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不在。你和我说也是一样。”随起身带路：“我们到内室去谈吧。曜殿下。紫殿下，请恕随失陪了。”
“请便。”
待得随带着陈阿娇离开大厅之后，剩下的血族也识趣的主动离开，并将门关上。
灵曜定定地看了漫画一会，紫眸依旧清澈剔透，看不出半点情绪。
银紫叹了口气，轻轻地拉了拉灵曜的衣角，灵曜这才轻轻一划，“铮”的一声琴响，漫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三分气恼七分心虚地看着灵曜。
“想必君妖女已经知道这次的事了。”灵曜懒懒地靠在银紫身上，看都不看漫画一眼，“你自己跟君妖女解释去。”
月月安静地立地一旁当背景。
漫画扁扁嘴，有些心虚地说：“对不起啦，不过小紫不是没事吗？”
“没事？”灵曜冷笑一声：“没事就可以当没发生过？”
漫画努力为自己辩解：“我知道小紫有九重封神咒保护，那一招根本就伤不了他，加上玩过头太兴奋，所以才……”
在灵曜冰冷锐利地视线之下，漫画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银紫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灵曜的脸转过来对着自己：“好了。曜，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生气了。”
灵曜的视线移走之后，漫画悄悄地拍了拍胸口，长长地出了口气。还不敢太大声。
“适度的任性是可爱，过分地任性令人憎恨。”银紫见灵曜的火气淡了点，这才正色对漫画说，“可爱的女孩子很容易得到周围人的爱护和礼让的，但这并不能成为过分任性的借
“小紫……”漫画有些愧疚地看着银紫。
“曜。算了吧。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看在我没有什么事的份上，就不要为了我的事来为难漫画了。”银紫软语安慰灵曜。
灵曜皱皱眉，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
虽然答应了银紫不会为了他的事为难漫画，不过漫画今天晚上做地错事可不止这一件，大概是这些年来当老师当惯了，银紫顺便开始教育漫画了：“不管什么理由，盗窃都是错误的行为。”
“我……我有给她留下价值相当的物品的。”漫画觉得在这一点上自己很委屈。
“那你问过她愿不愿意换了没？”银紫有些气到了，“据我所知。你要偷地这个香瓶，是雨心送给随的成年礼。这份情谊，是能用金钱或者其他物品来衡量的吗？退一万步来讲，就算随最后愿意接受了你所给出的交换，那为何不在一开始时就向她提出交换，而非得用这种可以说是犯罪的行为呢？”
漫画嘟起嘴。想反驳又找不出词来。
“况且。你今天晚上地行为，已经不止是偷窥。而是抢劫外加故意杀人了。”银紫抬手制止了漫画想要抗议的话，“你敢说，你那个死暮的镰影，没有半点危险性吗？”
银紫今天晚上气得就是这个。至于被攻击的人是自己，那反倒没放在他心上。
“我有自信可以控制好的……”漫画喃喃地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死暮的镰影这个法术的危险性不用我多说，不然为何会被禁止使用。一旦失控，死的可不是一个两个，整个永夜城变成死城都不是不可能的事。”银紫越说语气越严厉。虽说不夜城作为血族聚集地，自然有着强悍地防御系统的，可惜在漫画那不属于此世的实力之下，有跟没有没两样。
“君妖女是出了名的娇纵任性，但大家还是喜欢她，就是因为她虽然任性，但却知分寸。你呢？跟着君妖女这么久，分寸二字半点都没学到，反而是任性这个词青出于蓝了。”灵曜自从银紫开口训斥漫画时就闭上眼，这时候突然睁开眼，“你说是吧，君妖女。”
“……”幽幽的一声叹息过后，“确实。”
第二十章 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个透明的人影渐渐从虚空中浮现，位置正好与漫画和灵曜成三角。墨色刘海下隐约有朱红色的图案，容貌与灵曜有七分相似的少女无奈地坐在半空中。
“君小姨。”银紫微笑从容地把了声招呼。
“主人……”漫画的声音满是委屈。
“漫画，不是主人我不帮你说话，这回确确实实是你的错。”君妖女叹了口气，侧着头看漫画，苦笑道：“小紫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而漫画你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两个，我哪一个也舍不得出事。”
“曜呢？”银紫不满地抗议。
“呵呵……”君妖女干笑两声，吱唔着把这个话题类型了过去。灵曜也轻轻拍了拍银紫的手，示意他不要在这个主题上纠结了。
“主人……你不是也很欣赏那些怪盗的行为嘛？”漫画开始一条一条的为自己辩解。
