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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儿们别吓我——by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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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大家来得及解释,忽然就听前面一阵骚动,一群女生转头疯颠地叫唤:"陈影戚!陈影戚!"
"出什么问题了!"
陈影戚在一片茫然失措中被众人推着站了起来。终于有个好心的人提醒说:"她叫你回答问题呢!"
回答问题?!
陈影戚惊慌地一抬头,就见卢博士果然死死盯着自己这里看。
"同学,就你啊,来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哦!大哥!上啊!"下面有起哄,嘈杂的声音几乎把陈影戚完全覆盖了。
什么问题?什么问题嘛!怎么就那么莫名其妙地被那恐怖的女生挑中了呢。。。
"那好,我再问一遍吧,看来你刚才没有听到。请举出你认为的可能发生在你身上的失恋的原因。。。"
话还没问完,掌声暴起,夹杂着充沛的笑声。旁边的哥儿们一个个都勉强忍住笑容,哭笑不得的怪表情,拧着肚子或掩着眉头。。。
陈影戚感叹命运如此眷顾自己,居然纠集了一群人来揭自己的伤疤。
大家像是故意安静下来的,等待陈影戚语出惊人般的体会。陈影戚心里的气越胀越猛,面对台上气势逼人的卢博士,挺身假装雄壮地回答:"没什么原因,我不会失恋。"
"哇塞!"下面炸开了锅,不知是激烈的崇拜还是惊讶的鄙视从各处纷纷传来,陈影戚正眼看着那女生,没料她也没尴尬,莞尔一笑道:"这位兄弟不给我面子,除非是铁石心肠的人,否则怎么可能不会失恋呢?看你还一脸性情中人的样子,怎么可能‘不会失恋'呢?"
这可是当众给陈影戚难看,下面讨论进入了白热化,不少人都仰翻成了一团。陈影戚目瞪口呆地望着众人,如果上面是个男的,他想他肯定会狠狠抽他一顿,可是那是个女的,再气也无可奈何。这到底哪跟哪的事?怎么连不认识的小妹妹也要跟自己为难?!
接着卢博士说:"请那位兄弟不要生气,我只是出于无意也许问了你觉得很隐私的问题,那么我们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更多的失恋者。。。"
滔滔不绝的演说,原来是在讨论失恋问题。看看台下个个都听得入迷激动,都似重了邪魔一样,陈影戚对这些真没兴趣,只能干坐着眼巴巴看着周围的人近乎疯狂地沉醉在此热烈之中。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今天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结果,当卢博士神采奕奕地下了台,之后那个身材臃肿又脑门光秃的老头进来以后,大家都忍不住先愣后捧腹笑起来,搞得人家老师摸不着头脑以为走错了地方。在陈影戚的印象当中,这么放肆的情景真的似乎自从高二以后都没有再见到过,他无奈佩服那个卢俊杰同学高超的演说和气氛调动能力。不过最该死的是那个把她请来然后又煽动大家起哄的家伙,果然是吃饱了闲着没事干。
那节讲座听得陈影戚也是浑身不爽,哥儿们一个劲地对自己那个回答做着各种奇异怪样的评论,揣测陈影戚说那句"我不会失恋"的动机,使他烦躁得几乎想中途退走。
他回去以后随便向谁打听了一下卢博士的事迹,每个人提到她都眼睛发光,一副崇拜得五体投地的样。原来那女的已经在各个不同的系散布其理论长达两个月了,最后才转到了社会科学系。
"真是有政治家派头。。。"陈影戚只能用这样一句话来表达对此女生所有的看法。名字怪吓人的,长的也棱角分明,说话锋利毫不留情,强调动作可以跟学生会主席去比。"哎,你们卢家就产这种奇怪的天才啊。。。"陈影戚看到卢敏纯就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呵呵,那女生可比我们卢家所有人都厉害,我们是沾她的光了。"卢敏纯笑着回答,很随意的样子。
有了个卢博士以后,学校真是热闹好多,卢博士消息灵通,评论精彩,女生们总要大喝一声:"卢博士要发表言论了!大家认真听!"然后男生们踊跃地跑来坐好全都笑嘻嘻,简直像开个人偶像见面会。这个年代,个人崇拜到这种程度,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卢博士的演说内容丰富多彩,今天是哪个寝室闹的小矛盾,后天又是哪个社团的趣闻轶事。。。每次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听。陈影戚得出的结论是,卢俊杰本人比她所讲的内容更能成为吸引众人的关键。听多了,陈影戚也就不怎么见怪了,有意思的论述多涉猎一些也未尝不是好事。
时间又继续跳到下一段,郁闷慢慢也飘走了。
可是轮到卢敏纯忙得焦头烂额。每天早出晚归,礼仪队、舞蹈队,还有一个月以后的英语节请他做话剧表演的评委会会长。
陈影戚顿时发觉每天跟卢敏纯说话的机会骤然减少,是件很糟糕的事情。
这天,他到中午和哥儿们去食堂随便蹭口饭吃,不料食堂里的人都像打了兴奋剂一般,好事的人去问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是,几个矮矮胖胖的女生表情夸张、手舞足蹈地尖声说:"刚才!两个男的吃完饭走出去,然后刚踏出去半步,外面突然来了一群神经病,推一个穿着裙子的男的,就冲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跳舞!!!太搞笑了!!"
