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诈死后再遇殉情未遂的魔尊——by梦里长安躲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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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顶那人似是抿了抿唇,喉结轻动,手指关节蜷起——他的手竟搭在醒林肩膀上。
原来他的手臂从醒林左肩颈处环绕,拢着醒林的右肩膀。
是的,醒林不是躺在他胸膛上,而是被拥在怀中。
这个念头一出,醒林只觉心漏跳几下,再一次又热又烫的化成水。忘情之下,他侧了侧脸,恨不得扎进什么地方,情不自禁的用红透的脸往下碾磨。,
直到他想起自己在何处碾磨时,停了下来。
啊!
他无可释放,憋红了脸,在心中呐喊道。
头顶上的人顿了一会。
然后,醒林感到拥着自己肩头的手,轻轻抬起,摩挲着肌肤向上,划过自己的头发,在发顶处轻轻揉着。
醒林不动了。
他蜷缩在那处,老老实实的。
那双手带着神奇之力,许是下过蛊。只是这样轻微揉着,便抚平了醒林心中的躁动不安。
他手抵着自己的热脸,轻轻闭上眼睛。
接着他觉出那人探身向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额间。
只吻一下似乎不够,那人顿了顿,探身接二连三的轻吻数下。
醒林紧紧闭着眼,只觉额头被着意爱抚。
他不敢睁开双目。
身上那人倒是越吻越入港,索性身子下移,同时环绕着醒林的手臂将他上托,二人在松软的被子里交缠相拥。
天掷的头搁在他的颈间,亲着他的侧脸,他的下颌,他的耳垂,湿热的吻密密匝匝,却不是撩欲的火源,而是亲密的爱抚。
他带着他翻了个身,二人都侧躺着,手缠着手,脚缠着脚,被窝牢牢护住二人的体热,私密而温暖。
醒林仍闭着眼。
天掷在他耳边,说话如呵气,“醒林?”
醒林顶着大红脸,不情不愿地睁开了眼,“嗯?……”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如伤风般有些暗哑。他咽了口唾液,试了试,糟糕,喉咙也疼……
昨夜,他如在狂风骇浪里颠簸的小船,被逼的用嗓过度……
天掷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瞧着醒林的侧脸,低声问,“你……”
边说,边将手试探着往后摸,在那不可触碰的地方摸索按压。
他道:“你这里……还疼么?”
醒林不肯直视他,被他按的浑身一抖,立刻闪躲着,细声道:“不疼了,不疼了……你别……”
天掷慢慢的收回手,望着怀中人,“我还以为弄伤了你。”
怀中的醒林小声喃喃道:“……又不是第一次了……”
此言一出,抱在一处的二人都有些难为情。
即使第二次,两人也是生瓜蛋子……
比醒林这颗青瓜蛋子更加青瓜蛋子的青瓜蛋子天掷,慢慢地道:“嗯……还好我后来涂了油膏。”
醒林茫然道:“……嗯?”
他不记得了。
他指着自己的里衣,道:“这也是你帮我……”
他恍惚记得衣衫该在地上,况且他记忆的最后一刻,自己二人也不是穿着衣服的情形……
天掷道:“嗯,你挂坐在我身上,我怕你着凉,就帮你穿上了。”
这番话并没有勾起他一丝一毫的记忆,但,只是听天掷略提一两句那情形,醒林便觉羞耻到底。
算了,他已不知羞耻为何物了。
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只听天掷在他耳边道:“我……”
他没说下去,缓了缓,又道:“你……”
醒林诧异的睁开眼,天下鼎鼎有名的魔尊,一人单挑整个仙门都无所畏惧,怎么此时吞吞吐吐?
