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感觉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我开口了。
"我......"在吐出单音节后，他便消音了。
体谅许久不见以及现在身份的尴尬，我体贴的等待他未完的话语，但不想他就此不再有音响，终于让我从耐心到恼火。
"没有事的话请放手，我已经很累了。"
不讲是你自己的损失，那也就别想我会有好脸色，下次要讲还要看我有没有心情来听，哼！
铁门吱嘎吱嘎开了又关，我上了搂，简单梳洗清理后，便钻进了被窝，但那个辗转反侧啊，我不是向来想睡就能睡的吗？不能否认原因是那个家伙的出现。
他会不会还在那里？
应该不会把，那么冷的天......
如果他没有开车来，这么晚了，公车肯定没有了，连TAXI都很少，他回的去吗？
回不去这种天今晚他要住哪里呢？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可以走到的旅馆啊......
......可恶啊！
身随心动，虽然仍旧嘀咕着不满，为什么我还要担心他啊，但是人却已站在楼下的铁门旁了。
他还在啊......这个笨蛋不怕冻死吗？
......说不清是感叹还是喜悦......
吱嘎吱嘎，铁门的声响惊动了他，，抬头看到我，他显然很惊讶，确实我自己也在为自己会为某人而辗转反侧而讶异。
"进来吧。"
"......？"
"难道你想这种天气在外站一个晚上吗？不死也半条命的！到时还不是麻烦我！"
"你......"
"不进来我关门了！真冻死活该！"在我这句话之下，他总算干脆的进了来。
我转过身往楼上走去，不去看他明显浮起的喜色。
在高兴什么？因为我的折而复返所显示的关心吗？难不成真要我看他冻死街头毫无所动才算我是真正的与他两清而没有任何牵扯吗？再落个薄幸负情的罪名？真是笑话！
就算我那一步现在还没有退开，但也不代表我有重回头的意思。
"你......在担心我？"
"就算是只野猫野狗，我兴起了也会捡回来养养。"不是泼他冷水，只是中肯的道出事实，却看到他明显的由喜悦变为失望的神色，一脸可怜兮兮的瞅着我。
"是......这样啊......"加上一个无比落寞的声音，活脱脱一个阿信再世，可天地明鉴，被人蹬的不是我吗？他大少爷婚期将近，不应该笑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吗？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他真的真的--很可爱啊！
像一只得不到骨头的大狗，正期望得到主人的抚慰，如果狗都这么可爱的话，看来去养一只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好了，别杵在这儿，这个房间本来就很小，去洗澡！"
把他推进浴室，顺手扔了套我最大SIZE的睡衣，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回床上。
真是冷死了！才几分钟就手脚都发麻了。
半响，他顶着热腾腾的水蒸气从浴室里出来，看着房间里唯一一张已被我占据了的床，想要上来的意图很明显，却因为顾及我而犹豫着。
拜托，一个大男人有必要那么扭扭捏捏的吗？
"过来啊，你如果冻死在我房间里不是更加给我添麻烦吗？"
语必，他是过来了，不过战战兢兢的，连上床也是战战兢兢的。
干嘛啊，当我是毒蛇还是猛兽，会把他吃了还是怎么的，切！
不过，我才不管他是如何反应，在他躺上来后，我是不客气的偎了过去，分享他身体的热度。
做我一晚的人工暖炉算是我收留他一晚的报酬，这不过分吧。
调整到我觉得最舒适的位置，我自顾自的会周公去也。
早晨，在他温暖的怀里醒来真的是一件让我身心愉快的事，可惜的是还要上班，不能赖太久的床，当指针逼近八点的时候，我虽然依旧恋恋不舍，但还是起了床。
可惜啊，这个怀抱就要专属于某个人了，而那个某人不是我啊......
"回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房间里虽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如果被翻乱了，要整理起来还是很麻烦的，所以要小心门户。
"哦。"
他依旧是将醒未醒，睡眼迷朦的样子可爱的让我扔不住凑上去吃了一大把的豆腐。
豆腐果然要新鲜出炉的最棒了！
再一次为他将专属别人，而那个人不是我而感叹一把，如果我不再为他不属于我而感叹的时候，是不是那一步就算是退开了呢？
但......我真的要想退开这一步吗......
