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哭,难道我慕容小仙看女孩子就永远看不准?居然又一个看走眼的。瞧她现在对着白尘又唱又跳,外加又搂又抱的兴奋模样,哪里还有刚才"大家闺秀"的半分气质。根本就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嘛!
看的出来,白尘见到她也蛮高兴,脸上终于不再寒冰一片,但仍是不着痕迹的把她推开一点,问:"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又不知道要溜到什么地方去了,活像田鼠一样,逮都逮不到。"她不依,仍是上前抱住他,撒娇道。
我忍不住大笑出来,这个小姑娘太对我胃口了,田鼠?真是好有想象力啊!
我问一边的兰冰:"她是谁啊?"
"你亲戚啊。"他眨了眼回答。
我亲戚?这个好像......也......太有想象力了吧。
江植水此时忽然笑着说:"好了,小仙,不要闹白尘了,过来,介绍个人让你认识。"
那小姑娘爽快地一下就蹦了过来,"谁?谁?"
江植水轻轻一推我,"这位就是容小仙。"然后对着那容小仙道:"这位是慕容小仙。"
........................
绕口令啊?
我和她两个小仙上看下看,互相打量一番,却是越看越有趣,同时笑出声来。
"原来水哥哥说的就是你啊。你好,我是容小仙。"她大大方方的和我打招呼。
"原来江植水说的就是你啊。你好,我是慕容小仙。"于是我也大大方方的招呼回去。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我们周围一圈人都开始暴笑,尤其是兰冰,抱着肚子笑到站都快站不住了。一面笑还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幸亏......你要我们......叫你仙仙,否则......还真不知道......这声小仙.........是在叫谁。"
"天下名字那么多,今天就偏有一个和我叫的一样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久闻大名,今天总算得以一见,又是这样一个合我胃口的小美人,我当然兴奋。
那容小仙也是一摆手说,"能分出来不就好了,你们叫我小仙,叫他仙仙,清清楚楚,哪会搞混?"说完对着自己的画舫大叫一声,"帮我把东西拿过来。"便又回去一手勾上白尘的臂膀:"大家都进去坐啊,站船头干什么?"说完一把拖了他就向船舱走去。
于是我们也都跟着进去,围了舱中的大圆桌坐了。马上有仆人拎进来两个大食盒,打开来,把里面的酒菜都一一在桌上放了,便退了出去。
"你人未到,先来一曲琵琶,上了我的船,又要喧宾夺主,这番准备真是把我这个做主人的都比下去了。"江植水看了桌上的菜,开玩笑地对容小仙道。
"水哥哥最好了,才不会怪我喧宾夺主呢,难得逮到他一次,当然要好好现现宝。"说着俏眼晶亮地瞟了坐在她左手边的白尘,又想要往他身上靠去。
白尘一抬右手,却是拿起筷子,自行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嘴里尝了,赞道:"小仙,你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我在一边看的明白,这个冰山,真是不解风情,借了抬手举筷,就这样把人家小姑娘给挡了。
"真的吗?只要尘哥哥你说好就好,这些菜里我一丁点辣都没放,你尽管放心吃。"容小仙也不以为杵,不着痕迹地收回身子,眉开眼笑道。
我听了,心下诧异,忙抬头问道:"怎么他不能吃辣的吗?"
白尘显得有点尴尬,想要否认:"没有......。"才刚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容小仙打断:"是啊,尘哥哥是一点辣都不能碰的,否则肯定会......。"这次轮到白尘急忙打断她:"好了,不要说这个了。"
我一惊,原来他不能吃辣的,那他上次还和我抢辣酱面?
为什么啊?
我向白尘投去疑问的目光,他此时却反而盯着桌子,就是不看我,你看我啊,你不看我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急的,恨不得用手去抬他脸。
"仙仙,怎么又在发呆。"江植水用手肘推了推我。
我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下却忽然一阵沮丧。低头便是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一阵的痒,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
怎么回事?好像又开始过敏了。
我朝空气里闻了闻,隐约中是有一股暗香,从容小仙坐的地方传来。
打两个喷嚏,人家会以为你是偶尔,打三个四个五个六个,就肯定是你自己有病了。我可不想出这个丑,于是只好低着头硬憋着,可是......真的好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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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坐在我旁边的江植水忽然在桌下伸手过来,一握我的手,我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正要转头看他,他却忽然把手缩了回去,反而看向对面的容小仙道:"你是不是带了香囊?"
"是啊,怎么拉?"
江植水咳了咳,有点不好意思,"我觉得这个味道挺不错的,可不可以借我看看?"
