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by青年才俊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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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连同皇家血脉牵连甚微,实在不足以做下一代储君。”
方闻靖也不打断他的话,静静等他说完,便将桌子上的奏折递给方闻卿查看,“朕心意已决。”
方闻卿实在有些气恼,心知方闻靖做出的打算估计也没什么回旋之地,愿意提前告知他,也是因着还在意他这个弟弟。
但这却不是方闻卿能轻易答应他的原因,不论叶书连还是叶书夷,那都是他身上掉出去的一块肉,叫他毫无芥蒂便接受这样的安排,却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做到的。
方闻卿起身将叶书连抱回怀中,只留下一句,待他同叶元深细细考虑过再做打算便离开了。
方闻靖看着他从来都最疼爱的弟弟气冲冲地离开,眼眸中满是沉得化不开的阴郁。
第一百一十五章 终章(下)
方闻卿本以为他会多留些时日给他二人考虑,谁知第二日下了早朝,方宪|章便匆匆来了叶府,质问方闻卿二人将叶书连过继给皇上一事究竟是何时定下的。
随后宫里派的人便也到了叶府。
小公公见着方闻卿几人面色都有些难看,忍不住又想起日日咳血严重的方闻靖,忍不住便想开口替他维护几句。
“听说两位公子关系极亲密,小公子若是不愿意同大公子分开,便也可一同进宫居住。”
方闻卿小时候也是在宫中长大,但那时是因着他身边无人照顾,这才被崇义帝接进宫中,然而如今他同叶元深皆健在,方闻靖却要强人所爱,将兄弟二人都接进宫中去。
“皇上想培养继承人,可膝下又无子,书连公子资质聪慧,皇上自然会好好教导。”
“且过继一说只为应付些外臣,面上称皇上为父皇,私底下自然也是称呼您二人父母的,但名字却是不得不改的,皇上觉得这事不急,便打算等书连公子适应了再更改。”
方宪|章站在一旁面色有些不好,同方闻卿点了点头,便将那小公公单独叫到了一旁。
“皇上可是身子欠佳?”
如此着急地寻找继承人和储君,方宪|章不得不有些多想。
那小公公一愣,眼中惊慌错乱的情绪一闪而过,却还是没能逃过方宪|章的眼睛。
方宪|章心下了然,便叫方闻卿切莫纠结此事,叫书连进宫学习倒也算是件好事。
倒是叶书夷不肯跟叶书连分开,被一同送进了宫中。
方闻卿见着方宪|章眼中情绪异样,又想起刚刚二人密谈,也忍不住多想了些。星愿。
“皇兄身体有异?”
方宪|章闷声嗯了一下,又道:“便叫兄弟二人在宫中居住罢,你二人平日得了空闲记得常进宫看看。”
叶元深近日教了叶书连一些简单的拳脚之术,便想着等叶书连再大些,就教他兵术,谁知被方闻靖横叉一脚,亲自教导儿子的期望落了空,巨大的落差使得叶元深情绪及其低落。
方宪|章见状瞪了他一眼,“教导储君自然也少不了武学,你若当真失落,就到皇上那主动请缨,自然也可亲自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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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值盛夏,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坐着的男人却还披着厚厚的外袍,一手拿着书册翻看,面前还站着个一身红衣,腰间配着玉石吊坠,黑发披散在肩头面容清秀的少年。
男人笑了一下,将书册还给少年,少年恭敬地低着头接过,眼神中闪着亮晶晶地光,接着后便听到了男人的夸奖,“见解很独到,父皇实在欣慰。”
少年便扬起笑来,“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男人咳了一声,摆了摆手叫少年退下。
少年出了大殿,便眼尖地见着不远处的柱子上藏着个人来。
那人身穿淡黄色的无袖坎肩,胸前一排云纹扣,两袖轻飘飘的看上去十分清凉,见着少年走来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来。
“太子哥哥!”
这两位少年便是七年后的方书连和叶书夷。
方闻靖过继方书连到膝下不久便改了他的姓氏,让他将太子之位坐得更稳,直到无人敢质疑。
然方书连确实有这样的本领坐稳太子储君的位置。
他幼年便聪慧过人,加之方闻靖多年细心引导,不少朝政上的见解都颇为独到。
先前科举殿试之时,方书连跟同方闻靖一同监考殿试,方闻靖见着一人所作文题甚得新意,刚想将这篇文章点为状元,却被方书连私下时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所隐藏的弊端,令方闻靖颇为刮目相看,思考片刻,便将这篇文点为探花,另外提点了一篇文章。
兄弟二人刚要并肩离开未央宫,怎料却听见殿内传来惊呼。
“来人啊!皇上昏倒了!传太医!快传太医!”
