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安地捏着衣角的即墨霁雨，灵曜不发一词。
即墨霁雨咬着嘴角，眼眶中开始有水雾弥漫，一副不安想哭但又不敢哭出来的样子，白色的发丝中一对毛茸茸的可爱猫耳显露了出来。
“好了，曜，你把他吓到了。”银紫有些无奈地打起了圆场：“20分钟后篝火舞会就要开始了，顺着红色荧光最多的方向就是了。”
“谢……谢谢紫殿下。”即墨霁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对着银紫道谢之后，看到灵曜微微地点了点头，才行礼慢慢离开。一开始是慢慢地走着，到了某个距离好像被什么吓到的样子突然狂奔起来，连头上的猫耳朵都忘了收起来。
“曜。”银紫叹气，“你把他吓坏了。”
“谁让他明知道我的身份，还敢在我面前耍心眼。”灵曜心情有点不太好的样子。
“刚才要是换个人站在他那个位置，大概会直接吐血身亡吧。龙族的龙威啊……”银紫摇摇头，“你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点？他没有恶意的。”
“我知道，不然就不只是这么一点精神上的威压这么简单了。以他的实力，这只能算一个小小的警告。”灵曜一口气将自己杯中剩下的饮料全喝完，“其实这种程度的精神冲击，对他来说压根就不痛不痒。我只是要让他明白，他这样做，惹怒我了。”
“那他怎么还吓成那样？”银紫有些不解地咬着饮料中的冰块，指出一个事实：“他很强。至少比现在的我强。如果真动起手来，我怀疑整个大学城中，除了迦那西亚和亚西米勒之外，没有人可以有稳胜他的把握。”想了想，银紫又补上一句：“包括现在的我在内。”
“那是因为你身上的九重封神咒把你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制住了。他跟完全解开封印后的你差了至少三个等级。”灵曜站起来身来，“走吧。”
“去哪？”银紫跟上灵曜的脚步。
“你不是说要去篝火舞会吗？当然是去跳舞啊。”灵曜回答地很理所当然。
因为灵曜动了点手脚，所以本来理应成为整个场上的焦点的两人被所有人忽视了，除了少数的部分人。
比方说把雨心强拉进来一起跳舞的漫画，拉着雨心跳到他们身边时很愉快地跟灵曜银紫把了声招呼后，眨了眨眼，笑得有些诡异：“今天晚上我就不回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青莲也不在哦！请尽情地享受吧^_^”
不等银紫发作，漫画就拉着一直在打呵欠的雨心快速地离开了，然后把吐着舌头把昏昏欲睡的雨心交还给狠狠地剐了她几眼的暗夙，然后拉着月月进入场地，不过很小心地避开了灵曜和银紫，离他们远远的。
比方说同样在自己身上放了几个法术让自己显得不起眼的迦那西亚和亚西米勒，在礼节性地打过招呼之后，进入了二人世界。
还有，刚才一脸怯生生地问路的即墨霁雨。当然，这个时候的即墨霁雨已经把心情平复下来，头上的猫耳也收了回来，正在开心地和一个高大的男子跳着舞。银紫明确地看到，即墨霁雨在看到他们这个方向之后，全身僵硬了一下，然后几乎可以说是狼狈地移开目光，随即试图不着痕迹地离他们远点。
“当——当——当——……”
午夜12点的钟声准时敲响，12响古朴的钟声，宣告持续了整整一个月的狂欢庆祝落下了帷幕。
正文 第五十三章 二月初二龙抬头
随着校庆落下帷幕，所有人的生活渐渐开始恢复了正常。
不过……
“……”银紫无语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礼品包装盒，转过头来问灵曜：“这些……都是你收到的生日礼物？”
灵曜扫了一眼，点点头：“看样子你跟青莲的计划蛮成功的。”
“成功过头了。”银紫叹了口气，决定眼不见为净，随即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庆幸，没有人想到送你几个美貌的侍女或者侍童？”
“那是因为青莲暗中放出话说——‘没有银紫公子那种程度的美貌，就不要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银紫顿时噎住。
大学城的千年校庆是整个一月份，结束的日子是一月的最后一天。而灵曜的生日是二月初二。于是不少人找出种种借口非要在大学城多留两天，其目的，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对此心知肚明的校长迦那西亚眼眨都不眨一下地批准了这些人的申请，不过……
“鉴于目前物价上涨住房紧张等因素，而且校庆这种特殊的日子也过了，故大学城的住宿费和伙食费上调了‘一点点’，想必各位也不会介意吧？”
校长大人如是说。
不介意？怎么可能不介意！
物价上涨？那是正常的价格周期性波动好不好？
住房紧张？小小的一个空间魔法就可以让面积不足十平方米的文章变得比足球场还要大，而大学城最不缺的就是各个方面的天才和大师，包括空间魔法。
