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约——by青年才俊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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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管趴在地上,对着崇义帝痛哭流涕,哽咽地诉说委屈。
崇义帝又气又好笑,安抚了总管公公,便将方闻筱叫到了跟前。
叫她少出宫玩闹,有时间多到她母后身边陪伴,采买的事休要再插手。
“雁国使臣大概会在新元前后到达京城,采买万不能马虎,你且听话,别给你父皇添乱。”明皇后淡淡地笑起来,轻轻弹了抱怨个不停的方闻筱的额头。
方闻筱捂着额头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使臣怎么会赶在新元时来?”方闻卿捻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的尝了起来。
自他出宫之后,便极少再尝到宫里的嬷嬷做的糕点,虽不是什么顶好吃的糕点,但架不住方闻卿喜欢,此次进宫,明皇后也提前吩咐了嬷嬷,做了方闻卿最爱吃的糕点。
明皇后思索了一会儿,“大约是内乱所致吧。”
“如今雁国内忧外患,雁帝病重,他的几个乾离儿子争得头破血流,甚至手足相残,哪里有什么心情庆祝新元呢?听说如今在雁国朝堂分成了两派,一派力挺大皇子,一派痛斥大皇子为庶出,支持五皇子。”
“不知此次和亲,来的会是哪位皇子,若是两国和谈顺利,下一任雁帝人选也便明了。”
方闻筱嗤笑一声,“雁帝也是自作自受,娶了那么多坤洚,膝下一群乾离儿子,年纪大了也不收敛,真当自己是什么风流人物,他儿子为了争皇位,现在要毒死他,活该!”
明皇后瞪着眼打了她一下,方闻筱吐了吐舌头,立马改口,“还是父皇好,没给我弄一堆乾离兄弟,也没在后宫弄一堆的坤洚碍眼。”
“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再乱说话,小心掉舌头!”明皇后有些恼了,她这个女儿,当真是不分场合的口不遮拦。
方闻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忍不住想起昨夜他居然主动让他家的乾离再去娶一位坤洚,方闻卿似乎有点理解叶元深为什么会突然生气了。
毕竟乾离儿子多了,会为了争权毒死父亲,想想就觉得寒心。
方闻卿抬眼瞅了瞅一直十分安静的叶元深,却冷不防撞进了叶元深的眼神里。星愿。
青年鼻尖上沾着糕点的碎渣,目光带着震惊和迷茫地看着他。
叶元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急忙收回目光。
明皇后本想挽留二人在宫中用午膳,但叶元深是个血统纯正的乾离,在坤洚反过来标记乾离之前,他的信息素对周围的坤洚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是后宫内大多都是omega婢女,叶元深待久了实属不妥。
明皇后也并未纠缠,叫方闻筱准备步辇,送二人出了宫。
叶元深不似入宫时对方闻卿一副冷面的样子,但也未主动开口。
方闻卿也憋着心事,一路上马车内竟诡异的安静。
叶家夫妇一直等着二人用膳,方闻卿回到别院,打算换一身外衫,却见谢筠跪在院子里,梦舞焦急地站在旁边,见方闻卿回来,急忙迎上来。
方闻卿也是一愣,连忙想扶起谢筠,“这是出了什么事?”
谢筠眼睛有些红,重重地磕了头,嘶哑着开口,“谢筠失职,请公子责罚。”
“罚你做什么?”方闻卿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扶起谢筠。
谢筠跪得久了,腿早就麻了,再加上后面肿胀疼痛,一时竟有些站不稳。
方闻卿探了探谢筠的额头,“怎么发了高热?”
