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是。心底默默对费恩说了声抱歉，白夜面不改色地继续著他的谎言。
　　很好，我要你立刻把这种能控制人心的方法当场默写出来。
　　抱歉，雅大人。此种方法是费恩大人强行植入我脑中，我只会使用，无法默写。知道雅试图揭穿自己的谎言，白夜不急不慢地回道。
　　闻言，雅一怔，但他很快回过神，又继续尖锐地追问，既然你这麽恨冥，用尽办法想除掉他，现在又为什麽出来替他澄清？这不是很矛盾吗？
　　那是因为
　　因为什麽？
　　因为我毕竟是天界之人，我发现自己无法使用卑鄙的手段陷害别人，哪怕对方是害我一生不幸的罪魁祸首，我也无法做到也许，这就是身为天使的骄傲吧
　　你所有问题均被白夜巧妙地堵了回来，可雅还是不死心，正想继续提问时，他突觉放在扶手上的手指被魔王紧紧握住。
　　雅下意识地转首看向魔王。
　　只见魔王微微向他摇了摇头，见状，雅微怔。
　　看出雅还想说什麽，魔王握住他的手指又紧了紧，清澈的黑眸中满是不容拒绝。
　　内心挣扎许久，雅最终还是妥协了。
　　来人，先将白夜收押，待全部查清後再行发落！转首看向下方，魔王威严的声音响彻整座伏魔殿。
　　51
　　朝会结束後，雅不顾魔王的劝阻，执意前往天牢。魔王劝说无用，只能无奈放行。
　　在牢头的带领下，雅穿过数十条又长又窄又黑暗的通道，最後来到天牢最深处，专门用来押重犯的牢房门口。
　　恭敬的牢头动作迅速地打开厚实的铁门，随後让出一条路来，请雅进入。
　　这里没你事了，下去吧。进门的瞬间，雅转首对打算跟随自己一起进入的牢头低语道。
　　是，魔後。牢头依言退下。
　　等牢头走远後，雅这才重新迈开步伐。
　　一走进阴暗潮湿的牢房，雅立刻发现里面除了一张铺有些许干草的石床外，什麽都没有。
　　眼前糟糕的状况令雅的眉头迅速纠结。
　　牢房里，白夜正坐在肮脏的石床上发呆。
　　雅三步并做两步走至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面前微低头，一语不发的白夜。
　　笨蛋，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麽傻事？！雅气急败坏地低吼道。
　　傻吗？也许吧白夜自嘲地笑笑。
　　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今天不出来，以路西法的权威，还是可以轻易将冥放出雅没好气地说道。
　　魔王的权威？白夜轻轻一笑，雅大人，您何必自欺欺人？
　　你这话什麽意思？不相信我吗？雅面色一沈。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抬眼正视雅，白夜的眼神坚定而不退缩，正如您刚才所言，魔王陛下拥有魔界最高统治权，如果他今日将这权利用在私放皇子上，将来还有谁会把魔王的权威放在眼里？
　　雅语塞。
　　魔王陛下正是顾忌到这一点，才一直没有将冥从大牢里放出来，不是吗？见雅答不上来，白夜继续说道，就算这次魔王陛下能不顾众多反对之声将冥从牢里放出，假如没有正当理由，将来冥想登上魔王之位，恐怕也会阻力重重。
　　沈寂半晌，雅还是点了点头。
　　更何况我已经累了悠悠叹息中，白夜突然对雅莞尔一笑，雅大人，如果说，今天是魔王陛下当著您的面与其他人欢好，您会怎麽做？
　　杀了勾引路西法的人，然後把他压在床上一辈子也不放开。雅脱口而出道。
　　呵呵不愧是雅大人，真是好魄力。可惜我却无法向您这样干脆俐落。说到这，白夜眼底的凄苦之色越发浓烈，也许是因为您深知魔王陛下爱惨了您，所以您才能毫不犹豫地说出以上话来。可是我与您不同，冥他对我忽冷忽热，忽好忽坏，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否喜欢过我，每当我想相信他时，他总会带著不同的爱人在我面前亲热，每每当我心灰意冷试图与他撇清关系时，他却会抛开那些爱人，回到我身边对我嘘寒问暖，令我无法离开他半步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好象是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小老鼠，等玩腻了，就一口吞掉，什麽都不剩
