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by青年才俊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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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不重要,”方闻筱将水粉盒交给一旁的侍女,“重要的是是谁将它送到琰然身边的。”
“去查。”
婢女躬身,接过水粉盒后便退了下去。
老先生也只开了几个调理用的方子,便拎着箱子离开了。
琰然昏睡得沉,三人呆在房间内相对无言。
琰白将琰然送进夏国皇室,本以为可以保护她安全,结果却被人一次又一次的算计,琰白想起那盒被掉了包的胭脂,脸色难看得吓人。
好一出声东击西!
知道他会发现胭脂有问题,便又做了另外的打算?
方闻筱以为琰白是在对她没能照看好琰然而愤怒,心下也有些愧疚。
若这几日的尖酸刻薄暴躁易怒不是她的本意,那她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婚事,怎么看待她的?
第五十一章
琰然出了这样的事,方闻筱也没有心情再同方闻卿交谈些什么,方闻卿只轻声交代了几句,也不知方闻筱肯不肯听,便带着琰白出了公主殿。
夏国三月还有些寒气,宫墙旁的梅树上凝着白霜,方闻卿拢了拢外袍,见琰白身上穿得甚少,不由感叹了一下,心里十分羡慕乾离的体质。
二人走了一程,琰白面色依旧阴沉的很,方闻卿也摸不清他的心思,思考了一会,开口,“五皇子殿下可是在烦恼何人所下黑手?”
琰白也不说话,只偏过头盯着他看。
“夏国最近有些不太平,五皇子殿下还是早些归国,免得那人对殿下下手。”
琰白挑了挑眉,“哦?何以见得?”
方闻卿站定,面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回视琰白,“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方闻卿将一直缩在袖子里的右手伸了出来,手上还缠着纱布,“就是当时受的伤。”
也许是方闻卿曾偶然撞见那位雁国的童大人在密谋些什么,他总觉得他经历的刺杀,琰然身边带毒的水粉,都跟雁国一行人脱不了关系。
即是雁国的人,为何会对琰然下手?
因此方闻卿故意以此来试探琰白。
琰白看到方闻卿手上的伤后面色更沉,手指握得咔咔作响,“你可曾看清那人的模样?”
方闻卿只记得那人锐利的眼神,充满杀气的时候十分慑人,“不曾看清。”
琰白的表情让方闻卿不得不怀疑他真的知道些什么,一时也沉默下来。
“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我曾买了一盒上等的胭脂?”
方闻卿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
“送到我那里的那盒胭脂,也有同样的异香。”
“若我真的不曾查看,不假思索地将那盒胭脂送给琰然,便是我亲手害了琰然。”
方闻卿心情有些沉重,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若是想要查,必然是十分艰难,但若是不查,夏国朝堂早晚会被搅得翻天覆地。
眠葬来源于西域,西域人入夏国会经历多次检查,想要偷偷带些禁物入京更是不可能的事,况且近日也不曾听说有西域人入京的消息。
方闻卿百思不得其解,便低着头思考,完全忽略了面前还站着的琰白。
琰白早便发现方闻卿本身的信息素味道淡薄的很,反而带着一股子占有欲极强的乾离的信息素味道。
“你们做了?”
琰白开口唤回方闻卿的思绪,伸手拨开方闻卿披散的黑发,那块皮肤有些红红的,腺体上有一块又深又明显的牙印,看上去咬得极重。
“他可真不温柔,”手指摩挲着那块皮肤,手下的触感有些坑洼,琰白皱了皱眉,“肯定很痛吧。”
方闻卿想说其实还挺爽的,但考虑琰白目前还没有坤洚,大概是不能理解的,便忍住了。
鼻尖都是琰白信息素的味道,方闻卿偏头想躲,琰白却一把捧住他的脸颊,不准他躲,“别动,我帮你看看。”
二人面颊离得极近,琰白还想凑上来,被忍无可忍的方闻卿推开了。
空气中有浓烈刺鼻的酒味,方闻卿感觉如芒在背,猛得转过头,对上叶元深酝酿着疾风骤雨的双眸。
那人站在不远处的宫墙下,不知站了多久。
第五十二章
童大人今日难得没有四处闲逛,裹得厚实地倚在驿馆院子里的木藤椅上。
院子里只有几棵光秃秃的树,童客看得乏了,便阖上眼睡了过去。
琰白回来的动静很大,童客被突然惊醒,一翻身便从木藤椅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这才发现天已经有些黑了。
童客一骨碌爬了起来,笑着迎上琰白。
琰白嘴角处有一块擦伤,微微渗着血迹,眼睑下还有些青紫,童客一看,这可不得了,五皇子殿下居然跟别人打架了?!便连忙凑到面色不渝的琰白面前,张口想要问。
琰白心里烦躁的很,此时看见童客更是心烦意乱,抬手推开童客便往自己的屋子走。
童客被推得哎呦两声,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琰白关好房门,从怀中取出一块银色的令牌,上面雕着栩栩如生的麒麟瑞兽,背后刻着雁字。
窗外跃进一名暗卫,跪在琰白面前,琰白皱了皱眉,“宋去了哪?”
