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舞--玄武之暗——by秋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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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贸然出手行刺?"凌的脸上罩了一层厚厚的寒冰。
"是啊。"夜的表情看上去很是无邪。
"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的?"凌暴怒,用力地抓住夜的肩膀,生气地吼道:"若不是遇到我,你早就被人剁成肉泥了!"
夜呻吟了一声,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不要这么大声嘛,耳朵都要被你震聋了。"
凌猛然将夜拉到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住夜,紧得夜差点透不过气来。呼吸的声音很沉重,心跳的声音很急促,凌的声音很低,微微地有几分颤:"你以后要是再敢胡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夜咬了咬嘴唇,有几分气恼,斜着眼睛瞥了凌一眼:"我的事情与你何关?"
"谁说无关?"凌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道,"你现在是我的奴隶,要听从主人的吩咐,明白吗?"
"我是你的奴隶?"夜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大。
"不错,"凌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斩钉截铁地道,"你是我的战俘,我没有杀你,只是让你做我的奴隶,已经是对你的格外开恩了,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没、有!"夜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凌寻思了片刻,皱了皱眉头:"其实,我应该把你缚到两军阵前,看看朱雀方面会有什么反应,听说南昊绯雪很在乎你,她会不会因此而退兵呢?若不会,我先把你的一只手切下来......"说到这里,他自己忽然打了一个寒战,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绞,连忙住了口,抬起头来,却发现夜的脸色一片雪白,嘴唇微微地颤,凌顿时大为怜惜,轻轻地抚摸着夜的头发,安慰道:"我只是说说而已,断不会如此待你,你莫要害怕。"
"我不是害怕,真的不是......"夜的前半句本是细细软软的,象燕子的呢喃,而后半句却是惊天动地的咆哮,"我是生气啊!"张口,低头,咬!
凌早有防备,反手捏住夜的下颌,强硬而不失小心地将那咬得"咯咯"响的小嘴拉开,饶是如此,手背上已经被咬破了皮,留下一排整齐小巧的血色牙印。凌扬起了手,但是看着夜的脸,这一巴掌却是无论如何也打不下去,气到无力,只能铁青着脸沉声道:"我警告你,不许再咬人,否则我会把你的牙都敲碎掉。"
夜眯着眼,吃吃地笑:"没牙呀?那岂不是难看死了,我不要。"
"你......"凌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夜意态优雅地舒展手臂,轻轻地勾住凌的脖子,半挂在他的身上,开心地道:"很久没有看到你生气的样子了,很有趣啊。"
"很久?"凌在气恼之余仍然敏感,"你以前认识我?"
夜刻意地板起脸冷哼:"鬼才会认识你。"鼻子使劲地皱着,想做出一幅生气或是哀怨的样子,无奈效果实在是差得很,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
阳光落地时有清泠泠的声音,那是夜在笑,阳光拂过时有暖融融的温度,那是夜在笑,阳光闪耀时有金灿灿的光泽,那也是夜在笑。那种美丽的笑颜,淡淡然,熏熏然,却浓得让一切都燃烧起来了,包括身体,包括心。
凌抱住了夜,脸颊在如丝的黑发上磨蹭着。把天空中那一轮太阳摘下来,拥入怀中,那种满足的感觉莫过于此了,仿佛寻到了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生再无所求。嘴唇轻吻着发丝,一丝一丝的缠绵绕上舌尖,轻轻软软。
"你叫什么名字?"凌低低地、哑哑地问,"什么名字?"
阳光的笑声却在那一时间被冻结住了,怀中的身体微微地一震,美丽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中痛苦的愕然,象水中的月影扭曲而迷乱。
这回,夜不是在生气,而是在害怕,凌察觉到了,夜真的是在害怕。害怕什么呢?有他在,他会好好地保护住怀中的这个人的,那一瞬间,凌的心里闪过一个强烈的念头,就算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他也要保护住夜,他发誓。
夜的身子微微地在发抖,幽黑的眼睛受惊似的瞪得大大的,一片水雾迷离,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用一种依恋的目光呆呆地望着凌。
凌觉得脑海里象是有无数细小的银针在搅动,生生地刺痛,划过一道又一道交错的银白光线,织成网,散成影,杂乱不堪,飘飘悠悠地无法捉摸,头好乱,快要裂开,他用力地抓住夜的肩膀,死死地盯着夜,急促地喘息着:"你以前是不是认得我,我......我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把过去的事情全忘了,你是不是认得我?"
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极力地抑制着什么,生生涩涩地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
"你撒谎!"凌皱起了眉头。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为什么不相信?"夜忽然象是很生气的样子,烦躁地道:"你的名字是我在朱雀军中听人提起过的,我在朱雀,你在玄武,一南一北,万里之隔,我怎么会认得你?"
凌的脸上浮起了隐约的落寂,慢慢地松开了手:"真的......"