这还没什么,陈影戚只是感叹疯子到处有,今天不过聚集起来罢了,单这事本身真是校园搞笑档案的好素材!
接下来有人说了一句:"那个跳舞的人好像是冲着卢敏纯跳的。"
"啊?!"
所有人都惊了一跳,陈影戚立马跟着一起抽住了。
"对啊,那个是卢敏纯。。。"
"讲具体点!"陈影戚大吼一声,恨不得猛的拽住那两个女的肩膀。
"哦,好!就是这样,卢敏纯和另外一个大概是他们系的人,吃完饭,走出去,刚走到台阶,一群有毛病的男人嘻嘻哈哈地拥到他们面前,然后一个穿着恐怖的长裙的男生就被他们推出来逼迫在卢敏纯面前跳舞。。。哈哈,可笑可笑!难看的嘞!真是要叫人吐的!!!"说完那个女孩自故自陶醉地大笑。
陈影戚感到身体发毛--这到底是什么事?天哪,难道男生要加入舞蹈队就。。。就这么。。。强行到卢敏纯面前去跳舞?!
"那。。。卢敏纯他什么反映?"
"啊?什么反映?能有什么反映?当然是笑!所有人,包括那个跳舞的傻瓜都在笑。。。哈哈。。他笑了几下就和那跳舞的男的说了几句就走了。。然后我们笑的。。。搞笑!!!"
"哦!我知道了!"哥儿们当中有人获得灵感般激动起来,"那个男的大概喜欢卢敏纯,知道卢敏纯不可能接受他!所以。。想了这么个。。。"
"哈哈哈哈!!!"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俊不禁,甚至扯了嗓门就破口大笑。陈影戚自己也笑,可是还真觉得笑的不是滋味。卢敏纯男女通吃的风流品行早已人尽皆知,居然能够让好端端的一个男生为了他穿着裙子当众跳舞。。。这,真是叫陈影戚无话可说。
下午,是英语节话剧表演的初审,不少人去凑热闹。陈影戚正好和几个哥儿们就在下面看热闹。没想到亲眼见证了荒唐更可笑的事情。
舞剧《白雪公主》,一个身材高大,戴着假发,身穿长纱的男子上了台,据旁白介绍,此为白雪公主--台下顿时恶心声四起。《睡美人》中,当公主醒来的时候,人们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个长相白净的小男生!"哦!天啊!!!!"女生尖叫,终于喧哗躁动爆发了。
一个得到领悟的女生捂着嘴唇拼命忍住笑说:"我。。。明白了!他们这样子有原因!你们看卢敏纯在那里笑的多开心!他们就是为了博取他的欢欣,故意这样!哈哈哈!!!"
大家一听,就像被激活的失控的列车,一个接一个亢奋地拍手大笑。
"哦对!他们晓得卢敏纯喜欢男人!"
"原来是这样!哈!"
所有人都故意探头到前面仔细瞅着卢敏纯,陈影戚心里发堵,也不由自主地去看。果然看到那个令人不爽的得意的笑,标准的花痴样!
"你们看你们看!还真的!那几个男的就盯着卢敏纯使眼色!这世道黑暗!"