暗卫双手呈给琰白一块染了血的小令牌,语气有些冰冷,“宋被歹人所杀,抛尸在逢春酒楼后的枯井内,这是我在逢春酒楼后面捡到的令牌。”
琰白接过那块令牌,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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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上映着暖黄色的烛光,红色的床帷垂下,遮住里面的两个人。
叶元深光着上半身背对着方闻卿坐着,肌理分明的腰腹和背部都有好几处明显的淤青,方闻卿垂着眼眸不说话,手下轻柔地替叶元深上药。
方闻卿脸上也有一小块淤青,是阻拦两个一言不合便动手的乾离时不小心磕伤的,叶元深见牵连到方闻卿后便止了手,倒是琰白有些不依不饶之意,故而叶元深身上的伤要比琰白的多。
但好在方闻卿二人都是武将出身,淤青只是小伤,脸上的伤敷过后第二天便会消失,倒是不影响仪容。
叶元深赌气一样任由方闻卿走来走去取药为他敷药,一声便也不吭。
活像只生闷气的河豚。
方闻卿有些无奈,他虽有些迟钝,但琰白所作所为也确实十分不妥,叶元深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筠敲了敲二人的房门,“将军,夫人,主院来人询问要不要一同用晚膳。”
方闻卿回身看了叶元深一眼,见他猛得将头转过去面向墙壁,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今日身体不适,便将晚膳送到房间来罢。”
叶元深随意披了件长衫,坦着胸便坐到桌前,来往端着饭菜的和元婢女和小厮都涨红着脸低下头,皆是一副羞涩至极的模样。
谢筠有些怔愣愣地看着关系微妙的二人,身后有个人伸出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带进了那人胸前。
“哎呀,这可是非礼勿视。”
谢筠耳根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推了盛阮一把,“我没看!”
二人相对无言的用过了晚膳,又沉默着各自沐浴,一直到了就寝时,叶元深憋不住了。
叶元深盘着腿坐在床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刚沐浴完,正理着长发的方闻卿,水珠顺着身体在亵衣上留下一片一片的晕渍,贴在青年劲瘦的身体上,叶元深默念了几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便咳了咳准备开口。
“雁国一行并非同心。”
梳着长发的手顿了顿,方闻卿有些惊异地抬眼去看叶元深。
“琰白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些。”
乾离青年面颊红红的,说罢便猛得翻身裹紧了被子,背对着方闻卿躺下。
方闻卿笑了一下,爬上床榻,将下巴搁在叶元深的肩头,轻声道:“夜里好冷啊,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第五十三章
宫门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两侧分别站着一排捏着拂尘身穿蓝衣躬身等候的小公公。
方闻卿一身月牙白色的长袍站在叶府的马车前,叶元深站在一旁没什么表情。
淮阳王府是皇室宗亲,位置要比叶府更靠前一些。
雁国一行的马车在宫门另一边,琰白站在最前面,身旁是喋喋不休的童大人,身后站着那名身材高大的乾离侍卫长。
那人抬起眼,穿过重重人群,一下子便将目光锁定在方闻卿身上。
方闻卿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拉住叶元深的袖子,心里涌上浓浓的不安。
那个眼神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熟悉宇惜读佳。
那是一种用来看死人的眼神!
叶元深发现方闻卿的情绪紧张了起来,忍不住回握住青年有些冰凉的手,微微侧身遮住他的视线,“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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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雁国一行并非同心,究竟是何意?”方闻卿贴着乾离青年的后背躺在床榻上,一手越过被褥,揽住叶元深的腰,“难道雁国并非诚心和亲?”
叶元深耳根还有些红红的,翻了个身,将青年搭在外面的手臂放进温暖的被褥里,“你可知那个童客在雁国是何种地位?”
