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每次笑寒写完东西总要去绿城广场走走．因为那里的风景很美．
笑寒只热的雪松丛柏以及飘飘拂拂的垂柳．至于那些种在地上种在坛子里的花一概叫不上名儿，只笼而统之地分辨的出红黄绿粉，有个姹紫嫣红争奇斗艳的印象．
来往的行人神情悠闲或匆忙．
＂笑寒，你的信，大合报来的，估计你发过去的东西有戏．＂
笑寒刚进门海涛就递过来一个信封．＂林夕呢？＂笑寒边拆信封边问．
＂跟老师到地方上实习去了，去一个星期才回＂
＂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这小丫的，眼里越来越没个人了．＂
笑寒展开信纸．梅笑寒先生：
你的来稿已经审核通过．具体发表在ＸＸ专栏．关于文章修改以及稿费事宜请本月１６日来我报编辑部商讨． 大合报＂海涛，快，过来，让我亲口．＂笑寒几乎要蹦起来．＂怎么了这是？＂＂他们用了，用我写的东西了！＂＂呵呵，这写日子算是没瞎忙活．＂＂还有你和林夕的功劳．你帮我改稿子，他帮我联系的报社．＂＂那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们．＂＂行！说，就是去那刀光剑影的地方挨宰我也认了．＂＂等林夕回来吧，不叫上他他又改不乐意了．上次的事情还在生着气呢．＂＂他一个星期才能回呢，我等不了了，这神经都绷的千钧一发了，不放松对不起自个．晚上去酒吧跳舞，有日子没出汗了．＂＂行．那地方还真没去过．跟你长长见识．＂＂晚上吃什么？＂＂面条，我都买回来了．＂＂大哥，都吃了好些天面了，你不腻味啊？＂＂可我只会做这个．＂＂你找林夕可真没找错．＂＂那有什么办法．＂＂今天心情好，我来做．＂＂你不也只会下面条？＂＂那是我不想在你们面前显摆．我要是显摆了你和林夕就只会吃了．＂笑寒去菜市场买回来一些瘦肉，青菜，香菇，酱料，还有２斤豆腐．海涛看笑寒拎回来的这些东西觉着挺平常的．＂就这些还露一手？＂＂你就瞧好吧．＂笑寒麻利的抄起刀，用刀背把瘦肉拍软，在剁成细末装盘．把豆腐切成小块用热油炸熟，在用小刀从小豆腐块里掏出一个一个洞．掏出来的豆腐瓤和剁好的肉末葱姜拌在一起，然后在一个一个装回去．装完以后开始蒸．另一边青菜香菇下锅炒熟，装盘．把蒸好的豆腐整齐的摆放在青菜香菇上面，用酱料勾芡淋在菜上．海涛看的眼花缭乱，其实整个过程也就才半个小时．＂这菜叫什么？＂＂豆腐箱．尝尝？！＂＂尝尝．＂看着海涛狼吞虎咽的模样，笑寒由衷的笑了，笑的有些酸．这是林夕所拥有的幸福感，不属于自己．笑寒想．＂真没想到，你还真留着一手．＂＂慢点吃，瞅你那吃象，哪象个文学青年？！＂
（七)
所有的人都在舞，在咧嘴，人头汹涌，胳膊腿横飞．
音乐已经开到震耳欲聋的程度．从人们脸上挥洒出来的汗水在灯光下形成一片蒙蒙闪闪的雾气．
使人们的脸变的模糊不清，混沌一团．只见只有鼻子或眼睛等局部清晰，一闪即逝地显露在这雾气下．
成千上百疯狂扭动的身体和不停跺地的的脚交织在一起，无律杂乱地变换着位置．
笑寒已经在舞池里折腾半个多小时了．海涛拘谨地坐在巴台旁边，一口一口地咽着喜力．
那眼神看起来甚至有些惶恐，连身边走过的红男绿女都不曾细看一眼．疯狂的节奏终于停止了，音乐换成了慢四．
笑寒朝海涛奔了过来，路上不小心碰了一个人，笑寒忙抬头道歉．却觉着眼前的人有些面熟，就是记不清楚在哪见过．
＂我说帅哥，你这么好的材料不去跳不把这资源给浪费了？＂
＂我头次来，什么都不会．＂
海涛腼腆的笑．＂我也不会，不也是闭着眼睛瞎晃悠？！都２１世纪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打扰一下．请问，我能坐下来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笑寒回头，见是刚才自己撞到的那个人．＂呵呵，你还认识我么？＂
＂我刚才不是给你道歉了？＂
＂可我们在这之前还见过一面．＂
＂见过？！＂笑寒递给对方一个询问的表情．＂我知道你只交两种朋友，一种是可以性交的，一种是不可以性交的．＂
笑寒恍然大悟．＂没想到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跑这来凑热闹．＂
＂其实大不了你们几岁，像你说的，都２１世纪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
＂有点意思．＂
＂我叫罗丹，你们怎么称呼？＂那人伸出了手．＂看不出来还是个艺术家哈！我叫笑寒，他海涛．＂
＂你说的艺术家早死了多少年了．世界太小了，请你们喝一杯！＂说着，罗丹叫了一打喜力．
＂怎么？真想和我们交朋友？＂