容小仙听了一愣,但还是把香囊从衣裳上解下递了过来。
我差点一口气憋不住,又要打起喷嚏来。
江植水忙一把接过,"在这里会和饭菜的味道串起来,我到外面去看。"说着也不等大家反应,就腾地站起来,提脚走了出去。
我顿时觉得好过许多,但毕竟余香仍在,所以仍是憋着。过了一会儿,呼吸终于恢复顺畅,这才敢抬起头来。
江植水此时从外面走回船舱,对着容小仙一脸的抱歉,"真是对不起,我一不小心手滑,那香囊掉西湖里了。"
"啊?"容小仙不可置信地看他。不止是她,在座的其他人也都开始面面想觑。
"回去以后我一定赔给你。"他当没看到,只是笑着重新坐下。
"不用不用,我香囊多的是,掉一个没什么关系。"容小仙也不介意,大大咧咧地一挥手。
又帮了我一次!我慕容小仙一向是知恩图报的人,于是我也在台下伸过手去,回握他一下,表达我的无限感激,他则默契地回头对我一笑。让我心中顿时甜意荡漾。下意识地端起面前酒杯,掩饰性地喝了一口。
此时,坐在我们对面的白尘忽然悠悠问了一句:"植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啦?"
他这话不仅让江植水听的一呆,更是让我差点把刚入口的酒喷出来。
"为什么这样问?"
"你要看那个香囊是不是想送给心上人啊?"白尘对着他促狭地笑。
真是聪明啊,白大侠!
没想到江植水看了他两眼,却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是哪家姑娘啊?我认不认识?"白尘更感兴趣了。
江植水故做神秘地摇头:"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我实在憋不住要大笑,连佛都搬出来了,这手太极真是打的漂亮。
江植水见他还要开口再问,便反将一军,"提到这个,我到想问问你,在外面逍遥了两个月,可有碰到喜欢的人?"
"你怎么问起我来了?"他脸上浮起尴尬之色。
"到底有没有?"容小仙猛地抓住他袖子,一阵乱摇。那颖姑娘也立时转头盯紧他,好像就怕他嘴里吐出个"有"来。
这下轮到白尘不自在起来,他看看江植水,又看看兰冰,最后却定格到我脸上,对着我翘了一下嘴角。
我也正等着听他答案,现在忽然看到他视线落到我身上,又冲着我那么似笑非笑的来一下。让我心中顿时一跳。......他不是在暗示什么吧?
又一想,自己也太自做多情了,如果他喜欢我,他当时干吗赶我跑,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又开始冒火,忍不住一眼瞪回去。
白尘接收到我这一眼,沉默了一下,忽然拿起面前酒杯一仰而尽,然后砰的放下,开口道:"有,但他是个傻瓜。"
"是傻瓜你还喜欢她做什么?"容小仙气地在桌下一跺脚。
一直闷在一旁的兰冰忽然开口道:"说的好,你知道他是傻瓜,那就代表你是真的喜欢他。来,敬你和你的傻瓜一杯。"
我听了一愣,这个是什么怪理论?说对方是傻瓜就是代表喜欢吗?我不禁偷瞄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江植水,他......曾经......也这么叫过我......。
容小仙却是急啊,"尘哥哥,她一定对你不好,你才这样气他,那你就不要理她了,有我在你身边还不够啊?"
"哼,说得出这种话,也不怕人笑话?"颖姑娘在旁边立时接口。
"你算哪只萝卜?要你多管闲事?"容小仙眉毛一抬,俏丽的眼里几乎喷出火来。
"喂喂,是葱,不是萝卜。"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一下。
此时白尘好像忍无可忍似的,提高声音:"吵什么吵,我......过两天就离开了,你们......。"
我听了一惊,想都不想便脱口而出,"你要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
话才刚落,便感觉到一旁的江植水手一抖,杯里的酒立时洒出来。
白尘眼睛大睁,愣了片刻才傻傻地向我确认:"你要和我一起走?"
"是啊。"我肯定地点点头,找落霞宫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这次我是死都不会放你一个人走的。
容小仙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走?"
这个,说实话自然不行,在五个人的注视下想要编个理由,又让我一时慌了手脚,那些个平时随手拈来的套话现在就是半点都想不出来。
兰冰对着我的额头一弹,"问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走,你脸红个什么劲?"
因为我现在总算知道,想要在众目睽睽下编个谎言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唉,看来我还是道行不够深厚。
我下意识地转头向江植水看去,他却只是沉默地在一边喝酒,愣是没有接收到我求救的眼光。
我无法,只好也回过头来假装沉默,最好大家一起沉默,就是不要再来问我为什么。我有一千个因为,可就是没有一个能说。
此时江植水忽然抬头看向白尘:"你这次离开,又是为了追查落霞宫的事?"