夜僵硬地扭过头:"我的名字叫洛夜......洛夜,你一定要记住,不可以忘了。"说到后面,余音有些颤,哑哑的。
凌温柔地揽住夜,扳过夜的脸。长长的睫毛上缀了几滴泪花,如羽蝶被露珠打湿了翅膀,弱弱地歇着。
"洛夜......夜、夜......我会记住的,夜。"凌喃喃地念道,一遍又一遍,宛如梦里的叹息。
"你一定要记住!"夜猛然张口咬住凌的脖子,疼得让凌想忘都忘不了。
* * * * *
夜百无聊赖地望着床顶的璎珞流苏,长长的流苏晃呀晃,晃得人晕晕乎乎,他张开嘴,打了半个时辰内第三十九个呵欠。
年老的太医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手指在夜的脉门上略微移动了一下,口中含含糊糊地念念有词。
床顶的流苏还在晃呀晃、晃呀晃......
"啊啊啊......"
原本就不太多的耐心终于宣告耗尽,夜翻身而起,粗鲁地揪住太医的衣领,怒气冲冲地囔道:"你有完没完哪?摸摸摸、瞅瞅瞅,这么老半天了,我到底有什么毛病,你倒是说句话啊。"
"夜,安分一点。"一旁的凌威严地发话,转向太医,也颇为不耐地道:"你诊断出结果了没有?"
老太医暗暗抹了一把汗,巍巍颤颤地道:"这个......烦请大人再说一遍病人的症状。"
凌瞥了夜一眼:"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经常会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还喜欢咬人,甚至咬他自己,有时候看上去很乖地坐在那里,片刻之后就会无缘无故地发火,实在是叫人奇怪得很。"
太医的冷汗卡在皱纹里滴不下来,整张脸湿漉漉的,他尽量谨慎地道:"可是适才老朽看他的脉象倒是四平八稳,除了体质稍热之外,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想来这疯癫之症不是生来就有的,或许这几日被囚禁于此,受了大人的惊吓,脑袋才会一时犯了糊涂?"
这几日来真正受了惊吓的凌沉下脸,冷哼道:"庸才!"
"是、是......"太医唯唯诺诺。
"啊啊啊......"
气到发抖的夜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卡住太医的脖子,使劲地摇,恶狠狠地道:"你说谁是疯子?谁是疯子?谁啊?"
守在床边的侍从慌慌张张地上来,七手八脚地把可怜的老人从魔掌之下架了出来。夜尤自握着拳头,瞪着大眼,生气地叫:"啊,不许走,不要走,我要掐你啊!"
凌的眉头直打结,挥手摒退了太医和侍从,坐到床边,按住象虾子一样在蹦达的夜:"你再闹我就拿根绳子把你绑起来,安静。"
夜的鼻子习惯性地皱成一团,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恨恨地道:"你竟敢说我有毛病?"
凌轻轻地拍了拍气鼓鼓的腮帮子,淡然道:"你以后最好记住,对你的主人不能用这种态度,否则我真的要惩罚你了。"
"主人?"夜的眼睛瞪得快要掉下来了,"谁?"
"我。"凌自若地接口。
"你......你呀?"夜眯着眼睛,不怀好意地在凌的身上瞟来瞟去,寻找合适的落嘴之处,嘿嘿一笑,露出了洁白整齐的牙齿。
夜的牙齿很漂亮,似是用上等的白玉琢成的,小巧而可爱,可是看在凌的眼中,却是玫瑰的刺,总有那么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凌飞快地出手,捏住夜的下颌,冷冷地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的牙敲掉?"
"咿......咿唔......"夜的嘴巴动弹不得,梗着脖子,含糊不清地叫,"放......手......啦......"
凌的脸刻意地阴沉着,用冷漠森然的语气道:"看来我是太宠你了,让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若长此以往还了得?"
夜静了下来,眼睛眨了几下,浓浓的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眸中漾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细细碎碎的眼波潋滟。
凌暗叫不妙,刚刚硬起来的心肠果然又软了下去。
夜长长地吸了一下鼻子,倔强地抿着嘴,也不言语,用似嗔非嗔的眼神斜斜地看着凌。
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将夜拥入怀中:"又生气了?"
夜在凌的怀中不满地蠕动了两下,他的声音象春日里缠绵的雨丝,细细柔柔,带着水做的湿润:"你太过分了,我哭也为你,笑也为你,若不是你,我断不会如此失态。你、你却说我疯子......"
雨丝的声音仿佛和了蜜,渗到凌的心里,心湿了,心甜了,他的手指挑起夜的发丝,缠绕着,低低地道:"我只是担心你,没有别的意思,真的。纵然你真的疯了,也是这世界上最惹人怜爱的疯子,我绝不会不管你的。"
"我不是......"夜愤愤地反驳,眼波一转,看见凌的颈边露出的那一段健康光泽的肌肤,慢慢地又凑了上去,轻声道,"我若咬人,也只是喜欢咬你一个而已。"趴在凌的肩头,还是咬了下去。这回却不甚用力,轻轻地,只是用牙齿接触着肌肤,厮磨着,分不清是吻还是咬,就象一只爱撒娇的小猫,温存地、几乎是诱惑地在凌的颈畔扭动。
一种战栗般的感觉从颈项处传开,传到血液里,血液沸腾了,传到骨头里,骨头发酥了。心之海剧烈地荡漾,如海啸席卷过全身,摇晃得让凌无法把持自己,他搂住夜的腰,慢慢地将夜放倒在床上,他的身体沉沉地压了上去。
"你忘了......什么都忘了,这几年我过得这么苦,你却无辜地说你忘记了。你这个大骗子,你明明说过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的,你每回都是在骗我。"夜的唇齿间发出了似呻吟又似啜泣的声音,轻得象烟、淡得象雾,飘飘渺渺地让凌听不真切,但是那种忧伤的语调却让凌的心一阵一阵地发揪,下意识地抱紧了夜,不自觉地诉道:"对不起,对不起......"