　　白夜听出白夜语气中的悲凉，雅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凄然一笑，白夜又喃喃自语道，一次又一次地重复著从幸福顶端落入无底深渊的日子，我真的过够了要不是冥用我父母的未来相要挟，早在两百多年前，我就已经离开魔界，找个没人认识的角落安静地度过余生。
　　有这种事？听闻此言，雅很是吃惊。真没想到，冥竟然也会使用他最不屑的威胁手段强迫白夜留下来。不过换一个角度考虑，这也许冥重视白夜、在乎他的一种表现？不是说关心则乱吗？
　　为了父母，我又在他身边多留了两百年。可结果呢？他一看见羽，就将我抛之脑後，想的，念的，只有他我觉得，与其这麽生不如死地苟活下去，还不如替他受罚。哪怕被判极刑，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你太傻了堕天使不比其他魔物，一旦死亡，就是真正的消亡，你的灵魂将化做宇宙中的尘埃，没有转世，更没有重生。你想清楚了？
　　是的，我想清楚了。白夜清澈的眼里不见一丝悔意。
　　好吧，我明白了。
　　谢谢您，雅大人。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雅苦笑，为了我那个任性的儿子，真是苦了你。
　　雅大人，我还有几个请求，请您务必答应我。
　　你说。
　　首先，我想请您替我解除冥与我之间的所有血契；其次，如果您将来有机会再见费恩大人，请您替我向他说声抱歉，终究我还是辜负了他对我的期望
　　白夜，你喜欢费恩吗？明知这麽问不妥，可雅犹豫後，还是问出了口。
　　白夜愣了愣，您是指
　　抱歉，我不该怀疑你对冥的感情。不等白夜把话问完，雅主动道歉。
　　我对费恩大人，从来都是倾慕。但这种倾慕，是对父亲，对兄长，并非对爱人。白夜不在意地回以浅笑，当我达到天界时，第一个见到的天使就是费恩大人，也是他鼓励我不要放弃努力，只要争取，一定可以成为站在他身边的上位天使。所以在我心里，他是不一样的。但这份不一样里，却不包含情爱。
　　原来如此雅恍然大悟。
　　雅大人，我的最後一个愿望就是──请您不要告诉冥我替他顶罪的事。同时也请魔王陛下、雪还有岚等等，与冥亲近的人都不要告诉他这件事。
　　为什麽？
　　因为我不想让他对我有任何愧疚，我只想了无牵挂地离开这个世界白夜深知，一旦自己揽下所有罪责，便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明白了
　　迈著承重的步伐，雅走出黑暗的牢狱。
　　天牢外，阳光普照。
　　望著一直等候在外的魔王，雅脸上不见一丝笑意，路西菲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魔王微微一笑，放心吧，一切有我。
　　我相信你。将手递於魔王掌心之中，雅坚定地说道。
　　七日後，魔王亲笔认可的判决被送达大牢中。
　　堕天使白夜，身为七皇子冥的专属天使，非但没有忠於其主，反而用禁术控制七皇子的甚至，并试图离间魔王与七皇子的父子关系，罪大恶极，不可饶恕。现判罚如下：雷咒毙命。
　　所谓雷咒，就是由魔王亲自施展魔力，用级数最高的天雷击中犯人，使之灰飞湮灭
　　这样也好，一击毙命，毫无痛苦。
　　如此想著，白夜随手将判决令往冰冷的石床上一扔。
　　翌日清晨，当白夜一步步踏上刑场时，他的内心异常平静。
　　当耀眼的白色闪电在天际划过，最後向站在高台之上的他袭来时，白夜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轻松地笑了起来。