好几个男生对此种"买通"、"勾引"评委的方式表示了极度的鄙视,这种鄙视,还包括对卢敏纯那不合时宜的笑的绝对鄙视。喧哗声更大了。
陈影戚闷闷地坐在椅子里,看周围几个同学激情洋溢地发牢骚,对卢敏纯今天的艳遇感到不知所措、心情复杂,他真想马上冲到卢敏纯面前问个究竟,问他心里想什么,问他到底笑什么。。。
的确很久没和卢敏纯好好说上什么话了,陈影戚想和他说一点什么。

45
晚上从图书馆回到寝室,陈影戚看见卢敏纯竟出人意料地端坐在桌前,享受着他的宵夜。
正好,陈影戚沉闷又焦虑的心折腾了好久,就等着这好时机。
"诶,你今天怎么那么早?"陈影戚先表示关心。
"没事嘛。。。"卢敏纯抬起笑容灿烂的头,"早点不好吗?"
"对。。。很好。"陈影戚坐下来,喘了两口气,有点紧张又有点克制不住地情绪问:"看你笑成这样,好事也分享一点给我呀。"
卢敏纯回味着嘴巴里的美食,两只透亮的眼睛瞧着陈影戚,愣是什么都不说。
陈影戚按捺不住直接开口道:"我可听说了你的惊人事迹了。。。这么有趣的事情给我讲讲啊。。。"
"哈!原来你晓得啊。。。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卢敏纯继续眼睛发着暧昧的光。
"怎么没什么可说的!这种事情。。。很多人连想都想不到的。。。你不知道造成多少轰动吗?食堂里每个人估计都笑到死掉了,还有那个话剧,哎!这种一千年也碰不到的事,你知道怎么能不说啊!"
卢敏纯仍旧那张笑的面孔,说:"你。。。今天话好多啊。。。"
啊?
陈影戚脸颊热起来,感觉像自己心里的不安和焦虑露馅了一样,尴尬。
卢敏纯摇摇头说:"你都知道了嘛。。。再说怕你吃醋。。。"
"谁。。。谁吃醋?"陈影戚嘴皮动得艰难,脸已经烧红了。
"你现在不是吃醋吗?哈哈。。。"卢敏纯竟笑出声来,起身走到陈影戚面前,一手横在他肩膀,继续说,"这么好笑的事情,我自己都要笑死了。"
陈影戚眼神呆滞地望着卢敏纯的眼睛,才认识道这么个事实:卢敏纯当然可以笑,而且可以笑的比谁都恐怖,他是当事人!
"那。。。那些人,他们也太。。。"
"怎么能怪他们,只能说我魅力太大了。"
脸皮厚啊!这么神经的话果然也只有卢敏纯这种变态说的出。陈影戚表情无奈地干瞪着卢敏纯,很不爽,对卢敏纯依旧不改的花痴本性已经到了无法再用言语来表达其感受的地步。
"陈影戚?"卢敏纯轻轻唤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捧住陈影戚的头,去亲吻他的双唇。陈影戚本能地抖了一下。卢敏纯的手还真是够冰的,不,那应该是自己的脸太烫了。越想越迷糊,只感觉卢敏纯今天吻得特别戏谑,比往常都要轻巧。
"恩。。有点甜。。。"陈影戚抿着嘴说。
"啊,是啊,我刚吃了东西,没刷牙。"卢敏纯语气明快极了。
不过说实话,陈影戚承认刚才那个味道很不错。卢敏纯的唇舌和那些东西合在一起的味道。
卢敏纯直起身,坐回原来的地方,微笑端详起陈影戚那窘迫的模样,然后认真说起来:"那个跳舞的男生,跟我打赌输了而已。我罚他在食堂门口跳舞给我看。至于那个男扮女装的事嘛,你想数学系和物理系才几个女的?他们不拿男的充数怎么行啊?"
"啊?!"陈影戚呆住了,"就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样。你们一群人想入非非。哈哈。"
真的假的?陈影戚顿时想起来卢敏纯表姐说的一句:卢敏纯笑的时候说话十有八九是假的。真的那么简单?!啊?难道真是那么一大片人想象力太丰富了?如果是真的,卢敏纯又和那个男的打了什么赌?他怎么就那么喜欢打赌啊?而且惩罚的癖好真是。。。卢式风格。。。
"你好象不信啊?"