是不是,是不是?我也赶忙向他投去询问的眼光。
"也......不完全是。"白尘把玩着手里酒杯,"我只是不想老是呆在总坛......。"他忽然低低一叹:"曾经有人和我说过,自己想要过什么生活就要积极去争取,我觉得很有道理。"
对,绝对有道理,说这话的人还真是聪明。
"既然你不想呆在总坛,那就先到我那里去住两天吧,我们师兄弟也很长时间没好好切磋一下了。"
白尘闻言考虑了一下,点头答应道:"也好。"
这时容小仙忽然一脸灿烂地对着江植水笑:"水哥哥,那不如让我也去你那儿住几天吧。"
"你也要来?那你的风艳阁谁来管?"
"得了,我是老板我说了算,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拉。"
"唉,花魁失踪,看来接下来几天整个杭州城的男人都要失望了。"
"就是全天下的男人都失望也不管我什么事,我只要尘哥哥开心就好。"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这样的?我体味着她这句话,忽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们从庄里出来的时候只有四个人,但晚上回去之时则成了六个。一路上我心情又是轻松又是雀跃,看着他的背影,老是忍不住会偷笑出来,可奇怪的是,他一路上却再也不看我,总是走在我前面。
到了庄里,大家分散回屋,一时无话。
我一蹦一跳地回舒心阁,今晚月光真是好啊,木槿也开得极艳,还有那池塘里几片残叶此时看上去都是那么可爱,唉,反正现在在我眼里就是看到什么好什么。
我正要抬手推门进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仙仙。"
这熟悉的声音顿时让我心头一跳,连忙回头看去,只见月色清朗中,江植水正负手站在院子的月洞门下看着我。
不知为什么,他虽然只是站在那里,但是我能感受到他周身的气势,就是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慢慢向我走过来,脸上没有常见的笑容,眼里却有着隐忍的怒气,到我面前站定,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让我心里一阵发毛,于是为了打破尴尬,只好先开口问:"怎么啦?"
他眼中阴鹫,像实在憋不住一般,沉声问我:"你真的要跟着白尘走?"
虽然感受到他的怒气,但这是事实,所以我仍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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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一转头,深吸一口气,再回头看我时,眼里满是深沉的痛苦:"我以为,只要默默地在你身边,你会有感动的一天,会为我留下来,没想到你......最终......还是要跟着他走......。"
我听了完全呆掉,哑然地看着他。
他凝视着我吃惊的面容,忽然像一下子爆发出来一样,两手禁箍着我的肩膀,眼里多了一份坚定的决心,就像一团烈火般,燃烧着他:"从小到大,我什么东西都可以让他,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手。"说着,用力一把将我抱进怀里,紧紧抱着,好像要把我深深揉进他体内似的。
感受着他微微的颤抖,感受到他强烈的在乎,被他这样抱着,我只觉自己整个心房都被感动涨的满满的,一股噬人的甜意犹如灌顶般笼罩着全身,让我忍不住只想哭。我伸出手,也用尽力气从背后将他搂住。
他感觉到我的动作,忽然全身一震,慢慢推开我,眼里闪着不可置信,张了嘴又闭上,想说什么又好似不敢问一般,但我还是听到他下意识地问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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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过......我是傻瓜......,我现在知道......我的确是......。"我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要烫地烧起来,但是这些话我一定要说,于是嚅嗫着:"我......也......喜欢你。"说完我再也不敢看他,头埋地越低越好,如果此时脚下能有一条地缝,我绝对会考虑都不考虑就钻下去。
我等了半天,头顶上却是一片安静,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忍啊忍啊忍到我肚子实再痒死了他居然还是不开口,我只好自己一抬头:"我说我也喜欢你,你听见了没有?"
他好像这才回过神来一般,狂喜地看着我:"我没有听错是不是?你刚才是说......?"
"对对对,我就是在说你听到的。"我羞得打断他,
他激动的又是一把抱住我,"你.........这个磨人精......,一会把我扔到地狱里,一会又把我捧上云端,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自己也是才明白,原本是想明天再来对你......表白的......,哪知道今晚......你到先来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明白过来的?"他捧起我的脸,笑意吟吟地注视着我,他的瞳深邃的就像大海,里面装载的却俱是柔情。
"今天有人说,就是全天下的人都失望也不管我什么事,我只要你开心就好了,那个时候我听了,就觉得我......对你......也是这样的......。"这话越说越轻,到后来几不可闻,因为我已经完全沉醉在他的似海双瞳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就是这样一双温柔的眼眸,从见到他的第一日起就吸引了我,让我忍不住看了还想看,好像一辈子都看不够似的。
他用手指绕了一圈我鬓边的头发,不再说话,深情款款的眼眸离我越来越近,我闭上眼,感受到他的吻,带着清新的气息落在我的额头,然后是我的眼睛,我的鼻梁,一路向下,最后在我唇边停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