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组队中——by阿爸家的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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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能想象,如果被他知道真相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第6章 游太子陵
高弋见人愣着,也没在这上面多做纠缠,顺带帮他解释,“其实没有这些地图软件我也完全不认路,你才刚开始适应,就更不用着急了。”
“这里的地图能根据自身的位置来做即时的调整,确实很方便。”蓝沉就着搭话,岔开话题,意图把要马上浮起来的不自然给压回去。
走出几步,又忍不住发散了思维,“如果在大景也能用它就好了,比如行军打仗,也不必特意委派很多人做向导。”
真是三句不离打打杀杀的老本行啊。
那有机会再穿回去,就鼓动钦天监和工部合力造个卫星出来。
高弋也跟着胡思乱想,两人一边等司机过来一边说笑,等到了陵园的时候已经几近黄昏了。
陵园坐落在一座山的脚下,本就地处偏僻,四周还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
这个时节,新叶和花朵都在竞相生长着,一片蓬勃的景象,几乎要把整个园区都盖住了。
这里本该是人迹罕至的。
但现在这个点儿了还有游客,多半是受了这场主题展的影响吧。
高弋刚一下车就扫到了四周的人群,及时给人打了个预防针,“这里对于我们来说是皇陵,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充其量就是一个历史类的景点,偶尔过来缅怀一下就是了。”
“地面上的建筑可能也会和以前有些不同,毕竟时间太久了,木制的建筑又相对容易被风化,而当地政府或者相关的一些学术组织,也会根据当时留存的文献资料做一些合适的修护,这些都是很正常的。”
皇陵是皇室成员们与世长辞后的长眠之地,即使抛开基本的对“孝”的考虑,也有重大的政治意义。历朝历代对它的保护都很重视,更会单独设置守陵卫队在这里长期驻扎。
大景国是这样,而近日看得历史书上也基本符合这种规律。
现在居然能开发做景区了吗?
蓝沉虽然被提醒过,也跟着点头了,但跟着往里走,一路都是很懵的状态……尤其是路过窗口,高弋付款买门票的时候。
但越往里走,发散的思维就被抽得越来越紧密。
两人直往最显眼的主建筑走去,还没有到达预定的位置,就被旁边的另一个地方吸引住了目光。
夕阳红得像血,一路从天边延伸了过来,照到了牌坊上。
上面“景敏太子神道”的几个大字,也被带了点火光的颜色。
原来太子陵已经到了。穿过神道几百米,应该就能直接到达墓前。
话说作为游客来参观自己的长眠之地,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知道另一个自己,那副冰冷的枯骨,是否能感觉到他的到来。
高弋也只是小小地感慨了一下,余光正扫到人要跪,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拦,但又停了动作。又朝四周扫了扫,发现好在并没有人过来,倒也由他去了。
小朋友一来到这里就是高压高强度的连轴转,对以前的事也大都没提,一根弦绷得太久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对殿下真是一如既往地好。
太子陵离他和皇后的墓室并不远,单从神道的长度和地面建筑来看,也能看出这几乎已经逾制,想来当初建的时候,也受到了不少阻力。
且殿下是突然离世的,少了事先规划,能在短时间内做成这样,就连是新世界的手段,也未必能做到更好。
但这又有什么用呢?
荣耀都是给活人看的。
再多的殊荣也到不了冰冷的地底。
如果没有这场奇遇,他将再也看不到这张熟悉的脸。
蓝沉只是跪在石柱的一侧,就已是泣不成声。高弋等了一会儿没见人再有动作,稍一犹豫,还是把人拉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哭久了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额头也不太舒服,蓝沉直顺着人的动作往起靠,连被虚虚地揽在怀里拍了拍背都不知道。
等缓了几秒反应过来了,这才立刻往外退,“抱歉,惊到殿下了吧。”
突然遇到已经没了三年的人,旧地重游触景生情也是常理。
更何况他们之前的关系,也确实很……要好。
高弋没多想别的,只给人擦了泪,又用相对严肃的语调逗他,“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啊。
蓝沉默默在心里接了下半句,倒也没敢真的说出来。
这种红彤彤的眼周带着欲言又止的神色,真是令人难以抗拒。
高弋盯着人看了几眼,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只好用最笨拙的方法,先往中间靠了靠,又郑重表示,“没事了,现在我就在你身边啊。”
这是最郑重的承诺。
犹如殿下曾经跟他说过数次的一样。
蓝沉应了声,很快强迫自己从伤感里抽神,连自己也往中间靠了靠都没有意识到。
神道很长,足有五百米。
两侧的石刻也有很多,尽显皇家威仪。
这些石刻形制高大,有动物也有人,各个雕刻精美,神态逼真。
两人一路往里走,看见哪个觉得不错了,高弋还评头论足几句……浑然忘了自己本才是墓地的主人。
就这样,一路到了神道的另一端,最靠近墓碑的一个石刻前。
高弋本来也只是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哪知道越看越觉得熟悉。
“殿下怎么了?”
