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还笑得出来,你不知道大家会担心吗?"安然的吼声被江南再次发出的笑声打断,眼前那张笑颜和平时没有两样,安然的心终于放下来。
尽管天色很暗,他分明看到映在江南眼中的他的眼泛着水光。安然绝望的闭上眼睛,同时也承认自己总避而不视的情感--真的是逃不掉。也许他们的相遇就是个悲哀的开端......
安然别过头欲起身离开,江南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硬是拉回来。"你的拳头狠、准、稳还真是都占上了,,也不说顾忌一下我的头。"
江南捉着安然的手端详半天才说,"这么细的手,打起人来怎么这么疼。"
安然甩开他的手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没等站稳又被江南拉倒在怀里紧紧抱住。
"你、干嘛!"
"借用一下。"
安然看不到江南的脸,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是怎样的表情--他要是知道的话恐怕会气晕过去,还是不知道的好。他感到肩头传来灼人的热度,江南呼出的气体烫人的热。
被江南抱在怀中,脸贴在他胸口上,安然可以听到他们的心跳。在安然印象中只有外婆抱过他,和这次的感觉完全不同。江南的拥抱让他觉得激情澎湃,江南的怀里让他觉得安心塌实。
安然想,人果然是有趋光向热性。
"臭小子,失恋了也不用把鼻涕往我衬衫上蹭啊,回去给我洗!"
"Yes sir!"江南向他敬礼给他个大大的拥抱。"声明,我这不是失恋,是气不过那个傻丫头挑个没品的主儿,结果搞到不能脱身。"
"是,是。快放开我吧,你抱我的姿势恶心死了。"随他怎么说吧,没事就好。
"没那么夸张吧。我这么伤心你就发扬一下风格借我用一下,安慰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谁让咱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呢。哎,我是孤家寡人。"
"痞子。"安然知道他没事了,推开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回去吧,那几个小子肯定也快急死了。"
因为江南的头破了不能参加和外国语学院的网球联宜赛,经他再三央求,安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站上球场。
奇怪的是,一项低调行事的他在大学里从没显示过自己会打网球的事,江南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看过自己和外婆打球时的照片?
网球啊,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生疏了许多。安然怕脚踝受伤特意戴了护踝,手中握的球拍让他想起和外婆一起打球的情景,外婆年轻时也是个业余网球高手,那么健康的人说没就没了......
最近怎么老是有意无意的想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现在可是在比赛啊,虽说只是场友谊赛,他再这么发呆下去早晚被球儿给砸死。
安然收回心神专心比赛。
对方属安然望尘莫及的身材高大型,而且对方的双手斜角球很拿手,安然尽量利用侧身发球,把球打在对方身体中央,使他无法打回斜角球。然后以基本的发球结合截击球,上网将球打至对方空当取胜,打破平分的记录领先对手一分。
"安然加油!安然加油!"
在江南的煽动下,由几个人组成的临时拉拉队成立了。许丽的嗓音洪亮不用扩音器也能喊出这种效果,让对方班里的女生自叹不如。
但是--对方并未因此有所损失,倒是安然被许丽的大嗓门吓了一跳,把球给打到网上,真是......又成平局了,安然在心里叹息,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没成想球居然擦网而过,在对方还未做出反应前落在界内,安然险胜一盘。安然不好意思的冲对方笑了一下回到一旁休息。
江南抱住安然脖子摸着他的头说:"安安不怕,乖。"
"去!"这家伙铁定是打破头时哪根神经也连带出问题,近来老没个正经的,安然真个被他气死。
"许丽同志,看你把我们家安然吓的,禁止你大呼小叫。"
胡冰一听他这样说马上反驳:"许丽也是给安然加油嘛,你还说,不加油也就算了,说什么风凉话。"
江南听着听着听出味道,连连叹息道:"哎,哎!看来又出现一对班对,一个个就这么‘嫁'出去了。连曾重都成目标了,怎么我就没人要呢?"
"还说,要不是你一个又一个的往外推,我看第一个‘嫁'出去的就是你!"安然懒得理他,对他投怀送抱的女生一个接一个都被他拒之门外,到变成他在这儿嚷嚷没女友,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那也要挑个顺眼的,要不多对不起自己啊。"
李铁华也是个没主儿的,羡慕江南的女人缘,成天抱怨他暴殄天物。"那么多美女你都不要,你看谁顺眼啊。真是浪费。"
"漂亮老婆不好养嘛,而且男生年级越高越抢手,成熟稳重啊!"
"稳重,我看到时讨不到老婆你还稳重得起来不。"安然想,你要是趁早找个女朋友我也好死心啊。
"那我们凑一对。"
"......臭美,我上场了。"安然灰溜溜逃似的跑上场,这个扰乱军心的家伙。
这时对方一改常态采取以防守为主的底线打法,配以扎实的正、反手抽球,具有相当强的攻击力。对方利用快速有力的抽球打出落点深而角度刁的球,迫使安然处于被动局面。在加上安然被江南刚刚说的话搅得一团糟,更是频频出错。安然回过神只见对方一个底线双手抽击,球直面飞来。
"小心!"
