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感受到不断从冥口中呼出的炽热气息，白夜不自在地别开脸，但就在他移动时，冥却先他一步用指将他的脸猛力扳回。
　　下颚被抓得生痛，在冥仿佛能看透人心的视线里，白夜还是开了口，您是我的主人，如果您有什麽差池，我自然会为您担心，至於嫉妒白夜只是属於您的堕天使，没有任何权利，也没有任何立场使用嫉妒这两个字垂下眼，白夜说得平静，却不知，当冥听见从他嘴里冒出的这些话时，脸色先青再黑，由黑变白，可谓精彩之极。
　　没有权利，也没有立场是吧？白夜，你真是越来越来大胆了，竟然敢与我顶嘴！说著，他再度收紧抓在白夜颚下的手指。
　　白夜不敢。疼痛中，白夜艰难地吐出这四个字来。
　　不敢？你还有什麽不敢？阴阴一笑，冥眼里闪过阴霾，你真的以为托兰想买你？
　　冥的突然转变话题让白夜微微一怔，随即他不解地抬眼看向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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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以为托兰是看中你的聪明才智，才提出高价将你买去吗？冥冷笑数声，事实上，这根本就是他为吸引我的注意力而使用的小伎俩。他看中的并非你的智慧，而是我的青睐，你只不过是他达成目的的工具罢了。语毕，冥仰头一阵大笑。
　　笑停後，他又低头凝视沈默不语的白夜，对了，你刚才看著托兰在我怀里被我拥抱，听著从他口中发出的淫荡哀求，是不是觉得非常无法忍受？因为你所倾慕的那个人，令你魂牵梦萦整整五十年都无法忘怀的那个人有著与托兰极为相似的面容，所以看到托兰就好象看到他一样？
　　见白夜流露出黯然的神情，冥皮笑肉不笑地撇撇唇，记住！你只是一个拥有平凡的面容和低贱的身份的堕天使，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可有可无的工具和玩偶，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找到比你更好一万倍的替代品！让你留在我身边，是我对你的施舍，不要妄想离开我，更别想背叛我，一旦选择背叛，等待你的，就只有比死亡更可怕的虚无！这是我对你唯一的忠告！
　　我不会离开你虽然心灵又一次被深深伤害，但白夜还是鼓起勇气，首次向冥袒露自己的想法。
　　听到这句话，冥眼底闪过精光，但随即联想起某事的他很快又黯了眼。
　　因为不敢看冥的双眼，白夜没有留意到他的异样。顿了顿之後，他又道，不管你如何驱赶，我都不会离开你，更不会背叛你，因为我
　　白夜的话未完，便被冥一声喝止，够了，不要再说了！
　　冥突如其来的暴怒令白夜一吓，
　　望著白夜受到惊吓，目瞪口呆的模样，冥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接著他向後倒退半步，逐放开对白夜的钳制。
　　回去吧。冥淡淡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情绪，不等白夜回应，他转身朝大门的方位疾步而去。
　　不明白冥为何突然失控，但多年来白夜早已习惯他的喜怒无常。没有多作停留，他加快脚步追上渐行渐远的冥，跟在其身後，在最短时间内离开了这座充满堕落和放荡的建筑。
　　冥前脚才回到府邸，後脚魔王的使者便来到他面前。
　　恭敬地向七皇子传达了魔王的旨意後，使者悄然退去。
　　快速扫视手中薄如蝉翼的脆弱纸张，冥沈吟片刻，对白夜命令道，我去魔宫一趟，你留在府里。
　　多年来，冥每次进宫都会带上白夜，今天却突然叫他留下，不免令白夜有些错愕。但错愕过後，他还是恭敬地垂下头，是，主人。
　　嗯望著白夜因低头而露出的发旋，冥欲言又止，但直到他离开时，依然没能说出只字半语。
