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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舞--朱雀之绯——by秋叶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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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中被咬得出血了,却不觉得疼。贪婪地吮吸着,在夜清纯的气息中掺上自己血腥的味道,被兽性所覆盖的甜美。


第一百零一次地承认,我真的很没有写H的天分。本来想写一段火辣辣的镜头来烘托气氛的,但写来写去又是一些似是而非的东东,简直不知所云。
又及,非常悲哀地发现,越到后面看的人越少,我知道我很滥,深刻反省ing,深刻失落ing。也许大家还是比较喜欢看我些一些爱得死去活来的悲剧,所以接下去有两个打算,一是把两个主角往死里整,二是我干脆扔了这个坑算了,后一种情况的可能性比较大。 

 


第七章
细腻的肌肤在狂荡的激情过后泛着淡淡的粉色,仿佛桃花揉碎在牛乳里,雪中带艳。点点碎碎的吻痕是尚未溶化的花瓣,清纯中衬出魅人的妖冶。夜仍然沉睡不醒,秀气的眉峰似乎因为痛苦而皱成了一团。
  凌小心翼翼地抚摩着夜的眉宇,好象想要将那皱起的眉头抚平。夜为什么要皱眉呢?会疼吗?指尖沿着眉梢移到眼角,湿漉漉的,那是残留的泪痕。为他而疼,为他而哭,属于他的人。凌轻轻地在夜的唇上印下一个吻。
  初曦穿透了黑夜的暗色,将第一缕光泻在夜的脸上。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颤落一珠晶莹的泪。在凌的嘴唇离开他的时候,夜睁开了他美丽的眼睛。
  光与影凝固在接触的视线中,仿佛窒息般地沉默,对视着。浓烈的感情聚集在夜水光盈盈的眸中,漾着变幻莫测的波纹,冷时冷到了极处,热时也热到了极处,火与冰的交替。
  一丝虚无的惶恐悄悄地爬上凌的心头,太安静了,静得让他不知所措。
  "夜......"轻如叹息的呼唤。
  夜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来,咬着牙,用尽全力甩了凌一记耳光。
  "啪!",沉重的声音。
  "夜......"凌恍若未觉。
  夜想再动手,但手扬到一半便僵住了,无力地垂下,眼眸中激荡的色彩渐渐地退却,盈盈的水光愈来愈浓,浓得欲滴,终究没有滴落,只是流转在眼中,悲伤地、柔弱地。他动作艰难地挣起身子,扯过那一袭沾满血迹与污痕的床单,紧紧地裹住自己赤裸裸的身躯,摇摇晃晃地想要下床。
  "夜,你要去哪里?"凌拉住了夜的手腕。
  "别碰我!"夜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拼命地扭着手想要挣脱凌。
  夜是那么地用力,以至于凌觉得自己手中的腕子快要被扭断了。犹豫着,手稍微松了松,夜的手腕很快就从手中滑走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他。凌不假思索地抱住了夜,将夜搂在怀中,喃喃地道:"别离开我,不许你离开......"
  夜急促地喘着气,伸手想推开凌,但手触到凌的一刹那,突然抓紧了凌。不是偎依,不是拥抱,使劲地掐着,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肌肉里。伏在凌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下,尖利的牙齿透过皮,咬到了肉,生涩的、血腥的,肉之中血的味道流到口中。如同野兽般发了疯似地嘶咬。
  犀利的疼感不可抑制地从肩膀处传来,仿佛是为了压抑那种难耐的疼,凌用力着,将夜搂得越来越紧。会疼啊,可是夜在他的怀中,这样的疼也心甘情愿了。下颌轻轻地蹭着夜头顶的发丝,凌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许迷离:"夜,你在生气吗?可是......我是爱你的。"
  怀中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有凉丝丝的液体从夜的脸上滑落凌的肩头。火辣辣的疼中,那种冰冷湿润的感觉依旧鲜明得彻骨。
  "我爱你,我爱你......"像是被下了诅咒般,凌反复不休地在夜的耳边倾诉。曾经以为,这一杯子都不会说出这样的承诺,而此时他却再也想不起别的话语了,只有最简单的三个字不知不觉地从口中吐出。即使,会像母亲一样被爱人所背叛,即使,会像父亲一样被爱人所憎恨,至少现在,只有现在,他想抓住那个叫作"爱"的东西。
  夜颤抖着松开了牙齿,泪如雨,流在凌的肩头,和着血,殷红中那一线透明的苍白。
  凌扳过夜的脸,凝视着,慢慢地抬起手,怜惜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低低地道:"为什么要哭呢?夜,我爱你,为什么不行呢?"
