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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咒语——by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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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阴沉沉的,我迷迷糊糊的走着,远远地看见那棵苍老巨大的榕树,树上似乎挂着什么。慢慢地走近,便惊觉上面竟挂着一个女子的头颅,金色的长发垂下来,在风中飘摇,长发的下半截已被鲜血染红,血顺着发端,正急速地溅在地上。惶恐捉住了我的心,却无法止住我向前迈进的步伐。一步步地走近,那女子的面容也逐渐清晰而熟悉,我突然发现,原来,那竟是我自己!"
伊斯美看着自己在日记本中写着的这个梦,执笔的手颤抖着在下面加上了今天的日期。梦境的恐惧似乎仍留存到醒来,已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多少次?伊斯美翻了翻日记本,数不清了,唯一能肯定的是,是在父亲去世以后......
十七岁的伊斯美,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俏丽非常,但她从没庆祝过生日,因为她的生日就是母亲的忌辰,如果自己的出世一定要用母亲的生命来交换,那么,或许自己根本就不应来到这个世上......
一转头,伊斯美就看到桌面上那张没有母亲的画像。父亲站在正中间,温和而慈祥,左边俊美的棕发男孩正是自己二十岁的哥哥艾默,那时的艾默开朗而温柔,总是宠溺着自己,支持着父亲,或许对于失去母亲的伊斯美来说,艾默正是一直扮演着母亲的角色,给了自己无限的关爱。然而,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一去不返了......
三个月前,伊斯美一家三人出游,然而一场事故夺去了父亲的生命,也夺走了兄妹两人的欢乐。重伤复原后的艾默从此变得沉默,变得忧伤,他仍关怀妹妹,却收起了自己的活泼与开朗。伊斯美看在眼里,却不知该怎么做,只得强抑自己的哀伤,绝不给哥哥增加任何负担。
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夜夜做起同样的梦,一个令自己恐惧不安的梦,不愿让哥哥担忧,不愿向他提起,唯有将这份不安压制在心里,伊斯美觉得自己身心早已疲备,几乎快要崩溃......
轻轻走到艾默房门口,门开着,艾默正坐在书桌前沉思着,或许应该说,是在发呆。伊斯美心痛地看着自己的哥哥,他是否已经看出我的不安与忧虑?他肩上所负已经太重,我不能再令他担心了,我不能......伊斯美转过身正想离开。
"不进来吗?"艾默却发现了她,并叫住了她。
"我只是来看看哥哥在做什么事。"伊斯美走近艾默,从背后搂住他的脖子,想从他身上寻找到支持,寻找到安慰。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不足以让你依靠吗?"
"不,不是的,哥哥,我没事。"
"还想骗我吗?以为我什么都看不出?"艾默握住妹妹的手,"我不问是想等你开口,因为我不想让你困扰。不过,看来如果我不问,你是不会说的,对不对?"
"可是我更不忍令哥哥困扰,哥哥承受的已太多,我不想你再为我担忧。"
"因为最近的我令你担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对不起。"艾默握紧妹妹的手。
"不,是我该说对不起的,现在我和哥哥就是彼此的一切,如果连哥哥都信不过,还能信谁?"
"那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艾默温柔地说,这令伊斯美觉得心安,于是,她告诉他那个困扰了她三个多月的梦,那个血淋淋的梦。
"这三个月来每晚都做这样的梦?!"艾默紧张地问。
"是的,"伊斯美搂紧了哥哥,"我很害怕睡着,因为每次都会从梦中惊醒,每次都会因恐惧而筋疲力尽。我不知道这个梦到底意味着什么,但我真的害怕,真的害怕和哥哥分开,我身边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了,我不想再有任何死别了,我真的害怕......"
"傻瓜,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的,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分开我们。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这只是一个梦,不会成为现实的,你有我,什么都不用害怕,而且,就算要到地狱,哥哥也一定会在你的身边,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谢谢你,哥哥,有你这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不,你仍然不安,我感觉得到,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知道吗?如果你真的感到不安,"艾默转身轻搂住妹妹,"那么我们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伊斯美抬起头看着哥哥。
"我曾听说过,在城镇北部的一个小村落有一个拥有灵能力的尊者,他具有为人解梦的能力,我们去问一下他,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嗯。"伊斯美点了点头,或许这是唯一的办法。