蓝沉见人盯着自己看,又转眼去看雕像,也跟着往过望。
奇迹发生了。
虽然这石像经过艺术化的处理是有些抽象。
但细看之下,还眉眼处和他还是有几分相像。确切地说,参照物是那个22岁时的他。
或许陛下是觉得他忠心护主,才会另赐这样的殊荣吧。
“哪有这样的,父皇他一整天都在想什么!”
人还好好地住在东宫里,您就这样刻成守墓的石像也太不吉利了吧。
后面的话高弋没敢当着人的面说出来,但腹议总是少不了的。
蓝沉能大概猜到他的意思,当下更不敢把自己的秘密给抖出来,只指了指石像,又往高弋那边靠,“能生生世世守护殿下是臣的荣耀。”
我的天。
这是什么硬核彩虹屁……四舍五入就是表白了吧。
高弋本来还在吐槽,顿时高兴地有点找不着北,尾巴也直接飘到天上去了。
又本能地想逗逗人,但还是忍住了,只摸了一把口袋,从里面掏出一个东西来。
“这是殿下的玉佩。”
“居然带来了吗?”
蓝沉在看到的第一眼还觉得不敢相信,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这玉呈双层雕花状,图样是造型简单的一只鸟儿,这是大景国民间也很流行的款式,只有外壁镶嵌着的金丝,才能显出它的真实身份。
原是殿下日常佩戴的,且从来不曾离过身。
“嗯,对啊,带来了。”
高弋再想起之前无意间在家里的储存间把东西找到的经历,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是我带来这里的唯一一件东西。”
“据母后说,高家的祖上在发迹前是做玉匠的,即便后来搬到了皇宫里,手艺也没有失传。”
“这块玉是当时父皇行冠礼的时候,一位伯父刻了送给他的,象征着长辈们对他成年的祝福。后来这块玉成了他迎娶我母后时的聘礼。他们很恩爱,母后还时不时吐槽这份聘礼实在有点少,但她也一直戴着,从不离身。”
“后来我十五岁那年举行冠礼,母后又把它送给了我,又逗我说这是我以后迎娶太子妃要用的物件,要把老高家寒酸的传统延续下去。”
高弋说到这里,也忍不住笑,并且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但蓝沉没接茬,他只好自顾自地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金丝还是后来镶上去的,要不然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是皇家的东西。”
这玉原来还有这么多的渊源吗?
说起来自己从前也只是了解一二而已。
蓝沉完全没多想别的,只是就事论事,“臣记得皇后娘娘很好,待谁都很宽厚。”
所以我呢?
我呢?我呢?
这么个大活人在你面前就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
高弋恨不得在自己大腿上刻个“惨”字,却还记得正事,“我这一世的母亲也很好,你们以后也有的是机会见面,她昨天打电话过来,说想到基地来看看。”
“嗯,那臣想想要怎么招待。”
蓝沉顺势接了话,又拉着人去了皇帝和皇后的合葬墓前。
高弋难得沉默了一会儿,没多说什么,但一套祭奠的礼仪倒很规矩。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蓝沉一直到看了一会儿书睡下了,姿势还很拘谨。
床头的灯很暗,照得少年的脸也有点昏了。
高弋躺在对面往过望,盯着看了一会儿,终于问出这个已经憋了十几天的问题,“那后来的三年里,你过的好吗?”
