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耳边直到此刻还回荡著冥残忍又冷酷的低语，虽说白夜早已习惯他的冷残，但心口依然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刺痛。
　　想什麽？这样也可以发呆？压在白夜身上，感受著在他体内带给自己的强烈快感，冥不满地眯起眼，腾出原本托住双丘的右手，抓上白夜的下颚，强迫他看向自己。
　　冥的质问以及下颚的疼痛终於拉回白夜游离的神智。睁眼看清冥唇角扯出的冷笑，白夜不顾疼痛的下颚，勉力别过脸。
　　白夜的默不作声似乎在无意间惹怒了冥。但见冥脸色一冷，甩开刚才还抓在手中的下颚，转而抓起白夜的右腿。
　　将其抬上肩头後，冥不给他任何适应的机会，粗大的坚挺迫不及待地进入甬道最深处，一波又一波地律动很快将白夜再次带入欲望的天堂。
　　唔、嗯嗯啊就算被粗暴对待，白夜的身体还是在最短时间内适应了冥的硕大。强烈的快感一波波涌上四肢百骸，非但控制了他的神智，更令他口中呻吟不断。
　　就这样沈沦吧不管冥拥抱自己的企图到底是什麽，只要他还愿意碰触自己，白夜什麽都不在乎！是的，他什麽都不在乎！
　　高潮过後，冥喘著粗气，从半晕厥的白夜体内退出已然软下欲望。
　　看著乳白色的体液随著自己的抽动一点点渗出微微红肿的幽穴，冥才得到释放的欲望竟然再次蠢蠢欲动起来。但当他的眼落到白夜苍白无血色的脸上时，刚才还高涨的欲火顿时冷却。
　　冷静地拔出自己的欲望，冥翻身躺在白夜身边，今天，羽求我帮他寻找泽的下落我答应他了
　　主人，您答应了？听闻此言，白夜有些吃惊，但思及冥对羽的喜爱，所有惊讶顿时被平静取代。是啊，冥这麽喜欢羽，不管羽提出什麽样的要求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更何况只是找一个负心人？
　　果不其然，就听到冥接下来又说，我之所以答应羽帮他找人，只是想让他认清泽并不适合他，我要他放弃一切遐想，忘记泽，一心一意呆在我身边
　　听到这话，白夜除了心痛，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我已经派魔物前往人间打探情况，从明日起，此事就交由你负责，务必尽快找出那个混蛋来！
　　是，主人。忍住悲伤，白夜点点头。
　　因为背对冥，白夜并不知道从一开始，他的一举一动就已全部落在冥眼里。
　　凝视白夜因难过而颤抖的雪白肩头，冥眼里流过一丝挣扎。迟疑中，他伸出手，可就在指尖即将碰到细腻的肌肤时，冥却咬咬牙，强迫自己别开眼。
　　深吸一口气，冥翻身下床，向浴室走去。
　　十多分锺後，当他带著满身清爽从热气弥漫的浴室中走出时，床上早已失去了白夜的踪影。
　　望著空无一人的凌乱床铺，冥口中逸出一声轻不可闻的低叹，唉
　　25
　　拖著酸痛不已的身，白夜蹒跚地走在寂静、漆黑的走廊上。
　　阵阵凉风吹拂於身，不仅吹散了白夜体内仅剩的热意，更让他冷得身子一阵抖动。情不自禁地，他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可下一秒，从体内流出的湿液让他不得不放缓前行的步伐。
　　好不容易回到属於自己的小院落里，白夜顾不得浑身脏乱，倒头将自己丢入松软的大床里。
　　冥闭上眼，白夜用双手搂住自己，感受著到属於冥的气息围绕周身。
　　如果他是真的喜爱自己，那该有多好多好啊
　　悲伤与劳累混合在一起，很快侵蚀了白夜的神智。昏昏沈沈中，他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呼吸也趋於转缓，带著冥给他的伤痛，白夜沈入梦乡
　　次日一早，白夜遵照冥的命令开始在人间寻找泽的踪迹，当时的他并不知晓，这一找就花了他整整十年。
　　对於魔族来说，十年光阴，说短不短，说长却也不长。
　　十年间，冥对羽的呵护更胜从前，而对白夜却依然不冷不热，依旧只当他是好用的工具兼情欲发泄品。
　　对此，雪和雅很是不满。好几次，他们都鼓动白夜离开冥，可白夜却只是摇头。几次之後，深知白夜顽固的他们只能叹息著放弃规劝。