方书连同叶书夷面面相觑,连忙转身回到大殿。
方闻靖面色惨白着倒在地上,七窍不断流出血来,吓得一旁的婢女瘫软着跪坐在地上。
方闻靖身体有异,方书连也只是去年才知晓,方闻靖用感染风寒搪塞了他,后来方书连便也没见过他发病的样子,就以为是痊愈了,可谁知他却又突然倒下,连忙叫人传了太医。
可方书连怎么也猜不到,方闻靖的身体竟然已经到了令太医也束手无措的地步。
“皇上这是体内积余残毒,时间久了,这残毒便慢慢腐蚀心肺,如今已经……”
殿内站了不少人,方闻卿同叶元深收到方书连身边的小公公传出宫的信,也不敢声张,迅速便进了宫。
“可知这毒是何时留下的?”
太医又细细探了方闻靖的脉搏,“老臣推测,应该也有十年之久了。”
接着又道,“若是早些发现,或许可以寻得到抑制残毒发作的法子,可惜如今皇上时日不多,怕是无力回天了……”
方闻卿摆了手叫太医退下,整个人面容都有些疲惫不堪。
方闻靖一直昏迷着,贸然宣布此事定会带来朝廷动乱,方闻卿同叶元深当日便干脆留在了宫中,以防意外发生。
直至第二日,方闻靖也没有要醒来的打算,方书连便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代为上了早朝。
代上早朝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一干大臣倒也习以为常,任谁也看得出皇上对太子殿下的看重和喜爱,没有人敢忤逆方书连的意思,同往常一样退了朝,方书连叫自己的贴身公公将奏折先送到书房去,便想先去未央宫看看方闻靖。
方闻卿面色难看地站在一旁,手里紧紧地捏着什么,待方书连走上前,却见着原本躺着方闻靖的床榻上空空如也,人已是不知去了何处。
方闻靖身边的公公也一同消失不见了,床榻上只留下方书连的即位诏书,此刻正握在方闻卿手中。
只早朝的功夫,人便消失不见了,谁都不知道方闻靖是清醒了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什么人所带走的,但自那日之后,即使宫中掘地三尺,也再没见过那个男人。
国不可一日无君,虽然方书连一再推拒,却还是不得不换上金色龙纹的衣袍,戴上九旒冕,面无表情地坐上了龙椅。
方闻筱收到了京城的传书,终是带着妻女一同归了京,见着坐在龙椅上的年轻新皇,一直不曾多说什么。
这就是方闻靖这么多年来一直想看到的结果。
不论是方闻卿还是叶元深,都不曾想过的结局。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番外·后传(一)
景正十年,景正帝毙。传位于书连公子,改国号为康元,称康元帝。又因年纪尚小,先帝恐其难当大任,故封先淮阳世子为摄政王,代为管理朝纲,辅佐新帝。又因摄政王乃康元帝生身父母,故又掌管后宫事宜,纵观夏国历史,实乃第一人也。
方闻卿继任摄政王一职后,便住进了宫中,同未央宫比邻。
方闻卿平生从未真正接触过朝堂大事,只幼年时跟随先生学习过些,后来他远离朝堂南去征战,大多是忘了,只隐隐记得先生曾教导过,身居高位者,定要体恤百姓,忧天下之忧,虑百姓之虑,如此才得以兴国家。
宫中点了些火炉,映着橙黄色的光,一身淡青色长衫的男子端坐在案台前。
那奏折都是方书连阅过之后才送来给方闻卿的,上面用红色的笔迹批注了内容,大多是些地方官承接上来的折子,没什么异常的地方,方闻卿便简单翻过。
叶元深白日里指导方书连习武骑射,黄昏前出了宫,回叶府取了些物件,又赶在宵禁前归来。
如今叶府也没什么人居住,方闻卿住到宫里去了,叶书夷自然也不肯再出宫,叶元深便也得了应允进宫居住,只偶尔回府打理些事物,平日里便留谢筠一家居住。
方闻卿的寝宫还亮着灯,叶元深心知那人定是在等他归来,按耐躁动的心,挥手屏退了守在门外的侍婢,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房间内飘散着淡淡的雾气,叶元深没看到人,便推开里室的门,浓浓的龙涎香气立刻纠缠了上来。
叶元深一愣,呼吸倏地粗重了起来。
里室内雾气很大,一旁也没有人伺候,叶元深只觉得那香不断地挑拨着他的理智,迅速褪去衣物,也入了那池中。
方闻卿也不知自己这具身体是怎么了,且不说发|情期规律便与其他坤洚不同,发|情期突然来时也十分来势汹汹,一波一波的热潮几乎快吞噬他的理智。
方闻卿也闻到了那股清冽的酒香,正一点一点的靠近,且逐渐变得醇香浓厚。
叶元深凑过去的时候便见着男人浑身赤|裸地靠在最内侧的池壁上,双眼垂下,面色潮红,似是感觉到他靠近,立刻抬起头,用那双充斥着水波的眼眸可怜兮兮的看过来。
“元深……”
叶元深觉得浑身一僵,伸手抱住几乎站立不住的男人。
“好热啊……”
方闻卿赤|裸的双腿轻轻去勾男人的腰,状似无意的撩拨。
酒香彻底变成浓郁醇厚的滋味,抵死纠缠着龙涎香。
朦胧雾气的房间内,只听得见若有若无的水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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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雪儿要哥哥抱!”
