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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无伤——by君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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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演,我们从此从商好不好?"
      "不好。"斐竟演一脚踏进南地地界。
      独处月余,斐竟演似卸下以往包袱,与我说话开始没大没小。
      "不过,我觉得同书你还是合适从政。你若不在朝中,厉大人岂不是很孤单?"
      我苦笑,拉了拉缰绳,一路来首次策马狂奔。"快跟上,别跟丢了!"
      就这样策马奔了两天,进入原州府,秋氏族宅所在地。
      进自家时,我带着斐竟演走了偏门。我可不想一回来就让奶奶或大哥看见逮住训斥一顿。上次离家是逃出去的,他们哪会轻饶了我?
      斐竟演感到新鲜:"同书,你回自己家怎么跟作贼似的?"
      "一年前,我站在朝廷一边,看着全家差点被抄家灭族,你说严不严重?"
      他不语,被唬住了。生于和睦的平凡家庭的人,怎能理解四大门阀子孙过的刀尖上行走的日子?
      同情的目光缠着我,我厌恶地拼命挥掉斐竟演多余的感情,带着他跃上自家墙头。
      入目的是一片连天的荷花。田田的叶子随意乘风而动,清香夹着水气扑鼻而来。我的居所就建在一片荷花池的中央,到那里的唯一甬道是一道长长窄窄的木制雕廊,三哥常说我的居所不带人气,像我一样。

      一整片的荷塘包裹着小小的木楼,斐竟演看得双目放光。
      "我的木楼。"我得意的介绍。拉着斐竟演一同落到回廊上。
      "你真没品味。"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一个是斐竟演,另一个居然是久日不见的厉无伤!
      厉无伤悠悠然倚在我木楼外的柱子上,以内力把声音传过来,"同书,你果真会回这里。"
      "这是我家,你擅闯民宅。"
      "你大哥放我进来的不算擅闯。"厉无伤笑说向我走来。
      "他放你进来,你应该在他的真水阁才是,为什么在我的木楼里!"我一边暗骂大哥吃里爬外,边不忘反击。
      "斐公子,请你先回避。我与同书有话要单独说。"厉无伤厚颜要求。
      "不,"我一把拉住动摇着该避到何处去的斐竟演,"竟演是我请来的客人,干嘛要听你的?"
      厉无伤靠近我,脸上挂着落寞的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我眉头三寸不到的地方。斐竟演趁我被吓到,轻轻甩开我的手,绕过厉无伤走到雕廊的另一头。留下我独自面对有点失常的厉无伤,真是不讲义气。

      "你想怎样?我可告诉你,斐竟演在看呢!你对美人意图不轨是可以原谅的,但是不能真的动手。"我嘴硬说着,靠那么近的厉无伤的目光让我下意识侧过脸,见鬼,这可是我家,我干嘛怕他?

      身前的人无视我的反抗,双手揽上我的双肩,我身体瞬间僵直,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做出如此不堪的行为!
      "喂,你又被官涅予拒绝了?"厉无伤会跑来跟我撒娇的理由也就一个,他还真是乐此不疲。
      搂着双肩的手忽然收拢,紧得我透不过气来。原来一副快死模样的人恢复生机,奸笑:"秋同书,你一路靠着我也赚了不少,这一月想必过得很舒坦吧?"
      "哪里、哪里,全有赖大人。"
      "既然如此,你把银子分我一半。"厉无伤坐地起价。
      不原谅他夏天热昏了头,我暗使了使劲推他不开,索性反手搂住他宽厚的背。手上内劲催动紧紧箍住。看谁更难过!
      厉无伤没防备我来这一手,惨叫一声,之后他也在手上使劲,勒得我冷汗淋漓。
      "放......手!"
      "你先......放!"
      "看谁......先......死!"
      这边我和厉无伤像孩子一样互相较劲,那边斐竟演看着偷笑,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宣世子从木楼里走出来。
      不知宣世子和斐竟演说了什么,只见斐竟演狠狠甩了对方一巴掌,冲过我们身边,逃到雕廊的入口。
      "别玩了。"我和厉无伤同时分开。
      宣世子追过来,我挡住他去路,问。
      "我,我是要他跟我回去,我曾答应过青烟要关照他哥哥,现在他沦为逃犯也是我的错,我只不过想补偿他。"宣世子不知自己所犯何罪,振振有辞。
      "宣世子挺讲义气啊--"我突然出手扭住他,"如果下官没记错,宣世子现在应该在宫中禁足思过才是,怎么出现在我家中?"
      宣世子理亏,以目光向厉无伤求救。厉无伤祥装没看见,想必也不是自愿与他同路,堂堂的炎王世子示宣就被我投入了秋氏的地牢。斐竟演虽有些吃惊却并未向我求情。