安然闪身避开,愣愣的看见观众席上一片混乱,许久才反应过来有人从阶梯上跌下来--那个人就是江南。
因为这意外的插曲,比赛只得暂时取消。本来就是为了联宜才办的比赛,结果搞出这种事,负责联宜的两个学院的学生会好不尴尬,借着送江南就医的空哈啦几句算是了事,决口不再提比赛的事。
"真丢人,怎么就掉下去了?"江南看着肿的不象样子的脚哀怨连连,"怎么就掉下去了呢?"
胡冰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李铁华替江南消化着外国语学院的美眉送来的水果。"幸好没磕到头,要不来个二度重伤,轻则脑震荡,重则--你就玩儿完了。"
"你个乌鸦嘴,"江南抓起小西瓜作势要丢他,"有的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没骨折就好,扭伤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安然洗完澡出来就听到他们在拌嘴,真是闲不住的人。"我洗好了,没人去洗了吗?"
"我去。"胡冰边找东西边说:"看不出来啊,安然,不知道你还会打网球。"
"打的不好,今天老走神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可能长时间没碰过,注意力一下子难以集中吧。"安然顺手打开电扇,中秋过后的天还这么热,不愧是秋老虎。
"其实你技术不错,只是生疏了些,好好练练一定是个高手。改天我脚好了咱们切磋切磋。"
"成啊,别再让你的脚二度重伤了,要不这改天不知改哪去了。"
"我看过了今日你就成我们系的名人了,"胡冰拿了纸笔凑过来。
"干嘛啊?"安然好笑的看着他手中的纸笔,他这是什么意思?
"签名,多签几个,等你以后出名了我拿去卖。"
"靠!这你都想的出来。"曾重一脸崇拜的看着胡冰。
"没办法,月末资金紧张啊。"
一屋子人打哈哈,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江南突然抚着头呲牙咧嘴的叫。"小点儿声,我头晕,照顾一下病患。"
10
"别吵了,吵得我头晕。"江南突然呲牙咧嘴的轻声呵斥,见他们都不再说话才对李铁华嬉皮笑脸的说:"身心具痛,也不说关照关照我。死猴儿,我要跟你换床,看我这猪脚还怎么爬上去。"
"别开玩笑啦,让我睡上面?半夜不得跟下饺子似的,我不摔成肉饼都希奇。"李铁华连忙摇头一副打死也不干的神情。众人心里明白,就他那睡相要真上去就下不来了,不,是醒不来--摔死了。
"别看我,我跟睡佛换床位是为什么啊,我上啊下的容易吗我,两百来斤我怕床塌了砸死人哪我!"
这倒是真的。安然心想,曾重要睡他上铺,他还不干呢,半夜突然被自己人砸死,多冤啊!
"安然......"江南改为一脸委屈的转向安然,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安然嘴角抽筋。
安然偏开头不甩他准备睡觉。"我是不会睡上铺的,你跟铁嘴凑合凑合算了,曾重就不作指望了。"
"咳、咳!明摆着说我胖吗,你小子八成跟江南待时间太长了,学坏不学好啊你!"曾重夸张的抖着手装弹"棉花","居然拐着弯儿损我。"
"不要跟我凑合,我可凑合不了,就我这脚,算了吧。"
"就让你减肥,不听吧,现在被人拐着弯儿的损了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韩若水不放过时机的劝曾重减肥,虽说是食神,但也不定就非要是个胖子,他认为全宿舍起码要外表一致才对得起观众--班里的女生。
"你少说风凉话,我就不减怎么着?吃了我不成?!"曾重马上反驳,韩若水摆摆手不跟他闹,自顾自的睡觉。
"你看,都不要我。我还是跟你挤吧,铁嘴那臭脚十里飘‘香',跟他我不被熏死,这头也肯定会发炎!"说着江南三两下脱掉衣服赖在安然床上不走。"要不是你,我这脚能肿成这样?"
要不是这种季节的衣服好脱,安然怎么给机会让他赖在自己床上赶不下去?"是你自己掉下观众席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我就跟你混。"
江南这种耍赖的功夫更上一层楼,这小子真会磨人,气得安然牙痒痒也拿他没辙。"你,你!算了,就一晚上啊,明儿就给我滚上铺去,听到没?"