＂有什么不妥？＂
＂那两中你选哪种？＂罗丹笑了，笑的很暧昧．
＂你很寂寞．＂
＂寂寞？！鬼才寂寞．＂
＂冷暖自知．＂
笑寒想反驳，可却找不到什么词了．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海涛，海涛低头不语．
＂罗丹，我问你，你知道讨厌一个人，怎么才能不失礼貌的让他走开吗？＂
＂最好不说话，表示你已经对他失去兴趣．＂＂．．．．．．＂
＂那我走了．＂
寂寞？！冷暖自知？！打笑寒退学那天起，感情对于笑寒一直是个模糊的概念，甚至是笑寒一直想逃避的话题．
罗丹的话象一记冰封瞬然击中笑寒，然后龟裂，纷然落了一地．
宛如笑寒自以为模糊了的记忆．从酒吧出来的时候笑寒的腿已经打着飘了，走在路上象是踩在弹簧床上一般．
海涛扶着笑寒．笑寒把脑袋在一次靠在海涛的胸口，听着海涛怦怦地心跳．
一路无语．到了家，海涛要笑寒去卧室睡，笑寒死活不肯．
躺在沙发上就闭起了眼睛．海涛没办法，只得守着笑寒，直到认为笑寒睡熟了才转身进了卧室．
海涛离开后，笑寒睁开了眼睛．虽然头有点晕但笑寒感觉自己清醒的很．
脱掉衣服．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细密的水柱打在脸上．左手向下．握住自己慢慢膨胀的欲望开始自慰．
当精液喷射出来的那一刻，笑寒开始搂着脑袋低声呜咽．因为就在那一刻，笑寒脑子里闪过的是海涛的身影．
整理好自己后，笑寒从背包里摸出来半包烟，那是在火车上买的．因为林夕不喜欢烟，所以就一直没动．
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潮了，点燃以后烟的味道辛辣刺鼻．笑寒看着烟头腾起的青烟，或卷或舒徐徐上升，不停的变换着形状．
直到它燃尽，落了一地的烟灰．
（八）
睡觉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被闹钟叫醒是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
因为上午有课，海涛不得不揉着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
打开卧室的门，迎面扑来的冷风让海涛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屋子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笑寒的床空着，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糊辣汤和油条．
海涛挤好牙膏往水池边走去．透过栅栏，看见笑寒和房东老太太一起正浇着花，笑寒嘴里小声的不知道在嘀咕着什么，老太太侧着头听着，一脸的笑模样．
海涛不知道昨儿晚上罗丹的话勾起了笑寒什么伤心事，正愁怎么劝解，看笑寒这神情问题应该不大．
海涛暗笑这小子自我修复功能还挺强，接着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胡乱的抹在脸上．
刚进门，笑寒就递过来一条热毛巾．＂笑寒，今儿起这么早？平时可都是日上三杆啊．＂
＂瞧话说的，跟我是社会主义蛀虫一样．＂
＂哪敢啊，你那嘴可比林夕厉害多了，惹不起．＂
＂看来是个明白人，林夕不在我就得管着你．＂
＂昨天罗丹没说几句话，瞧把你急的，喝那么多．＂
＂我那哪是急的，我是爽的．＂
＂爽的？＂
＂没瞧见我精神怎么好？！昨儿晚上还放了一炮呢．＂
＂昨天不是看你睡的挺熟的？没见有第三个男人啊．＂
＂大半夜的你让我哪拉人去？本来是想找你来着．可又一想，这要是让林夕知道了，他非把我撕吃了不可，所以我自己用手就给解决了．＂
＂你这人活该找个罗丹那样的来制你．两句话让你闭嘴．＂
＂我昨儿晚上办事的时候想的是你来着你信不信？＂
＂......我上午有课，先过去了．＂
海涛脸红脖子粗的跑了出去，那速度比兔子还快．随着海涛跑出去把门带的砰的一声，笑寒眼里清亮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
整理完稿子笑寒就出了门．这回没去绿城广场，而是径直来到上回打球的球场．
在看台找了个离球场比较近的位置坐下．球场上人不多，只有一队人在打着半场。
其中有个穿白色球衣的特别显眼，运球，过人，上篮，一气呵成，动作娴熟身手敏捷。
球进的时候，那人跑过去和自己的队友击掌庆祝，笑寒这才看清，那人正是罗丹。笑寒把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一个尖亮刺耳的口哨。
