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by青年才俊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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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深儿高了,瘦了,成熟了也长大了,与八年前大不相同了,叶老太太一时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叶元深也是一愣,“娘?”
叶老太太拉着叶元深的手,“深儿啊,你可想死娘了,我看你风尘仆仆的,午饭肯定没吃吧?走,到娘的院子里去,娘叫下人们给你做好吃的!”
叶元深同叶老太太拉着手,能闻到叶老太太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味,顿时觉得一路上的焦虑都少了许多,顺从的同叶老太太回了院子。
叶元深刚到西北的时候年纪还小,那时的统领是尚且壮年的叶韫,叶韫对待儿子,尤其是乾离儿子,苛刻又严厉,小叶元深常常白天训练夜晚就躲在被子里哭,那时他是真的想母亲想得紧,母亲舍不得他受苦受伤,在府里也是处处宠着他,叶韫看不下去,这才将叶元深带去了西北磨砺,父亲同他说过,他终究是个乾离,终要学会成为保护国家的将军,成为能够保护妻儿的丈夫。
十五岁的叶元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没闻到过,自然没办法理解叶韫口中所说的责任。
直到后来北匈夜袭,一夜之间西北粮仓被烧得一干二净,叶元深从梦中惊醒,掀开帘帐,所见一片火海,大批北匈人闯了进来,他看到父亲狰狞着脸同北匈人厮杀,叶元深吓傻了,站在帐前一动不动,连北匈人冲到了面前都不及反应,只能看到叶韫拾起一把长枪冲了过来,一把斩掉了扑在叶元深面前的北匈人的头颅,滚烫的血洒在叶元深脸上。
那场战役几乎折损了西北军三分之二的兵力,所幸中原消息传播迅速,皇上火速调集了镇守在北部第二大关的兵力前来支援,后方补给迅速,这场措手不及的战役以狼狈为开端,又以北匈兵力不支而草率结束。
但却是叶元深成长的催化剂。
叶韫折了条腿,行动不便,被皇上召回了京城好生休养,临走时几经思量还是将叶元深留在了西北。
叶元深大口塞着饭,西北地区战况紧急,吃饭不能同京城的公子哥一样细嚼慢咽,否则迟早会饿死。
叶老太太慈爱地看着自家儿子,她也听说过儿子在西北立下的赫赫战功,皇上也是多有夸赞,家里那个老冰块,虽然总是冷着脸,但她心里清楚,叶韫也一定为儿子感到骄傲。
“娘,我爹呢?”
叶老太太哼笑一声,“你爹午饭都没吃就被皇上召进宫里去了,皇上最近迷上了下棋,朝里的大臣,个个精通棋艺,皇上嫌弃他们输得太假,找你父亲陪练呢。”
叶元深想自家父亲一辈子舞刀弄枪的,哪会什么下棋,皇上找他下棋,自然是赢得舒畅。
叶元深本担心淮阳王府会同自家父亲传信,转念一想,又放下心来,准备同叶老太太打听打听。
“娘,我听说,爹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
叶老太太喝着茶抿起嘴笑了,“哪儿呀,是皇上安排的呢。”
“皇上?”叶元深扒了一口饭。
“是呀,皇上还是皇子的时候同你父亲还有淮阳王爷关系好得很,你两岁时淮阳王夫人生了个粉粉嫩嫩的坤洚,我还带你去拜访过呢,想你小时候,见着人家可爱,吵着要一起睡不肯回府,还是你父亲打了你一顿才消停的。”叶老太太回忆起往事,忍不住露出怀念的表情。
叶元深尴尬地顿了顿,对于这段记忆完全没有印象,“那然后呢?”
“淮阳王夫人说你们两个有缘,不如就定个娃娃亲,我们几家亲上加亲。”
“但是你爹说你长大后肯定皮得很,不能耽误人家,淮阳王夫人就没再提过,直到他去世,希望皇上能成全他的心愿,皇上这才同你父亲和淮阳王商议,给你们两个定了娃娃亲。”
“那三年前皇上为我指婚的对象就是……”
叶老太太放下空了的茶杯,一旁的侍女又立刻为她斟满,“就是淮阳世子,方闻卿。”
第九章 (修)
方闻卿是什么人物?