  "什么叫作你爱我?简直莫名其妙!"像是被火烫着了似的,夜惊慌而粗鲁地推开了凌,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拽紧手心,嘶声叫道,"谁允许你爱我?谁允许你对我做出那种事情?西翮凌,我恨你!"
  "我爱你。"凌踏前一步,向夜伸出他的手,沉静的语气中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使你不允许,我也依然爱你,即使你恨我,我也依然爱你。"
  "不!"夜尖叫着,"我不会原谅你,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他狂乱地摇着头向后退却,退到案台边,已经无路可退了。
  "夜。"凌笔直地向夜走来。
  "滚开!"夜顺手操起案上的青瓷花瓶砸向凌。
  花瓶蹭着凌的脸颊掠过,擦出一道血丝。"铛"地摔到地上,摔得粉碎。
  凌熟视无睹,平静地走到夜的身前,贴近夜,抬手托起夜的下颌:"夜,做我的人吧,让我爱你吧。"
  凌贴得这么近,他的嘴唇几乎要触到夜的鼻尖了,呼吸中满是凌的气息。清晨的阳光带着淡淡的金色映入凌的眼中,将浅褐色的眸子亦染成了淡淡的金色,幻变着深邃的光彩,如火在眼中跃动,而他眼中的神色却仍是坚毅清冷的,如冰,在火中燃烧的冰。
  想哭,哭不出来,想叫,叫不出来,堵得心口难受,绞成了一团。夜紧紧地咬住了下唇,侧开头,无意间,视线触及案上的一柄裁纸刀,他猛然伸手操起刀,抵在凌的胸口,喘息着恨恨地道:"走开!不许碰我,否则我杀了你!"
凌微微低头瞥了一眼夜手中的刀,他轻轻浅浅地笑了:"夜,我们来打个赌,好不好?"他眯起了眼,慢慢地道,"我给你一次机会,记住,只有这一次,你杀了我,你就自由了,我不会再阻止你作任何事,可是,如果你没能够杀死我,你就要作我的人,这一辈子都不许离开我。"阳光在凌的眼中掠过犀利的影子,他温柔地搂住了夜,"我赌,你不忍心杀我。" 
夜的身子剧烈地震动了一下。被凌拥抱着,在凌的怀中,他从牙缝中挤出颤抖的声音:"你......会......输......"
