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问什么?我保证具实回答。"
"那个......暑假......是,怎么......回事?"安然吞吞吐吐半天才把话说清楚。
"什么怎么回事?"江南不明所以的问,"你说的是哪件事?"
"没事!"这叫他怎么问啊,最后安然决定不问,爱是怎么回事就是怎么回事吧。
"到底怎么了?你想问什么?"
"没有,我不问了!"安然瞪他一眼拿他的神经粗大没辙。
江南拉住他,注视他许久突然一本正经的说:"看来,我们需要沟通。"
"哎?"安然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江南连拖带拉的往住处走。"等等,等等!你的沟通不会是......"
安然开始着急了。自从有了独立的空间,江南就经常拉着他做东做西,很累的啊,他不会又是想......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决定还是问出来,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他这个"沟通"的机会。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我想问你暑假回来时我真的在发烧吗?那个在雨里的......是我做梦吗?"
"安然啊安然,我怎么会那么喜欢你。"江南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才说,"那件事啊,当然是......不是梦!哈哈哈,我的演技够高吧。"
安然慌忙四下查看,见没有人才放下心。就算这会儿没什么人也有个"万一"的存在啊,他怎么就不注意一下。"哎,是我自己笨得一头栽在你的网中喽。"
"我为了你可是不遗余力的织网,比蜘蛛还勤快。当时若不这样,怕是你早飞了,那我的机会到哪去找。你要是生气就罚我,但是不能不理我,你知道我也很辛苦啊。"
"罚你全揽家务一个月。"听到他这样说安然反而生不起气来,原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项政策在他这里这么好用。许是江南早就知道这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吧。
"比起你不理我,这点惩罚不算什么。好,我接受了。"江南搓搓手一副要大展拳脚的模样。"我一定要把你养的白白胖胖。嗯......白白胖胖的安然一定很可口......哎呀!"
说着江南又凑过来被安然赏了一剂老拳推开。
"你!满脑子色情!"安然真被他气死,就不知道想点有用的事吗,老大不小的人了。既然决定在一起为什么不好好考虑将来呢?难道他没一点打算吗?"江南,你......"
"怎么了?"
安然的话在看到马路对面低头沉思的中年美妇时卡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江南也察觉出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个同安然有着相似面孔的中年美妇。
12
"妈。"安然走过去轻轻叫着她,算是打招呼。迄今为止他还是不知道怎样与他们沟通,叫一声"妈"之后他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伯母好。"江南一听安然这样叫完站着不动,马上问候,"您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好让安然去接您。"
安然的妈妈打量江南之后含忧带怨的对安然说:"安然,不给妈妈介绍介绍吗,这位是......"
"他是我同学,叫江南......现在和我一起住在小区里。"安然见江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里也是一阵难过,江南会不会怪他没和家里人提到过他?可他自己上大学这一年多来也不过和家里通过两次电话,况且他放假时都没回去过,让他怎么说。"妈,上楼吧,别在外面站了,太阳怪大的。"
"不了,我和你爸是过来谈生意的,顺路过来看看你。"
"伯母还是上楼吧,这里太阳又大,汽车过来过去飞沙走石的对皮肤不好哦。"
安然见妈妈再次把江南打量一番点点头跟他们一起上楼,显然她对江南的印象很好。安然心里想,他明明让自己不去在乎他们的想法,现在看来,他们毕竟是他的父母,他没办法忽略他们对他和他的朋友、爱人的看法。
"安然,呐,你爸他忙......你别怪他。"
安然看着偷偷打量自己后才敢开口的这个妈,心里苦笑连连。爸爸怎样看他他心里清楚,根本不必找这种一拆就穿的谎言作理由。不过,安然还是说:"爸爸挺忙的,我不怪他,孟凌......"安然顿了一下,他对这个妹子还是有心结啊。"上了哪所大学,还好吧?"
安然看到她眼中一阵复杂,最后竟是满眼水气,心中知道她还是在乎他这个儿子的,也就释然许多。也许是受江南的一些影响吧,以前的他才不会说这些话。
"她上了美术学院,学广告,这孩子就是喜欢这个,其实......"安然的妈妈突然闭口不语。
"孟凌也考到这里了,让她以后碰到什么难事就来找我,我们是兄妹。"安然心里顿时明白父母是送妹妹来这里读书的,为了避免尴尬他马上接口:"都怪我粗心,也没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妹妹到了这里我都不知道。"
"咦?你妹妹上大学了?你不说她未成年吗?那应该比你小很多吧?"江南在一旁忍不住插话。
"未成年不能上大学吗?我妹比我小三岁,今年十七,明年才算成年。"安然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刚来学校那天,江南还让他把妹妹介绍给他呢,心里竟别扭起来,横他一眼以示不满。
只是这一眼让安然妈妈愣了半天,看着安然,再看看江南,又一次把江南打量一番,眼中已见泪光,颇有山雨欲来之势。两眼出神的盯着江南,一副见到救世主的样子。
"安然,没冷饮了,还不去给你妈妈买点回来。"江南冲安然眨眼,都不是傻子哪里会不明白安然妈妈的意思。
"妈,你坐着,我去去就来。"安然瞪了江南一眼只好出去,看来妈妈是要跟江南谈谈自己,不该在场的他只好出去遛遛。
再回来时,江南正在下厨,自己的妈妈在一旁指导,合乐融融。倒像江南是她儿子,安然吃醋啊,两方都有,一个是自己的妈,一个是自己的......恋人。安然到现在还是会一想到他们的关系就脸红。吃自己妈妈和恋人的醋,这醋吃得还真是对味!