夜猛然重重地咬了下去。
凌骤然吃痛,身体一震,有些粗暴地将手指拢入夜的发间,揉弄着。
肌肉被咬得裂开了,夜满意地松了口,舌尖轻巧地舔了一下渗出来的血液,腥腥的味道在口中弥漫,熟悉的、属于凌的味道。
"你呀......"凌低低地笑,"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夜不满地抗议。自从十六岁那年凝血铸剑之后,时光就在这个身体上静止住了,他的样貌再也没有变化过,这么多年以来,族中人总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连洛晨也不例外,而最令他不甘的恰恰就是这一点。白玉般的牙齿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水盈盈的眼睛细细地眯了起来,仿佛天上那一弯妩媚的下弦月,他香暖清甜的气息象羽毛一样滑过凌的耳鬓,"我已经是大人了......"
凌的眼眸中浓浓的琥珀似要燃烧了起来,热得发狂,他的嗓子哑得有些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引诱你啊......"月光下的妖精宛如月光般袅袅渺渺地微笑,"我的主人。"
空气中没有风,只有丝丝缕缕魅惑的香息婀娜地流转着,象一袭透明的烟纱弥散,烟里、纱里,一切如水中月、如镜中花,妖艳得无痕、清澈得无邪。
"我要让你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我......"似是燕子的呢喃。
"我不会忘记你的。"凌褪去了夜的衣裳。
"我要让你爱上我......"似是蝴蝶的呓语。
"我已经爱上你了。"凌覆上夜的身体。
我要让你重新想起我,我要让你重新爱上我,我要让你这一生都无法离开我。然后,我要抛弃你,就象你当初抛弃我一样。心被一种甜蜜的毒药扭曲了。
夜困难地舔了舔嘴唇,粉嫩艳泽的红唇湿漉漉的,看上去就象一道可口的小点心,所以凌毫不客气地吻了下去。
夜的口中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贪婪地吮吸,嘶咬,舌尖交缠在一起,挑弄着,无法喘息地呼吸,呼吸到的都是彼此的气息,湿湿的、融融的。情欲的接触舔过唇线、齿端、下颚,舌根,似乎要把每一点都吞咽下去。
凌的手在夜的胸前抚弄,抓到了一颗小小的、嫩嫩的果实,微微地一捏,夜发出了一声抽气般嘤咛。修长的手指在果实的周围轻轻地划着圈,引得夜一阵阵急促的喘息,似气恼又似欢喜。凌忽然用力地一揉,夜闷哼了一声,半羞半嗔地想要推开凌。
凌却如发情的野兽般重又扑了上去,俯首在夜的胸前啃咬着那已经挺立的樱色果实,双手探到夜的腿间,摸索着,寻到了藏在萋萋薄草中的根茎,小心地爱抚着,细细揉捏,一点一点地,那柔软的根茎开始发硬。
"唔唔......嗯......"夜勉强抑制住尖叫的冲动,低低浅浅地呻吟着,似黑色流水的长发淌落在雪白的床单上,随着身体的扭动如涟漪潋滟着盈盈波光。身子越来越热、越来越乱,激情荡漾着,在凌的手中,慢慢地达到了欢愉的最高潮。因为他是在凌的怀中,因为他是属于凌的。
这一生、这一世,只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令他颠痴若狂、可以令他焚情如火,只有......这么一个人。
有些事情是能够忘记的,昨夜的风、昨夜的花、昨夜的那一场细雨。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忘记的,往日的爱、往日的恨、往日的伤害。心里有一道深深的痕迹,把心剖成两半,即使看不见、即使想要忘记,它也依然存在着,提醒他曾经感觉到的痛。是的,那是这个人给他的,只有,这个人能够给予他的痛。
昨夜风散、花谢、雨也歇了,可是爱与恨刻在骨头里、溶入血液中,一生如影随形。海未枯、石未烂,怎么可以忘记得了?怎么可以?
"啊啊......啊......"
夜的身子象弓一样弯起,绷得紧紧的,发出了呜咽般的尖叫。火焰的热度象剑劈开了身体,带来凌厉至极的激荡,他在凌的手中无法控制地释放了这股激荡。
"喜欢么?宝贝。"凌在夜的耳边呵着气,双手恣意地玩弄着夜瘫成软泥的身体。
夜的嘴唇微微地张着,象是离了水的鱼儿,徒劳地想要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