  不允许爱他,可是,已经被爱了。不允许伤害他,可是,已经被伤害了。所以,绝对不原谅。
  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刀子,紧得指关节都泛白了。强迫自己的手把刀刺入凌的胸口。
  凌搂住夜,温柔如同在呵护一片易碎的水晶。
  锋利的刀刃切开肌肉,进入胸口之下。血顺着森白的刀刃流出,愈来愈浓,染到夜的手上,带着凌的体温,竟热得发烫,就如同昨夜凌占有他的时候所带来的那种热度,深入骨髓,深入灵魂,让夜惊簌般地战栗。逃避似地闭上眼睛,将脸埋在凌的胸前,听着凌越来越迟缓的心跳声,听着凌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听着血淌下,落到地上,在尘埃里宛如叹息的轻音。
  "夜,我爱你啊!"那是凌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格外清晰地传入夜的耳中,像针一样,刺得发痛。
  刀一寸寸、一分分地刺入,刺到心了吧。心的跳动随着刀锋传递到夜的手中,一下又一下沉沉地震着。心跳的脉率,震得手都发麻。颤抖着,已无力再握紧刀柄,不知不觉地松开了。
  凌的手缓缓地离开了夜的腰际,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开始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去。
  血,满手都是凌的血。夜恍恍惚惚地伸出手去想扶住凌,但凌的身体却沉重得令他难以承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滑出自己的手心,倒下。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维都凝滞住了。
  半跪在夜的脚下,凌虚弱地勉强抬起头昂视着夜,苍白的脸上依旧带着轻轻浅浅的笑容,自信而沉稳,低声,一字一顿地道:"我赢了,夜,你是属于我的。"
  强烈的恐惧摄住了夜的心,为了逃避这种恐惧,他用发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怔怔地看着凌,看着凌惨无血色的嘴唇在动着,却听不见凌在说什么,什么也听不见。
  "啊--"夜颤抖着将身子缩成一团,无意识地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
  *   *   *   *   *
  从凌的房间传来了长长的尖叫声,悲哀、愤怒、恐惧,撕裂了清晨的宁静。
  赫沙发现有些不妙,急匆匆地带人赶了进来。
  凌倒在地上,血从他的胸口流出,染红了一地的青瓷砖。
  那个名叫"夜"的少年像一只负伤的小兽般缩在角落里,抱着头,呜咽般地叫着,美丽的眼睛受了惊似地瞪得圆圆的。
  侍从们乱成一团,惊惧、猜疑、不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中,医师很快被叫来了。
  夜的叫声渐渐的弱了,自顾自地在一边哽咽着。
  忙乱过后,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夜。两个侍从上前想把夜从地上揪起来:"适才房间里只有他,肯定脱不了干系,先押起来,等候发落。"话音未落,一个侍从痛叫了一声,原来是手被夜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那个侍从气急败坏地举手欲打。
  "住手!"赫沙沉声喝止。两个侍从犹豫了一下,不甘心地退下了。赫沙看了看昏迷在床上的凌,又看了看缩在墙角的夜,心下隐约有几分明了:"别理会那孩子,就让他在那里待着吧,一切都等凌大人醒过来再说。"
  *   *   *   *   *
  凌在胸口的伤处很深,都刺到了心房。已经第三天了,他仍昏迷不醒。
  赫沙心中暗自担忧,在行宫耽搁了这么久,难保皇宫里的人不会起疑心,若是让凌的夙敌知道他此际的情况,恐怕他们会趁虚而入,那就不妙了。饶是心焦,终归无计可施,只有耐着性子等待凌的清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很叫赫沙头疼的问题。
  晚间时分,摒退了医师和侍女,赫沙照例端了一碗清粥放到夜的面前,再一次试图说服他吃下去:"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不饿吗?来,听话,吃一点。"
  夜裹着那袭血迹斑斑的床单,瑟缩了一下,近乎虚脱地蜷在墙角。冻得发紫的嘴唇失神般地微启着,不言亦不语。低着头,半垂着眼帘,水盈盈的黑色眸子中流露着脆弱、茫然的神色,就像两片纯粹得快要碎裂的水晶。
  "要不然喝点水,好吗?"赫沙柔声哄道。
  夜无意识地眨了眨眼睛,长长浓浓的睫毛颤抖着,在眼睑下映出淡青色的影子。赫沙向前移了一步,夜突然睁圆了眼睛,充满敌意地瞪着赫沙,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咬得出了血,紫灰中一丝猩红。
  赫沙连忙后退了一步。这孩子还是这样啊,警觉着,固执地拒绝任何人的靠近,把自己锁在那阴暗的角落里,不吃、不喝、不睡,只是痴痴地等着。在等什么呢?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赫沙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走出了房间。
  黑色的夜幕又降临了,朦朦胧胧的烛光中,夜的眼角滑落一滴细细的水珠。
  *   *   *   *   *
  我睡着了吗?
  我在作梦吗?