北边的小村落人口并不多,只是稀稀落落地分布在村落各处,每户相距不远,但也不近,村落中多是良田,周围是一片小树林,显然是较为封闭的自给自足型村庄。
兄妹俩一路走着,并没有遇到多少人,还好分叉路并不多,艾默凭着记忆中所听的路线,并没有遇到多少困难便找到了尊者所住的小屋前。
很平常的一座小屋,跟其它村民相距较远,又处于最偏僻处,看去应是极少与其他人有去往的。这是自然的,有特殊能力的人都不喜欢过多地与常人接触,因为他们能知道很多常人所不知的事,接触太多,知道太多,徒增困扰而已。
兄妹对望了一眼,便敲了敲门,屋内没有回应,艾默轻轻推了推门,门无声地打开,出现在兄妹面前的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者,坐在靠墙的地方,在他面前的桌上有一个水晶球,老人闭着眼,右手放在水晶球上。
兄妹两人轻轻走了进去,正想开口,然而老人却先说话了:"那个血淋淋的梦一直困扰着你吗?"说完,老人睁开眼,看着伊斯美。
兄妹俩吃了一惊,不得不惊叹于他的先知。
伊斯美便将自己所做的梦详细地述说了一遍,老人沉思了一阵,终于开口。
"这是一个命运的诅咒,孩子。"
"命运的诅咒?"
"是的,而你,则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在某一个地方也有一个和你做着同样的梦的人,你必须找到他,与他一起寻找破除咒语的方法,不然的话,你们的梦迟早会成为现实。"
"那个人到底是谁,要怎样才能找到他?"艾默焦急地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你和那个人做着相同的梦,你们之间一定会有感应,这种感应会帮你找到他的。"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就算看到他,也不一定知道就是他呀。"
"水晶球可以让你看到他的样子,还可以为你指明寻找的方向。来,把你的双手放在水晶球上。"
伊斯美便把双手放在水晶球上,她只觉得双手一阵发热。水晶球慢慢发出一阵淡淡的紫光,球面似乎将要浮现出什么。
三人都看着水晶球,慢慢地,球面渐渐清晰,接着,便出现了一个黑发的俊朗男子的面容,看似三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相当有气势。
"就是这个人吗?"艾默问。
"是的。"老人点了点头,只有找到他,才有破除咒语的可能,而且,你最好一人独行,因为你们是靠感应来找到对方,有人同行的话,可能会因受到干扰而找不到彼此;而且,如果违背了游戏规则,可能会给同行的人带来灾难。"
兄妹俩对望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根据水晶球所示,这个人可能会在南方,你往南方走,相信可以与他相遇。"老人慢慢闭上眼睛,"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些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兄妹两人向老人道了谢,便告辞离开。
当两人走出老人的可视范围之外,老人猛地睁开眼,露出狰狞的笑容,突然,整个小屋燃起熊熊烈火,老人冷笑着消失在烈火之中。然而,艾默和伊斯美早已走远,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之后,伊斯美与艾默含泪而别,女孩踏上了寻找能改变自己命运之人的征途......


一路上,对于前进的方向,伊斯美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只是凭着直觉走。奇怪的是,每逢遇到必须做出选择的路口,她总能感觉有一种特别的力量在某个方向吸引着她,或许,这就是感应吧,她想。

这是个不知名的小城,并没在什么显眼的地方出现过它的名字,已经经过不知多少个这样的小城,伊斯美已懒得去打听它们的名字了......
其实伊斯美很喜欢这个地方,甚至愿意在这多呆些时间,因为它有着很浓厚的古老氛围,或许是因为建筑风格吧。城北有一个小城堡,据说是住着这里的统治者,不过伊斯美只对它的外观感兴趣,倒没想过要知道里面有什么。
伊斯美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自己到底要往哪里,然而一阵嘈杂声引起她的注意。
"站住,你跑不掉的!"从后面传来的杂乱的声音。
"喂,小孩,小心!"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伊斯美转过身抬头望去,却吓了一跳,动也来不及动。只见一个男子匆忙从街旁的房顶跳了下来,可能是急着躲避后面的追兵,竟没注意到伊斯美就站在街的中央,径直朝着她跃了过来。伊斯美来不及躲,男子也来不及避,于是,伊斯美就这样呆呆地看着那个男子朝自己飞了过来,两个一起撞跌在地上。伊斯美这时才真正看清了这个男子的面容,却更惊呆了,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不正是自己在寻找的,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人吗?是的,不会有错的,水晶球中出现的,正是这个人!
男子却没怎么注意伊斯美,或许应该说,没时间去注意,他匆忙说了声对不起,便站起身来急急跑开。
"喂,等一下,天上掉下来的那个!"伊斯美怎会轻易放走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男子,于是也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男子发觉伊斯美追了上来,虽然不明所以然,但实在没有多少时间考虑了,于是他转过身,跑近伊斯美,一把将她抱起,又朝前飞奔而去,后面的追兵毫不死心,仍然急追不止......

