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想到这，冥勾动唇角，露出一抹玩味。
　　气流中，电闪雷鸣，不一会儿，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漩涡中，并快速从冥等人面前直直坠落。
　　是个天使！
　　望著从身前不足十米处直落而下的白色身影，瞥见他背後双翼的颜色，冥唇角笑意越发浓厚。
　　莫纳，今天真是捕猎的好天气。
　　丢下这句话，冥挥动黑翼，快速向白色身影落下的地方飞去。
　　众魔兵紧随其後。
　　伴随著一声震天巨响，猎场中原本绿荫茂盛的森林中央被砸出一个大坑，巨大的尘土飞扬而上，一时间，大坑周围一片模糊，众人视线皆受影响。
　　停驻尘土碰触不到的上方，冥耐心十足地等待灰尘散去。
　　半晌後，尘土消失，只见大坑中央趴卧著一名体态偏瘦弱，貌似少年的天使。
　　这是高级天使的味道
　　空气中飘散的甜美气息让冥身後的魔兵也禁不住蠢蠢欲动起来，要不是慑於冥的威严，只怕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他生吞活剥，连渣都不剩。
　　和魔兵们想法相同的，还有丛林中那些饥饿的魔兽，只见林中黑影不断，并有越聚越多之势。
　　见此情景，冥眯起眼，静待猎物出现。
　　正如莫纳所说，虎兽最喜欢白色灵魂，一闻到天使气味，它们纷纷从黑暗中现身，走入冥的视线。
　　眼前五只大小不一的虎兽让冥笑得越发灿烂，从莫纳手中接过沈甸甸的魔弓，冥搭剪上弓，瞄准目标──离天使最近的那只成年虎兽。
　　就在冥手中弓箭离弦的前一刻，死寂般的丛林中突然响起一声怒吼。
　　震耳欲聋的吼声中，一只黑色虎兽跳了出来。
　　与其它虎兽相比，它的体型更硕大威猛，全身上下除了四肢上还有写白色外，其余部分皆为乌黑。
　　见到这只虎兽，冥的瞳孔剧烈收缩成一直线，持弓之手随即垂下。
　　殿下，这可即将成型的黑虎兽，如果猎到後，将它献给陛下，定可让陛下龙心大悦。莫纳惊喜地叫道。
　　即将成型的黑虎兽？冥眼珠一转，假如它吃下这名天使，是不是就可成为黑虎兽？
　　您说的一点也不错，只要它吞下眼前天使，就可成为名副其实的黑虎兽。但黑虎兽的魔力较之虎兽强了不止一倍，我们只有这些人，恐怕莫纳没有把话说尽，但他脸上为难的表情已经说明一切。
　　那我们就等它吃完，再送它上路吧不假思索地，冥将手中弓箭丢还给莫纳，然後唤出魔剑，持於胸前。
　　听过无数传闻，冥早已明白黑虎兽的强大，知它随便一挥就可令山石俱裂，普通兵器根本无法刺入它那比钢铁还硬的皮肤，唯有自己手中的魔剑才有可能将其猎杀。
　　在冥的注视下，虎兽行动矫健向天使快步冲去，一旁其它虎兽见状，纷纷避让。
　　巨坑中，原本昏迷的天使已然恢复清醒，他才转过身，就被巨大的虎兽一脚踩住肩膀，动弹不得。身受重伤的他连念咒的力气都没有。
　　抬眼看向朝自己扑来的血盆大口，天使眼里不见恐惧，有的只是空洞和绝望。望著离自己越来越近，充满血腥的巨口，他露出一抹解脱似的浅笑，终於终於可以结束了
　　双眼眨也不眨地盯著坑中发生的一切，原本悠闲的冥却因天使的这抹笑全身一震，神情剧变。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冥低喝一声，举剑向压在天使身上的虎兽俯冲而下
　　20
　　魔界的夜，永远喧闹非常。
　　虽说七皇子的府邸就在魔宫旁，但因为主人不在，所以最近半月，它都显得异常寂静。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後，白夜拖著一身疲惫回到卧室。
　　打开门，他直接走向窗边。
　　将房内所有窗户都打开後，感受吹拂周身的徐徐凉风，白夜不觉精神一振。
　　不知不觉，冥离开魔都已有半月。半月里，白夜天天惦记他的衣食起居。不知道没有自己在身旁照顾，他是否一切安好，是否习惯猎场的生活不过，这些担心到明天就可烟消云散。
　　想起刚刚接到的命令，白夜不觉扬起唇角。
　　月光下，白夜全身沐浴在银色清辉中，原本平凡的面容也因为这抹级淡的浅笑变得生动起来。