谢筠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夜里受了凉,公子不用担心,不打紧。”
“我这边没什么大事,一会叫梦舞给你煎些药,你回去喝过后好好睡一觉,别拖累严重了。”
谢筠眼泪花花地看着方闻卿,“多谢公子。”
“日后也不要再叫公子了,我已嫁人,再称公子便不妥了。”
叶元深百无聊赖地站在亭子里,湖面结了薄冰,投下了鱼食却不见鱼儿游上水面。
方闻卿还没回来,盛阮却回来了。
叶元深见他一副满面红光,憨足地抿着嘴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没理他。
第二十六章
谢筠卧床半月有余,方闻卿本想请位郎中来,却被谢筠给拒绝了,等他慢慢好些了,新元也马上要到了。
雁国的使臣不出十日便可入京,大约是在新元前后。
方闻卿住在叶府的这几日比住在淮阳王府还要舒坦,叶老太太对他亲切,还十分照顾他,本应是方闻卿处理的账册都叫叶老太太挡了回去,移交给叶元深处理,倒是有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
那日误会之后,方闻卿便极少见到叶元深,除开叶家二老要求的一起吃饭外,方闻卿都是自己一个人对着空空的座位,颇有失了宠的坤洚的感觉。
倒是宋宝禄偶尔会到府上拜访,换回一身珠光宝玉的少年更是一副桀骜的小公子的模样,再未同方闻卿提过成婚那日的事。
自从盛阮上次吃饱喝足了之后,便极少跟在叶元深身后了,叶元深处理公务的时候,他就在院子里随意晃荡,等叶元深出了府,他就悄悄跑到方闻卿院子的围墙上,看那个一脸严肃守在外面的青年。
叶元深最近忙疯了,从他回家,叶韫便将府内的大大小小的事宜全都交给他做,当上了甩手掌柜,本应是方闻卿同他分担的工作,也被叶老太太送到了他跟前。
忙得几乎记不得成婚那日晚上为何会生那么大的气。
叶元深想起青年那张惊艳的脸,记起自己曾在一人手上拿到的方闻卿的画本,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墨汁顺着狼毫啪嗒啪嗒地滴在纸上。
方闻卿带着疑惑的脸在叶元深面前放大,叶元深呆坐在椅子上,滋溜一下吸了吸口水。
方闻卿听下人们说叶元深已经好多天到了子时才睡下,卯时又匆匆起床上朝,心里有些不忍,这才来到叶元深的书房,想着能帮上一些忙,谁知道叶元深却坐在椅子上发呆,连方闻卿何时来的都不清楚。
叶元深只当是睡眠不足出现的幻觉,闭上眼睛小声嘟囔了几句。
方闻卿没听清,但却被叶元深这副模样给逗笑了。
“年关将近,府里定然有很多事要忙吧,这几日是我不好,早就该帮你分担的。”方闻卿叫梦舞搬来一把椅子,靠着叶元深坐下。
叶元深也是吓了一跳,原本只是在臆想着青年,谁知道青年却真的到了面前,温热的气息从身侧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异常好闻,叶元深一时紧张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僵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夹紧了双腿。
方闻卿也察觉到叶元深的不自在,体贴地向一旁挪了挪,不再靠得过近。
龙涎香的味道远去,叶元深有些惋惜地吸了吸鼻子。
方闻卿分了一些账册给自己,将他能够决定的事情都批对好,一些还需要商讨的事情便交给了叶元深。
二人一来一往,默契地干到了晚上。
梦舞进来添碳时,见二人并肩坐在桌前,一副老夫老妻默契的样子,无声笑了一下,回到屋子的时候,将挂在窗户上的笼子取了下来,放出雪白的信鸽,偷偷给方宪章传了一封信。
叶元深夫夫二人如今关系和睦,老王爷也可以放心了。
下人们见到了晚膳的时间,便前去敲了敲书房门,没想到夫人也在书房里,又到厨房添了几样夫人爱吃的菜,这才请二人前去用膳。
半个月以来,二人还是头一次单独用晚膳。
蜡烛的光飘飘忽忽,有些暧昧。
后知后觉的叶元深脸又红了起来,内里在心猿意马,面上却还是有些僵硬的开口,“今日多谢你帮忙了。”
方闻卿笑了一下,“夫妻二人,自应该如此,是我该做的。”
方闻卿这几日也有些了解了叶元深的为人,府里上上下下皆是赞扬一片,再加上叶元深偶尔在他面前不经意流露出的小孩子一样的举动。
他突然觉得嫁给这样一个人似乎真的很不错。
心里也不再同一开始那般抗拒。
第二十七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行走在夏国官道上,打头的是一位高大勇猛的乾离士兵,后面是两辆华丽的马车。
乾离皇子倚在软垫上阖着眼眸,一旁坐着一个留着花白胡须的老者。
“殿下,您就这么走了,那大皇子在朝内岂不是要翻了天了啊!”
队伍从雁国王城离开有一月有余,这位童大人便日日在其耳边念叨。
琰白烦躁地掏了掏耳朵,“我那个大皇兄能翻出什么花来,叫他翻,使劲的翻,我可就等着他翻呢,翻不出来还不行呢!”
童大人拉住琰白的胳膊,哭哭啼啼地道:“陛下留下的江山,怎么能让一个庶子夺了去啊!殿下!殿下!”
琰白翻了个白眼,见童大人一副愿为雁国江山死而后已的样子,只得开口安抚,“我自有我的主意,童大人小心身体,别过度忧思了。”
童大人立刻笑了起来,扒着琰白的衣角,“殿下有什么计划,可否告知老臣?”
