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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劫——by灰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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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可以跳马了。"身后耶律弘提醒他。
      "你自己跳吧,若不能驯服它,我决不下马!"
      由他僵硬的身子可知他已是非常疲累,但他坚决的语气及毫无松懈的双臂已表明,他说到做到!耶律弘佩服于他的执着,又莫名地担心他会有所闪失,当下不再多言,双手仍然紧抱着他的腰,算是无言的支持吧?

      红日在草原尽头渐渐滑落,帐篷前燃起的篝火似天边寒星般遥远,清冷寒风传来咚咚琴声,若断似续。坐于奔跑的马背上,不觉中夜已将草原染上暗黑之色,偶而抬首,可见夜空中一闪一闪的微弱寒星。

      此时是何时?二人已无心去管,全身上下又僵又累,肚子早已是饿得忘了抗议,双手麻得不似长在他们身上,此时此刻他们凭的是意志在撑着。尤其是萧定一,他不似耶律弘有真气护身,完完全全是拼着一身力气和超强的意志!

      良久复良久,自草原跑到沙漠,又从沙漠奔到草原,夜已从最黑渐渐转浅,浅得能看到远方尽头的一条直线。
      灰白薄雾间,前方出现闪闪微光,凝目细瞧,竟是一大片湖泊。此时乌星逐渐慢下来,嘶鸣一声转过头,喘着粗气喷在二人身上,估计着也是跑累了。
      此举更表示--乌星认输了!
      萧定一终于松了气,趴在马背上任由它驮着到湖泊边吃草。好累,他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后,耶律弘亦好不到哪去,欲收回抱在他腰间的手下马,无奈手竟是不听指示连半分都不曾移动,重心一倾,连着萧定一亦给拉下马背。

      由于是耶律弘先落马,仰面朝天的萧定一眼心知自己要摔在他身上,电光火石间,他竟拼了全身力气扭转身位!自马背坠落不过是刹那之事,二人一前一后侧跌于草地上,幸而湖边乃湿软之地并未伤着分毫。倒在草地上的二人已是懒得动了,萧定一因气息不稳不时地轻咳着,耶律弘在他身后问:"萧定一,你没事吧?"

      "我没事......咳,你呢?"
      转过头,惊觉头皮发痛,原是二人的长发被风吹乱结在了一块。萧定一更发觉耶律弘的左手臂尚被自己压在身下,挪动身子却又扯痛头皮,耶律弘淡然道:"还是别动了,先休息片刻再解发丝吧。"说完仰天一躺闭上眼小憩。

      望着他柔和秀美的侧脸,萧定一的眸中闪过疑惑,很快又莫名一笑,竟也学着他仰躺而眠。
      直到乳酪的香气诱得肚子咕咕叫,再加上乌星不时用嘴吻拱着二人,熟睡的二人这才醒来。睁眼看到身旁所躺之人,心下各自一惊,暗叫糟糕!斥责自己太过大意,竟在他人身旁毫无警觉地沉睡,便是疲累所致亦不该如此啊!急急坐起身,查看身上并无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有个热情的牧民将羊奶及乳酪放在他们身边,然后赶着他的羊群走远。
      对坐着默默地填饱肚子,眼前出现个宠然黑影,定睛一瞧,竟是乌星,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正犹豫地看着他们俩。
      人说忠仆不侍二主,可眼前这二人都称得上是驯服乌星之人,它到底该选哪一个作为主人?
      二人相视一眼,难以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再将目光调到矫捷健壮的乌星身上,那充满灵性的黑白大眼实也惹人怜爱--
      拿眼瞟了瞟身旁俊俏的黑衣少年,他看着乌星的眼神分明是喜爱的!耶律弘当下便淡然一笑:"乌星是你驯服的,它是你的。"说着动手轻解纠缠在一起的发丝。
      "可是......"萧定一转回头看他,目中微现惊讶,却对上他难得一笑的俏颜,柔柔淡淡如梨花一般,落入眼中,心里已荡漾开层层涟漪......
      丝缕黑发自雪白纤长的指尖滑落,轻柔的似在对待珍贵之物;指尖轻轻顺着发丝,柔软的触感令人不欲放手,莫名的柔情在心底蔓延着......
      偶然间凝眸,失神之人突如触电般退开,相隔丈余错目而对。
      收拾起失措之态,耶律弘已自说道:"你的意志令人佩服!若非你执意要驯服乌星,我早已跳马放弃了,因此它是属于你的。"
      "你的胸襟与气度亦是令人钦佩!草原男儿哪个不爱马,百里挑一的良驹在前,你却肯拱手相让,定一确实感到佩服!"萧定一终将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精致的冷俊脸上亦染了淡淡的笑意,仿佛雪后春阳,温暖柔和却始终难解一丝冷意。

