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尚宗信后悔不已,"我真是太任性了!"
"据我所知,他们中牵头的就是徐波,所以我今天才找他负责接待我们,好就近观察他。大概他也是看到你跑向矿洞,害怕泄露秘密一时情急才把你我打昏的,你也别太自责了......"李凌宇说完想伸手安抚一下尚宗信,却在意识到自己的双手也被反剪在背后而不得不作罢。
"说得好!"忽然黑暗中响起几下鼓掌声,随之整个房间也明亮起来。尚宗信抬头一看,徐波就站在距离他们不足两米的房门处,脸上挂着一付似笑非笑的表情盯着他们。
李凌宇环顾了一下,整个房间不足五坪米,四周堆放着零散的杂物,自己和尚宗信被尼龙绳绑住靠在房间的一脚,旁边的窗户也被木条封得死死的,屋顶吊着一盏明晃晃的大灯泡让刚习惯黑暗的他几乎睁不开眼。仔细端倪了一下徐波,发觉他的双眼仍有些微微发红,他知道来者不善,只好小心应对。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查到这里来,"徐波拉过一张破烂的椅子坐下,"你们这些资本家的走狗,只顾自己的利益将我们的工厂切得七零八碎拿去卖,根本不理我们这些老工人的死活,这次我就要替大家出口气!"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偷!"尚宗信不由得破口大骂。
李凌宇制止了尚宗信,以免激怒对方。看着徐波那张丑恶的嘴脸更加扭曲,李凌宇冷冷地开口:"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了,你想要什么我们很清楚!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我知道有大部分的倒卖煤矿的钱都被你私吞了,这样还是为民请命?!"
"你......!"没想到李凌宇竟然知道这么多,徐波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微微冒出些冷汗,"没有证据你就不要胡说八道,现在你们人在我手里,只能任我摆布!只要......只要你们同意付给我们一千万的安置费,我们就既往不咎,放了你们!"哼!找时间拖住他们之后,我就远走高飞,反正也捞得差不多了,谁倒霉谁就去顶倒卖国家资产和绑架的死罪去吧,我才不管那些工人的死活呢!
"一千万?!"尚宗信惊呼出声,"你去抢啊你!"
看到徐波的眼珠转了两转,李凌宇就明白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几番权衡后李凌宇还是决定先稳住对方:"你说的条件太高了,我们需要考虑一下!"
听到李凌宇的话尚宗信不可置信地反驳道:"你还考虑什么呀!跟这种人还能谈什么条件..."
"宗信!"李凌宇打断尚宗信的话,免得他继续激怒徐波,转过头对徐波一笑,"我会说服他的。"
"凌宇......"尚宗信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凌宇的神情,又想到自己屡次冲动坏事,只好将所有的话咽回肚子里。
徐波虚伪地笑笑:"还是李先生是个明白人,那好,你们慢慢商量,门外有专门看守你们的人,有结论了通知我一声。希望是个好消息!"说完便转身出门,随后传来一阵锁门的声响。
"宗信,你俯耳过来!"李凌宇凝视那扇关上的门好半天,也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他只好压低声线将嘴凑到尚宗的耳朵旁,"那个徐波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咱们的!"
"那......"
"嘘,你听我说!我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他贪赃枉法的证据,我们先想法稳住他,出去以后我自然会有办法收拾他的!"
"那好吧,我该怎么做?"
"暂时什么都别做,听我的吩咐,只要能出得了这里一切都好办!"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几秒,尚宗信从李凌宇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与信任,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收到尚宗信同意的讯息后,李凌宇舒了口气,他扯开嗓子大声喊道:"徐波!徐波!我知道你在外面!进来吧,我有话要说!!"
一直靠在门边的徐波故意磨蹭了几分钟之后,才开门进来,一脸堆笑地搓着双手:"门外的人告诉我你们找我有事?"
"对!"李凌宇丝毫不掩饰自己脸上的厌恶感,黑着脸应道:"你说的条件我们考虑过了,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们的确拿不出那么多来!所以我想跟你谈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只要你放我和尚宗信走,"李凌宇压低自己的声音,"我们俩可以提供三百万的现金给你个人!"
"什么?!" 徐波眯起双眼,肚子里仔细盘算了一下。反正自己也打算溜之大吉,临走前再捞一票也不错,何况那是白花花的现金啊!虽然心里已经开始想像自己数钞票的样子了,徐波还是装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李先生,你知道我们有一大堆下岗工人,像东叔就是无依无靠......"
"别废话了!那三百万你要还是不要?!给个痛快!"
"李先生真是快人快语,"徐波脸上立即堆出一副谄媚的笑容,"不知道李先生打算以什么样的方式支付这笔安置费呢?!"
"呸!"实在不齿徐波的行为和言语,尚宗信忍不住往地上唾了他一口。
李凌宇用眼神示意尚宗信要控制住自己,继续对徐波说到:"我和尚宗信有一个共同帐户,专门用来存放这次项目的活动资金的,里面不多不少正好还要三百万,只有我和他两人能支配。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们就带你去银行取钱。"
"真的?"