琰白斜了他一眼,“把我珍藏的那幅画卷拿给我。”
闻言,童大人脸色又难看起来,“殿下,您不能沉迷于美色啊!江山社稷有难,您应当将国事放在第一位啊!”
琰白忍无可忍地踢了童大人一脚,“磨磨唧唧的话这么多,再多嘴就滚出去!”
外面这数九寒冬的,哪是童大人一个年进六十的和元能够承受的,只得乖乖闭上嘴缩在一角。
琰白抬了抬下巴,示意一旁的属下将画卷拿来。
青年啪嗒一声打开柜子,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取出,递给琰白。
画卷展开,一身素色长衫的青年墨发披散在肩头,胸前衣衫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脖颈和锁骨。
琰白沉醉的闭上眼睛,好像闻到了蛊惑人心的龙涎香的味道。
童大人见琰白一脸迷醉,一脸悲愤地锤了捶大腿,生生忍住了开口的欲望。
夏雁两国和亲,南境战况缓解,他应该也会回到京城吧,若是能再遇到他就极好了。
琰白想着,抱紧怀里的画卷,睡了过去。
坤洚少女好奇地掀起车窗帘,将手伸到车外,接了一片雪花。
“公主,外头冷,您别受了凉。”
雁国气候潮湿,冬日里极少降雪,琰然还是头一次见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眼里带着新奇。
叶元深替方闻卿拢了拢狐裘。
瑞雪兆丰年,新元这日,京城一早便下起了鹅毛大雪。
青年小巧的面颊裹在毛茸茸的狐裘里,雪花落在方闻卿的睫毛上,化成细小的水滴。
“太子殿下送的这件狐裘暖和的很,据说是从北原带回来的上等皮毛,若是有机会,也做一件送你。”
叶元深笑了一下,语气酸酸的,“太子殿下对你当真上心。”
“既是同宗兄弟,又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关系近得很”方闻卿没听出叶元深的意思,笑着解释。
叶元深哼了一下,“那日庆功宴上,我喝得烂醉,被太子的人带去演武场,好几日都不曾下床。”
方闻卿只记得那日他拒绝了叶元深对饮的要求,后来便在宴席上再不见他人,想来那时应该就是被太子殿下带走了。
“那你可有什么大碍?”
叶元深挑了挑眉,想起自己趴在床上哼哼唧唧了好些日子,坐得久了腰侧便更疼,红着脸硬气地挺直了腰,道:“你夫君我身强力壮,再来十个乾离我都不放在眼里!”
第二十八章
雁国众人进入陵阳时已接近黄昏。
街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有卖糖葫芦的中年男人站在路边,一群小孩子笑闹着围上去,一人捧着几文钱,指着糖葫芦要买。
中年男人笑着揉了揉几个孩子的头,把又大又圆的那串糖葫芦分给最小的那个孩子。
琰白掀开车窗帘,内心有些触动。
“唉,若是我国也能同夏国一样,百姓安居乐业,孩童天真烂漫,该有多好啊。”
童大人凑到琰白身边,探着头向外望,也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感慨。
琰白虽然烦童大人烦得不行,但念及他是一朝重臣,一心为国,身上又有雁帝托付的皇印,琰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放下了帘子。
前方似有人拦路,马车停了下来。
“敢问阁下可是雁国派来和亲的使臣?”那人道。
琰白,“在下乃雁国五皇子琰白,特来拜见贵国。”
“是在下失礼了,参见五皇子。”
琰白掀开帘子,马车前是位和元少年。
童大人见是位年轻的和元少年,自觉夏国是在羞辱雁国,一时吹胡子瞪眼,“阁下缘何如此年轻?莫不是贵国无人了?”
苓语也没想到崇义帝会将差事交给他,被童大人直白的指出来,一时面上有些不知所措,“在下是淮阳王府二公子。”
“今日新元,在下早已在驿馆备好宴席,还请众位同我来。”
童大人哼了一下,他虽不识这个自称二公子的和元青年,但却对早年以勇猛健将出名的淮阳王忌惮的很,而淮阳王在夏国的低位也仅次于崇义帝,童大人摸了摸胡子,也没再多说什么。
打头的将士回头看了看琰白,见琰白点点头,这才招呼一行人跟着苓语离开。
琰白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便到院子里放风。
琰然也看到了街上那个卖糖葫芦的,心痒的不行,借口劳顿没来宴席,带着自己的小婢女偷偷溜出去买了两串糖葫芦,还没等溜回房间呢,就被琰白给发现了,只好垂着头走到琰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