天掷望着他的眼眸,二人离得极近,他覆在他耳边,呵着热气,低声问:“我就是想问,为何你每次都恨不得当场死在我身上,事一了,却又……却又如此害羞正经。”
醒林一窒,心中又羞又愧,道:“我……那……那是因为我昏了头,失了心智……”
天掷望着他不语。他还记得,半年前,二人第一次在玉房宫的后厅,他可不是失了心智……
不过,幸而天掷此人素来少言,这话他并没说出口。
不过他惦记着另一个问题,认真求索,“那你昨夜哭是……”
醒林忍无可忍,伸手捂住他的嘴。带着他一翻身,幸而床够大,二人滚了两圈。醒林闷在被中,低声道,“别说了……”
天掷虽不爱探究世故人情,却天性澄明,见了他这反应,立刻知道何意,闭嘴不再说了。他将醒林往怀中使劲按了按,幸好今日无事,两人在床间翻来覆去,缠手缠脚,直耗了一整日。
二人只觉如今是梦,梦一样好,梦一样假。
余下几日,醒林时不时与众人下山,带着天掷这枚隐形后缀,二人将玉房宫四周及帝都逛了个遍。甚至天掷偶尔还跑去看大校场内的比试。作为修行痴人,回房后,还会与醒林探讨比试人的水准高低。
醒林对此并不乐意,几次劝说天掷留在房中,万勿生事。但天掷素来行事不按常理出牌,醒林也无可奈何。
此榜名次与往年差别不大,夏百友依然名次不高,胡争如与荀未殊、郭不贰分列第三第四第五。直到最后一日,甘棣华与荀令萼争榜首,这是自开榜大典后,人来的最齐的一场。
醒林也来了。他这几日未休息好,身子虚软,本不想来。但他从头到尾不露面,又觉不好。这才裹着个厚披风,一大早就赶来候场。
今日尤其冷,醒林疑心凳子上也结了寒霜,他挪了挪位置,冻得不住敲腿。父亲虞上清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缩了缩脖子。
他稍一留意,发觉除自己之外,荀未殊早早就来了,此刻正引着脖子,对比试台翘首以盼。醒林没在看他,转过目光。郭不贰也来了,胡争如也来了,夏百友今晨早早就拖他同来,自不必说。今日当得起仙门盛会,甘棣华与荀令萼二人果然有排面,
醒林暗自想,今日要老老实实作观者。
陪衬就对了。
今日显然较往日也不同,往日直接开场,这次龟蒙真人拖着宽袍广袖,施施然登台,先做了一番前言,将台下观者的期盼之心提到最高处时,仪态棣棣的下了台。
甘棣华与荀令萼出场,二人互相致意,挑了兵器,一跃而起,连拆数招。
到底是榜首之争,甘荀二人是同辈中数一数二之人,也将是仙门执牛耳者,若这一场都不够精彩好看,那仙门也没什么盼头了。
底下观者捏紧了拳头,纷纷睁大双目,瞧着台上的一招一式。台上人影翻飞,衣风剑影,来往如刃。
二人不负盛名,斗得难解难分,确实高出旁人一等。
四周人看的惊叹连连,醒林打了个哈气,强睁着睡意朦胧的眼,勉强瞧着。
有小师弟们,在他身后低声惊叹。对甘荀惊若天人,醒林觉得,也还行吧。
珠玉在身侧,看谁都泛泛。
醒林抿着唇,盯着台上的人影,忽而察觉有异,他抬头,一个黑色身影从后方直冲比试台而来。
瞬间,整个大校场内,山呼海啸般,众人纷纷站起。看清来人后,情不自禁将手中剑挡在身前。
魔尊,再次闯进玉房宫内。
如多年前一模一样,台上的黑衣青年一把将甘荀两人的剑夺在手中。不同的是,他没有离开比试台,站在两人之间,手中定定地拿着剑,望向台下。
先不论台下龟蒙真人等如何,台上甘荀两人尴尬极了。争夺榜首的两人在一击之下毫无还手之力,对手夺了自己的兵器之后,站在对面,他们也不敢回手讨回。只能袖手站在两侧,对修习之人而言,还有什么比此刻更难堪?
