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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惑——by鬼姬·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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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怀柔政策吗?对我没意义。"义父,他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明天,会叫司机送你去的。具体怎样,我不清楚。"
"这样的话,我可以走了吗?"我淡淡的说着。其实这地方,我一秒都不想多待。
就在这时,门板被扣响,外面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千月少爷回来了......今天伤的有点重......"
"非,难得回来,就看看千月再走,如何?"义父随意的开口道。
我笑,义父,当我还是三年前的鬼堂非吗?
于是我冷冷道:"看与不看又如何?义父,不要再来试探我什么。如今的鬼堂千月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好,不试探。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不了。就如您说的,难得回来,以后再回不回得来还说不准呢!就看看他再走也没什么!这点交情,我们还是有的。"
说完,我也不听义父说什么,径自推门出去--往千月房间的方向。
那个熟悉的房间,曾经,只与我的房间,一墙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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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让我自己来评价自己的话--
三年前,我想我会说,任性、冷淡、自私、妄为、贪图享乐。既喜欢诱惑别人也容易被别人诱惑。
三年后,我想我的评价依然不会变。并且永远也不变。
只唯一不同的,曾经的我,相信爱并执著于爱。无论我是否拥有它,我都愿意相信它的真实。
但现在,我不信。
我此刻就站在千月房间的门口,曾经,我总是习惯在这个位置不声不响的静静看着他。那时觉得,他躺在床上闭眼睡着的模样是天下最美最美的......
此刻,我仍会这样觉得。只是这样的美丽,已与我无关。
五岁认识,至今十三年有余,我的亲情友情爱情,曾经,都是他一个人的......
我斜倚在门板上,不声不响的看着他躺在床上,裸露在衣袖外的手臂上被绳子捆出的青紫痕迹清晰可见......我知道他一直都被义父教导着去陪些喜欢SM的变态,或者说,他如今也已是个被虐狂。
因为分手的那时,他曾对我说"非,和你上床太温柔、太无趣,我不尽兴!我怎么今天才发现!"
那样充满懊悔的语气,那样顽烈生动的神情,至今回想我都觉得很美丽,很美丽。
"千月少爷,请您合作一点,不脱衣服的话我们没办法看到具体的受伤情况......"
几个医生为难的聚在千月的床边急的团团转,千月却偏是闭着眼睛不理不睬,丝毫没有合作的意思。
"我没事,你们走吧!"
也许是被吵的心烦了,他带点恼怒的说道。
"可是内山特助说接您回来的时候伤的很重,特别叫我们注意一下......"医生于是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是啊!您原本就生着病,还去和那个佐久间先生约会,他是出了名的暴力......您这简直是不要命......"他声旁的护理人员也随声附和着......
"烦死人了!有完没完!"千月忽然从床上坐起来,抓住一个正趁他不注意想要为他注射的护士,怒极反笑,拿眼睛扫了屋内一干人等。"怎么?怕我昨天玩的不开心,你们也想陪陪我?"说完,又用余光瞥向了我站着的地方。"还有你!非,偷看我的嗜好还没改啊!"
"是呢!怎么也改不掉!不介意我把这习惯带进棺材吧?!"我笑笑的回应,答的也不冷不热。久别重逢,但怎么也找不到喜悦的感觉。
一如我与他之间,只剩荒芜。
"非,你还真冷淡。一点都不变啊!"千月歪歪斜斜的靠在床上,对我顽烈的笑着眨眼,虽然他神色略显苍白疲惫,但那模样神情,真真有几分看待重逢故交的有趣味道。
"是吗?"我不在意的道:"热情这东西,在床上有就足够了!"
"非,说起来,我们很久没一起玩了......"他邀请般的向我伸出手臂"今天,如何?"
我笑笑的进屋,走向他躺的那张床边坐下。然后,我拿过了身旁那个护士手里一直握着的针管,拉开千月的衣袖,一针扎了下去。
他微皱了下眉,却没生气,也没推开,安静的看着我在他手臂上把药推了个干净。
"拒绝的这么转弯抹角,真不像你!"他盯着那个针孔默默低语。
"千月,我不玩SM,你知道的。"我站起身往外走,背对着他,笑着说道"勉强一起玩,恐怕也是不能让你满意的!"
临出门口,我再回头看他一眼,药效已经发作,他真的就维持着那个歪歪斜斜的姿势睡着了。
于是我微笑着静静看医生走为他脱下上衣,微笑着看他脱下上衣后满身纵横的鞭痕,微笑着转身慢慢离去,最后,微笑着对别墅外晴朗的天空轻声说一句--
千月,祝你尽兴!
我祝你,永远"尽兴"!

见到了曾以为永远也不会再见的人,以为我会失眠。然而事实上,我一夜无梦安睡到天明。若不是前来接我司机拨了电话叫我起床,我想,我会睡到很晚才起来......因为低血压的关系,我总是很赖床的,极少早起。
坐在车上,我闭着眼睛养神,不去看窗外的景色,也不关心这车子究竟会拉我去哪里。
于我而言,去哪里都没有分别......
