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就算白夜心情再不好，最後还是被岚逗笑了。失笑声中，他微颔首，没问题，我一定会转告雪。
　　谢谢。岚展颜一笑。
　　那我先去忙了。说著，白夜欲离去。
　　就在白夜转身的瞬间，岚突然再次叫住他，白夜
　　重新转过头，白夜用眼神询问岚。
　　白夜，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殿下请你多费心。考虑半晌，岚还是说了出来。
　　他是我的主人，我自然会尽心尽力。淡淡一笑，白夜明白岚的意思，却故意装作不知。
　　你唉岚欲言又止好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假不明白？
　　
　　见白夜不语，岚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麽殿下这样，白夜还是这样？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们对彼此的情谊，偏偏他们自己却毫不知情。最可恶的是，不管周围人如何费尽口舌，他们都坚持自己看见的所谓真相，难道他们不知道，眼睛向来是最会欺骗的器官吗？
　　真是一对聪明反被聪明误的笨蛋，不，最笨的应该是他们这些旁观者，当事人都不急了，他们干著什麽急？
　　心里气得直挑脚，但岚脸上还是竭力保持平静，难道你从未察觉，其实殿下是喜欢你的？懒得多绕圈了，岚索性挑明问道。
　　喜欢？呵呵主人喜欢的从来不是我，他喜欢的是拥有绝美容貌和强大力量的上位天使，而不是我这种既没容貌也没头衔的小天使。
　　不要小看自己，白夜，相信我，其实殿下是真的
　　岚，你怎麽还没走？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响起的怒喝打断。
　　见冥怒气冲冲地向他们走来，岚只得将来不及说完的话咽回肚中。
　　白夜，你不是说要去整理行李？没有多看岚一眼，冥又将矛头指向白夜。
　　我这就去。
　　待白夜走远後，冥这才重新将目光转回爱将身上，我的事，你少管！更用不著你多嘴！
　　殿下
　　够了，什麽都不用说，我什麽都不想听！办你该办的事去！冷冷地丢下这两句话，冥愤然而去。
　　见白夜与冥一左一右背道而驶，岚不禁再度叹息，真是两个让人头疼的家夥，但愿等他们真正醒悟时，一切还不晚，否则的话
　　想到可能出现的後果，岚的神情逐渐凝重。
　　48
　　带著一丝不安，岚踏上前往人界的路程。
　　当天下午，冥便带领一干人等返回魔都。
　　达到魔都後，冥未作歇息直接前往魔宫，认真向魔王禀报了此次会议的详细内容以及天魔双方达成的几项协议。
　　听完冥的报告，魔王极为满意，当场赏赐无数珍宝，令在场的其他魔皇子眼红不已。
　　谢过魔王，冥借口疲惫从容离去。
　　自此，天魔会议正式告以段落，所有人的生活重新回到原来的轨道之上。
　　但真是这样吗？
　　回到魔都後没几天，白夜便敏锐地发现，冥看自己时脸上不再带有笑容，眼神里也不在充满关切与温柔，他好象重新变回了那个冷漠又高傲的主人。
　　不仅如此，冥又故态复萌，只要是公事不繁忙时，他都会彻夜留宿沙龙，与那些年轻美貌的贵族们纠缠厮混。更甚者，冥还邀请托兰公爵到府中小住。
　　身处魔都的贵族们都知道，七皇子府虽说不大，但除了魔王魔後以及八皇子雪还有其他一些亲信外，冥从不喜他人踏入，这次他却亲自请托兰进府居住，自然是对托兰异常看中。
　　很快，七皇子殿下对托兰公爵有意的消息便如野火燎原般，在魔都各处传播开来。
　　几天之後，上至贵族，下到贩夫走卒，无一不认为托兰公爵将是继天使羽之後七皇子再度倾心爱上的人，人人都对托兰能得到魔位继承人的喜爱羡慕不已。甚至连托兰本人，也沾沾自喜，赫然把自己当作皇子府的另一主人，对府中的仆役们指手画脚起来，一有不满，便立刻处罚，弄得府邸中人人自危，对托兰伺候得越发小心。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白夜心里十分清楚，冥这次突然转变态度，无非是对自己执意要见费恩大人的变相处罚。