醒林身若寒冰,坐在凳子上不敢移动分毫,四周似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他已顾不得。
第四十七章
说好你不犯我, 我不犯你,如今天掷出现在仙门的场子里……
醒林坐在原地, 心肺几乎麻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收场。
龟蒙真人缓步而出,大声问道:“原来是魔尊, 好久不见,上次一别,已有半年,不知今日魔尊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天掷还拿着那两把剑, 道:“无事, 手痒而已。”
他挥挥手, 两把剑竟分开两个方向, 飞向甘荀二人手中。
见他如此,龟蒙真人仍不敢大意,问道:“上次玉房宫外, 咱们两边讲定, 划东南海为界,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今日魔尊驾临我玉房宫是何意思呢?怕不只是手痒吧。”
醒林的心砰砰巨响。
他呼气吸气,紧张的望着这两人。
却见台上的黑衣青年低下头, 停了一阵,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物什,投给龟蒙龟蒙真人。
龟蒙真人一惊之下,抽剑格挡,两物相撞,铮然作响,一个小小的宝鼎被龟蒙真人击飞。
那宝鼎滚落几圈,扑在尘土中。
正是传说中被魔尊夺去的天地鼎。
前排数位掌门与精要弟子都看清了这宝贝,但无人敢上前。
龟蒙真人愕然,不解其意,惊疑不定的望向台上。
天掷慢慢地道:“这是你们的,还给你们。”
前排数位掌门面面相觑,一片低低地碎语声在身后响起。
天掷漫声道:“物归其主该是忘月窟与仙门两不相犯的第一步。”
龟蒙真人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定了一会,俯身捡起那天地鼎,触手冰凉,并无异样,他强撑的心稍定。
天掷竟抱手向他微一行礼,道:“告辞。”
不待众人出言,足下轻点,飞身而出。
场中数千人仰着头,追着他的身影。前排的掌门们围住龟蒙真人,真人手中拿着那小小一方宝鼎,转了几圈细看,毫无机关,毫无异样。
众人抬起头,目光交汇。
继而,玉房宫人恢复秩序,数千观者被按回各种位子上,台上比试继续,最终甘棣华得了榜首。
醒林强忍着,在凳子上坐满全场,简直耗尽毕生耐力。
期间,不远处,龟蒙真人与虞上清、胡争如等低声私语,他听了个七七八八。
“魔尊这是何意,向我们示好?”
“半年来两边相安无事,为何此时忽然示好?”
“莫非有所求?……”
一直捱到大典结束,乍一有人起身,醒林便悄没声地隐匿在人身后,快快离场。
他出了大门,一路小跑进了院,迫不及待的回房关了门。果然,天掷还在。
天掷正提着茶壶,往茶碗里斟茶,见了他,停下动作问:“你慌张什么?”
醒林急的恨不得原地打转,扑到桌前,道:“这是多大的事,这是要命的事!你胆子太大了,怎么敢……”
他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天掷怎么不敢呢,若他不敢,世上则无人敢了。他是魔尊,还有谁比他胆大么。
天掷见他说此事,垂下双目,接着为杯里续茶,不以为意,道:“放下,要不了命。”
醒林依然急吼吼地,“那也不行,你现在立刻离开此处。”
天掷望着他,认真地道:“我上次与你分开,是因修为只有五成,我在忘月窟熬了半年,好不容易全然恢复,立刻来寻你,如今谁也不能叫我走开。”
醒林一滞,说不出话来。
正在此时,忽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踢踢踏踏似有数人。
醒林还未回头,背后惊起一片寒毛,直觉不好。
果然,门被豁然破开。
龟蒙真人等站在门口,个个手持宝剑。他面带微笑,拱手道:“果然魔尊屈居此处,失礼了。”
天掷旁若无人地举起茶杯,转了半圈,放在唇边慢慢饮了。
他淡淡地道:“此地甚好,我开心得很,你失礼什么。”
龟蒙真人的目光不由得转向醒林。
醒林的脸顷刻通红。
龟蒙真人身旁的虞上清沉着脸,厉声喝道:“醒林!还不快过来。”
醒林暗地里攥紧自己的衣角,却没动。
天掷朗声道,“龟蒙真人,在下方才是不是将贵教宝器归还贵教。”
龟蒙真人十分警惕,“是。”
天掷紧接着道:“在下也想向贵教讨要一物。”
龟蒙真人不动声色,“请说。”
天掷望着他身旁之人的侧脸,道:“他。”
醒林怔住,门口众人面色不一,龟蒙真人脸上挂着笑,嘴上不客气,“天地鼎本就是我派之物,何来归还。”
天掷望向他,面色平淡地,“他也本是我的。”
醒林的脸上要炸了一般,又红又烫。
龟蒙真人被他噎住,目光转向醒林,“只怕只有你这般想。”
他沉沉的盯着醒林。虞上清已气得不行。
醒林沉了沉胸中的惊涛骇浪。
当着众多前辈的面,俯下身,在天掷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既然他微微抬起身,二人对视,天掷也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什么。
龟蒙真人等老家伙在一旁盯着他二人亲亲我我,面色如霜。
几句话后,醒林起身道,“我只是我,我母亲还在东山派,我要回去。”
虞上清脸色终于和缓,甚至情不自禁勾起个得意地笑。
龟蒙真人等人让开一条路,请魔尊离开此地。
他不伤人,只还了宝器,两边不见血最好。
魔尊起身,缓缓走了。
众人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握剑的手终于不再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