　　殊不知，人前冷静寡言的白夜其实心里一直恨著羽。
　　是的，就是恨。
　　多年来，每每看著冥与羽相谈甚欢，看著冥对羽展开温柔笑颜，白夜心里就充满嫉妒，他好恨，恨不得亲手杀了羽。一个又一个寂静的夜里，强烈的嫉妒啃噬著他的心，明知这样的自己很丑陋，但白夜却无法阻止自己，唯有让自己沈浸在报复与仇恨的幻想中，他的心才不会那麽疼，才会得到喘息之机，才能在无数个白日里，冷静地面对羽。
　　一次偶然的机会，白夜发现自己背上一直呈现灰色的羽翼竟有泛黑的倾向。
　　白夜深知，这是自己心境产生变化的结果。原本还算干净的内心因充斥丑陋的嫉妒而逐渐被染黑，总有一天，他的灰翼会变成魔族的肉翅，到那时也许就是冥舍弃他的时候，不过在此之前，请让他多留在冥身边一会儿吧，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手捧刚从魔宫送来的急件，白夜直奔书房。
　　推开结实的木门，房内却并无冥的身影。
　　料想冥肯定又去见羽了，白夜不假思索地转过身，快步朝三楼走去。
　　羽的房间在三楼尽头，这间房原本是为冥未来的妻子所准备，冥让羽住进这里，足以说明他在他心里的地位。
　　想到这，白夜的眼黯了黯。
　　与其他楼层不同，三楼的走廊铺有可以吸收音波的特殊地毯，这也是冥为了让羽得到更好的休养而特地更换。
　　走在了无声息的地毯上，白夜很快来到羽的卧室门口。
　　就在白夜伸手欲敲门时，却发现门并未完全合上，而此时恰好冥的声音从门内传出。听闻此声，白夜的手指顿时停於半空。
　　26
　　为什麽你只要他？我不行吗？是我不够好还是我对你不够体贴，不够温柔？羽，我对你的爱，只会比他多，绝决不会比他少。我是真的喜欢你，为何你不肯多看我一眼，为什麽你不愿试著爱上我？
　　对不起，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那种在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再划上深深一刀的感觉实在太痛苦了。我不想第三次受到伤害，因此我再也不会轻易爱上任何人所以，对不起
　　可是羽，我不是那两个人，我绝不会伤害你！我是真的爱。
　　听到这，白夜手一抖，单手捧著的资料差点倾覆，幸好他眼明手快，将资料全部搂入怀里。
　　房内两人兴许都过於专注，因此谁也未曾发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白夜。
　　羽，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真的这麽差劲，竟然连两个混蛋也比不上？
　　不，你很好。你是我所见过，最温柔、最体贴的魔族。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是拒绝了我？
　　冥，爱不能强迫，我不想连你也受到伤害
　　没关系，我不怕！
　　可我怕！冥，我真的只把你当朋友。更何况，你身边还有白夜，他对你
　　羽的话未完，就被冥冷声打断，不要提他！他怎能与你相比？
　　冥，白夜他真的非常爱你。你要珍惜，否则等将来某一天，当他真的对你心灰意冷、绝然而去时，你再後悔就太迟了。 望著面前一脸不屑的冥，羽语重心长地说道。
　　不会发生这种事。白夜是我在人间捕获的天使，他很清楚，一旦离开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他那麽聪明，绝不会自寻死路。同羽的担忧不同，冥显得信心十足。
　　冥与羽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白夜耳中。
　　望著面露鄙睨的冥，白夜默默转过身，迈著沈重地步伐向楼梯走去。
　　转身的刹那，黯然神伤的白夜却遗漏了冥有意无意瞥向门口的眼。
　　见站在门口的那道黑影已然消失，冥不觉抿紧唇，原本随意放在窗口上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冥
