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by青年才俊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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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元深又翻了翻,书册一直记录至方闻卿出生,以及叶府的小公子来淮阳王府时的趣事。
叶元深摸了摸鼻子。
不用猜,那个叶府的小公子说的肯定是他了。
方闻卿白日里已经将这本书册读了好些遍,此刻见叶元深面色有些窘迫地翻到最后一页,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元深将书册还给方闻卿,耳根涨得通红。
方闻卿将书册放回那个精致的旧盒子中,抬手拂了拂叶元深的额头,“早些沐浴罢。”
叶元深点了点头,边走边拆掉腰带,猛得回头,见方闻卿正垂着头收拾桌面上摆了一堆七七八八的物件,思考了片刻,开口,“待我出来,有些事与你讲。”
方闻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叶元深倒是极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同他讲话,想来应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罢。
便乖乖收好了东西,换上亵衣,坐在床边等他。
叶元深匆匆沐浴过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便出来了,裸露着上半身,水珠便顺着发梢流到小腹上,没入那一处神秘的区域。
方闻卿看得脸颊红红,语气不由自主便有了些嗔怪,“夜深露重,怎得一丝也不注重自己的身体?”
叶元深咧开嘴笑了一下,末了又恢复平静,有些严肃地坐到方闻卿对面。
方闻卿也被这阵仗搞得紧张兮兮,一双眼满是疑惑。
叶元深咳了一下,道:“近日边境传来消息,称有歹人进入我夏国国境,残害无辜百姓。”
“边境?”方闻卿一愣,“不是已经同雁国休战了么,怎的……”
叶元深摇头,“不是雁国动作。”
“是西北匈奴。”
“前任西北塞王因着战败,被拉下了王位处死,新上任的塞王又对夏国颇为不满,此时他们的军队又处在养精蓄锐之时,便只能私下里搞一些小动作,不敢同夏国宣战。”
“你可要前去西北平乱?”
方闻卿缩进被窝里,心里莫名有些酸涩。
西北之地,一旦前去,便不知何时才能回京了,二人分别,也不知何年何月可再相见。
叶元深也缩进被窝里,伸手揽住方闻卿的腰,“皇上派了父亲前去平乱。”
方闻卿惊讶地抬起头,见叶元深皱着眉头,眼里思绪万千。
崇义帝定也是考虑到了西北平乱,短则几月长则几年,加之方闻卿目前还没有身孕,若是叶元深离京,颇有些左右为难,这时叶韫主动请柬,崇义帝便顺着他允了他出征的意思。
叶韫自几年前在战场上受了伤,便再没出过征,此次贸然出征,若说叶元深不担心,不愧疚,定然是不可能的。
方闻卿自然理解叶元深的思虑,将皱着眉头的青年抱紧,揽在怀里,不多久便感觉下身有什么硬硬的东西抵着他的腿根,脸腾地一下便红了。
再低头看叶元深时,却见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我还想再努力些,早日担起整个叶家。”
方闻卿哼了一声,便被叶元深翻身压在了身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头发滑到他脸上,有些痒痒的。
第八十六章
朝廷内的动作很快,叶韫收拾了行李,整顿好下属,便准备离京了。
近日京城突然涌进了不少难民,相邻的几座城池也相继传了相同的消息,这群难民面黄肌瘦,饱经风霜,有一些身上还受着伤,一路向中原地区逃跑,待到了医馆,那些伤口都已经化了脓。
西北之行,更是拖延不得。
叶老太太抹着泪送行叶韫,一时情绪难掩。
叶元深心里也难受得很,红着眼低头劝慰叶老太太。
号角吹响,庞大的军队缓缓向西北进发。
方闻卿拉住叶老太太的手,同叶元深一左一右的宽慰老人家,抬眼时又看到那个骑着高大骏马,身穿红色铠甲的乾离男人回过头,用一种极温柔缠绵的眼神回头去看,见方闻卿抬眼,便无声地开口。
「请帮我照顾好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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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铺下的木箱子夹层中藏着宋行君药圃的钥匙。
苓语和琰阳二人一同将那木箱抬了出来,苓语吹了口气,将上面一层薄灰吹走,又打开箱子,在内壁轻轻敲了敲,箱子便发出“咔哒”一声,掉出一把破旧的钥匙。
琰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末了又恢复平静。
苓语有些欣喜地站起身,将钥匙递到琰阳面前,全然没发现琰阳眼神中的异常。
药圃藏在神秘之处,常人难以寻找,就连宋行君也只是偶然才发现。
山洞外嵌着一扇石门,石门上挂着一把不起眼的锁,若不是仔细查看,倒当真难以发现。
苓语开了锁,抬手推了推,那石门簌簌地掉下石渣,动了一下,便卡住了。
应是许久无人造访,这才难以推开。
琰阳将苓语拉到身后,又将长衫的袖子挽起,用力去推那扇门。
石门挪动了几分,也只能容纳一人通过。
二人进入那石洞中,行约五六十步,便觉豁然开朗,颇有一种忽逢桃花源之感。
药圃内生长着各种药材,叶片饱满,根茎挺立,看上去似乎是被人精心栽培过的。
苓语采过了百阕子,又仔细查看了药圃用的药材,其中有几株清除毒素的药材,带回去为太子殿下调养身体再好不过,但又因着年限尚短,苓语思考片刻,便打消了念头。
若此时将其采下,虽也可入药调养生息,却远不如年限高的药材药性更佳。
如今他已离京半月有余,如此杳无音讯,怕是要引起王府的躁动,苓语小住了一夜,便打算收拾包裹离开。
苓语推开房门的时候,见琰阳正坐在院子里微微皱着眉仔细辨认着草药,便走上前坐在一旁,“有兴趣?”