22
当我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我的小屋时，东方至天已经不在了。
虽然知道这是当然的，但还是有说不出的失望，其实很希望在回来一打开门时还能看到他的身影。昨天在他的一时吞吐和今早的时间紧急之下忘了继续询问他半夜跑来我这里的原因，至于他能找到这里的原因就不用问了，作为东方财团的总裁自有他的消息来源，不过不知道，也不急，等他再来时问就好了。
那时的我真的是如此乐观的想，也肯定他会再来，但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再来却过了春节也没有来。
一个多月过去了，上次他在平安夜的突然跑来就好像是我在做梦一样，之后直到现在就再没有一点的音信，当然虽然我简陋的公寓没有电视，但拜钧所赐，关于东方至天的消息我还是知道点的，毕竟大家同是商业人士要了解点不怎么隐私的近况还是不难的。
从钧那里听来的消息说是，他在结婚前十天反悔了，取消了婚礼，据说他这一出尔反尔让新娘和前未来岳丈当场翻脸，当然两个集团正在紧密进行的几宗很大的合作案也就宣告撤销，损失当然是不少，不过据钧讲是虽然莫名陪了不少钱，但为了未来可能的幸福是值得的，而且东方财团不会因为这样就倒掉的，所以陪就陪了，以后再赚回来就好。
在钧知道东方至天就是那个"他"之后，他可以说是对于东方至天行动注意的不得了，托他的福，我当然也是清楚的不得了，从上次他莫名的跑来和那些言行举止中我几乎可以肯定我在某人心目中还是有地位的，甚至可以肯定某人是喜欢着我的，当然另外一个更深一步的词还是要他亲自讲了才算，不过既然重视那又为何隔了一个多月这么久还不见人影呢？久的让我以为他出国公干去了，当然从钧带回来的消息告诉我他好好的和我呆在同一个城市，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上门来了。
"你是......"有几分眼熟的面孔，却又没有见过的印象。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东方问天。"
"......你好，莫言。"
"我是东方至天的哥哥。"看出了我的疑惑，俊男只用了一句话就轻轻带过。
"哦。"果然是有点像的，就是至天看上去更霸气一点，没有眼前的人感觉可亲。
"我这次来是为了我那个让人实在无力的弟弟。"果然是兄弟，气势都很不凡啊。
"说客？"
"当然不是，这种事不是别人可以插嘴的，我来只是提供一些你没有看到和知道的事实，希望你能了解后再做出最后的选择，当然不管你作出什么选择，别人都没有权利干涉，不过，我想你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言罢，露出好看又带几分邪气的笑容，让我有不太好的感觉。
"下个星期天我会再过来拿回这个，也够时间给你想清楚了吧。"
我点头，目送俊男离去。
里面会是什么呢？瞅着手上的光碟，心里因那个笑容有几分怵怵的，还是至天的笑容好看，起码不会让我有心里发怵的感觉，这样对心脏多不好啊。但这样光瞪下去也瞪不出里面的内容，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我把光碟放进了俊男附带送来的迷你的DVD里。
开始画面有一些抖动，看来是拿在手里拍的，不过一会儿拍的人似乎找好了角度，把机子放到类似桌子的平面上，画面也就稳定下来，然后跟着主要人物便登场了。
看到他是预期中的，可是看到他明显消瘦的身影，心不禁被人拧了一把的痛。
才一个月不见，怎么就那么憔悴呢？
而且画面上的他很显然是喝醉了。
有什么事愁到需要借酒消愁呢？
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啊，带有一点任性的霸道，对我却大多是温柔体贴到近乎宠溺，偶尔会露出许些孩子气的不满，固执的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容易回头，但如此憔悴的样子却是我第一次看到啊......
画面中的他依旧把XO当白开水似的灌着，一杯又一杯。
终于有一只手把他的杯子拿了过去。
不管是谁，我衷心感谢那个阻止他继续糟蹋自己的人。
"够了没有！"
"不够！让我喝！"
"我叫你再喝！"
哗啦，当头一盆冷水浇下，水里还夹杂着冰块。
我看着一抖，这可是三九严寒天啊。
"清醒了没有？要不要再来一桶，我叫人准备了很多，可以浇到你清醒为止。"
"够了，不需要了。"
"去洗个澡，出来再谈。"
"哦。"
再出现在画面上的他明显清醒了不少，但那个憔悴样啊......
"好了，你欠我很多解释，我在国外听到你要结婚的消息，所以赶了回来，却在刚下飞机就听到你悔婚的消息，一回来就看到你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希望你可以给我让我满意的原因。"
"哥......你不懂......"声音是痛苦的。
"是为情吧......"东方问天了然的问，语气少了方才的气势多了包容，"可能我真的不懂吧......毕竟我在情上也是一个失败者，帮不了你什么，我只是不希望你一直这样颓废下去，你是我最重要的弟弟，看着你这样我这个作哥哥的觉得很不好受啊......"
"哥......我......"
"愿意的话，讲讲你的那个人吧。"
"他叫莫言，是个男人，大我一岁。"
"......哦......"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第一次的相遇是在一条小巷里，他救了我，不习惯欠别人的感觉，所以我决定要回报他，其实回报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我选择许了他一个要求，告诉了他我的名字，因为我......只是想他再来找我，难得有纯粹而没有任何目的的帮助我的人，虽然那是在他不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但我仍想要再见他一次，可是他并没有来......"
"第二次的相遇是在酒吧，他和他的同事们一起，他可能以为我没有看到他，或是根本忘了他，的确要不是他那双言不由衷的眼睛我可能根本认不出他来，过了一个多月，他的样子我早就淡忘了，说实话也是因为他没有出色到让人过目不忘，但他的眼睛我忘不了，明明与同事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但他的眼底却根本没有笑意，就像那晚他那看来是顺应我的样子，而诚意根本没有到达眼底，然后他就走了，我也没去追......"