      看着他的笑,耶律弘有一瞬觉得心跳几乎停止了,但很快他就恢复过来,淡然道:"过奖了,我已有千匹良马,再多亦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君子有成人之美,就我个人觉得,乌星与你非常相称。"同样的黑色外衣,同样的冷漠高傲,尤其那对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睛,闪耀着同样的灵气。唯一不同的是,萧定一有着超乎常人的坚持与执着。缓步走至乌星旁边拍拍它的精悍膘肉,突地坐上马背,低首朝萧定一扬起灿烂的笑:"虽说它是你的,但回程可不能把我给落下了。为了公平,这回我可要在前面了!"或许是同龄之故,或许是他们经历了一天一夜的同甘共苦,在萧定一身边,他的心情不由地竟轻松起来,甚至难得地耍起顽皮。

      似被他影响,萧定一亦绽开了明朗的笑容,少了那份冷淡之后竟是美得带了些许魅惑,看得耶律弘真正失了神。纵身跃上马背,萧定一亦难免年少心性,见他茫然,顿起捉弄之心。一夹马腹,乌星如疾风般冲出去,吓得毫无防备的耶律弘失了重心几欲跌落马下。幸好萧定一早有准备,抄起他下滑的身子在胸前固定住,旋即耳边便想起了如雷暴吼:"萧定一!你竟敢耍我!"

      由胸前僵硬起伏的身躯便知他气得不轻,萧定一紧抿了嘴角忍住笑,但微微抖动的身子还是让耶律弘察觉到他笑意,猛然回首喝道:"当今世上没有人敢惹我!你竟然......"

      过近的距离可清楚地看到,他白皙的俏颜因着气愤而染上嫣红,闪着怒火的凤眸更是晶亮得耀眼,变得富有生机与朝气,这哪是人们所传说的那个冷血残酷的英王耶律弘?仿佛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人,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触及萧定一痴然的目光,耶律弘心头一跳,无意识地逃避着他的目光,回过头茫然看着前方,秀眉微皱起来。
      突然的安静让萧定一回过神,感觉到他沉默与不安,萧定一沉吟片刻,轻触马腹示意乌星慢下来。只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自颈上取下一样东西往耶律弘颈上戴去。他笨拙的动作惊到耶律弘,眼前红影闪过,低首看到垂挂胸前的是一块血红的精致石头,握于手心竟传来温热之气。"这是何物?"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状似泪滴,触感细腻,质地沉重,其体自生暖意,应是珍贵之物。

      "这叫‘凤凰泪',相传乃凤凰所泣之血泪形成,因此色血红,其质温暖,冬日可暖身。"
      "你还差一句天下只此一块吧?"他虽说的轻描淡写,耶律弘亦非笨蛋,头也不回地问:"此物如此珍贵,你身子弱,寒冬时要靠它来暖身,为何还要将它送给我?还是拿回去吧!"

      身后,萧定一久久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只是很想送给他一样东西罢了,而自己身上除此之外别无它物,这也是最能代表自己的东西,送他也算值得。想了想,萧定一还是附到他耳边道:"谢你的。"
      谢你陪了我一天一夜,谢你将乌星让给我,谢你......
      "什么?"耶律弘不解地侧回头瞅他。
      微微一笑,萧定一突然大声说道:"我说--本公子送出的东西概不收回!还有,乌星只是暂时让你骑,别想霸占着不还啊!"
      耶律弘先是怀疑地瞄着他,瞬间又变了脸,喝道:"萧定一,别忘了乌星也有我送给你的一份!你过河拆桥啊!"
      萧定一嘀咕着:都已经送人了还有份?
      其实耶律弘何尝不知这是暂时的,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短暂的轻松过后,回到上京他依然是二皇子,冷血无情的英王殿下。
      马蹄轻踏,离了那清澈宁静的美丽湖泊。
      第六回 剑无情偏是暗生情 冷英王勇夺金腰带
      秋寒之季,农牧皆萎。
      是时,秋收过后,天高气爽,军民同乐,适宜庆举等活动。
      每年一度的摔角大会不日将开始。
      各部族高手近日陆续抵达上京,负责接待的林牙官早在半个月前备妥停当,温暖的营宿,丰厚的美食,晚间的歌宴,无不令人满意。
      在此开怀畅笑,欢乐跳跃的时刻,有人却是忧心忡忡,愁眉紧锁--
      这厢,林月为耶律弘三日未归而担忧,听得马蹄声便以为他回来了,日日出城站在土坡上眺望草原尽头。
      另一处,萧十三与萧念经父子因萧定一的失踪忧心如焚,问遍护卫竟无人知其下落!如定一是健康之人也罢,偏他空有一身武功却妄动不得,若遇危险他该如何自处?思及此,父子二人寝食难安,茫然失魂。