　　凝视冥伟岸的背影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大门之外，白夜这才吐出积郁心头许久的一口长气，紧绷的神经随之得以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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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最近冥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奇怪，除去他依然喜欢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并非高级天使外，他每每看向自己的眼神也越发古怪，总好象充满了不知明的深意，到底他想向自己传达什麽样的信息？白夜冥想片刻，却仍然不知。
　　魔族的内心比人类更深不可测，白夜虽智慧超群，但他毕竟早年离世，阅历也只有寥寥几十年，哪里又能猜透深藏不露的魔皇子的心思？
　　摇摇头，白夜放弃胡思乱想，转而向书房走去。
　　早在多年前，白夜就已开始协助冥处理公事。每份送达七皇子处的公文都先经白夜预览，由他分门列出轻重缓急，冥只挑最重要的批示，其余则都由白夜定夺。
　　久而久之，白夜已然成为冥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但晓是如此，冥每天的工作量依然大得吓人，更别说他几天不回府。想到即将堆到房顶的文件，白夜不由抚上隐隐作痛的额头。
　　唉，但愿冥能快去快回，白夜如此想到。
　　可令白夜没有料到的是，冥中午离开，直到夜幕也未回来。
　　白夜正欲前往宫中询问情况，不想魔宫先派人前来送信，说是魔王将於明日前往狩猎场狩猎，七皇子随行，因此随後的半月都不会回府，七皇子负责的所有事务暂交由魔将军岚负责处理。
　　听到如上消息，白夜面色如常地遣走了魔宫信使。
　　深夜时分，白夜独自回到卧室。
　　走入寂静黑暗的房间，白夜首先来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
　　下一秒，皎洁的月光透入房内，洒下一片清挥。
　　斜斜地依靠窗边，白夜双眼凝视明月，半晌没有变动姿势。
　　多年来，虽说冥一直对他口出恶言，但说归说，无论他去什麽地方都会带上他。想来，这好象是五十年来，冥第一次离开他身边这麽长时间。
　　幽幽地叹了口气，白夜伸手解开为方便工作特地束起的发丝。
　　月光下，及腰长的金丝直泻而下，宛如一道金色瀑布。
　　拈起落於胸前的一小束发丝，把玩中，白夜陷入沈思。
　　为什麽冥会走得如此突然，而且还独留下自己？难道说，他在冥眼里，真的已经毫无利用价值？想想也是，近几年来，冥除了要自己在公务上协助他外，已经很少碰自己，否则的话，几天前自己也不会如此难堪思及那些淫乱的场面，白夜不觉红了脸。
　　真的是不甘愿吗？白夜自问。很快，一个否定的答案出现心间。
　　不，他没有不情愿。事实上，冥愿意碰他，他已经很是意外，意外之後的惊喜和对肌肤相亲的依恋更是不言而欲，如果不是他生怕冥察觉後对他羞辱更深而极力控制情绪、粉饰一切，只怕他早已激动得落下泪来。
　　好久，真的已经太久，自从冥二十年前对他坦白真相後，就再也没有碰过他。好几次，他都从冥的动作以及表情中看见欲望的影子，但每每到最後，他得到的总是失望。时间一久，白夜再也不敢抱任何奢望。
　　这次虽说冥抱了自己，但白夜却敏感地发现，他开始有意地疏远自己，对自己越发冷漠。为什麽为什麽他们之间会变成现在这样？三十年的温柔和关爱到头来都已成空，可就算这样，他依然也不愿离开冥。因为，冥是他首次，也是唯一爱过人，对他，他已然付出全部真心
　　心头，突然隐隐浮现不安，指尖缠绕的发不知何时掉落回胸前，抬头仰望不见一丝浮云的天际，白夜总觉得似乎有什麽事即将发生。但愿，不是什麽坏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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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王甚爱狩猎，但雅却对这种血腥游戏很是不喜，为讨爱人欢心，早在几百年前，魔王就放弃了每年一次的狩猎活动，但今年却不知怎麽的，魔王突然宣布前往猎场，而且雅并不同行。於是，贵族间很快传出魔王与雅吵架的消息，不过事实真相到底如何，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出去！全部滚出去！