幸好有江南在,才让他多年来的心愿得以实现其一。被妈妈惦记的感觉真好!
"怎么会,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玩吧。可以啊,那就这个周末,你晚上过来?可以,对了,你认识我们学校吗?"自从上次安然和妈妈谈过后就一直和妹妹孟凌保持联系,这会儿孟凌打电话说要过来看看他,安然先是同意后来一想怎么说他是哥哥应该照顾妹妹,还是他过去看孟凌比较合适。"要不我去你学校吧?"
"啊!不可以!不是,我不是说你。欢迎你来,这里也是你的家,就这么定了。周末见,拜拜。"安然慌乱的挂上电话抓起江南正在"犯罪"的恶爪,这家伙居然趁他打电话之际调戏他!"别闹了!闹也要分一下场合吧......江南!"
哎,经常呵斥他,结果反而练出几分娇嗔的语气,听到安然耳朵里都会不自在,不过没等他不自在完江南连拖连抱的把他拖进卧室。呜......为什么电话在卧室门口?设计真是方便!方便了一只狼!
"哼!有了家人就不理我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江南把安然丢到床上,摩拳擦掌的扑上来,活脱脱一只大尾巴狼。安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可怜的小羊羔。想罢,翻身爬起来准备逃命,被江南扑倒啃咬着后颈。
天哩!
"我没有,没有,别咬我脖子!江南......两天后就是周末,会留痕迹......等她回去再好好补偿你......"安然一边逃避狼吻一边利益诱惑,终于换得解脱。
江南喜欢在他身上留痕迹,经常搞得他只能穿高领衣服,冬天到了要围围巾更方便了江南。因为这个他们也争执过,每每他都是被江南连哄带骗的晃过去,往往是被骗上床弄得更狼狈。
对于这种屡战屡败的战役,安然自是聪明的不敢再提。不过,这回孟凌要来总不能在屋里也围围巾吧,那也太奇怪了!何况屋里有空调暖和得很。
"这次先放过你,嘿嘿,我要你好好补偿我哦。"江南贼贼的笑着说,安然暗叫糟糕,尽管心里怕怕,仍硬着头皮点头答应,马上又摇头,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对着江南狂抛媚眼。
若是跟江南秋后算帐最惨的一定是他,那还不如现在......不对呀!他又不欠他什么,凭什么要补偿他?!这样一想安然的媚眼立刻变成怒视,结果惹来江南一阵狂笑。
安然被江南搂进怀里亲了又亲,吻了又吻。那吻轻如风暖如日,柔柔的带着江南对他的珍视。安然一头栽在里头跳不出来。怕是不想跳出来的成分居多吧。
只是事后会听到某人的咆哮,其中的自责悔恨不难听出。于是,在这厘不清的慌乱中迎来孟凌第一次造访。
"嗐--"安然对着镜子第一千零一次叹息。不是他不喜欢和江南笑笑闹闹,只是每次闹闹就闹上床,一上床自然就......瞧着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安然就痛恨自己为什么一碰上江南就会防线崩溃,为什么他就不能坚守阵地?频频失守,若是带兵打仗,他这样的军官早被士兵拉出去毙了,"哎!"
"行了,还在叹气,你妹一会儿就到。"江南拎着大包小包进门,看着安然叹气就两眼翻白。安然更是不客气的回他一眼。
"谁害的啊!说了能留痕迹的,你还......被孟凌看了她会怎么想我这个哥哥,肯定认为我作风不正......"安然越说越气馁,他可是好不容易才与家人建立感情的啊!可不想就被这么搞砸了。
江南蹭蹭地几步走到他跟前,托起他的下颔,以他不可抗拒的速度含住他抱怨的红唇。"真让人嫉妒!"
被他一番蹂躏才得以脱身的唇颤抖着渴求呼吸,安然还来不及稳定心神一阵清脆的门铃让他反射性的跳出江南的怀抱跑去开门。
安然拉开门,一张英气十足的年轻脸庞跃入眼帘。用英气来形容女孩有些奇怪,但眼前的女孩拥有一张让安然嫉妒的面孔--她长得像爸爸,非常像,而他如同妈妈的翻版。安然摸上自己的脸,如果他像父亲的话会不会好一些?每次面对孟凌,都会让他自惭形秽。
"哥!"