不过看着笑眯眯的校长大人，所有人自动把抗议给咽了下去。
请记住，校长大人的名字，在古代语中是“创造”的意思。校长大人的另一半的名字，在古代语中是“毁灭”的意思。再联系一下某些从上古时期流传至今的神话传说……
更何况提出这种要求的多半都是世家大族，再不济也是一方大佬，当然做不出在一点“小钱”上跟人斤斤计较这种小家子气的行为——天大地大面子最大－_－
可惜的是，潇湘轩目前的居住者并没有大肆庆祝灵曜生日的打算，被无数人期待着君家少主的生日宴会并没有举行，这让不少人大失所望，哀叹一下自己的钱包。
但是，不举办宴会，不接受任何拜访者，并不代表着潇湘轩今天晚上可以有一个安静的、不受打扰的晚饭。
从凌晨零点开始，潇湘轩内部就不定时地爆发出强烈的空间魔法波动。好在当年无双公主在潇湘轩的防护上也是下足了功夫的，这种程度的魔法波动并没有被外界察觉，除了名为“创造”与“毁灭”的那两位。不过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知肚明的两人干脆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看见，并且吩咐大学城的其他人“就算十万火急到世界下一秒就要灭亡了也不要轻易地去打扰潇湘轩”。
被时不时的不速之客打扰到，潇湘轩上上下下都早早地爬了起来，不过没有人挂着黑眼圈就是了。
“今天第17个了。”银紫看着划破空间展翅离去的青鸾，饶有兴致地对灵曜说，“只在传说中出现的生灵，今天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而且还只是送东西的？真是暴殄天物。”
“没事，久了就会习惯的。”灵曜边打开包装边分心跟银紫说话，“那帮家伙向来都是奢侈到浪费的。掌握了物质与能量间的最基本法则带来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对于正常情况下非常稀少的物品失去概念。”
“物质与能量间的最基本法则？”银紫捕捉到一个词。
“简单的说，就是构成世间任何一种物质包括生命在内的基本规则。只要掌握了这个，加上对需要的物质的组成的了解，就可以将该物质完全地制造出来，一点都不比天然生成的差。”灵曜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也就是说……”银紫若有所思：“只要可以解析物质构成，就可以制造出任何东西？”
“理论上是这样。”灵曜耸耸肩。
“不过也是有局限的吧。”银紫一针见血地指出，“比方说原材料和能量之类的。”
“没错。虽然能量与物质之间可以相互转化，不过这其中的消耗太大了，所以他们通常都是用常见的东西来制造需要的物品。”灵曜一边地观察着刚刚收到的礼品盒上的防护法术，一边解说道：“套用一下炼金术中的术语，就是等价交换原则。改变最基本的物质的排列顺序，使之成为新的物质。另一个限制就是能量。”
“能量？”
“一些东西之所有珍贵是因为其中蕴涵着的能量。就算改变了物质的结构使之相同，没有包含在其中的能量也只是形似而已。君妖女她们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浪费，就是她们可以转化自己或外界的能量使之完全符合。换句话说，她们随时可以制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可以毫不在意地使用。当然，也有一些她们或许可以自己制造，但是代价太大或者是制造太过困难的东西。这些东西她们就不会随便浪费了。”
“我大致上明白了。”好学生银紫消化完了所有的知识点，突然笑了起来：“我说，曜，今天是你的生日，难道我们就纠缠在这种枯燥无味的学术问题上吗？”
“当然不。”终于解开施加上礼物上的法术的灵曜微笑着说：“不过我们要先拆礼物——其他人的可以不管，不过君妖女她们送的还是赶紧拆开来会比较好一些。天知道她们到底送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不小心这个世界被毁掉了你的试炼被迫就这么宣告终结，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没这么夸张吧？”银紫对灵曜的担忧表示怀疑，同对灵曜的最后一句装聋作哑。
“当然有！”灵曜回答地斩钉截铁，同时将刚刚拆封的礼物给他看：“整整一盒的灭世莲实，一颗至少可以毁掉一个星系，这整整一盒……”
“……”银紫看着那一整盒除了他可以感受到一丝丝与整个空间格格不入的毁灭气息外，跟普通的莲子没啥两样的所谓“灭世莲实”，彻底无语了。
正文 第五十四章 龙凤呈祥挽同心
终于把所有的礼物都拆完了，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更正，是把从非常居送来的礼物都拆完了。至于这个世界的人送的礼物，灵曜打发了两个小花妖去收拾了。