当初名动四方冠绝京城的白慕之唯一的坤洚儿子,周身气质容貌相比白慕之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曾有一名落魄画师有幸见过方闻卿,年轻的画师立刻就沉浸在少年冷冷清清的眼眸中,只一眼就勾走了他的魂,从此再无风景可以入他的画。
方闻卿离京前是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不少的坤洚和乾离甚至和元都在偷偷暗恋他,坊间也有许多以方闻卿为主角的话本,大多是讲些爱情故事。
方闻卿爱茶,尤其爱暖楼的太湖翠竹,包一间雅座,品茶赏乐,故而那段时间方闻卿与乐女们之间的话本尤其多,已经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甚至有些乐女几乎被话本迷了心智,一心想着同方闻卿来一场绝世恋歌,有故意摔倒投怀送抱的,还有一哭二闹要赎身一起浪迹天涯海角的,扰得方闻卿烦不胜烦,但良好的家教又使他没办法说出过分苛责的话来。
若不是暖楼特制的太湖翠竹不肯外卖,方闻卿是绝不想踏进暖楼一步的。
坊间关于方闻卿的传言和故事多得很,叶元深派盛阮微微一打听,那人就倒豆子一样全都说了,末了还神秘兮兮地送给叶元深一本画册,画册皱巴巴的,看样子大概是常被人攥在手里把玩,叶元深翻开第一页,一口茶猛得喷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没事吧?”盛阮一身小厮打扮,将手帕递给叶元深。
叶元深擦了擦嘴,连忙将那本画册塞进怀里放好,脸颊滚烫着,“咳咳,我没事。”
盛阮疑惑地盯着叶元深红透了的耳朵和脖颈沉思了一会,见他将那脏兮兮的画册塞进了怀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公子可要好好保管啊,那可是我珍藏的宝贝呢!”那人猥|琐一笑,露出两排黄黄的牙齿,面色蜡黄身体虚弱,一看就是元阳虚弱,平时没少做那档子事,至于对着什么做的,叶元深顿时觉得胸口好像被火灼了一样。
叶元深扶了扶额,感觉自己同那些淫|荡浪子没什么区别,内心涌起巨大的羞耻感,又不想放弃怀中的东西,只好摆手先叫那人离开。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一支军队浩浩荡荡地进了京城,叶元深包的雅间临街,听到外面人潮涌动,忍不住好奇地向外望了一眼。
那双在画册中仿佛含着秋波楚楚动人的双眸此刻正平静无波地望着前方,青年黑发利落地束成高马尾,骑在高大的马背上,银白色的护甲反射着金色的日光,一瞬间花了他的眼。
叶元深感觉自己心跳得有点快,砰砰的快要越出胸膛。
方闻卿信息素浓度降低到对周围的乾离不会产生影响后,便整日想着要骑马,苓语被他烦得头疼,又配了一只荷包给方闻卿带着,允了他想要骑马的要求。
苓语不是习武之人,素来不爱骑马,故而南境军队回京时,只有谢筠跟随在方闻卿两侧。
京城的坤洚一如既往的热情,当第一个小坤洚发出一声尖叫后,无数的坤洚涌上街边,一些不方便出门的坤洚也打开窗子观望。
谢筠木着脸将第五次扔到他脸上的手帕拿下来丢掉,这些手帕上全都沾着浓郁刺激的信息素的味道,谢筠抽了抽鼻子,觉得有些痒还想打喷嚏。
这些愚蠢的坤洚居然妄想用信息素的味道来引诱另一个坤洚。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这群坤洚疯了???
第十章 (修)
夏国宫殿红墙朱漆,宏伟壮观,一砖一瓦皆是精心设计。
方闻卿一行人行到宫前,一名身穿红衣的公公捏着拂尘站在宫门前。
方闻卿翻身下马,掀开马车的帘子,谢筠立刻摆好轿蹬,苓语同方宪章一起下了马车。
红衣公公立刻迎了上来,“拜见王爷,拜见世子爷,拜见二公子。”
方宪章回了个简单的礼,“有劳林公公。”
方闻卿和苓语也简单地行了一礼。
林公公吩咐一旁的小太监们推开宫门,拱手示意几人。
方闻卿幼年时抚养在皇上身边,对宫里的一切自然了如指掌,方宪章也常常入宫觐见,如此算来,只有苓语一人满眼都是新奇。
苓语被方宪章带回京城的时候才12岁,前些年一直深居峡谷,潜心跟随师父学习药理,不曾见识过京城繁华,来京城不到两年便偷偷跟随方闻卿去了南境,仔细一算,苓语待在京城的日子不足两年,进宫的次数一只手便数得过来。
林公公带着三人一路朝着未央宫而去。
崇义帝微微倾斜着倚靠在塌上,一旁几名和元侍女不时向殿中的火炉中添些炭火。
林公公进殿传报,不一会三人便被召进了殿内。
三人俯首跪下,“参见陛下。”
崇义帝已经不再壮年,这个乾离脸上刻满了为家事国事操劳而留下的印记。
见几人疏离的拜见,立刻站了起来,扶起方宪章,“来人,给淮阳王赐座!”