看徐波似乎还在怀疑自己的话,李凌宇决定破釜沉舟:"我留在这里当人质!只让尚宗信跟你去取钱好了!"
"什么?!"尚宗信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凌宇,什么共同帐户啊,听都没有听过,而且只有自己去,那不是要把凌宇一个人留在这里?不行!绝对不行!"凌宇......"
"等你从尚宗信那里拿到钱后,再放我也不迟!"李凌宇忽略过尚宗信焦急的眼神,继续对徐波说。
听到李凌宇自愿留下来当人质,徐波有些讶异,出去了才有机会逃跑,他还以为李凌宇一定会要求要一起出去呢!看来他说的什么共同帐户的事是确有其事,否则他也不敢自愿要求留下来!
就在徐波还在暗自盘算的时候,尚宗信与李凌宇已经用目光激战了好几回合。不能在徐波面前透露什么,尚宗信只能用自己的眼神来表达强烈的不满,其实不用他说,尚宗信也能明白他的想法,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自己顺利逃出去,而且采用这样的方法,徐波也不会派太多人跟着自己,这样逃脱的机率就大很多,但是自己又怎么忍心让凌宇一个人留在这里呢?一旦徐波发现受骗,那凌宇就......
想到这里,尚宗信不由得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就像凌宇宁愿牺牲自己一样,也不愿让凌宇为了自己身临险境,打定主意后,尚宗信忍痛忽略李凌宇恳求的目光,开口对徐波说道:"不行,还是让凌宇陪你去取钱吧,说实话那个什么帐户的事我不太熟,我还是留下来当人质好了!"
尚宗信的话让李凌宇心里一紧,急忙争辩道:"不!让我留下来当人质吧!那个帐户是用尚宗信的名字开户的,还是让他跟你一起去会比较好!"
"不,让我留下来!"
"我留下来!!"
"我..."
"好了!!"徐波一声大喝止住两人争吵,"我还没碰到过有人愿意争着留下来送死的,看来你们的关系不只是同事那样简单吧!"短短一瞬间,徐波就改变了主意,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从两人吵着留下来嗅出了些许不对劲。可不能为了区区三百万,临到头了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们俩胆子挺大的呀!死到临头了还敢玩花样?"徐波两眼诈现精光,为自己险些上当,愠怒的马脸涨得通红。
"东叔!"徐波一声大喝,东叔便从门外推门而进。"去把所有工人都召集进来!"
知道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李凌宇为没能将尚宗信安全的送出去而泄气,他没料到尚宗信会跟他争着留下来,本以为事先不说把他逼到险境,他会为顾全大局而放弃自己,没想到......只是现在激怒了这个徐波,不知他会用什么方法修理他们了。假如那个东叔刚才一直在外面的话,那我们说的话他全听到了,这么说他跟徐波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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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小小的房间里挤下了十几二十个男人,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这里挖煤矿的工人。他们环成一圈,将尚宗信和李凌宇围在墙角,为首的徐波翘着二郎腿,仍然坐在他那张破烂的椅子上,东叔则矗立在他旁边,手中拿着一个小型V8。
"兄弟们,"徐波吐出一个烟圈,"这两个人顽固不化,不但不同意给我们安置费,还威胁说要报警抓我们!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给他们点教训啊?!"
那些工人们受了徐波的撩拨,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给尚宗信和李凌宇点颜色看看。
"你们俩关系挺好的呀,"徐波突然起身走向尚宗信他们,"都肯为对方受死了,是兄弟怕都没这么要好吧!"
李凌宇也不发话,只是挪动身体想护在尚宗信前面。徐波斜眼盯着李凌宇和尚宗信,一抹坏笑浮上面容:"兄弟们,我们今天就来尝尝鲜!"
"什么?"人群中有人嗡嗡地发问。
"大家想不想试试男人的滋味呀?"徐波的话令李凌宇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想试的人一个个上,把他们被男人干的样子拍下来,不怕他们不给安置费给咱们!"
徐波的一席话令人群耸动,那些工人交头接耳,为徐波的提意而动心。
徐波蹲下身来,摸摸李凌宇的脸蛋,却被李凌宇甩头撇开,他幸幸站起来地拍拍手:"早知道你们俩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我还是仁慈的。这样吧,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哪个愿意承受就自己站出来,那我就会考虑放过另外一个..."
徐波的话令李凌宇气得咬牙,也令他和尚宗信面面相榷,没想到他们俩人视若尊严的赌注,竟然要在这样的情况下作出选择。回想两人为了死要面子都不肯认输,尚宗信还曾为自己在李凌宇的手中达到高潮而赌气好几天不理他,甚至如今会落到这步田地也完全是两人赌气所至,早知如此......
"怎么了?你们不是为了对方连命都可以不要吗?这点小事算什么?"徐波调侃的语调像刀子划过李凌宇的心间。
略一沉吟,李凌宇已在心里作好决定,他抬起头无畏地迎向徐波:"让我来吧!放过他!"