　　什麽？听到羽的呼唤，冥这才收回眼，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刚才未完的对话。
　　丝毫不知冥早已发现他的行踪，白夜仿若一缕游魂，失魂落魄地走下楼梯，径直向中庭走去。
　　手中原本捧著的资料早在不知不觉中洒落一地，白夜却一无所知，只是不停、不停地向前走著。
　　虽说早已习惯被冥嘲讽、讥笑，甚至连白夜自己都一直认为他的心已经被伤到麻木，可不知怎麽的，当他听见冥亲口说出那句话时，那颗被无数伤疤包围的心还是在尖锐刺痛中流下了不知明的粘稠液体。
　　这一刻，白夜异常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不死心。如果可以恨下心断绝一切妄念，那他是不是就可获得解脱？
　　想到这，白夜惨然一笑。假如真能断绝遐想，他也至於落到现如今这种地步，因为放不下，才会越陷越深
　　27
　　白夜？远远地，岚便看见白夜呆立小径中央，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样。
　　叫了声，却不见白夜理睬，岚好看的眉顿时微皱。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走到白夜身边，岚无意瞥见其身後散落一地的文件，霎时，他的眉拢得更紧。
　　岚、岚？！身体的摇晃唤回了白夜游离的神智，露出如梦初醒的深情，他眨眨眼，迷茫地看向岚。
　　可以谈谈吗？弯腰捡起飘落脚边的纸片，岚将其交在白夜手中，问道。虽说是询问，但他语气中的强硬又让白夜道不出半个不字来。
　　没有任何回应，白夜只是愣愣地站在风中，低头看著岚塞在他手里的纸张，无意识地蹂躏著它。
　　见状，岚叹了口气。
　　迅速将散落一地的文件全数拾起後，岚也不管白夜同不同意，拉著他便向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凉亭中，白夜与岚对面而坐。
　　若有所思的眼不断在白夜看不出表情的脸上打转，虽然他什麽都没说，麻木的样子好象一尊没有思维的玩偶娃娃，但凭岚的聪明才智还是从中看出几分端倪。
　　白夜对殿下的心，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轻易看出，惟独殿下他自己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果真如此的话，那白夜还真是可怜。
　　眼前浮现起冥狂傲不羁，充满邪魅的笑脸，岚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岚，你说我是不是很多余？
　　正当岚仍然沈浸於自己的思绪中时，耳畔冷不防传来白夜幽幽地询问声。
　　为什麽这麽说？听出白夜语中的绝望，岚一惊。猛抬头，黝黑的双眸顿时陷入一片充满浓烈悲哀和死寂的蔚蓝海域。
　　难道不是？白夜苦笑，当年冥与我订下契约，为的就是顺利举行成人仪式以及之後的三十年成长期。现在他的成长期早已安然度过，亦已成为继魔王後，魔力最强大的魔族，我的存在更是可有可无。除了招他眼嫌，我也不知自己还有什麽用处
　　白夜，不要说这种妄自菲薄的浑话。不等白夜将话说完，岚不悦地打断，这麽多年来，如果没有你的从旁协助，殿下和我只怕天天都要埋头於公文之中，哪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我知道，要不是我还有这麽一点用，只怕他早已将我丢弃，或者将我送给他人。在冥心里，我只是一件属於他的东西，他对我，除了强烈的占有欲外，再无其他。说到最後一个字，白夜悲伤地摇摇头，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几十年来，我唯一想要、唯一渴望的，就是他能多看我一眼，能爱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我也满足
　　白夜凝视白夜布满哀伤的脸庞，望著他唇角勉强露出的苦笑，岚知道，他的心其实一直都在哭泣。
　　我累了，真的累了垂下眼，掩去眼底辛酸，白夜强迫自己再度绽露微笑，只可惜，他的笑看在岚眼里却比哭泣更难看。