所有球场上的人都朝笑寒看了过来。罗丹回头跟队友嘀咕了两句，队友纷纷散开拉好架势继续比赛。罗丹一溜小跑朝笑寒奔了过来。
＂看不出来，你一把老骨头了身体还挺灵活的．＂
＂看的出来你并不讨厌我．＂
＂那是你这人自我感觉比较良好．＂
＂那你见我怎么不走？＂＂这场子你家买下了？＂
＂到我那坐坐．＂
＂钓鱼哪有你那么直接的？＂
＂又没刀架你脖子上，你就说你去不去吧．＂
＂我堂堂七尺男儿，热血方刚，力拔山河还能怕了你？＂
＂哪那么多废话．＂夕阳西下．
（九）
院墙上爬满了长春藤，房脊上有几只鸽子落脚歇息．院里
耸立着一株高大的橡树．一缕青烟从旁边比直的升起，残
夏的斜阳使得那烟火格外有一种灰蒙蒙的色调．整个建筑
显的古色古香．
＂哎呦罗丹，看不出来年穿的二五八万的，住的怎么跟个
土著人似的？＂
＂你懂个屁，这叫格调．＂
＂我生平最看不起小资．＂
＂那你就当我是一流氓．＂
进了门，满眼的高档家居，电器大都是索尼，松下的牌子．
＂我一看你这屋子东西就来气．＂
＂怎么？＂
＂你家是不是有日本亲戚？＂
＂没啊．＂
＂那你买那么多日本货？就是你们这些人，小日本XXXX的才
那么招摇的去拜靖过神社．＂
＂喝点什么？＂
＂牛奶，纯牛奶，别加糖．＂
＂刚才说谁小资来着．＂
＂小资喝咖啡不加糖．＂
罗丹端着两杯牛奶递给笑寒一杯，然后挨着笑寒坐下．
＂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你怕我？＂
＂两个大男人坐那么近干什么？＂
＂那个和你一起打篮球泡酒吧的男生你喜欢他？＂
＂你刚才话没说错，你就是一流氓．＂
＂可惜他看不到你眼里的忧郁．＂
＂给我一支烟．＂
笑寒拿起罗丹点着的一支七星拼命的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你结婚没？＂
＂结婚了还带你到家里来？＂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时候了．＂
＂你这小子有点意思，我这一不小心让你给绕到姥姥家了．＂
＂我哪句话不是实话．＂
＂得，说你想吃什么吧，我去做．＂
＂麻烦您给炒俩儿随便给我．＂
笑寒看着厨房罗丹忙活的身影．感觉放松极了．没有一点负累
不用对任何人或事负责．只用等着吃．时间不大，罗丹端上来
三菜一汤．
＂开饭，开饭，别客气．＂罗丹给笑寒添了整整一碗米饭．
＂不喝点酒么？＂笑寒没有动筷子．
＂酒？！＂
＂是啊，等你把我灌晕了好占我点便宜什么的，或者我乘着酒疯
吃你点豆腐什么的．＂
＂家里没白酒，红酒喝不喝？＂
＂凑合吧．＂
罗丹给笑寒倒了一杯红酒．笑寒一扬脖子下了肚．
＂喝那么利索？＂
＂因为不喜欢．＂
＂不喜欢一口灌那么多？＂
＂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想早点结束．＂
听了笑寒的话，罗丹的表情变的木然．两人默不做声的动起了
筷子．笑寒把离自己最近的那盘韭黄炒鸡蛋就着米饭吃了个精
光．吃完笑寒放下筷子看着罗丹．
＂我送你回去．＂罗丹也放下筷子，走到笑寒跟前．
＂这算是下逐客令了？＂笑寒也站了起来，歪着脑袋看着罗丹．
＂你心里装着事．＂
＂你心里就一点事不装？＂
＂我心里不装没有一点希望的事．＂
＂那我要是说你看错了呢？＂
笑寒的双手搭在罗丹的胸口，一颗一颗地解开了罗丹衬衣的口子．
＂需要放纵是吗？＂罗丹面无表情的问．
笑寒伏下身，把耳朵贴在罗丹的胸口
＂我想听听你的心跳．＂
（十）
＂你的心跳很快．＂
＂那说明我很健康．＂
＂可你的反应很迟钝．＂
＂呵呵．＂
罗丹的手指伸进笑寒的发间，到脸，到唇，在到耳垂，然后停下，轻轻地拿捏着．
＂你说你嘴学那么刁做什么？又不是所有人都想伤害你．＂
＂就算是别人不伤害一不小心就给自己伤着了．＂
＂那就换种方式生活，至少换种伤害不到自己的方式．＂
＂你的心跳变的平稳了．＂
＂也许这天气有些冷．＂
＂那我给你点温暖．＂
笑寒升手去解罗丹的皮带．被罗丹一把擒住，反剪到身后，然后一把抱了起来向卧室走去．
＂你在发抖．＂
＂业务不熟，这是我头一次．＂
罗丹的动作很轻，嘴唇从额头到面颊，到脖子到胸，然后下游走．
笑寒闭上眼，那感觉象是又坐在火车上．山丘，河流，建筑，人群，树林，一片一片在眼前晃过去又一片一片的压了过来．
没有停靠，没有终点站，仿佛没有尽头．
罗丹嘴一用力，笑寒感觉下身一阵酥麻痉挛．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笑寒翻身趴在床上，等待罗丹的下一步动作．罗丹却没有继续，只是把笑寒抱着怀里，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