  梦里,有栀子花的香气,清清的、甜甜的,带着春日午后那一缕阳光的暖意,那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把我和晨抱在怀里的时候,我就会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我喜欢这种味道,可我不喜欢妈妈那时的表情,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忧伤,纯黑的眼睛里似乎有水要流出来了。
  "可怜的孩子,如果妈妈们不把你们生下来就好了,都是妈妈的错。"
  妈妈做错了什么吗?我不懂。
  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栀子花开了,妈妈抱来了绯雪,一个连牙都没长好的肉乎乎的小东西。
  "晨,夜,你们要好好对待绯雪,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绯雪是朱雀族的公主,将来她会保护你们的。"
  我们需要保护吗?我还是不懂。
  那天,我第一次看见妈妈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妈妈抱着绯雪在笑,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生气。趁妈妈不注意的时候使劲地咬了那小东西一口,她马上就惊天动地地哭了。
  后来,当时那个哇哇哭的小东西就会迈着她短短的小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我们面前,歪着脑袋,努力地装出一副认真的表情:"晨,小夜,我答应妈妈了,长大以后我会保护你们的,你们一定要等我长大哦。"
  她胖嘟嘟的小手看上去......呃,好好吃的样子,我忍不住又咬了一口,于是,和往常一样,她抱着晨哇哇地哭开了。讨厌,为什么女孩子都这么爱哭呢?所以朱雀王才会不喜欢这个女儿而把她交给下人抚养吧,我想。可是和我们住在一起的宫女们说,只有绯雪才是朱雀神族的正统子嗣,即使现在朱雀王偏爱侧妃所生的长皇子,将来继承皇位的人也一定会是绯雪。
  什么血统啊,皇位啊,听得我脑筋直打结,不管了,我只知道,妈妈说,绯雪是我们的妹妹,那个可爱的小东西。
  栀子花开了,又谢了。妈妈离开我们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现在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那时我和绯雪不停地哭,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直到晨过来抱住了我们。
  "乖,别哭了,还有我呢,我会代替妈妈好好照顾你们的。"  
  对了,我还有晨,还有绯雪,在这个世界上,当我伸出手时,至少我还能抱得到两个需要我和我需要的人。
  那年的栀子花谢过以后就不再开了,只有庭院后的一林枫叶岁岁如约染红。
  绯雪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晨的琴声如流水般缠绵。伴着笑声,伴着琴声,我在漫天飘零的绯华中翩然起舞,那一刻,我觉得我是在火焰中飞扬。我想,我是幸福的吧。
  幸福啊,简单的、平凡的日子,我曾经以为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太阳消失。
  那是一个没有太阳的白昼,黑暗的日之蚀笼罩了一切。枫叶依旧红,红得滴血,在暗中刺痛了我的眼。
  长老捧着剑走到我的面前,暗淡的光晕在他的脸上蒙了一层阴影,森然恐怖。
  "过来吧,日魂之子,在光与影交替的日之蚀下,献上你的血,为了朱雀的荣耀,用你的生命向太阳神换取日魂之剑。"
  日魂月魄是什么?很久以前听妈妈说过,可是我不记得了。用我们的血可以铸剑吗?血在身体里面呢,怎么取得出来?
  我想问晨,当我回头的一刹那,寒光闪过。在晨的眼眸中映出的倒影,我看见有红色的液体从我的颈间涌出。
  我的身体僵住了。那种液体从我的身上不停地流下,稠稠的、黏黏的,红色的液体,如同那枫叶般的红,不,比枫叶的颜色更浓、更艳,纯粹的,无瑕的红色,非常、非常美丽。我有些沉醉了,原来,我的血竟是如此美丽。
  我要死了吗?
  我伸出了手。让我抱抱你们吧,晨、绯雪,你们在哪里呢?
  我睡着了。
  我作了一个梦,一个虚无、空白的梦。梦里没有栀子花,没有阳光,只有我,很冷清。
  不要,请不要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我又醒了,在刺骨的寒意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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