了,那种非比寻常的、深入体内的痛苦,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像尖刀一样刺激着他的心,痛不欲生!
身边轻微的响声惊动了他,转过眼睛一看,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缓步走近,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贺兰影愤怒地一转头,喝道:"别碰我!"声音一出口,自己都吓了一跳,简直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那青年淡淡地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贺兰影静静地集蓄着力量,深吸一口气,挺身跃起,却又砰地一声倒在了床上,浑身痛得似乎碎裂了,每一根骨头每一片皮肤都在叫嚣着疼痛,眼泪几乎又要涌出来,忙拼命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指用力抠住身下的被褥,勉强平息着痛苦和愤怒,好半天才稳定下来,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
贺兰影的母亲安乐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嫡亲姑母,升平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贺兰影与升平公主是表姐弟。因他是安乐长公主的独子,故得袭延泽郡王的封号。贺兰影向来骄纵,又极得圣眷,处处倍受尊崇,几曾受过如此折辱,一想到燕重生的所为,气得几乎咬碎了钢牙,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把他挫骨扬灰方能出得了胸中这口恶气!
仿佛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似的,正想着燕重生,燕重生就从门外走了进来,大马金刀地在床前的椅中坐下,从容不迫地望着他。
贺兰影的眼光像飞刀一样凌厉,面目狰狞,然而燕重生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丝毫不为所动,锐利的眼睛却已发现了贺兰影不自觉的一点畏缩,冷笑了一下,开口道:"延泽郡王,不知到下官府上有何贵干?"
贺兰影万想不到他会这样发问,怔了一下才道:"你想怎么样?"他本想维持自己的威严,只是声音太过微弱,实在没有气势。
燕重生冷冷地道:"如果你的妻子偷汉子,被你抓了个正着,你说应该怎么办?"
贺兰影恼他言语粗鄙,恨恨地瞪着他道:"你应该客气地转身离开,不要打扰人家的好事!"
燕重生仰天一声大笑,道:"抱歉,在下一介粗人,不像小王爷那么有涵养,喜欢目呲必报!"
贺兰影怒道:"即使我跟你妻子有私情,你也不该如此辱我!"
燕重生冷笑一下,道:"那怎么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又没有老婆,却让谁还我?"
贺兰影大怒,燕重生竟敢辱及他未来的妻子,呸,他是什么东西!
燕重生听他破口大骂,却不生气,淡淡地道:"你的未婚妻是南安郡王家的月罗郡主吧?倒是个不错的姑娘,据说是皇室第一美人呢。"
贺兰影怒不可遏,几乎想扑上去掐死他,这个卑鄙的武夫,竟敢亵渎他纯洁美丽的月罗妹妹!虽然他对母亲给定下的这门亲事并不热心,但月罗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彼此的感情非常深厚,即使不做夫妻,也容不得任何人伤害于她。
燕重生高大的身躯向前微倾,声音冷酷得要把人冻僵,一字一顿地道:"你玩弄我的女人,却不许人碰你的女人,天下间有这等便宜事么?"
贺兰影有些语塞,亢声道:"我没有玩弄升平姐姐!"这倒是实情,贺兰影今年十七岁,比升平公主小八岁,姐弟俩感情甚好,升平公主对这英俊潇洒的小表弟极是喜爱,并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贺兰影的第一个女人就是升平公主,那还是在他十五岁的时候,是升平使他初尝男女之欢,自此两人时常往来,保持着稳定的情人关系。
当然,升平早在五年前就奉旨下嫁燕重生,不过燕重生常年领兵在外,夫妻数月甚至经年不见一面也是寻常,尤其最近这两年,燕重生远征塞外,一直没有回京,夫妻之间早已平淡得几近陌路。
升平贵为公主,当然不是什么温婉娴淑的贞女,身边的情人流水一般变化不定,只有贺兰影是近两年来她心之所系,为了他,几乎把以前的情人都撇开了,专心一意地爱着他、小心翼翼地奉承他。
贺兰影年轻,并没太把这段情放在心上,升平是他表姐,对他温柔体贴,使他体会到了女性的甜美和婉娈,并得到了在母亲那里没有得到的无微不至的关爱,他对升平是喜爱的,但升平对他太宠爱,而他也已习惯了享受这宠爱,多数的时候,更像一个恃宠而骄的弟弟,而不像一个成熟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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