没有让他有发呆的时间,孟凌跳起脚就扑过来,安然一阵晃悠身前多出一个庞然大物,孟凌一头扎进江南怀里。
"哎哟!"别奇怪,这是孟凌的惊呼声。谁让她也不小心点儿一头扑过来,哪想到会撞上个铁板。江南的身体可结实了,这点安然可以证明。
"哟!撞着你啦,没事吧?我是你哥的室友,现在陪他一起住,我叫江南......"江南不给人开口的机会,叽哩来哩呱啦啦讲了一堆,却把人堵在门口。
安然对发生的"事故"很不满,犹其对仍抱住孟凌不放的江南不满。其实江南只是扶着孟凌,怕她对自己的安然又抱又亲。可看在安然眼里全不是这么回事。安然愤愤地踢他鞋跟,反而苦了自己的脚--他是光着脚跑来开门的,用光脚踢皮鞋无异于拿鸡蛋磕石头。"噢!"
"怎么了?"异口同声的传来两个不同音色的关切问语。
"没什么,就是硌的脚疼。"安然满不在乎的说着江南听得懂的话。就算他穿着鞋也该感受到了,那一踢可是用了他不少力气呢,也就是说他的脚现在是真的很疼。
一听这话江南马上扶一拐一拐的安然到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下,毫不避讳的捉起安然的脚查看。"你怎么又不穿鞋!看,都肿了!"
"地板就是被你这穿鞋的家伙踩脏的。"安然对着去取药的江南背影做鬼脸,转头看到呆楞的孟凌才想起自己冷落了妹妹。"凌凌,还站着干吗,过来坐啊。"
孟凌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大摇大摆的样子一点儿也不象个女孩儿,整个一假小子。
"嘻嘻,哥,你们感情真好,我要是又这么一好朋友非乐死。"孟凌看着给安然擦药的江南羡慕的说。
"咳!咳!"安然不自在的干咳两声。
"你们兄妹聊聊,我来准备晚饭。"江南在他的示意下闪进厨房。
这会儿怎么这么听话,平时也没见他这么听话过,尤其在床上时。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一些让人脸红的事安然的脸露出不自然的红晕,借着和孟凌寒暄让自己回神。"还住的习惯吗?"
"嗯,一切Ok!"孟凌紧紧盯着安然看,盯得他差点伸手去摸脖子上的淤青,在他才抬起手时孟凌说了一句让安然想吐血的话。"哥,你好漂亮啊!"
"啥?"要不是顾虑到她是他妹妹他早一把掐上去了。"这个......"
"我要是能继承妈一半的美貌就好了,都遗传给你了。"的确,孟凌和他们妈妈一点都不象。小麦色的皮肤章显健康,狭长的眼睛透着艺术家的审视气息,连嘴唇都带着刚毅,"哎!这样一张脸生在男孩身上,让我自卑哦,尤其这男孩还是我亲哥。"
"我到宁愿象爸爸!"真被她气死。不过,安然发现他和孟凌还满合得来,以前都没注意。
"做我的模特吧,哥。"孟凌突然这样要求。
"啥?模特?"
"你和你朋友好养眼哦,你们做我模特一定会让我脸上添光,我脸上添光也就是你脸上添光嘛,你看,多划算。"孟凌没等安然回答就开始长篇大论滔滔不绝的大讲好处。"而且哦,我是你唯一的妹妹,你忍心拒绝嘛?你一定不忍心吧,哥~~"又来个威胁,最后再叫一声甜腻腻的"哥",花招还不少。
"拒绝!我拒绝!"安然才不理她那一套,答应了才白痴,那不是把他卖了!不干,坚决不干!
"那就算了,你问一下你同学,看他答不答应。"
"哼,他肯定点头如捣蒜!"孟凌退而求其次的心态安然当然不知,只当她开始就打江南的主意,谁让那小子太有女人缘。迫于妹妹的要求安然一拐一拐的走进厨房。
"我妹问你要不要当她模特。"安然的话中带着明显的醋意,可惜他自己还未察觉。
"有没有好处,没好处不干。"江南忙活着炒菜,自从知道江南很会做菜,安然再没下过厨。江南倒是不介意,用他的话说,给心爱的人做菜,开心!
"近水楼台啊。"
"呵,我怎么听着酸溜溜的,敢情我家安然吃醋了。"江南这才回头笑嘻嘻的看着他。
安然把头一偏,死不认帐。"谁吃醋了,是你的糖醋排骨味道重了。"
"是,是,糖醋排骨我还没做,现在是给我们家安然大人做红烧肉呢。"江南终于空下来走到安然眼前突地抱住他,"你会吃醋真让我开心,来,赏一个。"
安然的手被他扣住,让江南轻易窃取香吻一个。
"哥,他答......"孟凌的声音戛然而止,突来的声音也使热吻中的人回过神。
他怎么忘了孟凌还在这!安然和江南都不敢出声的看着孟凌。
"哥,你们......"孟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跑出去,安然听到门砰咚的响了一声,心想,这下全完了。
13
安然这厢心里正七上八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笑,接着又是一声砰咚巨响,孟凌旋风一样又飞回来。
安然和江南真是被她折腾死了,她到底是想怎么着?!
"哥,原来你是Gay啊,不早说,害我从刚刚就想入非非,憋得难受。呼--这下好了。这个你不用掩饰,我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