被不停的礼物和送礼物的使者打扰的晚饭终于结束了，漫画甩掉手上被捏断的筷子，笑容越发甜美，脚步轻快的往外一闪人就不见了。
灵曜耸耸肩，想也知道漫画是去找人诉苦告状兼算账去了。于是灵曜拉着陪他忙了一天的银紫到园子里散步，松乏一下。
“不对。”走着走着，灵曜突然拧起了眉。
“呃？”银紫拉着走着走着就突然站着发呆的人，无奈地说：“怎么了？”
“我收礼物的时候你是在的，你难道没注意到少了谁的吗？”灵曜叹气，那妖女又在搞什么鬼，成年礼前的最后一个生日的意义她又不是不清楚。
“哦。说起来，我有件事有点想不通。”银紫干脆陪他站着，“如果每年每个人都这么大动干戈的过生日……那么多人，光是准备礼物就够呛的。”
“因为这是我成年礼前最后一个生日啊，最后一个以‘未成年人’身份渡过的生日。天外天的人，基本上只有这一次的生日是一定要给礼物的，而且还不能寒碜。其他的时候就比较随便。”灵曜笑笑，“你自己倒是不记得了，当初你过这个生日的时候，拆礼物也是拆到手软的。”
“那……怎么没看到你母亲送的？”银紫有些迟疑，但还是把话问出来。
“她啊，”灵曜抬头望天，琢磨着怎么说才比较好，“呃，从来不按牌理出牌的，整人折腾人的手段也是一流的。不过在大事上倒是一点也不含糊。我现在反而比较担心她是不是给我弄准备了什么惊喜……以她的前科来讲，还真挺让人提心吊胆的。”
“这回你可就冤枉了主人了。”漫画的声音插入。一人多高的青砖灰瓦，透过缕空的窗可以看到墙后的柳绿花红，墙头枝叶间露出一角粉衫，娇俏的少女笑靥如花，一时间有种如入画境的错觉。
“说吧，君妖女这回给我准备了什么‘惊喜’。”看样子是某人前科记录太过辉煌，灵曜说到“惊喜”二字时都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
“呃，其实这次真不是主人的错……”漫画讪讪笑着，从墙头上一跃而下，有些磨磨蹭蹭地走到灵曜和银紫面前，“这次……是我忘了把主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漫画看天看地看树看墙就是不看眼前的两人，灵曜无奈地把手一伸：“好啦，我不会告状的。”
漫画顿时眉开眼笑，手指在空中一划，一个精巧的檀香盒子出现在她手上：“阿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灵曜接过盒子，不置可否。他不告状，不代表君妖女不会知道。
送完礼物，漫画松了口气，一转眼就又不见人影了。
往前踏步，景色变换，没几步就到了半山腰上一个风景优美位置隐蔽的凉亭上。
银紫有些好奇地看着灵曜破解檀香盒上的咒术阵法，直到灵曜从指间逼出一滴血滴到上面才宣告结束。
打开盒子，丝绸衬底上躺着两枚耳钉。
“好美。”银紫有些失神的望着盒子里栩栩如生的一对袖珍龙凤，不由自主地赞叹道。
“你喜欢哪个？”灵曜盯着两格耳钉沉吟半晌，问道，眼底的神色深沉莫名。
“呃？凤……”银紫有些心不在焉地随口答道，眼神投到那枚制成凤形的耳钉上，有些恍惚。梦里，漫天金红色的火焰和碎羽，骄傲到决绝，映得自己的世界都是一片绝望。从梦里挣扎着醒来，那淹没了一切的绝望依旧如此清晰。
灵曜看着有些怔忡银紫，心底有些不悦，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将银紫的脸转过来侧对着他，然后转身拿起凤形耳钉。
“？”银紫有些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坐着不动。
耳上传来温暖濡湿的感觉，耳垂被舌尘舔噬玩弄着，银紫顿时红了脸，任由灵曜摆布。耳垂被放开后，暴露在初春有些冰冷的空气中，还没等银紫做出反应，被针扎过的微微刺痛从耳垂上传来，随后是冰冷的金属触感和舌尖划过的轻微颤栗。
“好了。”熟悉的声音从耳中传入脑海，银紫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整个过程中摒住了呼吸直到刚才。
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不敢看灵曜，银紫连忙召唤出一面水镜，仔细地看了下刚刚被灵曜戴到他耳上的东西。小小的金凤藏在落在耳边的紫色发丝间，若隐若现，看起来似乎没多大变化。
不对！银紫站了起来，将水镜变大成全身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镜子中的自己，终于肯定了下来。
“这耳钉有附带特殊功能？”挥手消散掉水镜，银紫坐回石椅上。
“那还用说。”灵曜一副“你这才发现啊”的调侃表情。
“屏蔽？隐匿？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过滤吧。”银紫推断道：“五官没有变化，也没有屏蔽掉存在感，更没有模模糊糊的感觉……应该是只将某种表现出来的特质隐藏起来，其他完全没有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