　　不知道此刻自己与往常有多麽大的不同，白夜依然沈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七天前，雅匆匆离开魔都，前往猎场时，雪就曾预言，不出十日，魔王就会返回魔都。果不其然，今天傍晚时，宫里便传出陛下明日返程，下午即可回到魔宫的消息。
　　明明只有短短半月，但白夜总觉得与冥分开已经许久。这麽多年来，他从未与冥分开过这麽久，因而也不知思念的滋味竟是如此折磨人。
　　冥，我真的好想你幽幽叹了口气，白夜揉揉有些酸涩的眼。时间不早，也该歇息了，他可不想明日冥见到的，是面带倦容的自己。
　　如此想著，白夜转身朝浴室走去。
　　次日一早，因魔王归来，魔都各处都洋溢著难得的喜庆气氛。
　　白夜同样起了个大早，紧接著，他便随雪进宫，为随後的迎接做准备。
　　时间，在忙碌中快速流逝。一转眼，日近中午。
　　雪，白夜，你们都在？走进繁忙的中庭，岚脸上挂著抹浅笑。
　　岚，你怎麽过来了？不是在门口迎接父王和雅？还是他们已经到了？见到爱人，雪惊讶地迎上前。
　　没错，陛下他们回来了岚的话未说完，就看见白夜匆匆放下手边工作，快步向外走去。
　　白夜的身形一动，岚便迅速堵住他的去路。
　　岚的举动让白夜不解地挑起眉。
　　白夜，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想到刚才那一幕，岚面露难色。
　　主人下令不许我去？
　　白夜的反问让岚一怔，随後他摇摇头，这到没有。不仅没有，冥甚至还让他带他过去，但只要一想到白夜可能见到的场面，对他同情万分的岚就有些不忍照办。曾几何时，对天使不假颜色的魔将军竟也会犹豫和不忍？看来自己果真越来越心软了。不过，为了亲爱的雪，岚并不介意自己的改变。
　　雪，这里交给你了。丢下这句话，白夜无视岚的规劝，坚定地向前庭走去。
　　望著白夜坚毅却孤独的背影，岚不由叹了口气。
　　发生什麽事了？岚眼底的不忍让雪略显不安地抓紧他，难道是冥受伤了？
　　岚摇摇头，当然不是，以殿下的身手，除了陛下和雅大人外，在魔界根本无人能伤及他。
　　闻言，雪高悬的心终於放下，但随即他又狐疑地将眼投向岚，既然没有受伤，那又
　　殿下在狩猎时，天、魔两界的通道突然打开并从中掉落一高级天使，殿下救了他，而且
　　而且什麽？你快说啊岚的吞吞吐吐让心焦的雪终於忍不住催促道。
　　而且殿下似乎喜欢上了那名天使。
　　岚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雪一声大叫，你说什麽？冥他、他怎麽可以这样？！不行，我得去看看。说著，雪从爱人坏里挣脱，匆忙朝正门的方向奔去。
　　我和你一起去。岚赶忙追上雪，揽著他的腰，一起向外走去。
　　21
　　魔宫外，无数魔物包括贵族们都在恭迎魔王出现。
　　白夜到达正门时，魔王以及雅已在众人的簇拥下回後殿歇息去了。焦急的蔚蓝海眸在众多魔物中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落在镶嵌有七皇子徽记的马车上。
　　见车里有人影晃动，知道冥还未离开，白夜快步走上前。
　　就在白夜离车门仅一步之遥时，黑色的车门突然向外打开，冥矫健的身影随之显现。
　　冥的出现让白夜唇角绽放出一丝喜悦。迫不及待地，他急急迎上，主人，您
　　白夜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冥怀抱某人缓缓步下马车。
　　下一秒，白夜唇角的微笑凝结。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去，苍白的唇瓣更是蠕动了半天，都未再吐出半个字来。
　　被冥抱在怀里的是一绝色少年，虽然他双目紧闭，但仅凭那头金子般闪亮的长发以及空气中飘散著若有若无的甜美气息，白夜就知道，他是血统纯正的蛋生天使，即高级天使。
　　但让白夜震惊的并非少年的身份，而是冥脸上流露出的温柔和关切，以及眼里不经意泄露的深深怜爱。
　　终於，还是来到了吗？
　　震惊过後，白夜垂下眼，唇角挂上一抹浅浅的苦笑。二十多年来，白夜一直在期盼，在等待，期盼冥能再次喜欢上自己，等待他对他吐露爱语，但这些都只是自己的遐想，现实永远都比想象更残忍，今天当他看见冥对少年的呵护时，他终於明白，自己再无可能得到冥的关注，因为自己在他眼里什麽都不是，连最基本的利用价值，也已失去