　　收回关切，收回体贴，这都是为了向自己表明，既然他能给予，当然就能如数收回。不管他表现得如何温柔，自己终究只是他的专属天使，而他也永远是主人的这一事实。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太多次的失望，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心早已被伤害到麻木，还是因为自己的心理防线已经坚如磐石，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半分，白夜发现自己竟对冥当著自己面与其他人亲热，甚至是欢爱的场面都不会再感到心疼或是嫉妒得发狂。
　　没有激动，更没有心如刀割的痛楚，有的只是白夜长期以来都盼望得到的冷然与无所谓。
　　虽说这种略带凄凉的滋味并不好受，但与过去相比，白夜觉得自己已经爬出了那个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深渊，这样就足够了
　　时间，便在这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的生活中慢慢流逝。
　　大约三周後，岚从人间传回消息，说是他已顺利取得泽的信任。另外，泽想让岚的专属天使去人间，陪伴被他伤害的路易。
　　岚的专属天使除了雪还会有谁？
　　对於宝贝弟弟，冥疼爱还来不及，哪里舍得他去伺候别人？这个提议自然被他一口拒绝。
　　可雪一听路易就是曾在天界帮过他和岚的罗伊天使长的转世，说什麽也要亲自前往。
　　冥不肯，雪就去找雅帮忙。
　　不想魔王和雅听闻此事後，立刻派人召冥入宫。
　　原来早年时，神发现失踪多年的雅其实一直在魔界，并与叛徒路西发相恋相爱，神震怒，亲自前往魔界，将雅带回天界。
　　当时的雅已怀有身孕，神力大打折扣，被神囚禁在天使园中寸步难离。
　　最後还是罗伊偷偷盗回创世之剑，助雅重新回到魔王身边。因此魔王与雅一直十分感激罗伊，自觉欠他一个人情。此次罗伊转世人界，便是他们还情的时候。
　　魔王命令冥助罗伊一臂之力，务必达成他与泽在一起的心愿。
　　冥恭敬地向魔王表示，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罗伊和泽。
　　望著踌躇满志的儿子，魔王满意地笑了起来。
　　就在雅与魔王都以为冥会出色完成任务，帮他们还掉这个人情时，雪却突然跑来，慌慌张张地告诉他们，冥命岚将路易从人界掳来，还对他下了冰魄，将他丢入了南边的寒泉之中。雪怕路易出事，这才匆匆赶来求救。
　　魔王听後，勃然大怒。
　　恼怒冥阴奉阳违，更恨儿子竟然不听自己命令，魔王一气之下，不顾雅和雪的求情，下令将七皇子打入天牢，听候惩处。
　　可令魔王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冥被投入大牢的当天下午，伏魔殿上便上演了一场大闹剧。
　　为冥求情的贵族和处心积虑想将冥致於死地的魔皇子以及这些皇子的支持者们分成两派，在伏魔殿上吵得不可开交。
　　顿时，冥的生死成为魔都里最热门的话题，所有人都在猜测陛下到底会如何处置曾经最疼爱的七皇子。到底是轻罚了事？还是迫於诸多压力，不得不重重责罚，甚至是处以极刑？
　　不管外界如何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魔王最後会做何打算，毕竟，魔王的心思是谁也无法猜测的
　　49
　　冥被关入大牢的第三天，伏魔殿上到处充斥著浓烈的火药味。
　　和前两天一样，支持从轻发落与支持严惩的贵族们分站宝座左右两边，形成两个极度分明的阵营。
　　宝座上，面无表情的魔王一语不发地冷眼旁观下方争执不休的贵族与皇子们。魔王身旁还坐著同样神情凝重的雅。
　　多年来，雅同魔王一起出席朝会的次数少之又少，要不是次此关系到冥的生死存亡，他也不会端坐在此。
　　看著比刚才更混乱的场面，雅从一开始就没松开过的眉头几乎拢成一直线。勉强平静的面容下，是一颗为爱儿担忧的心。