　　终於他终於可以获得渴望已久的脱解了
　　冥我爱你
　　巨大的电流带著足以麻痹心脏的能量从头顶冲入身体的一瞬间，白夜在心底默默念道。
　　随後，黑暗来临所有嘈杂归於寂静
　　52
　　不知过了多久，白夜缓缓睁开眼。
　　还未完全清醒的蔚蓝水眸茫然地打量眼前一切，天蓝色的墙壁，海蓝色的地毯，纯白的家具一切都那麽如梦如幻，仿若仙境。
　　我没死？！
　　意识到自己还有呼吸，有心跳，白夜惊讶之极。
　　双眼定定地瞪著缀满闪亮星子的天花板，白夜不禁自问，我真的没死吗？还是说，我已经死了？这里只是我残存意识想象出来的空间？
　　就在白夜搞不清自己到底是生还是死的当口，与墙壁同色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下一秒，一张熟悉的俊颜映入白夜眼帘。
　　卡尔？认出来人，白夜又是一愣。
　　你终於醒了，真是太好了。
　　我才说了没几个字，白夜只觉嗓子好象火烧般，疼痛难忍。
　　先别急著说话，喝口水，润润喉。大步流星地来到床边，卡尔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给白夜喝。
　　喝了小半杯，白夜终於觉得舒服许多。
　　卡尔欲再倒，被白夜轻声阻止，谢谢，已经够了。
　　还有什麽地方不舒服？我去叫雷利。
　　雷利？精灵王也在？
　　嗯卡尔正想开口，却被再度打开的房门打断。
　　推门而入的，正是雷利本人。
　　醒了？询问声中，雷利直直走向床边。
　　快来看看白夜的情况怎麽样。
　　好。
　　坐下身，雷利伸出右手，将其放在白夜额上。
　　紧接著，一道柔和白光由掌心发出，源源不断没入白夜脑中，缓和了他的不适。
　　半晌之後，雷利微笑著收回手指。
　　怎麽样？卡尔询问。
　　能恢复神智就说明没什麽大碍，不过沈吟片刻，雷利又对白夜道，虽然这次没事，但短期之内你不能再受伤，否则
　　雷利没有把话说尽，但白夜明白他的意思。
　　我知道，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如果不是路西法手下留情，就算我的治愈魔法再强，也毫无用处。雷利淡淡一笑，把功劳全数归在魔王头上，是路西法知道我在暗界，特地请我过去带你回来。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自己在如此强大的雷击下没有灰飞湮灭，难怪雅大人当时答应得如此轻易，难怪自己会出现在这里。明白魔王与雅的苦心後，白夜心里既感激又苦涩。最终，自己还是无法摆脱被思念折磨的生活。
　　别想太多。看出白夜的心思，雷利宠爱地揉揉他的发，现在你只需专心养伤，其他什麽都不用管。这里是我用魔法创造出来的空间，除了我和卡尔，任何人都无法进入。对了，你与冥之间的血契已经解除，他再也无法凭气息找到你。
　　谢谢您，精灵王。还有卡尔，也谢谢你。
　　叫我雷利吧。雷利温和的语气中混杂著令人无法拒绝的强硬。
　　谢谢你，雷利。
　　见白夜面露倦意，卡尔拉拉雷利衣袖。
　　雷利会意一笑，白夜，你的伤势需要多休息，我们就不多打扰了。等你可以下床走动时，我再让卡尔陪你到处走走，暗界这个名字虽然阴暗，可风景非常秀丽，有很多值得欣赏的地方。
　　听雷利说暗界阴暗，卡尔没好气地丢给他一个白眼，揪著他衣袖的手指紧了又紧。
　　雷利则回他一个微笑。
　　将两人的小动作如数看在眼里，白夜什麽都没说，只是点点头，表示明了。
　　目送雷利与卡尔离去後，睡神果然很快眷顾了白夜。
　　半睡半醒中，白夜唯一想到就是，什麽时候他们两人的感情变得这麽好了？
　　就这样，白夜安心留在了暗界，留在了由精灵王一手创造出来的空间内。
　　53
　　转眼间，白夜已在暗界居住了三个多月。
　　在雷利与卡尔的精心照料下，白夜的伤势恢复良好，并於一周前开始下地走动。