"恩。"
陈影戚判断下来还是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卢敏纯却怎么也不肯再说,发展下去成为争吵那就得不偿失。睡觉的时候,陈影戚感觉心里又爬满了虫子,好象那个谈话什么结果都没有,除了让自己更加焦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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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几天,这几桩惊天动地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惊动了那位形象如女神般伟岸的卢博士。
卢博士来采访陈影戚:"这位不会失恋的兄弟,请你提供一些关于那位帅哥的平时生活状况。"
陈影戚怕她,这怎么能告诉她?谁知道她得出什么气震宇宙的奇异结论?
可是什么都不能阻止卢博士上台洋洋洒洒地进行演说。应女生们和部分男生的强烈要求,卢博士在心理系学院开了堂盛大的偶像见面会,谈论的主题就是有关"校园同志大风"的。陈影戚和卢敏纯当然也去了,陈影戚看卢敏纯一脸愉快高兴的样子,真担心那个卢俊杰把他当羊羔当众宰了轮斤卖!
以下是卢博士演讲的某些片段:
"我和我寝室的女生说这些事,感叹现在学校到处洋溢着暧昧的同志之风,不料她跳起来就反驳我:‘这叫耽美!'大概在座也有不少人在心里笑着想说这话吧!看,这美丽的风吹进了每个情欲之花盛开的人心中。。。。它使大家心里的花这么茁壮成长起来,有时不得不承认真的挺美。"
"我高中的时候,遇到过两件事。我们学校有两个重点班。就是大家非常熟悉的理科班。理科一班都是活跃但不守纪律的人,理科二班却都是温文尔雅但沉默寡言的人。。。他们两个班级都有各自很奇特的班长,开学没多久两个理科班就发生了打架冲撞,这个事情对于理科班来说是很严重的,两个班长就横鼻子竖眼地碰到一起,被要求处理后事,他们竞争意识很强嘛,两个人互相视对方为敌军的首领;之后常在广播里这么听到:‘。。。今天**评比,表扬:九班;接着马上批评:十班。。。然后全校都会哄笑。。。于是两个班长,一个看对方不顺眼,一个嘲笑对方,关系越发不好。我看见下面已经有人在偷笑了,想必知道后面怎么回事,其实很好猜,和今天的主题有关嘛。两个月以后他们就变好朋友了,那时还有一件很轰动的事情,在野外观察课上,一个戏弄另一个,不小心把他的照相机踢进了学校的小湖里,然后怎么办呢?那个酿成罪过的人马上就跳下水去捞那个东西,一身湿的上来跟另一个赔礼道歉。。。这是什么样的友情啊?一个学期以后,他们的绯闻就铺天盖地地传出来,学校只管早恋,不管同性恋,所以他们的耽美爱情蓬勃发展也没怎么受到阻碍,因为全校的人都津津乐道于此桩传奇恋情,记者团还有人把他们的故事写成《班长轶趣日志》在广播里朗读。。。完全将一件可以视作很严肃的事情搞成做秀一般,娱乐大众。而至于当事人本身,据我了解一个加了二十分考到B大,另一个没有加分沦落到外地某所大学,也就没再什么后续了。。。但是他们的传奇在他们毕业以后的两届,最起码两届,因为我与他们相差两年嘛,都盛传不息。可见校园真的耽美之气馥郁到何等令人咋舌的地步。"
"还有一件事,有点悲情。由于那两位班长搞出来的影响,老师开始对同性之间进行严密观察,定了很多蠢规定。。。我这一届,有体育班,体育班里的人有什么特点相信大家都清楚,我们称体育班的男生为野兽,称女生叫帅哥。结果,有那种心智不太健全的女生就恋上那些帅哥。我所在的班级里,一个女孩和体育班的一个帅哥进入了热恋,开放的人自己觉得没什么,但也有看了心里不舒服的人,结果她们两个在年级大会上当众被批判,进行记过处分。但事情很夸张的是,那个帅哥的爸妈到学校来和校长撕破脸面为女儿讨回公道,意思是女生之间亲亲密密,多的很,凭什么就给处分。体育生是学校重点保护对象,校长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撤消了之前的处分,而且狠狠批了年级组长一顿,说他小题大做,误解学生间美好的友情。我知道这事情真的很嘲,我当时还觉得很感人呢。不过这样以后的影响是什么呢?耽美之风越吹越浓烈,反正最后可以说一句:‘哥儿们之间、好姐妹之间亲亲密密碍着谁了',哪个老师敢出来捣这浑浆糊?再弄下去搞不好还要被说成是侵犯人权,侵犯个人性取向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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