　　帐篷外，听见路西弗的怒吼，冥头痛地摸摸鼻子。迟疑片刻，他还是叹了口气，掀开帘子，走入帐中。
　　从吓得手脚发软的低级魔物手中接过精致的食盘，冥用眼神示意众魔物退下。
　　待众人如逢大赦地快速退下後，冥这才向大床走去。
　　出去！都耳聋了？！躺在奢华的黑色大床上，魔王背对外，看也不看来人。
　　闻声，冥又叹了口气，父王，您到底打算闹别扭到何时？
　　听到爱子的声音，魔王终於不情愿地转过身。
　　望著路西弗阴郁且略带倦态的面容，冥眼里闪过无奈，正当他张口欲言时，魔王却抢先一步开了口。
　　不要劝我，我不回去！除非他亲自向我道歉，否则我绝不回去！路西弗在吐出绝对二字时，特地加重语气。
　　魔王语气中的强烈不满让冥连翻白眼，父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件事的起因可是您自己。如果不是您想雅再帮您生个孩子，又怎麽会反过来被他设计？现在事情变成这样，您却要雅道歉？冥摇摇头，我想雅现在铁定还在气头上，想让他给您道歉可能性不大。
　　可恶！魔王手指握拳，恨恨击向床面。
　　的确，正如冥所言，这件事的起因，正是因为路西弗居心不良，妄想利用魔果让雅再为自己孕育一子，但他却忘了，看似温柔似水的雅其实性子比任何人都倔强。当年生下雪後，雅曾发誓再也不生子，路西弗本以为雪回到他们身边後，雅会放弃当年的誓言，所以才弄来了珍贵的魔果，趁其不备时投入他的食物中。
　　可谁想，雅早已从路西弗异常的言行举止中看出端倪，虽然他不知道魔王在玩什麽把戏，但他还是找机会将自己的饮食与爱人的做了调换，结果魔王的如意算盘自然落了空。
　　很快，魔王身上出现异状，御医检查後的结果却令两人同时大震，自此，魔王不得不对爱人如实交代前因後果，得知真相的雅难得发了回脾气，魔王也因反被设计心有不甘，结果整个魔宫都因两人的吵架大为震动。
　　生怕出事，负责宫中一切事务的莱利亚当机利断，派人以魔王的名义给七皇子送信，向他大致说明原委，并请冥入宫。
　　接到消息後，冥匆匆入宫。可等他达到时，魔王却下令前往猎场。知道魔王在赌气的雅竟也不阻止，任他到处乱跑，结果魔王一行顺利来到猎场，可身体上的不适却令他整日萎靡不振地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为此，魔王几番大发雷霆，弄得服侍他的魔物们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思及这几日来的种种，冥不禁为自己有如此任性的双亲叹息不已。突然之间，冥感应到左耳上的那只血红耳钉开始发热，并不时闪过忽强忽弱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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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领神会的冥将手上食盘放置在离魔王最近的柜子上，随後他眼珠一转，重新将眼投回低头生闷气的魔王身上，父王，既然您说不出口，不如就让我代替您去请雅？
　　不必！没好气地，魔王直接拒绝。
　　但是您打算一直与雅赌气下去？魔王的拒绝让耳钉猛然一亮，左耳的微微刺痛让冥笑得越发无奈。
　　除非他先向我道歉，否则我决不回去！
　　那好吧，请恕儿臣先行退下。叹出一口长气，冥从容而去。
　　才步出帐篷，冥耳边便传来雅的怒吼，可恶的路西弗！他竟然还不认错！每当雅真的恼火时，他对魔王的称呼都会从路西菲尔变成路西弗。
　　知道雅气得不清，冥只得认命地揉揉被吼得生痛的耳朵，雅，别气了，你也知道父王其实有认错之心，只不过他次次输在你手里，实在拉不下脸，你就看在我未来的弟弟份上，让让他吧。
　　决不！和魔王相比，雅的口气更加坚定。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冥再度翻翻白眼，算了，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不想管，也懒得管！我去狩猎了，有事你找莱利亚。说著，冥用指按下圆形耳钉中部。
　　下一秒，雅愤怒的声音从冥耳边消失。
　　叹了口气，冥对一旁等候已久的莱利亚招招手。
　　殿下，有何吩咐？
　　刚才的话你都听清了？