　　想到白夜一直居住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其实并不舒服，在和雷利商量後，卡尔便将白夜从特别空间换到皇宫里的一座独立小院。
　　暗女王已於一百年前让位长子，所以现在卡尔就是暗界的统治者，这是白夜住进皇宫後才从侍从嘴里得知。
　　至於雷利，大家都说他是卡尔的挚友。自从卡尔继位後，他经常来访，帮卡尔做了不少事，再加上精灵王待人和蔼，大家都十分喜欢他。
　　但，真是如此吗？
　　为方便照顾，白夜的居所被安排在卡尔寝宫的隔壁。怕白夜一个人无聊，卡尔总会在每天忙完正事後，来小院找白夜闲聊，久而久之，白夜也养成了等他的习惯。
　　直到某日，白夜左等右等都不见卡尔前来，几番思量後，他决定去卡尔那里看看。
　　就像雷利说的那样，暗界到处都长满了豔丽夺目的奇花异草。
　　闻著扑鼻而来的阵阵异香，白夜不觉精神一震，脚步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轻快起来。
　　一走进繁花似锦的寝宫，白夜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偌大的宫殿除了偶尔响起的清脆鸟鸣外，别无他声。
　　在花园里走了一圈不见半个人影，白夜以为卡尔不在，正想离开时打，突然从紧闭的大门後传来一声失控的尖叫。
　　听闻叫声，白夜随即停下脚步。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想到某种可能，他脸上一红。
　　不对！卡尔既没有结婚，更没听说他有情人，既然如此，那现在房里的又是
　　白夜也深知自己不该过於关心别人的私事，尤其对方还是暗界的统治者。但暗界毕竟与魔界不同，这里没有让人心力茭瘁的阴谋诡计，更没有勾心斗角。在这里住久了，同时又有雷利与卡尔的宠爱，白夜的心境逐渐发生改变，过去那个只知明哲保身的白夜已然消失，他性格里被隐藏起来的，属於孩童的那一面则在逐渐显露。也许，这就是属於他的重生吧
　　抵不过强烈的好奇心，白夜踌躇半晌，最後还是走回门边，侧耳倾听起来。
　　唔嗯、嗯啊啊混、混蛋不要进得这麽深嗯
　　几乎是立刻的，属於卡尔的呻吟之声直直冲入白夜耳膜，令他大吃一惊。真没想到，平时沈著稳重的卡尔在情事中竟也能发出如此魅人的低吟。
　　不要？真的不要那你自己动吧带著浓浓情欲的低笑随之响起。听在白夜耳里，让他大为震动。
　　雷利，你这个禽兽！表面上一副圣洁的模样，骨子里就只知道发泄欲望浑蛋，你给我滚！滚出去唔、啊
　　呵呵真要我滚？那你这里为什麽还夹得这麽紧？和上面不老实的小嘴相比，我更喜欢你下面这张嘴，喜欢还是讨厌，只要一碰它，就一目了然，不是麽？
　　唔、唔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求我
　　求你？求你让我上？口中连连吐出平时绝对听不到的猥亵低语，就算是门外的白夜，也感受到了雷利对卡尔的喜欢。
　　至於卡尔，虽然他嘴上这麽说，但心里肯定也喜欢雷利，否则以他的骄傲，又怎会屈於下位？
　　想到这，白夜不禁会心一笑。
　　带著一丝好心情，他向来路走去。
　　既然卡尔没办法陪自己聊天，那他或许可以找诺思克利夫打发时间
　　心情愉悦的白夜并未注意到，刚才还明媚的天空此刻突然暗沈，乌云密布中，一股诡异的气息逐渐散布开来。
　　拿定主意後，白夜转身，乐呵呵地向来路走去。
　　就在他迈步之际，忽然一阵地动天摇，白夜一个不备，随即摔倒在地。
　　唔、痛不慎压到还未痊愈的伤口，白夜痛得脸色泛白，半天都爬不起来。
　　54
　　寝宫内，犹自沈浸情欲余韵的卡尔感应到皇宫上方笼罩的结界被破坏，忙不迭推开还压在自己身上的雷利，顾不得下身不适，匆匆抄起衣服，边穿边向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