　　默默看著从自己身前越过，连正眼都未看自己半下的冥，白夜垂於身体两侧的双手还是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收紧。
　　雪和岚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从冥充满爱怜的脸庞移到白夜不见血色的脸上，雪恨恨地咬紧牙。
　　默不作声地从冥面前大步越过，对他同样采取不理不猜的态度，雪径直来到白夜面前，白夜，我们走。故意大声丢下这句话，雪不由分说，拉著白夜就走。
　　等等，谁允许你离开？
　　我们走。皱皱眉，心里气愤不已的雪使劲拉扯白夜，示意他跟自己走。
　　内心充满矛盾的白夜一迟疑，随即被雪拖著向前走了几步。
　　站住！转过身，冥阴沈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别忘了，你是我的专属天使！一旦你今天离开，就永远也别回来！顿了顿，他又冷笑著加了句，反正我对你早已腻烦，如果你想走，我绝不阻拦！
　　22
　　听闻冥充满威胁的话语，白夜不禁心头一阵抽痛，半月前的那场交合还历历在目，虽说当时冥对自己并无爱意，但至少还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些许占有欲，至少他还会说自己是他的，可现在他却说不会阻止自己离开
　　感到白夜全身颤抖不断，雪有些担心地摇摇他的手，用眼神询问他是否还好。
　　抬头勉强对雪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後，白夜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抱歉在雪错愕的眼神中，白夜轻轻挣脱被他抓牢的手指，转身回到冥身边，对不起，主人，请您原谅我，不要赶我离开，除了您身边，白夜不会去任何地方
　　算了，我懒得和你多计较。听闻此言，冥眼里不著痕迹地闪过满意，勾了勾唇角，他故作大度地原谅了白夜。说完这些後，冥迈开步伐，向魔宫内走去。
　　眼见白夜乖乖地跟随冥走向後殿，雪真是懊恼万分。就在这当口，岚从身後抱住了他。
　　将吻印刻在爱人的发旋上，岚又将唇俯上雪的耳垂，边吻边说道，小家夥，这是白夜和殿下他们自己的事，我们身为外人，没有多嘴的余地。
　　我知道，可是咬咬唇，雪转身将脸埋在爱人怀里。
　　可是什麽？
　　看见白夜，就好象看见当年的我，我只是不忍他重蹈我们覆辙，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我们的好运，就算你我，也差点、差点说到这，雪不免思及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当时若不是雅及时出现，恐怕他们早已化为虚无的尘埃，更别说过著如此幸福的生活。
　　雪，不要再想了。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愚蠢，你也不会岚的话未完，就被雪截去话头。
　　不，应该说，身为当事人，我们都有错，因为我们都未看清彼此的情意，以至於差点错失。虽然我不知道冥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但我绝不相信他之前的温柔体贴仅仅只是为了利用白夜。我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他不要一错再错非要到痛失所爱，才看清一切
　　听著雪略显沈痛的音调，岚突然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浮现他心头，要是他没猜错的话，殿下之所以对白夜如此冷淡，该不会是因为那个？或许，他可以去探探殿下的口风
　　岚，怎麽了？有什麽不对？抬头便见爱人怔怔出神，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雪敏锐地追问道。