车子缓缓停下,我张开眼睛,以为会看到那种难得一见的装修精良占地开阔的纯和式建筑--因为在我印象里,年代很久远的黑道世家都应该住那样的房子才对,比较有气势。但我错了,我看到是坐落在山间的别墅洋房,外面有很高围墙很很厚重的大铁门的那种。和普通的上流社会富商政要居住的那种一样,至少,从表面上看不出区别。
但当我看见那别墅里走出的人的时候,我便又不再那样想了。
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一般的别墅洋房里不可能同时走出那么多的护卫保镖,每一个都是黑衣劲装的打扮,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手里都拿着重武器。几十个人持枪站在车子的两旁,只看一眼就有些骇人。
我想,没人敢在这样的阵势前轻举妄动。
我的司机显然是吓坏了。他大约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欢迎"仪式",一直接触的都是普通商贾的他怎么可能想象这样的场面。面对真正的冰冷枪械,与在看电影院里看到的,绝对不是一种感觉。
那种压迫和窒息,会让每个面对它的人觉得,自己其实离死亡是很近的。近到一步之遥。
其实,我也害怕的。只是我冷淡惯了,所以做不出太夸张的表情。何况我原本也没想要轻举妄动。他们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不过扔了他们老大一个名片而已,现在听凭处置。我想,总不至于立刻就把我乱枪射死吧!
司机被挡在了外面,盘问了几句就被放走了。看着他如蒙恩赦般的飞车狂奔而去,我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靠近这里一步的。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
只是我别无选择......
其实,我真的以为他们会蒙上我的眼睛、绑住我的双手,然后把我关进一个阴暗的地下室......请原谅我的想象落了俗套,因为,我看过的电影一般都是这样的情节。
可是,他们没有蒙我的眼睛,没有绑住我,甚至连最起码的搜身都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他们太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我!总之,就是几个人很安静的带我进了别墅的庭院。然后那道看来很重的大铁门哐啷啷的在我身后关闭了......
那一瞬间,我有了囚犯的感觉。就想知道,当那道大门再为我打开的时候,我会是几岁......
穿过别致的庭院,进了别墅里面。它不似义父那里的奢华,但也称不上朴素。到处摆的不是什么古董珍玩书法字画,而是各式刀剑。我对剑道是一窍不通的,只是看外表单纯的觉得它们都很名贵很有来历,如此而已。
除了刀剑以外,就数棋桌最显眼,摆放在大厅中比较醒目的位置,昭示着屋子主人是个喜欢围棋的人。
我也喜欢围棋,喜欢看小林光一的棋谱,偶尔会看些棋圣战、十段战或本因坊战什么的......所以看到那个漂亮的棋桌和青白两色的玉质棋子,我不自禁的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摸了摸。触手温润细腻,特别精致......
我爱不释手的把玩了很久才发觉周围的异样空气。那些黑衣人怎会没有阻止我的妄动?
我抬眼四处搜寻了一圈,哪里还有什么黑衣人的影子。偌大的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当我再回身,却吓了一跳。
一个人正站在我的眼前,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眼睛里带着一种飞扬跋扈的神采,不动声色的看着我。这般灿亮高傲的眼睛,在我记忆里是有一双的,我很快的就可以搜寻到。因为他太耀眼,所以很难被忽略。
他就是那日的庭院里,斜倚修竹的那个男人。
"又见面了!高兴吗?"他淡淡的笑着说道,然后对我伸出手......邀请的手势就像千月曾对我做的。只是这动作被这人做起来,更像个高高在上的王者,而世上的万物,仿佛都理所应当的匍匐在他的脚边。
我当然不会如拒绝千月那样的拒绝他,因为这次,我没有选择拒绝的权利。何况眼前的这个人,他也不是千月。不是千月,不必拒绝。
于是我把自己物品般的交到他的手上,任由他大力的拉我到他怀抱中。赏玩似的抬起的我下颌,然后,用力的吻下来......
他的吻,与那日给我名片的暮月川凌完全不一样。既不温柔也不美丽,狂嚣的只有侵略,甚至连激情都算不上。太过强势了,以至于疼痛都被忽略了。
他比我高很多,我吃力的仰着头,靠在他的怀抱里,忍受。
这样的吻,我想没有任何人会喜欢。因为它带给人的感觉就是单纯的--被强迫。
很久以后他才放开我的唇,我虚脱似的抓着他的衣袖靠在他肩上大口吸气。直到供氧不足的症状有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后,我才轻轻的说道:"我可没有扔你的名片。"
"扔我弟弟的名片就和扔我的名片没有分别。"他霸道的声音低缓的传入我的耳膜:"小家伙,你知不知道,我执掌暮月流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敢这样挑衅我权威的人呢!我又岂会放过你!"