"不!!让我来!"尚宗信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挪到李凌宇的前面,面对着在他面前的徐波大声说。
"宗信!!"李凌宇心痛地喝止他,"让我来!!"
"不!!"尚宗信坚持,他也不理会李凌宇焦急的声音,径直向徐波说道:"我本来就是同性恋,你们也想做得舒服点吧,我比他有技巧多了!"
人群中的抽气声和着徐波的轻笑声向尚宗信袭来,他并没有退缩,仍然大胆地抬头盯着徐波。
"呵...呵...你们俩还真是情真意切呀,抱歉了,李先生,尚先生似乎比你更着急于献身给我们!要是你不介意的话,等我满足了他再来满足你!"
"你......!!"李凌宇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相信尚宗信会在人前承认自己是同性恋,甚至撒谎自己是零号,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维护他。但是你怎么这么傻,徐波那种人渣的话怎么能信呢?我又怎么忍心看你在我面前遭到这些人的蹂躏呢?!
"那我就先来尝尝你这个技术好的吧!"徐波嘿嘿一笑,扔掉烟头用脚捻熄,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抽掉皮带,缓缓走向半跪在地的尚宗信......
第五章 相系
"那我就先来尝尝你这个技术好的吧!"徐波嘿嘿一笑,扔掉烟头用脚捻熄,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抽掉皮带,缓缓走到半跪在地的尚宗信面前,伸手勾起他的脸,"嘿嘿,那天在厂里碰见你就想这么做了,所以才引你们到煤矿来,没想到还买一送一。"
尚宗信紧闭嘴唇一言不发,只是用愤恨的眼神盯着徐波,任由他对自己上下其手。李凌宇看着人群麻木的眼神,听到徐波撕裂尚宗信的衣服,他别过脸实在不忍心亲眼看到尚宗信在他面前遭到蹂躏,而自己又是如此无能为力更让他心如刀绞!!
看着徐波那张丑恶的嘴脸越靠越近,尚宗信大喝一声一跃而起,双手紧紧抱住徐波,手中的锐器抵上他的脖子!!
"全部都不准动!"
这一下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李凌宇惊喜地望向尚宗信,只见他背抵着墙,手中的铁片紧紧地抵在徐波的脖子上,双手曾被捆的地方还留着奋力摩擦的血痕,只怕是他刚才不知从哪里拣到铁片后就一直偷偷地在想法磨掉绳子,所以才一直一言不发,等待徐波接近的机会!
本来拿着V8站在徐波身后的东叔红着眼想扑上来,"不是叫你们不准动吗?!"尚宗信喝止住他,示威性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徐波吃痛地唔咽出声,一丝鲜血从他的颈子上滑下来。"你!"尚宗信示意东叔,"去解开凌宇的绳子!"
看东叔犹豫地望着徐波,踌躇不前,尚宗信就着铁片又使劲压了压,更多的血从伤口渗出来,吓得徐波慌忙大叫:"快!快!!快把他的绳子解开!!"
李凌宇的双手双脚一获得自由,就立即翻身而起,靠在尚宗信旁边。尚宗信一直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凌宇,打电话报警!"
"好!"李凌宇摸摸自己的上衣口袋,却发现身上空无一物,看来全被徐波他们收走了,愤愤地望向徐波:"拿手机来!"
徐波几欲挣扎都不成功,更被尚宗信勒得喘不过气来,他明白一旦交出电话就是死路一条,无奈自己的小命在别人手里,也只有乖乖听命。想到这里,徐波耷拉着脑袋,在示意东叔拿来手机后,那群叫嚣的工人也作鸟兽散,只有东叔留了下来陪他一起等待警察的到来......
"我帮你叫了杯热牛奶,"李凌宇敲开尚宗信的房门,"喝了可以压压惊。"
"进来吧!"尚宗信显然是刚沐浴完,黑黑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他边走边用手里的毛巾搓着头,领着李凌宇来到房间里。
李凌宇将手中的牛奶放在桌上,"听说徐波那伙人已经全部落网了,这次他们犯了刑事案,上面就是想遮掩也盖不住了,一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那群工人......"尚宗信坐回床上,松垮的浴袍下露出大片肌肤。
"我就知道你会担心这个,"李凌宇叹了口气,"放心吧,公安局说他们只是协从犯会轻判的,而且倒卖煤矿的钱他们也没得到多少,大部分都被徐波和东叔私吞了,证据我已经交给警局了。"
"我只是觉得他们不值,"尚宗信也叹了口气,是啊,为国家辛苦奉献了这么多年,却落得这个下场。
"他们也是咎由自取,好了,别说这个了,你的手伤怎么样了?"李凌宇关切地问,凑身上前拉起尚宗信的手腕查看。
尚宗信不着痕迹地从李凌宇的手中将手抽回来,撩开一边的衣袖:"没事,你看,已经结痂了!"
李凌宇又将尚宗信的手腕握住,凑到眼前仔细观看他的伤口,直到确信他没大碍才放开。"下次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万一真伤着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尚宗信再次抽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