男子带着伊斯美跑了许久,终于甩开了追兵,于是,两人在一偏僻处停了下来。
"好了,孩子,你该回家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男子问。
"我不是这里的人,只是一人出门在外,所以回不了家的。"
"是吗。我为刚才撞倒你的事道歉,既然你没事,那我也该走了,祝你一路顺风。"
"等等,你要去哪里?我和你同行,好吗?"伊斯美终于能好好地看看这个男子了。的确是水晶球中的人,但看到真人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的,似乎比水晶球中少了一分严肃,多了一分平和。看似三十几岁的年纪,然而那俊朗的面容,却似乎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沧桑,古铜色的皮肤显示着他的成熟,腰间别着的剑正衬出习武人特有的气魄,这竟令伊斯美心中怦然一动,不觉中加速的心跳令她慌张,好像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不知是为了什么,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很想就这样看着他......不过这种打量的眼光倒令男子大在自在。
"跟我一起可不大好,孩子,你妈妈没告诉你不要随便和陌生男人打招呼吗?"
"我妈妈在我出世时就去世了......"
"哦,对不起......"
"没关系。"伊斯美开朗一笑,"如果我不会麻烦到你的话,我真的想和你同行呀,因为我就是一个人出来远游的,有个人作伴就不会寂寞呀。"伊斯美并不想太早说出那个梦,因为她不想过于轻易地去相信一个人。
"你当然不会麻烦到我,但我真是不适合当你的同行之人,因为我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没看到我正被人追杀吗?"
"被坏人追杀的人往往都是好人?"
"呵呵,你怎知他们是坏人,或许坏人是我呢?"
"即使如此,我还是想与你同行。"
"为什么?"男子微微一笑。
"因为小时候,一个先知者曾经告诉过我,长大后我的白马王子将会从天上掉下来,你不正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所以,你一定是我的白马王子!"伊斯美很满意自己编的这个故事。
"呵呵呵......"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孩子。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王子,我只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客而己,而且,我很黑的,不像白马,倒像只大灰狼。"
"我哥常说我像只狡猾的狐狸,看来我们差不多呀。"
"你还有一个哥?"
"嗯,他留在我们的家乡,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是吗?有亲人真好,我可是举目无亲的。"
"所以我可以和你做伴呀。对了,那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你呀?"
"他们是城主城堡的护卫,城主的儿子到处欺压城民,我看不惯,就进去教训了他一顿,自然就被追杀了。"
"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是个好人。"
"呵呵,只是多管闲事罢了。而且,你似乎很容易相信人?"
"那要看是什么人了。"伊斯美笑了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苏纳。你呢?多大了?"
"伊斯美,17岁了。"
"我36岁,呵呵,是你的两倍多。"......
......
苏纳也很奇怪最终为何还是让这个孩子跟自己,不过,似乎是个满好玩的孩子,倒也无妨......


两人同行已有好些天,自从与苏纳同行,伊斯美便再没做过那样的梦,这令她惊异,也更令她肯定,苏纳确是那个能改变她命运的人。苏纳呢?他是否也不再做那个梦,伊斯美并不知道,苏纳从没提过这件事,但他有时会莫名其妙地看着伊斯美发呆,似乎心有所思,是否他正为此疑惑,伊斯美作了一个肯定的猜测,但她更在乎他看着自己的眼光,因为,那令她着迷。
然而她仍觉得不安,因为噩梦之迷仍未解开,命运之咒仍未解除,她常常觉得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们,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控制着他们,不知苏纳是否也有所觉察?偶尔地,她会紧紧捉住苏纳的手,寻求一份心安,这时,苏纳也会握着她的手,给她一个暖暖的微笑,这是伊斯美最想看到的。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苏纳常常这样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苏纳都会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伊斯美从不怀疑。
苏纳从未说过自己想去哪里,只说自己是个四处流荡的浪流者,然而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选择北上,伊斯美并无异议,只是跟着他走,因为如果继续北上的话,可能会路过家乡,那样就可以见到哥哥了,对此伊斯美甚为期待。
"苏纳!"伊斯美走近苏纳,拉住他的手。一进入这片树林,她就一直很不安,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你也感觉到了?呵呵,好像跟了我们挺久了,可惜只是些小角色,未免太小看我了。"苏纳握住她的手,放慢了脚步,并握紧了右手中的剑。
"出来吧,各位,别浪费时间了。"苏纳停了下来,等敌人的出现。
六个身影从树上一闪而下,出现在两人眼前。六人身穿同样的黑色战衣,只是所拿的武器各有不同,他们的眼光中明显透着杀气。伊斯美只当他们是一般的杀手,苏纳却能感觉到,他们绝不是人类,因为人类绝无法发出这样的寒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苏纳平静地问道。
六人却没回答,只是冷笑几声,便朝苏纳两人直冲过来。苏纳挡在伊斯美前面,挥剑迎敌,手无寸铁的伊斯美跟在苏纳背后,无力对敌,只是左避右闪。然而六人并没对苏纳下重手,只是加快速度,令苏纳无暇顾及太多,趁机分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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