"那么,你要把我怎么样呢?"我仰着头淡淡的问他。
虽然他的气势很骇人,他的目光也很锐利,但我并不觉特别得害怕。甚至连刚看到那些黑色枪械时心惊的感觉都不复存在了。我觉得我很平静。
"原来,你这么急着想知道啊!那就......跟我来吧!"他含笑的气息轻轻吹拂在我薄薄的发上,带着微微一点痒。那种亲昵的姿态,就仿佛我们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他搂着我走进大厅左手边的一条长长的走廊里,那两旁有很多的房门,都是一模一样的。
"凌还真的颇费心神的给你准备了不少好东西,只可惜他临时有事回不来了,特别打电话要我好好陪你玩!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享受到这个待遇的!高兴吗?"
他推开左侧某个房间的一扇门,让我站在门口,看着房间内的一切......
若你是我,会高兴吗?
心里这样想着,但我安静的不出声音,仿佛想用沉默来使自己一直一直都能像现在这样平静下去。我怕我内心的惊慌一但开了个头就会没完没了下去,甚至连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他们会对我做什么,其实我大约也猜得到一点,所以并不会很惊惧。
毕竟我自己对他们说过我不玩SM,这样明显的自掘坟墓的行为,若他们不利用,那就一定是傻子。
满房间摆放着各式各样冰冷的SM道具,有的我见过,但更多是没见过的,有的大约可以猜到怎么用,有的,甚至连想象力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
除了道具以外,还有为数不少的针管药剂......
因为我始终呆呆的站着不动,所以他亲自动手将我抱进那个房间,安放在一张大床上。
我就那样闭着眼睛任由他摆布,自我安慰的不停在心里说: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已经那么多年了......也许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也许,也许我其实早就不害怕了!我不怕了......对!一定是这样的......
直到我感觉到他拉起我的双臂过头,然后,手腕处传来一阵金属冰凉的质感......喀嚓一声,将我的两只手扣在了床头。
我的世界刹时一阵天旋地转,恶心反胃......
却听见他在我的耳边轻柔的对我说道:"小家伙!给你一个机会,自己挑几样喜欢的玩具好不好?"
......我不回答......
他也不恼,而是恶意的却又如哄娃娃般的语气对我说道:"若你自己不挑,我就选最有趣的用在你身上喽!"
他的话迫使我无法不张开眼睛,但其实,我想我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那梦魇似的回忆如潮水般的向我袭来......铺天盖地的......
所有之前的心理建设全无意义,我害怕,我始终害怕!连看都不敢看......
但我现在却睁开了眼睛,我偏着头,用力的盯着床边矮几上那胡乱堆放的SM道具,看着看着,视线就开始模糊起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很困难......
"怎么了?"他轻轻抬起我的脸颊,不明所以的沉声询问着我。"我还什么都没做呢!"
他似乎很不满意啊!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告诉他我究竟怎么了......
难受的窒息、不能抑制的颤抖、虚脱的乏力......我都已感觉不到。我所有的灵魂,此刻都浸泡在那个属于我十岁那年的噩梦里......
那是我第一次对SM有了概念,在一个名为孤儿收容所的教堂的阴暗地下室里......我已不记得那些人的容貌模样,只知道后来,我一个人赤裸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躺在角落。
与现在一样的惶恐、颤抖、虚脱、窒息着......只是没有哭,我从那时起就是不哭的,一直一直,坚持着我的任性和倔强......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一点哀戚的声音......
我记得的,是千月的怀抱,唤回了我的意识--
他为我做了人工呼吸......我想起那时我披着他的衣服靠在他的怀里,不停的咳。然后,他轻轻抚摩着我的背吻着柔软的头发,对我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不要害怕......
那时他说:非,让我来保护你!
千月,言犹在耳,人呢?
你在哪里?
我计算不清究竟过了多久。也许,已是一世轮回......
当我再度咳喘着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知道,这个人他也为我做了人工呼吸。然后,与千月一样,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吻我的头发,对我说"别害怕!没事了......"
手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了,我被这个人小心抱在怀里,就像一个娃娃。我依然是不会哭的,一直一直,坚持着骄傲和任性,不会发出一点哀戚的声音。无论我多么难受......
好久好久,我的气息才平复下来......温暖的怀抱,让身心都很疲惫的我忽然好想就这样睡着......
"你叫什么名字?"
朦胧中,我听到他这样问我。
"......颜非......"我模糊不清的应着。
"不是鬼堂非吗?"他又问。
"我以前,是叫颜非的......"
我听到他轻轻的笑着问我:"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唔......"我答不上来,闭着眼睛模糊的轻轻摇了摇头。我很累啊!很想睡啊......
"夜,我叫暮月川夜。你要记住了......"
......暮月川夜......
我沉眠入梦前的最后一缕清醒,给了这个名字......
※※※z※※y※※b※※g※※※
把我从睡梦中唤醒的是翻身时扯动了胸口而带出的那一阵疼痛......
轻轻的咳了两声,我坐起身,拉开衣襟,看到心口略偏一点的部位一片青紫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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