　　察觉到雅的不安，魔王随即伸手握住雅放在扶手上的大手，试图用体温温暖他那冰凉的手指。
　　感受到魔王的关切，就算再恨他的卤莽，雅的心还是不由自主软下几分。
　　微微叹了口气，雅知道自己永远也无法真正憎恨路西法。
　　正当雅微微走神之际，下方贵族们的争吵已然趋於白热化。
　　陛下，七皇子虽说有违您的命令，但对方毕竟只是一个卑微人类，更何况殿下曾为魔界力下不少汗马功劳，就请陛下看在殿下过去的战功份上，饶他这一次
　　话可不是这麽说的，就算对方只是人类，但他曾经对魔後有恩，我们魔族虽身处黑暗，可同样也是知恩必报的种族，七殿下违反皇命在先，又想加害魔後的恩人，与情与理都该重罚，否则将来谁还会把陛下的权威看在眼里？
　　但那个人类又没有死？虽然殿下没有按照陛下的命令行事，可最後那个人类的心愿不还是达成了？过程稍有不同，结果一样不就好了？
　　但是
　　够了，都住口！正当双方都吵红眼，颇有大大出手之意时，一直保持沈默的魔王突然开口喝止道。
　　魔王低沈却充满威严的声音一响起，所有争执瞬时归於平静。
　　先前还喧闹不已的大殿，此时充满死寂，方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众人们现在谁也不敢胡乱发声，就怕魔王将矛头指向自己，到那时，只怕自己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说著，魔王用寒光冷冽的眼缓缓扫过众人，被目光扫到的贵族们顿觉头皮一阵发麻，强烈的寒意几乎将众人冻结。
　　关於七皇子的事，本王自会处理，无须你们多言，今天就到这里吧。
　　陛下，臣下有事禀报。就在所有人都打算退下时，突然从左边支持冥的阵营中走出一人。
　　魔王定睛一看，原来是托兰．斯克尔顿公爵。
　　想起近日来流传於魔都各处的，关於冥与托兰的传闻，魔王对眼前这位恭敬的年轻贵族没有半点好感，但思及他或许真有办法帮助冥摆脱目前困境，魔王最後还是耐下性子打算听听他的发言。
　　见魔王没有阻止自己，托兰这才大著胆子说道，陛下，臣下认识七皇子已有好几百年，尤其最近殿下还邀臣下居住於他的府邸之中，对於殿下的个性，臣下不敢说百分之一百摸透，但至少也清楚个七八分。在臣下看来，七皇子为人向来谨慎，对於陛下也是忠诚不二，这次他竟会违背陛下命令，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臣下认为这其中或许有什麽隐情。
　　隐情？魔王双眼一眯，危险气息显露无疑。
　　托兰点头，不错。臣下觉得，或许是有人用某种方法控制了殿下，这才令他做出如此违反常理的事情。
　　笑话，冥的魔力如此高强，又有谁可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控制住他的神智，强迫他犯错？闻言，四皇子黥嗤笑不已。
　　这可不一定，如果是殿下身边信任的人所作，我想就算是四殿下您，恐怕也难逃一劫吧。
　　你！混蛋！听闻托兰的比喻，黥气得直跳脚。
　　一丝不屑从托兰眼底闪过，他无视还在叫嚣的四皇子，又对魔王说道，陛下，臣下曾听说，在天界有一种可以控制人心的法术，如果有人故意对冥殿下施加了此种法术，只怕殿下很难察觉。
　　听出托兰的意有所指，雅好不容易才舒展开来的俊眉再度拢紧。冥身边的天界人除了白夜，还会有谁？！
　　50
　　果不其然，不等魔王开口询问，托兰又继续说道，陛下，臣下认为，最可疑之人，就是跟随冥殿下多年的白夜。
　　喔？为何你会如此认为？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魔王并未显露任何讶意，而是好整以暇地反问道。
　　陛下，虽然白夜常年跟随冥殿下身边，但他毕竟是天界人。此外，臣下还听闻，白夜曾是天界最博学的天使之一，天界众书他都有所阅览，如果真是这样，就难保他没有看过那种可以控制他人心智的书籍。还有，白夜当年是殿下为举行成人仪式而从人界捕获得来，难保他不会对殿下怀有憎恨之心。别看他平时柔顺寡言，说不定这都是他为掩人耳目而做的特意伪装。