      夕阳渐沉,风渐疾。
      霞光染透天边,映着灰蓝苍穹,渲染出一片宁静。
      落日尽头,一人一骑悠然而来。黑衣黑马,相映背后余晖,别有一番风景。
      及近,方知马背上另有一人,白衣飘飘与前面黑衣者成鲜明对比。
      已至上京皇城道,过往商旅较多。马背上二人虽年少并衣衫不洁,然隐隐贵气及一身冷傲容不得人小觑,再见其大漠少有的俊俏容貌,不免多瞅上几眼。
      二人原也是被人瞧惯的,此时过于相近的距离却是颇感不自在,未待耶律弘开口,萧定一已勒马停住。
      下马徒步入城中,未走多久见一酒肆,几日未能饱餐的二人双目放光。隔了马身互看一眼,不禁为彼此的心有灵犀微露笑意,二话不说进了酒肆。
      时近黄昏,用餐者多已离去,剩了三五桌来自天南地北的商甲旅人在喝酒闲聊。有人进来时懒洋洋地瞄上一眼,而后又自顾着聊天。二人挑了靠窗的桌子坐下,各要了两碗白饭和几样菜,那跑堂的见二人脸生又衣衫欠整的模样,很想将话说在前头:本店小本经营概不赊帐。但见二人气度不凡,料想应非吃白食之辈,嘴张了张又合上,张罗着食物去了。

      不过片刻,饭菜上桌,感觉似乎少点什么。眼角余光瞟到他人杯觥交错,当下顿明--是酒!
      大漠男儿生性豪爽,哪个不喝酒,宴无酒而无味。怎的他竟不沾酒?难道自己的怀疑并非多余?
      心念电闪,疑虑顿生,二人皆是怀疑对方,脸上却不露丝毫痕迹。
      直到跑堂的问:"二位公子不来壶酒么?"
      萧定一摇头,朝对面之人无奈道:"我一喝酒便犯病,你若要喝请自便。"
      经他一说,耶律弘这才忆起他有哮喘病,确实不该沾酒。于是挑挑眉头挥退跑堂的:"我一人喝酒无甚意思,还是不要了。"待跑堂的退下之后,边举筷边对萧定一说:"本打算回去之后送你一坛波斯美酒庆贺你得到良驹,如今看来这美酒只有我自己享用了。"

      萧定一微带遗憾道:"能喝到二皇子送的美酒该是毕生荣幸,是定一无福消受,确实可惜了。"
      一句话,疏远二人的距离,既到上京,他们自该回到陌路。冷静理智正是他们与同龄人间的区别。
      埋首默默用餐,横亘二人之间的,不只这一张方桌之距。
      旁桌闲聊者并未压低声音,此声未消彼声长,听在耳中倒也热闹。这些人多为走南闯北之人,间或交些江湖朋友一路同行,此时话题已从某员外生了几十个儿子转到江湖新闻中来。

      这个才说:"你们听说了没?那个横行江湖数十载,人见人恶的三清老怪,几天前被人给了结了......"
      "嗤,这算啥新闻?"另一桌的客人怪笑数声,打断了他人的话头后,悠哉地夹了片羊肉入口,而后看着那涨红脸的客人,细嚼口中之物。待见那人欲发作,这才开口继续道:"这位小老弟,你说的几天前乃是几个月前之事了!那三清老怪是何等人物,竟让两个的小娃娃给结了,真是万万想不到啊!更令人称奇的是,那小娃娃竟是玄武冰城的当家!就算他是武学奇才,就算他一出手就击毙三清老怪,可他到底只有十四岁啊!难不成武林四大神秘门派的玄武冰城竟是无人了么?"

      "这位老哥此言差矣!"被他打断话头的那人心里本就不爽,此刻逮着机会毫不客气地抢过话茬,滔滔不绝地道:"谁说年少之人难成大事?仍然是武林四大神秘门派,那栖凤山庄的凤九天只有十二岁,同样继承了栖凤山庄代表庄主身份的‘血凤箫';而东海龙宫更绝,竟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娃背上‘腾龙剑'!老哥莫不是还不知道吧,这凤九天和龙惊宇行走江湖不过几个月,现在江湖中人开口闭口的全是龙惊宇凤九天。远的不说单说这契丹之地,先有二皇子率军平敌烈之叛,年仅十三罢了!今年他又平定阻卜、敌烈之乱,功不可没啊!再有萧定一抱病救辽主,十三之龄封护卫!他们哪个不是年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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