"第三次还是在同一个酒吧遇到的，不可否认的我是有意在等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在那里等他，我也不知道何时他会出现，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很想看看那双与他表现出来的不同，一直没有什么波动的眸子染上色彩的样子，那会使他看来很不同吧，然后我很如期遇上了他，也很好运的看到他眸底染上色彩的样子。"
"只是我宁可没看到，那如同溺水的人在寻找最后的稻草的眼神，恍惚的让我的心脏有被拧紧的感觉，于是我就上前去了，理由当然是那个未实现的要求，然后出乎我意料的，他竟然向我要求一夜的温存，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从来没有碰过男人，也没有想过要去碰男人，但如果这个要求可以抹去他眼底那无奈的哀伤的话，我想我愿意照办。"
"于是我吻了他，以霸道占有的形式，这让我发觉其实对男人也是可以有感觉的，尤其是他......"
·23·
"第二天早晨醒来时他已不见了，一个人被丢在豪华套房就像是被遗弃似的，半边床冷冷的，好像他从来没有在过的感觉很不好......"
"然后公司接了几宗大CASE，忙的我都没有时间再去酒吧，到我好不容易空一点又跑去那间酒吧的第一天我就又遇见了他，显然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眼里有欣喜一闪而过，我很高兴他在看到我时眼底不再无动于衷，但我气他那天不告而别，所以我装作不认识他的转开了视线，我在猜想他会有什么反应，依旧面无表情还是过来斥责我？可他都没有，他只是笑了，一种带些了悟与些些讽刺和无奈的笑容，不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笑，但很不想他这样笑，但我还是没有上前，因为我觉得至少这次该他主动过来了吧。"
"然后就一次又一次，我就坐在那里，他就坐在吧台旁边，可是他一直没有过来，甚至连眼光也不再看过来，我终于忍不住了，不知何时开始我无法忍受他的漠视......我走了过去，他终于直视我了，但只几秒他就移开了视线，像看了一个陌生人一样的离去了，被他彻底忽视的滋味很不好受。"
"在过了近一个月后，他终于又来了酒吧，还是无法把对他的感觉定位，但我不想就这样放走他，于是我又许了他一个要求，在我意料中的他又要了一夜......早晨有他在怀的醒来的感觉是被填满的充实，在我的安抚下他又安心睡去，那毫无防备的睡脸就这么简单的毫无道理的让我的心情飞扬起来。"
"虽然无法言明对他的情感，但我知道我不想放开他，所以在我的要求下我们同居了。"
"我又一次了解到他的表里不一，明明比我大了一岁，但生活常识却比我这个少爷还不如，让我总是想他是怎么太太平平一个人过下来的，最大的嗜好是看书、发呆和睡觉，胸无大志到可以说是得过且过的态度，唯二会的两道菜是泡面和水果沙拉，但这两道菜据他说已经在他大学的时候就吃到吐了，所以宁可饿肚子他都不吃，而且他挑食的很厉害，喜欢的东西无节制的吃，不喜欢的连看都不要看到，如果硬要他吃，他就会一脸和你有深仇大恨的样子，有趣的很。"
"他很讨厌运动，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力气绝对是能省一分是一分，可以说是懒到骨子里了，很喜欢靠在我身上看八点档的生活剧，然后一边在嘴里批着拍的有多假多虚伪，但还是一集不拉的照看不误，不过由此我了解了其实他的口才是不错的，嘴巴毒到那个份上也是没有几个人可以办到的，但我喜欢听他续续道道的评论，那种被淡淡的暖暖包围的感觉让我觉得似乎可以持续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总在那个时候我就会想，日子如果一直这样平淡下去也未尝不好......"
"......很快我就适应了生活里有他的存在，早晨醒来时怀里或是身边会有多一个体温真的是种会让人上瘾的温暖，晚上回去会有一个在为你等待的人或是等待一个为你而回来的人，只是一句‘你回来了'会让我一整天的疲劳莫名的消去一大半......"
"......不知不觉，等我意识到时他对我而言已经变得很重要了......会舍不得他等的太晚，喜欢看他真正开怀而笑的样子，不自觉的想要宠他看他满足的神情......"
"......有他的陪伴很多枯燥的时间都变得珍贵起来......我记得我要他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帮我拿文件来时一脸不甘不愿的样子，其实第一次我是真的不小心忘记了，而后来就都是故意的了，只是想见到他而已......他很怕冷又不要暖气，为了御寒他把自己裹成蚕茧似的样子真的好好笑......我去出差而没有告诉他归期，他闹别扭的跑出去住了，却在一见到我的时候就很大力的抱住我，怕我突然消失似的......生了病的他只肯吃药而不愿意去医院，活脱脱一个怕打针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