      
      
      
      第十章
      宇国四大门阀之一的秋氏迎接他们逃家的小少爷的礼数怪异--投入地牢。
      我在牢内,年逾七旬的奶奶威严不改的坐在外面,大哥为他特设的舒适躺椅上,我三个兄弟加上厉无伤站在他身边。
      "同书,为难你了。"奶奶说得极动情,苍老的声音轻颤,她十六岁便远嫁秋家,做爷爷的小妾,独立支撑这个家数十年。说是传奇女性只不过是慰籍罢了。男子有她的精力和手腕尚不是福,况且奶奶身为女子。

      "奶奶,孙儿不孝。"我极为尊敬这个老人。
      "知错了就好,知错了就好。"奶奶热泪盈眶,枯藤般青经暴突的手颤动不已地抓住牢笼,说出我这一生中听过最感动人的话:"在牢里反省一个月,就行了。"
      什么?我满以为她要大哥立刻开牢放人呢!"奶奶......"我挤出几滴男儿泪,"一个月也太......"
      大哥此时挺身而出,代我向奶奶请命:"奶奶,同书执意要反省三个月。"从前大哥就不停误解我,以这次的误会最大、最绝。我几乎可以嗅到三个月牢饭的味道。
      厉无伤站出来,道:"秋老夫人,同书此次出京,是以钦差的名义。老夫人家教之事可否顺延一些时日。让他先复了王命呢?"
      "同书王命在身?"奶奶恍然大悟,"厉家小子说得有理,那......暂时先面壁三天。"
      我奶奶不愧是出身关外的豪爽女性,对着我这可爱的小孙子半点不感情用事,我怎能不叹服?
      "剩下的两个月又二十七天,等他复了王命再回来领受!"奶奶娴熟得向各位兄长下令:"麟书,这事就交由纪书负责,你事忙就别管那么多。玉书,我知道你疼你弟弟,切记别宠着他,反省期间,任何人不得违我的令,给同书特别照顾。每天的清水白饭由小丫鬟送,旁人不得插手,听明白了!"

      奶奶虽是上代的家长,但只要有她在一天,这些家务事都还在她执掌之中,小辈哪有开口的份儿?大家当然应‘是'了。
      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身在地牢,虽免了日晒之苦,却无聊得紧,奶奶说让小丫鬟给我送水送饭,大哥就指派了府里新进的一个聋哑的小丫头,真谓深得奶奶真传呐!

      "天言,你听不到,说不出岂不难受?"--天言是我无事帮她取的名字。
      "其实,听得到,说得出才是受罪吧?像我,没得听,又没得说,白白浪费了这些上天给的恩惠,是不是要遭报应的?"
      天言自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打点好我的饭食后静静离开。
      "同书,"天言一走,厉无伤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闷了吧?"
      "你说呢?"我没好气地反问,虽然他来看我,我稍微感动了一下,但也不能表现出来让他自鸣得意。
      "生气啦?"厉无伤在牢外席地而坐,打开手提的篮子,端出一碟碟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该生气的可是我。拜你所赐,我一路上走得可真辛苦,一群苍蝇怎么都赶不走。"他喃喃抱怨。