“只听说为一国宰相,深得雁帝心意,又身为一名和元,能比得过众多乾离,着实有些厉害。”
叶元深哼了一声,“他的身份地位哪里是靠自己得来的。”
“雁国一行中有内鬼,很可能就是童客。”
“夏雁两国和亲,对两国而言,百益而无一害,童客又是出了名的忠心爱国,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扰乱两国关系?”
“不知,”叶元深有些不耐的闭上眼睛。
方闻卿还有一大推疑问还没解开,叶元深却闭上了眼睛,独自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去戳他,“难道童客效忠的另有其人?”
叶元深手脚并用,将方闻卿夹在怀中,烛光明明暗暗,透过薄薄的床帷留下影子,叶元深嘴唇贴着方闻卿的额头,语气有些急促,“有什么事便明日再谈,你若是再不肯睡,我便叫你哭着求我。”
方闻卿忍了忍,开口,“我便说最后一句。”
“五皇子是否蒙在鼓里?”
叶元深蹙起眉,睁开眼去看怀里的青年,方闻卿正抬着头一脸期待他的回答。
我的坤洚居然在担心别的乾离?
叶元深就差在脸上明晃晃地写上不爽两个字了,也未等方闻卿反应,便猛得翻身将青年压在身下。
“是你自己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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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卿靠着叶元深的肩头,闻着这人身上淡淡的酒香,心瞬间便平和了下来。
叶元深虽只是临时标记了方闻卿,但他身上平和时的信息素依旧会让紧张的坤洚感到安全,会不由自主地依赖自己的乾离。
一名身穿红衣的公公走到宫门处,捏着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众人便皆是行跪拜大礼,齐声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义帝和明皇后坐着步辇悠悠地行至宫门,抬手,“众卿请起。”
方闻筱的步辇跟在崇义帝之后,火红色的长摆微微拖曳,绣着她此生最爱的海棠花,大朵大朵的海棠铺满整件婚衣,头上带满了金银的玉钗,微微垂在面前,遮住额头。
几名大汉扛着大红色的轿子,轿内坐着的是用团扇遮住面颊的琰然。
第五十四章
方闻筱在宫外的府邸是由崇义帝亲自挑选,方闻靖一手操办,其中假山流水池塘,一应俱全。
马夫驾着一辆左右两边雕着金黄色龙首和凤首的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前,红衣公公走上前躬身伸出手臂,供崇义帝和明皇后搀扶着走下步辇。
御用马夫立刻将轿蹬摆好,待崇义帝二人坐上宽敞的马车,红衣公公便用尖细的嗓音道:“皇上起驾!摆驾闻然居!”
众人便又是一叩首,纷纷站起身上了自家的马车,待方闻筱的步辇和琰然的轿子也走了过去,便远远跟在崇义帝的马车后面。
方闻卿掀开马车窗帘,抬眼去看雁国一行的马车,车帘遮住了马车里的场景,看上去倒也像是一派平和的样子。
宫门前的一段路程道路宽广,淮阳王府的马车和雁国一行马车尚且可以齐排而行,等到了市集中,两辆马车就不得不分个前后了。
两位马夫皆有些为难,若说要淮阳王府先行,那雁国一行可是异国来的贵客,怠慢不得,加之又是长旌公主的血亲,那若是要雁国一行先行,又得罪不起淮阳王府,二人左右为难,忍不住便放慢了车速,但终还是要途径拥挤的市集。
“王爷,前面便是市集了,道路狭窄,您看我们是先行一步还是……”
方宪章闻言,掀开车帘,便见琰白也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二人相视笑了一下,方宪章开口:“自然是五皇子殿下先行一步,即是贵客,自然不可怠慢。”
“五皇子,您先请。”
琰白笑了一下,“王爷客气了,那琰白便先行一步了。”
苓语坐在方宪章身边,抬眼便通过琰白掀开的一片小小的窗帘看到了马车内的人物,那人刻板地端坐童大人身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本低垂的眼眸猛得抬了起来,带着警觉,直勾勾地盯着他。
苓语皱了皱眉,是那个满嘴谎话,毫不心虚地污蔑自己的家伙。
琰白吩咐马夫先行,便放下了帘子,遮住了那人的目光。
方闻筱眯着眼睛坐在步辇上,手里捧着的手炉已经有些凉了。
闻然居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