本来想停住的,却又不受控制般地加了另一个,“你呢,又是因为什么来到这里的?”
“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用说的,我可能就是今天去了一趟陵园,所以就着生与死的话题乱想了一些有的没的。”
说到这儿,高弋也难得带了点结巴。
第7章 难言之隐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能感觉到殿下距离来到这里一定已经有段时间了。
却也没想过居然是一千多个漫长的日日夜夜。
他生在皇家,本是被金尊玉贵着养大的。
从零开始,从无到有,能一路坚持到现在,完全不敢想象是怎么过来的。
蓝沉根本没意识到眼下真正处在危机当中的是他自己,窝在原地没动,只看对面,“这段时间殿下一定很辛苦吧。”
毕竟他小到怎么刷牙洗脸、大到去外面乘地铁,都有人守在旁边带,但殿下却一直是一个人。
明明身处在不同的时空里,却能为彼此顾念的感觉真好。
对上这双发光的眸子,高兴和感动之余,高弋则自动把往日的尴尬和不快都略过去,只往床边蹭了蹭逗人,“没有的事,本宫天赋异禀,一来这里,就很快适应了。”
“本宫”这梗真逗,看惯了宫斗剧,似乎还没有来个“本殿下”要顺嘴。高弋说了一半也忍不住笑,顺势翻下床跑到床头柜翻东西以证明自己的“天赋异禀”。
哪知道抽屉刚拉开,话音刚落,一本花花绿绿的书就突然掉了出来。
封皮上画着什么图案并不重要,关键是最上面的位置,写着“快乐拼音”四个大字,下面还跟着“幼儿早教快乐”等等字样。
……
这人一旦开始飘了确实容易遭报应。
高弋厚着脸皮往回塞,又抓了另一本,结果这次是一本《睡前字母书》。
……
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在小朋友面前,似乎也没有什么脸面可言。
高弋一边腹议一边收拾东西,末了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带偏了话题,又赶紧重新绕回来,“那你呢?”
蓝沉生生忍住了笑意,又准备下床帮忙收拾,被这么一问,顿时一应动作都顿住了。
显然,殿下是结合了自己的经历,且误以为他此后的三年都留在了大景。
但并不是。
殿下本是蹲在低处,且穿着居家的浅色睡衣,但望过来的目光却似乎带着点侵略感。
说假话不能。
说真话不忍。
蓝沉静了一会儿,没敢回应人的眼神,只低声道,“回殿下,臣不敢隐瞒。”
不敢就是不能。
说不定还有点儿难言之隐。
高弋本来还盯着人看,倒也很快移开了目光,“随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再说也是可以的。”
暂时是逃过一劫了。
但心里梗着的滋味实在太过于难受。
蓝沉闷闷地回了被子,想了想,又翻身到另一侧去了。
或许后续的三年多是些不好的回忆。
毕竟东宫易主,一应旧臣又有谁能落得了好?更何况还是蓝沉这样亲近的。
高弋把怀疑对象们一个个过了遍,最后也没得出具体的结论来,也默默睡了,又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得,都是嘴贱惹得锅。
第二天醒来两人都当无事发生。
吃过早饭,高弋又很快翻开卧室的电脑,顺势招呼人过来,“来看看。”
蓝沉这些天已经逐渐适应了日常要用的软件不一定都是汉字的情况,先用百度查了一下读音,又试着念了一遍。
“Aimbooster。”
“Aimhero。”
不错,发音还挺准的,最起码比他最开始时的塑料发音好多了。
高弋心里赞了一句,也很快把几个软件都打开了,“这就是几款基础的射击软件,打游戏之前先练习一下,能有个最基本的手感。”
又指着各处解释,“所有FPS类的游戏,形式再怎么变,其实本质还是以射击为准,用到的设备也基本都是鼠标。而这些软件的意义,都是为了训练瞄准和射击的感觉,也能提升反应速度,培养人和鼠标的默契感。”
每一次遭遇。
都包括“预判位置-发现敌人-开镜-瞄准-射击-击杀”这整套流程。
意识要通过不断的遭遇才能磨合而成,但射击最一开始的感觉却是要自己练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