      "无伤,你不会是来这边吃给我看,报仇的吧?"
      厉无伤白了我一眼,"过来,我厉无伤没你那么小气。"
      毕竟,他是我兄弟呢!他对我,算是比我那三个亲哥哥要好。--现在看来。我挪到他身边,与他隔着铁枝坐下,身子靠到铁枝上,伸手去拈菜。他带的,都是些我喜欢的菜,量少,但味道还不错。

      我边吃边点头,厉无伤宠溺地看了我半晌,在我头皮发麻之后问:"同书,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咳咳,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猛地咳嗽。厉无伤过意不去,伸出手来为我拍拍背,导顺我的气息。"你看你,吃那么急干什么?没人和抢。"
      "厉无伤......你想......谋、害我,是不是?突然吓我!"
      "我说正经的,"厉无伤无睹我的瞪视,"看到斐竟演和示宣我突然想起,你五年前好象说过一些话,......你,还没放弃吗?"
      难道他一直以为,被拒绝过一次,我就放弃了?我暗中咒骂,口里嚷道:"当初我可申明了,我是闹着玩!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了?你也太会幻想了!"
      他眉头深锁,我暧昧地笑着,隔着铁条挨上他身上,"还是说......你厉无伤大人久未涉足风月场,欲求不满?我可警告你,再怎样你也不能把我秋同书当成你那个时候的对象啊!"

      此言一出,厉无伤像被马蜂哲到一般跳起来,"亏你一个大男人说得出口!什么那个时候?!"
      "什么那个时候?!"另一个声音窜出来,眨眼功夫我的三哥秋玉书已站到厉无伤身旁。气红了脸问:"同书说的那个时候可是......可是......"他越说脸越红,秋家最纯洁的人死也说不出口男性自己解决欲望时的标准用语。

      "就是那个时候!"我爽快地告诉我那未经人事,铸剑成狂的三哥,"自慰。"
      "同书!"三哥骇得结巴,对着我半天说不下去,于是转向厉无伤大吼:"同书可是男孩子,你怎能如此荒唐!"
      厉无伤耸耸肩,一脸为难,双目详装可怜地向我求救。他长到二十一岁还没见过我三哥这样纯情的人吧?三哥玉书从小师从当时天下最负盛名的铸剑师梵生,终日生活在深山老林里,十五岁回秋家,当时我只有十岁,从京城回家小住,两人都对老宅陌生,是以他和我最亲近。清心寡欲的生活造就了三哥淡泊的品性,当然他也聪明,也处处为秋家算计,但就是这男女之事从没有人教他,教了他也不开窍,何况男人与男人间的暧昧?

      "我杀了你!"三哥吼着,一拳打向厉无伤。
      两人在弹丸之地大打出手,一时势均力敌。我怕他们乱斗中弄翻饭菜,索性把食物都拿进牢里,边吃边看。
      厉无伤是被迫应战,我三哥却是认真想置对手死地,即使双方本来功力相当,这会儿也分出高下来。无心恋战的厉无伤明显落下风。
      "厉无伤,过两天我们启程,一路上可要你照顾了。"我见时机不错,跟他谈条件。意思是只要他答应一路开支由他负责,我就央三哥停手,这么打下去,他迟早会被三哥打成重伤。

      "同书,你还要和这混蛋在一起?!"三哥误会他弟弟和他一样纯情,急忙阻止我做错事,出招更狠。
      厉无伤与我相识十五年,当然明白我深意。抵不过我三哥一阵老拳,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
      "三哥,饶他一命吧。我刚才是说着玩呢!"
      三哥骤然停手,就和他动手时一样快。"可是......可,他......"
      "三哥!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能老是被我骗到呢?这样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说。
      "我......对不起。"三哥虚心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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