琰阳抬眼看他,笑了一下,“小的时候曾想过学医悬壶济世,后来家中变故,渐渐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看到这么多只曾在书里见过一两面的草药,便有些兴奋了,”琰阳抚了抚手下的草药,眼神中莫名流露出几分不舍。
面前的男人面容虽不似中原之人,但眼眉深邃,鼻梁高挺,颇有些异域的风情。
苓语心里一动,开口道:“待随我回了京,便同我一起学习药理罢。”
琰阳面色有些为难,犹豫着开口,“小生从未想过到京城去谋生。”
“此番云游四海,却还没想过到何处安居……”琰阳站起身,朝苓语作了一辑,“公子美意,恕宋阳不能从。”
苓语也没想过琰阳会拒绝,顿时一愣,在他心里,琰阳是标记过他的人,他们二人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往后余生,合该纠缠在一起,况且,他已经对他产生了……
难道,他对他真的一丝感情也无吗?
苓语苦涩地笑了一下,将晾在外面的草药收了回去,一言不发地回到房间内。
夜里,自上一次潮期不足十天的第二次潮期突然汹涌来袭。
苓语抖着手翻找随身携带的荷包,却咣当一声打碎了桌面上放着的小瓷瓶,琰阳听到了声音,敲了敲苓语的房门。
“我没事……不小心失手打碎了东西。”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苓语以为琰阳已经离开,忍不住松了口气,却又听见房门推开的声音,顿时吓得面色惨白。
房间内满是甘甜清爽的柑橘气息,琰阳的突然闯入吓坏了苓语,三步并两步地扑上床铺,将自己裹了进去。
琥珀的香气窜了进来,苓语呼吸一滞,便被琰阳掀了被子抱在怀里。
“白日里,你问我去京城的事情……”琰阳低头,用嘴唇轻轻摩挲着少年的后颈,语气有些低落,“你生气了么?”
苓语被那股信息素的味道干扰着,什么都来不及思考,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抬头去看琰阳。
贴着他耳畔呼吸的男人突然粗重地喘息起来,低头去找苓语的唇,将那两片唇瓣含在嘴中品尝,末了又道了一句对不起,便翻身将少年压在身下,伸出舌头去舔舐后颈处的那块腺体。
一时间,房内琥珀的香气和柑橘的清香纠缠在一起,碰撞着产生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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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韫出征,最先去了离西北边城较近的漠城。
漠城内荒无人烟,几乎被西北匈奴扫荡一空,剩下的百姓,皆是因着不舍家财,留在漠城内四处逃散,匈奴来时,便躲入自家的地下酒窖中,匈奴扫荡后,便小心翼翼的外出寻找粮食。
故叶韫进入漠城时,那群百姓皆是慌不择路逃散,待确认了来的真的是夏国军队后,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倒在叶韫面前。
西北的情况远比传回京城的所言糟糕得多。
漠城知州府上空空如也,也不知是被匈奴掠去,还是四散逃跑了,漠城的消息,也就没人能够传回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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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老太太最近情绪稍有些稳定。
前些日子因着叶韫出征,一时忧虑,竟生了场大病,时常夜半起身哭泣,称自己梦见叶韫战死西北,故而请了医馆的大夫开了一副安神的方子。
白日里方闻卿也无什么事可做,便主动请缨到医馆取药。
路过街上时,两边坐满了逃难而来的百姓,京城中竟一时有些“热闹”。
第八十七章
这群人瘫坐在街边墙角下,个个面容枯槁。
此时正是京城繁花锦簇,花开十里的季节,却颇有些凄凉之感。
方闻卿将帘子放下,歪头靠在车壁上,微微叹了口气。
盛阮跟在马车外面,自然也听见了方闻卿的叹气声,“夫人可是在为这受苦受难的百姓叹息?”