　　看来你十分肯定是白夜陷害冥？露出一抹玩味的浅笑，魔王若有所思地用指关节轻击扶手，一副思考的模样。
　　臣下只是猜测，如果陛下想获知真相，只需把白夜带上来问清楚就可以了。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托兰在魔王的询问下，赶快转了口风，以便为自己留下退路。
　　这样啊拖著长音，魔王没有立刻做决定。
　　见状，托兰又恭敬地向魔王欠身行礼，随後退回行列中。
　　低头行礼的瞬间，托兰眼底闪过一丝不为他人所知的阴狠。
　　谁让那个该死的堕天使口口声声说他的主人只有冥，自己没有权利命令他做任何事？既然如此，那忠心的奴仆为主人抵命，也非常合乎情理了，不是吗？想到这，托兰微微上扬的唇角里满是掩不住的得意。
　　面无表情地听完托兰的所谓禀报，雅忧虑的眼下意识地飘向悬挂於黑色水晶巨柱之间的层层薄纱。最後，蔚蓝海眸定格在某一点上。
　　虽然被薄纱阻挡什麽都看不见，但雅清楚地知道，托兰口中陷害冥的白夜就站在黑纱之後。
　　因为担心冥，白夜天未亮时就赶到後殿，求见魔王与雅，试图为冥求情。可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不是单凭魔王一句话所能解决，听完雅的解释之後，白夜又苦苦哀求起来，希望他们能带自己进入伏魔殿，他想亲眼看见、亲耳听到事情的进展。
　　拗不过倔强的白夜，雅最後只能安排他躲在薄纱後面。
　　想到白夜那双布满焦虑不安的双瞳，雅不由在心底暗暗叹息。
　　真是个傻孩子，明明被冥如此冷酷对待，却依然一往情深，痴情得让人动容。如果不是看在冥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份上，只怕雅早就将他打到清醒为止。
　　想归想，雅也没忘记目前越发糟糕的局面。以他对白夜的了解，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的状况下，只怕白夜真的会把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
　　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赶快结束今天的朝会，待散会後再好好与白夜谈谈，最好能就此打消他的傻念头。
　　在心里拿定主意後，雅面色一正，清了清喉，我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雅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道温和的男声，等等，我有话要说。
　　听闻此声，雅心里不禁暗暗叫糟。
　　下一秒，就看见一身雪白的白夜闪出黑纱，缓缓向众人走来。
　　白夜的出现，令在场众人都不觉一怔，就连出言陷害的托兰也愣了愣。
　　无视众多投注於自己身上的种种眼神，白夜自顾自地走到离宝座最近的阶梯旁，托兰公爵说的一点也没错，整件事都是我一人所为，与冥无关。是我用计控制住冥的心智，还是我令他做出违背魔王的命令事来。
　　一语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安静！魔王再度开口，下方立刻鸦雀无声。
　　白夜，你为什麽要这麽做？确定安静下来後，魔王又将注意力转移到白夜身上。
　　就像托兰公爵说的那样，我恨冥。当年他因为要举行成人仪式而将我掳至魔界，如果不是他，我早已成为上级天使，我的双翼依然雪白无暇，而不是现在的丑陋灰色。深深吸了口气，白夜稍稍平息有些激动的情绪，又道，这次天魔会议时，费恩大人前来找我，他对我说，只要能成功除掉冥，或者造成他与魔王父子反目，我就可以得到重回天界的机会。我听後心动了，当即首肯。费恩大人随後又教我控制冥的方法，我试用後，果然非常成功
　　白夜，你确定这都是实话？真的是费恩借天魔会议之机，教你这一切？听著白夜口中吐出的，只能用匪夷所思来形容的谎话，雅双眉紧锁，一字一句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