君妖女抚额：“漫画……小说跟现实要分清楚好不好？你看小说的时候可以喜欢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只要他有那个魅力。但在现实中，这种人你会喜欢吗？同样的道理，傲娇任性的大小姐在动漫里是很萌没错。但这个属性放现实中，就在你身边的话，你受得了这种人吗？……”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灵曜打断了君妖女的碎碎念。“我和小紫加起来都没她一半大。”
“心理年龄跟生理年龄不是同一回事……漫画这就是典型的例子。”君妖女摇摇头，“看样子我把你宠过头了。”
漫画有些惊恐地睁大眼睛：“主人……”
君妖女摆摆手，叹了口气：“漫画，你还需要一些磨练。放心吧，主人我那么疼你。”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漫画最近是太过浮躁了点，把她的性子磨一磨对她也有好处。”银紫点头赞同。
“你自己先回非常居吧。我等等再处理你的事。”
“……是，主人。”漫画调整了下呼吸，平静地应了下来。然后伸手在空中一划。留下一条紫线。
紫线如同卷轴被向下拉开般，直到最下端碰到地面上才停止，形成了有着深紫色旋涡的平面。从侧面和正上方看去，只能看到一条深紫色的线，从背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从正面才能看到深紫色的空间门。
漫画毫不犹豫地踏入空间门内，随后整个空间门迅速向内收缩。缩成一点后然后消失。
把漫画打发回家后，君妖女笑盈盈地看着银紫：“小紫，好久不见。”“呃……好久不见，君小姨。”银紫对着眼前本该熟悉地陌生女子，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叫小姨。你一直都叫小姨的。”
“……小姨。”对着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甚至感觉上会更小一点的女生喊阿姨，银紫心里觉得有些怪怪地，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的灵曜。
“小紫难道忘了吗？”听到银紫纠正了称呼之后心情很好的君妖女笑眯眯地说：“到了我们这个等级地，年龄就是那浮云啊。一大把年纪看着像三四岁的小萝莉地可不是没有。别看漫画一幅萝莉样。她在非常居也是元老级人物了。见证了非常居的建立哦。”
银紫一愣。关于非常居的事，他知道得倒是很详细，大概是因为被归入了“知识技能”的范围内，所以失忆并未对此造成影响。据他所知，非常居成立时间相当古老，在天外天大多数人心目中，有天外天存在之时。就已经有了非常居的存在。就已经有了那个从来不踏出非常居地范围却又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的女子。
再联想到漫画那娇俏可爱完全就是十三岁少女的样子，银紫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你打算怎么处理漫画。”灵曜半阖着眼帘。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君妖女摊手：“我能把她怎么办？这么多年的情分，还有漫画曾经立下地功劳，都不是说抹去便能抹去地。”
“那她攻击紫的事件就这么算了？”说来说去灵曜一直耿耿于怀的说是这件事。如果不是漫画兴奋过头跑来攻击银紫，就算她把天都捅破了灵曜都懒得管。
“当然不能。虽然喊我小姨，但小紫可是我最最疼爱的儿子！我儿子被人欺负了我这当娘的哪能不出面为他出气？”君妖女白了灵曜一眼，愤愤不平地说道。
银紫想说你把灵曜这个亲生儿子置于何地，但看看灵曜对此不以为意甚至深表赞同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那你打算怎么为紫出气？”灵曜步步紧逼。
君妖女左右为难：“这个……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我又不要你杀了她。”
“漫画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这丫头爱走捷径，成就绝对不止如今这个水准。一般地处罚，对她来说，跟毛毛雨没两样。要有效果地话，那就伤筋动骨了，一个不小心她的命就得赔进去了。”对于漫画地处罚，君妖女也是头痛得紧。
谁让漫画的实力不上不下，刚好卡在最让人郁闷的那个等级。轻了吧，没效果；重一点，就有生命危险了。这其中的分寸，实在难把握的紧。
“实力太强？封印了不就是了。”银紫突然插嘴，“完整版的九重封神咒用上是太夸张了点，不过四五重的话就足够了，再彻底点的话弄个八重的。”
“小紫你真是太聪明了。”君妖女飞扑上来抱住银紫蹭啊蹭的，完全无视了灵曜冰冷锋锐的眼神。虽然是很明显的虚影，但却如同实体一般可以碰触到人，“我已经想到要怎么折腾漫画了。亲亲漫画，等着主人我的绝招吧。”
在非常居中面壁自省的漫画打了个冷战。
第二十一章 暴风雨前平静时