马车内沉静了一会儿,方闻卿不愿开口,盛阮也便识相地闭上了嘴。
谢筠怀着身孕,近日总称自己身子不适,又不爱走动,盛阮不敢马虎,便也跟着方闻卿一同去了医馆。
前面聚集了一大群百姓,围在一起熙熙攘攘地不知在说什么,走得近了,才听得见内容,似乎是有什么人在争吵。
方闻卿又掀开帘子,眼神示意盛阮前去问问发生了何事。
原是这条街上一家卖包子的商铺老板,见着有个穿着破烂似乎是从西北逃难而来的孩子跟着一名男性乾离蹲在墙角下,到了晌午时候也没见过吃着东西,那包子老板便心软,包了两个包子给那孩子填饥,谁知道被一旁的难民看到后,便也一拥而上,前去讨要。
老板心软,又包了几个,却见来讨要的人越来越多,面色便沉了下来,似有赶人的意思,这才与其中几名难民起了争执。
方闻卿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从怀中摸出一袋银两来,放到盛阮手上,“去把这条街上卖的包子烧饼全都包了分下去,银两若是不够,便叫他们记好数目,改日到叶府去讨。”
盛阮忙点了点头,拿着银两去买吃的。
方闻卿对着坐在马车外面的柏云挥了挥手,“我们先到医馆。”
医馆外也聚集了不少受难的百姓,医馆的药徒们个个捧着米粥分发下去,见着位锦衣玉食的貌美公子下了马车,有胆子大的便噗通一声跪在方闻卿面前,嘴里一边叫着公子,一边祈求施舍。
那些药徒们脸都绿了,连忙喝道:“休得无礼!”
“你们面前的可是皇亲国戚!淮阳王府的世子殿下,镇国将军府的少夫人!”
那些人光听着个皇亲国戚,觉得拯救他们的人来了,哪还顾得上药徒们的劝阻,便只想着扒着这么根“救命稻草”不放了,更是哭喊着求方闻卿施舍了。
方闻卿身上带的银两不多,且刚刚全都拿去给街上的难民们买了吃食,此刻也有些不知所措。
这群在医馆附近的难民知道这里有免费的米粥可以喝,自然是日日赖在附近,比其他街上的难民过的日子要舒服得多,面色也好上不少,此刻再来讨要,便颇有些贪得无厌。
方闻卿寻思着回去后便叫柏云带些银两送到医馆,想医馆中日日免费的米粥,自然也有些入不敷出,若是再继续下去,医馆中的大夫们也免不了要饿肚子,便绕过这群人往医馆里面走。
这群人见着这人竟无一丝表现便想离开,登时就有些不满了,尖着嗓子嘲讽,“京城里的人物果真傲气得很,一点银两都舍不得,就这么看着我们这群百姓挨饿!没天理啊!”
那人声音又尖又细,方闻卿皱了皱眉,回头见是位坤洚女子,此刻抱着个半大的孩子,一旁的乾离丈夫正一口一口给孩子喂着米粥。
那人骤然对上方闻卿的眼神,愣了一下,气势有些减弱,见周围来往着的百姓都停下来看着她,不由得又挺直了腰杆,瞪着方闻卿,“公子好生气派!看看公子细皮嫩肉的,肯定是个娇生惯养的主儿吧!哪像我们,没日没夜地逃,好不容易逃来了京城,以为日子安稳了,原来这京城里的人个个都不欢迎我们!都盼望着我们早点去死!”
药徒们被气得面色涨红,差点当众摔了碗。
这女人当真狼心狗肺,他们在这附近蹭吃蹭喝了好几日,不是医馆怜悯他们,他们早就被饿死了!怎还好意思信口开河,污蔑人清白!
路过的百姓也停下来看戏,有认识方闻卿的,便也疑惑着开口。
“刚我还见着叶夫人的随从在街上买了包子和烧饼发给街边的难民来着,怎么转眼就变成了小气之人?”
那人本也是悄声同一旁的人耳语,怎奈一时寂静无人开口,这段话便也被众人听了彻底,顿时看那女人的目光便多了几分嫌恶,更是同情起了被无缘无故泼了脏水的方闻卿和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