　　是。
　　很好，等下如果雅找你，你就这麽和他说冥在莱利亚俯过来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这似乎不太好吧冥的主意让莱利亚有些为难，万一陛下怪罪下来
　　放心，父王那里有我。出什麽事，你只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朗声一笑，冥面如狡狐，他就不信雅不上这个当。
　　是，殿下。既然冥都这麽说了，莱利亚自然不再推托。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狩猎场转转。说著，神情愉悦的冥飘然离去。
　　皇家猎场周围由黑暗魔法形成的黑色结界包围，猎物和一般魔物都无法自由出入，只有胸前佩带魔王徽章的魔兵才被允许进入。
　　半空中，冥骑在威风凛凛黑色带翼的魔马背上，低头俯视眼前丛林密布的围场。
　　眯起眼打量不时从眼前闪过的各色猎物，冥踌躇满志地勾起唇角。看来今天应该会收获颇丰，就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虎兽出没，魔界虽无明显的四季之分，但每年中总有几天阴冷非常，如果猎到虎兽，就可以制成厚实的外套。想到身在远方的那个人，冥眼中多了抹复杂。
　　闭闭眼，屏弃杂念，冥扯动缰绳，夹紧马腹，魔马随即向下俯冲而去，跟随其後的整队魔兵也一起下到围场中央的空地上。
　　望著眼前纷繁复杂的茂密丛林，斗志高昂的冥高高举起右手，在空中作出一个手势。随即，魔兵们分头向丛林深处进发。
　　坐在收拢起黑色巨翼的魔马背上，冥凝神屏气，等待前去搜索猎物的士兵发出信号。
　　很快，一到黑色魔气从西边的树林里嫋嫋升起，见状，冥调转马头，带著几名亲信向西边的丛林奔去
　　在猎场中奔驰、搜寻，追捕了近半天，冥带著大量猎物回到出发时的那块空地上。
　　魔兵们将猎物放在空地上进行清点，冥的眼从众多猎物身上一一扫过，最後他略显失望地垂下眼。
　　莫纳，猎场周围有虎兽出没吗？
　　听到七皇子的询问，声为猎场看护者的莫纳催动魔马靠上前，恭敬地回道，有是有，不过数量非常稀少，殿下想猎虎兽？
　　冥颔首，是的。
　　如果殿下想猎虎兽，可以前往猎场北部，那里曾听闻有虎兽出没。
　　这样啊沈吟片刻，冥催马上前至众魔兵面前，一队人留在这里整理猎物，另一队人和我去西边。
　　是──
　　整齐划一的答应声中，冥扯动缰绳，黑色骏马一声嘶叫，随之展开黑翼，朝猎场北部腾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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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行片刻，一行人已然达到目的地上空。
　　冥抽紧缰绳，训练有素的骏马当即稳稳停於半空。
　　低头俯瞰身下大片绿荫，冥快速寻找可让众人落脚的空地。
　　和猎场进口相比，此处不仅绿荫密布，而且地势极为复杂，冥来回扫视几次，都未找到能一片空地。
　　殿下，此处很少有能让魔马落脚的地方，不如我们弃马而行？莫纳见状，提议道。
　　好。冥没有异议。
　　展开背上双翼，冥自马背腾空而起。
　　跟在他身後的魔兵纷纷效仿。
　　莫纳，虎兽最喜欢何类食物？
　　回殿下，虎兽最喜欢纯净无暇的白色灵魂。
　　白色灵魂？闻言，冥微扬眉。所谓白色灵魂，就是指那些还未受污染，纯真无邪的美丽灵魂，他们向来都是神之宠儿，只可惜在现如今的人类中基本已无处可寻，唯有天界中的天使还能拥有。
　　是的，殿下。
　　但此处可是魔界腹地，哪里来什麽白色灵魂？
　　冥声音里的寒意让莫纳额上沁出冷汗，殿下，我
　　莫纳的话未完，就看见原本平静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白色漩涡。
　　漩涡快速旋转，形成强大气流。
　　冥抬头凝视漩涡，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有人打开了天、魔两界的通道。就不知道打开通道的是神？还是哪个无知的笨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