　　摇摇头，甩去某种想法，岚拥著爱人向魔王居住的寝宫走去。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等一下要向殿下汇报近日的工作。
　　这样啊
　　不然呢？好笑地搂紧有些失望小家夥，岚反问道。
　　没什麽啦不知道父王和雅怎麽样了，我想去看看他们
　　嗯，我陪你去
　　23
　　冥救回的天使名叫羽，正如白夜先前所猜想，他是由天界禁地天使园中诞生的高级天使。但和其他高级天使相比，羽没有任何力量，他体内所蕴涵的天使之力甚至连白夜都比不过。
　　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因为羽受伤的关系，但随著他身上伤势逐渐好转，神智也恢复清醒，冥等人才从他口中得知一切。
　　原来羽虽是天使园诞生的天使，却因某位天使长的失误，导致他失去所有力量，成为被神遗弃的天使。
　　从懂事开始，羽便在天界各处流浪，任其他低级天使欺负，後来被天使长费恩带回教养。随著时间的流逝，羽渐渐爱上费恩，就在他向天使长告白时，却被告知当年致使他被神遗弃的罪魁祸首就是费恩。
　　被费恩拒绝後，羽一气之下跑到黑狱做了那里的看守，结果却被禁忌之子泽引诱，犯下滔天大罪，最後不得不跳下通往魔界的通道。
　　听完羽的故事，冥并未发表任何意见，而是一反常态地收敛起所有脾气，温柔地照顾著他。冥的这一举动令所有旁观者咋舌不已，雪等人纷纷猜测冥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了柔弱的蛋生天使，雅甚至还旁敲侧击了好几次，只可惜面对所有疑问，冥一律笑而不答，让所有人都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冥的变化，白夜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他除了深深的无奈外，却什麽都无力挽回。其实早在自己爱上冥的那一刻，一颗名为担心的定时炸弹就已深深埋入他心口，时时刻刻提醒著他不可避免的未来。
　　冥是高贵的魔族，魔王最疼爱的皇子，魔界将来的王者，他身边不可能永远只有其貌不扬的自己陪伴，总有一天，他会喜欢上其他魔族，或者捕获美丽、高傲的高级天使回来，这只是早晚的事。
　　至於羽，白夜吃惊的，则是他同费恩的关系。
　　每每冥亲自帮羽换药时，专门负责打下手，递东西的白夜总会不自觉地观察著床上面容苍白，神情淡漠的少年。原来他就是让费恩大人牵挂多年的那个人。还在天界时，白夜曾不止一次看见费恩站在天湖边叹气，每次只要在政务厅找不到他，去天湖旁肯定能找到。直到此刻，白夜才总算明白，为何费恩大人如此喜欢天湖，为何总会有事无事去便那里发呆，原来他是在思念，思念那个曾被他亲口拒绝的蛋生天使。
　　羽的确很美，精致的五官，浑身散发的圣洁气息，都不是白夜所能比拟。站在羽身边，白夜只有自惭形秽。
　　几个月之後，冥突然发现，与之前相比，白夜似乎越发沈默，越发渺小。更甚者，在很多情况下，如果不是刻意寻找，他几乎看不到白夜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那双总是充满热忱和依恋的眼也仿佛被人淋上冰水，转而变得黯然无光。
　　心境上的变化无损於白夜在冥身边的地位，他依然是他的专属天使，依然是他的得力助手，也依然是他发泄情欲的床伴
　　24
　　躺在属於冥的黑色大床上，感受著不断在体内进出的火热硕大，感受著它带给自己的无上快感，白夜的身体在激烈扭动，口中更在不断哀求，可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他的心在滴血。身体上的快感永远也抵不过心口上的痛楚，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在发热，心灵深处却依然冰冷一片。
　　不要以为我碰你，你就自我感觉良好。我只是不想伤害羽，更不想令他对我产生反感，才不得不用你来发泄欲望！在我眼里，你永远都只是可有可无的代替品，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