俊俏少年模样的叶书夷颇有些无奈地抱起哭着撒娇的小女孩儿。
“雪儿不哭,哥哥抱抱。”
小女孩儿抽搭了几下,将粉嫩嫩的脸颊靠在叶书夷的肩膀上,嘟起嘴来。
那女孩儿大约七八岁的模样,长得粉雕玉琢,甚是可爱,若是仔细辨认,同叶书夷有不少相似之处,一身粉色的小裙子,更衬得可爱无比。
二人身后跟着几名身穿宫裙的婢女,皆是毕恭毕敬地垂着头。
小女孩儿揉了揉眼睛,“雪儿想去御花园玩。”
叶书夷答了一句好啊,便笑了起来,少年眼眸明媚,勾唇而笑时如皎皎之月,似有脉脉深情,任谁见了都要感叹一声当真生了副好相貌。
少年愈是长大,便愈肖像方闻卿,就连性子也便是如此。
叶书夷抱着方舒雪往御花园走去,一旁跟着的婢女怕他抱得久了疲乏,便主动想接过小公主,谁知方舒雪理也不理,把头偏到一边去,梗着脖子不说话。
方舒雪平时在方闻卿二人面前时一直乖巧地很,倒是极少露出如此娇蛮的一面。
方书连逐渐掌权,朝廷诸种事宜处理得面面俱到,方闻卿便自觉辞去摄政王一职,半月前同叶元深离京出门游玩。
方舒雪也想同去,却被二人拒绝,留给兄弟二人代为照顾,把方舒雪气得不行,连着好几天都在自己殿内任性发脾气。
叶书夷听说此事颇为无奈,一早下了骑射课后便到公主殿去看望,被纠缠着一同用了午膳,又连连抱在怀里轻哄。
有叶书夷安慰,方舒雪总算没有不分场合地耍小性子,乖乖窝在少年怀里,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去看御花园开着的花儿。
书院的教书先生见着二皇子殿下直到了未时也没来上课,心下有些奇怪,叫人四处寻找了几番,这才从几名婢女口中得知小公主心情不好,此刻正粘二皇子粘得紧,实在抽不开身。
教书先生也没多说什么,收拾了东西便先回了翰林院。
叶书夷直陪着方舒棠在御花园里逛了一下午,将小孩儿带回寝宫的时候才发现双臂已经酸麻得动弹不得。
方舒棠不肯跟婢女回公主殿住,用过了晚膳便自觉地爬上了叶书夷的床,偏要叶书夷抱着睡不可。
叶书夷平时极宠她,从未说过什么苛责重话,定然也拗不过她,只得妥协地换上亵衣,叫婢女给方舒棠也换好后,便搂着小孩儿睡去了。
谁知第二日一早却是被方书连的到来给惊醒了。
方书连一身金黄色的龙纹长袍,似乎是刚下了早朝,头上还带着冕旒,面无表情地坐在叶书夷的寝宫内,一旁立着几名恨不得将头垂进胸口的婢女,一时气氛凝重,静静等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二人醒来。
叶书夷平时有早课,故而有早起的习惯。
同往常一样醒来后,叶书夷觉得自己胸口闷得很,一低头才发现方舒雪整个人都几乎压在他身上,直压得他胸闷气短。
“醒了?”
方书连毫无感情地开口,顿时把刚醒来还有些瞌睡的叶书夷吓得一激灵。
“皇,皇兄?”
方书连低低地应了一声,“听先生说,昨日你无辜旷了午课?”
叶书夷只觉得自己冤枉极了,翻身下床后便红着眼低垂着头不说话。
方舒雪还睡得香甜,翻了个身才发现自己身边的床榻空空如也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轻声叫了句书夷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