吃够了豆腐的君妖女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银紫目送君妖女的身影逐渐虚化消失后，转过身来，捏捏灵曜的脸颊，笑着说：“小姨是长辈，抱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吃什么醋啊。”
灵曜把人揽在怀中，伸手抬起银紫的下巴，直接一个火热的亲吻，表达了自己对刚才被忽视的不满。
良久，双唇分开，银紫睁开眼，好容易把气喘匀了，突然笑了起来：“我开始庆幸那些血族都不在这里……我可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的不良嗜好。”
“我想……”灵曜眼神扫过某个角落，“没有人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银紫顺着灵曜的眼光看去，却是面对墙壁坐着的月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戴上了一个可爱的棉耳套把耳朵包住了。
“月月。”银紫叫了她一声，见没反应，正要继续，却被灵曜制止了。
“她的耳套上有隔音阵，听不见你的声音的。”
“不至于吧……”银紫仔细地辨认了下，无语了。
“算她识相。”灵曜轻哼了一声，伸手在眼前琴架上一划，“铮”地一声，刚才怎么喊都没反应月月被吓到跳了起来，却差点摔了下去，幸好她身手敏捷，扶住椅子勉强站稳。摘下耳套，月月按着太阳穴，一脸难受地抗议道：“曜殿下，你这到底什么变态琴啊，我的耳朵都快聋了。到现在我头还晕着。”
“同问。”银紫手指在琴弦上滑过，只觉得触手清凉，手掌微微用力将琴弦下压，掌心碰触到琴面。有种温润如玉的触感。
“这不就是当初你送我的琴吗？”灵曜从后面圈住银紫，手覆在他的手上。
“我没记忆了。”银紫突然发现，失忆真的是个很好用的借口。
“琴弦的主要材料是冰蚕丝，琴身是整块凤凰玉雕刻出来地。”
“凤凰玉？！”月月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尖叫起来。
灵曜银紫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月月仍旧处在极度的惊愕之中，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你是说那凤凰涅所用的千年梧桐在经过凤凰涅之火燃烧后遗留下来的像玉地树心吗？”
“应该没错。”银紫点头。手指在琴身上缓缓移动，“不过……这琴用的凤凰玉。成色好像跟普通地凤凰玉不一样……”
“那是我涅的时候所留下的凤凰玉。”灵曜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不是龙族吗？”银紫迅速地转过头，有些错愕。
灵曜好笑地弹了弹他的脑门，看着他伸手捂住额头气恼地瞪着自己，这才正色道：“我只说过我外公是龙族。”
“那你哪个长辈是凤凰啊？”
“我外婆。”
“……龙凤呈祥吗？”
月月立在一旁当背景同时小小声地碎碎念：“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没法听到我什么都……”
“听到了也没什么吧。”灵曜懒洋洋地靠在银紫身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被人知道了又如何？更何况……”
“更何况，有着万妖图谱之称地白泽的后裔，若是连我和曜的种族都看不出来，那也太说不过去了。”银紫接口。把灵曜未尽的话补完。
“白泽？传说中通万物之情。有万妖图谱之称地白泽？！我居然是白泽？！”月月地反应出乎意料。
银紫灵曜对视一眼，耸耸肩，在某人震惊不已对任何外界刺激都没反应之时，将琴收好，推开大门离开。
悠悠闲闲在永夜城过了些日子，顺便看着雨心在碧水涟漪中完成的画作，聊聊关于前些日子几位帝子帝姬和他们的手被发现昏迷不醒地躺在帝都城门口的新闻。
“看样子。他们连最外围都没能进去。”银紫抖抖手中的报纸。指着上面的头条笑得乐不可支，“难得我这么好心地把进入方法都说了。居然没一个进去的。”
灵曜随意地弹奏着，没有固定地调子，闻言笑了起来：“能活着出来，运气不错，看样子姬家地那一位刚好在相思宫。不然……”
银紫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就算那人在刚好在相思宫帮他们捡回一条小命，那又如何？这几个人注定是与帝位无缘了。可怜地孩子们，白白花了那么一大笔钱，却是血本无归。”
“紫殿下为什么称呼几位帝子帝姬为孩子们呢？”月月抱着一堆七七八八的杂物，经过碧水涟漪地主阁时好奇地问了一句。过了这么些日子，月月也跟灵曜银紫较为熟悉了，再加上灵曜银紫有时候对她会比较宽容，于是胆子渐渐地也大了起来，现在都敢当着银紫的面问八卦了。
银紫闻言一僵，倒是灵曜笑了起来，很不客气地揭了银紫的底：“他辈份高啊。现在这一代的皇帝见了他，得叫他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