"一晚上足够了。"江南厚脸皮的冲他呲牙笑。
江南洁白的牙齿让安然想到冷森森的狼牙,下意识的摸摸自己脖子。安然冲他扬扬下巴示意他往里挪,犹豫半天才侧身躺下。"你占地面积也太大了吧,我都快掉下去了。"
"这可不受我控制,再怎么说也是1米8几的块头,能不大吗。你往里挤挤就是。"
"大热天的,还要两个人挤一张床......"安然忍不住抱怨,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抱怨天热还是抱怨江南这个猪脑袋。话说一半又被江南截断。
"你就将就一下,跟我睡一次搞得这么不情不愿。"
"靠!你这话要是让那群丫头片子听了不喜疯了才怪。凑合一下快睡吧,别在下面搞暧昧了,明天还要上早课呢......"韩若水咕哝几句便消音。
安然侧着身子背对江南睡,两个人果然太挤了,怎么都睡不着。安然板着身体不敢翻身,怕把江南吵醒,睁着眼在黑漆漆的房里也不知看什么,闭上眼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他就有气。
这家伙还真睡得着,真让他嫉妒。折腾到外面都有鸟叫了安然才疲倦的睡去,今天不用去上课了,肯定起不来,这个月的全勤奖算是飞了。这是安然在睡着前唯一的想法。
"唔......?"安然睁开眼看到一面墙,墙上的手表清楚的显示9:17。
安然以为眼花了,眨眨眼在睁开还是墙!他怎么跑里面来了?哎?他怎么枕着江南的胳膊?居然睡成前胸贴后背,不是安然饿成这样,是江南的前胸贴着他安然的后背,还跟个无尾熊似的紧紧抱着他--确切说更象无尾熊在攀树。还有......江南的那里抵着他的腰......睡成这样也太奇怪了!
"你耳朵好红。"
"啊?你醒着!抱这么紧干吗,不热啊,快起来。"江南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一点儿也没有刚睡醒的惺忪,证明他早已睡醒多时,听到他说话,安然的脸更红了一层。
"我怕掉下去,嗯......"江南贴在他背后说话,热乎乎的气体在他脖后吹。吹啊吹,安然觉得又麻又痒,天旋地转的好似被轰炸,一片混乱。"脖子也红了。"
"......早上都过去多半天了,你生理反应闹到现在,我替你脸红不行啊。"安然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说出来,这样江南就不会再抱着他了吧。这小子真是的,生理反应也忒正常,害得他也有点儿激动了。安然试图换个姿势,可他都快贴上墙了根本没法儿动!
"让你察觉到了,我本来想让它自己熄火的,可它好象越来越兴奋,怎么办?"
"我管你!快起来,去上课啦!"安然觉得自己要是台电脑肯定已经当机。心扑腾扑腾好似要跳出来,其实江南也好不到哪去,算彼此彼此啦。这样下去不得了!
"我让小韩子帮忙请假,说你带我去医院。"
什么意思?安然觉得凭自己的力气足以坐起来,结果江南的力气更胜他一筹,根本就是动都没动一下。安然只能转过头瞪着江南,他要是这样跟他们请假他都不如撞死。
好似明白他想法似的江南马上解释:"跟他说时我在厕所。"
"你起来过?这么多空床你不会随便挑一张睡啊,非要跑回来挤?自虐啊!"安然恨恨的骂他,这个猪!分明是跑回来害他的。
"那些床上没人。"江南的下巴磨蹭着安然的头发,以一种及其无辜的声音从他嘴里飘出来来,气得安然直翻白眼。
"你搞什么飞机?就是没人才可以睡啊!你脑袋被打傻啦?要去医院检......"安然挣扎着想起来,江南抱得用力,挣啊挣的却好似在江南怀里蹭啊蹭,蹭着蹭着安然就不敢动了,江南那里比刚才还雄壮。
"哇!你、你要干吗!"
江南在安然惊诧的瞪视下咬上他的肩膀,吓得安然失声尖叫。说咬也不算,只能说是轻轻的含着,舔着。于是,一张猪肝脸诞生了。
安然突然被江南翻过来,江南又跟个无尾熊似的抱住他,把他压在身下,还发出小动物般的咕哝声。看起来挺无赖的,恨的安然直想揍人。拳头还没挥起来,江南又变得很严肃,模样可一点儿都不象小动物,看起来非常之危险,到像看到猎物的豹子。"想抱着你,想吻你,想用力的抱紧你。"
这是......什么状况?"你不是抱着我了吗,后面两条就免了......吧......"江南突然咬住他的下唇,舌头也跟着伸进他嘴里舔着他的牙床,害得他顿时成了哑巴。
安然仿佛置身云端,四周都是万丈悬崖,走哪都不通,只能站在原地动都不能动,一动就会粉身碎骨。江南稍稍离开他的嘴唇,安然抓住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救命稻草,气喘吁吁的细语轻喃:"江南......你还来真的啊......"
江南的舌头轻轻舔着安然的牙齿,这会儿安然半张着嘴不拒绝也不接受。江南倒也不在意,反复在安然口腔里翻搅,啃、咬、舔、蹭、啄、缠......能用的都用上来,时而用牙齿啃咬他的双唇,时而用舌尖勾勒他的唇型,时而吸吮他的舌头......力道时轻时重,动作时缓时急,变幻万千,出神入化(又不是武侠......无语中......)。起先安然还能抵挡,过了一会儿就被江南撩得心痒难耐,倒忘了有所反应。
"再试一次。"
"哎?"江南突然开口安然一时没听清楚,暗自脸红,心想,怎么就意乱情迷起来?
江南亲亲安然的嘴唇,笑着说:"那时不是也接吻了吗?我们。"
"那不一样,那是......那是特殊情况。"安然刚刚恢复的脸上登时又是一片红霞停泊。不对啊,他不都吻过了还问什么?安然转念一想脸上更是发热,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爱脸红。"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