又高兴地拉起方闻卿,笑得慈眉善目,一双眼微微眯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闻卿瘦了,定是在南境受了不少苦吧,来来来,给世子和二公子赐座,再吩咐御膳房做些甜点送来!”
崇义帝对方闻卿,不亚于亲生父子,这个小坤洚从小长在他身边,性情爱好了解得一清二楚,坤洚都嗜甜,方闻卿也不例外,有次崇义帝发现方闻卿偷偷躲在宫墙一角哭泣,仔细查由才知道是思念爹爹,崇义帝的两个孩子都是好强的乾离,从来没有像方闻卿一样软软糯糯的一小只趴在怀里啜泣,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哄才好。
还是明皇后听说方闻卿受了委屈,特地带了糕点来看望,这才哄住了边哭边打嗝的方闻卿。
下人们都被屏退,几人在崇义帝两侧落座,颇有一家人唠家常的模样。
小辈好不容易回来了,崇义帝便也把赐婚一事提了起来,但言语中并未提及方闻卿三年前逃婚一事,大有不再追究之意。
“我听说王兄在陵阳城为两个孩子安排了一场相亲?”
一提到相亲,方宪章根本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在宜香阁包了一间雅间,谈不上相亲,只是见过一面。”
“哦?那闻卿觉得叶小将军怎么样?”
方闻卿根本没见过那人,更何况是今日才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竟然是最近风头正盛的叶小将军叶元深,“陛下旨意的郎君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闻卿觉得我们二人……有些不合适。”
崇义帝闻言疑惑道,“不合适?可是兴趣爱好不同?”
“自然不是。”
“叶小将军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行事有章法,有规矩,再加上又是个优秀的乾离……朕觉得,是最配你的。”
方闻卿沉思了一会,也不忍心拂了陛下的好意,“闻卿觉得,还需要再多加了解。”
崇义帝高兴得抚掌,“过几日叶小将军的军队就会到达京城,到时摆设宫宴,也好多多了解。”
方闻卿谢过崇义帝美意,便被两个想要下棋的乾离赶了出来。
苓语安静地跟在方闻卿身边,见方闻卿打算往后宫走去,于是提出想要先回府安顿下属。
方闻卿觉得苓语一个和元进入后宫也实在有些不妥,便允了。
第十一章 (修)
方闻卿到的时候明皇后正坐在花园里品茶,见方闻卿前来拜见,立刻招呼落座。
一旁侍奉的坤洚侍女又添了一只茶杯,为方闻卿斟上御品茶。
“皇后娘娘近来身体可好?”
明皇后慈爱地笑了笑,“好,好得很,如果你能常进宫探望,就更好了。”
明皇后对方闻卿素来关爱有加,在明皇后这位亲切和蔼的坤洚面前,方闻卿也忍不住放松了心情,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明皇后伸手摸了摸方闻卿的脸颊,“我们卿卿笑起来这么好看,要多笑笑才好。”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拜见。”小公公低着头迈着小步子跑了进来。
明皇后立刻绽开微笑,“快宣”,末了又拉住方闻卿的手,“这平时连个人影都见不到的,今日全都跑到这后宫来了,你跟太子也好久没见面了吧,他每次进宫都要打听你何时回京,这回肯定高兴得紧。”
方闻靖迈着大步,身后跟着几名低着头捧着布料的公公,刚进入花园,就一头撞进了方闻卿的眼眸里,脚步一顿,身后的公公差点撞在他后背上,惊慌地跪倒一片。
方闻靖呆站在原地一眨不眨地盯着方闻卿,有那么一瞬间,方闻卿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思念和久别的怀念。
方闻靖回神很快,一撩衣摆,跪地行礼,方闻卿也站起身,“参加太子殿下。”
明皇后高兴得用手帕遮住咧开的嘴,“哎呦,快起来快起来,卿卿也不用那么讲究,兄弟见面不用那么礼数。”
方闻靖站起身,又同方闻卿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是笑开了。
刚刚方闻靖那沉重的一眼便也被方闻卿当成了兄弟情深。
方闻靖大马金刀地坐在石凳上,一抬手,身后的公公们全都在明皇后身后站成了一排。
“母亲,这些都是江南进贡的上好丝绸,您挑些喜欢的,我差人为您做几套衣服。”
明皇后一边摸着布料,一边数落方闻靖,“真是的,又是你父皇的主意吧,怎么年纪大了习惯倒是没变。”
崇义帝年轻时就爱送上好的布料给明皇后,坤洚都爱美,崇义帝也都顺着明皇后来,每次进贡的上好的布料都是第一个送到皇后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