　　28
　　白夜，殿下他
　　不，你先听我说。不等岚把话说完，白夜抢先一步截去话头，当初我之所以和冥订立契约，全是为了父母。现今父母亲都已离世，我和他的契约也已完毕，所以
　　所以？！不明所以地重复著白夜的话，岚有些担心地看著他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与决然。隐隐地，岚已经知道他想说什麽。
　　果不其然，只听白夜说道，所以我想请他网开一面，放过对他来说已是累赘的我。我也知道这些年自己接触过太过魔族机密，但请他放心，我不会回天界，如有必要，他甚至可以抹去我在魔界的所有记忆，我知道他办得到。说到抹去记忆时，白夜的瞳孔猛地一缩，心口更是无法抑制地疼痛起来。
　　你想去人界？看出白夜不舍，岚好心地没有点破。
　　深吸一口气，白夜详装镇定地点点头，我会找一个无人知晓的小镇，平静地生活下去。岚，请你帮我。
　　要我帮你？没想到白夜会这麽说，岚一怔。
　　你是冥最得力的助手，又是他弟弟的爱人，你的话，他多多少少会听。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起说服他，让他放我离开。
　　你真的决定了？凝视白夜平静无波澜的脸庞，岚不答反问。
　　沈默片刻，白夜颔首。
　　但就在这片刻之间，岚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一丝犹豫与挣扎。
　　在白夜期盼的注视下，岚问道，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白夜，你必须先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问吧。
　　你爱过殿下吗？
　　爱吗白夜的眼闪了闪，如果不是因为爱他，我又怎会为他付出这麽多？如果不是因为爱，我又怎会疯狂嫉妒羽？更何况，如果我不爱冥，他又如何从我身上获得源源不断的强大魔力？
　　你的存在，本就是天地间的一个异数。没人知道你体内的力量到底有多少，更没有人知道你的底线在哪里。所以这点作不得数。顿了顿，岚又道，你嫉妒羽？这到是第一次听说。
　　不仅仅是嫉妒。因为冥深爱著他，所以我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 闭闭眼，白夜笑得凄然。不等岚作何反应，他径自站起身，毫无预兆地展开双翼。
　　硕大的翅膀穿破白夜的白衣，张扬地出现在岚面前。
　　看清白夜的羽翼，晓是镇定自若的岚也为之一震。诧异过後，他更是紧皱眉头。
　　看见没？这就是我为嫉妒付出的代价伸手接住天空中飘落下来的羽毛，白夜凄苦地吐出这几句话来。
　　落在他掌中的羽毛早已不复原先洁白，而是象征著恶魔的黑。
　　很快，它们就将从灰黑色变成全然的墨黑，我背上的双翼会蜕去所有羽毛，变成与魔族相同的黑色肉翅，到那时天使二字对於我来说，就将成为记忆中的一个名词。说完这些後，白夜闭上忧伤的眸子，对著捧在双手中的羽毛轻轻吹了口气，随後看著它缓缓向空中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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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吗？自从冥带回羽的那天起，我就时时刻刻活在痛苦煎熬中，如果不找一个人来恨，只怕我早已发狂。眼里闪烁著显而易见的疯狂，白夜被痛苦扭曲的脸，苍白得可怕。
　　你觉得殿下会放你走？别忘了，你是他的专属天使，你和他之间存在血的牵绊，只要他想，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都逃不脱他的掌控。说到这，岚一脸严肃地望向白夜，在我看来，逃跑无疑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与其逃离，还不如继续争取，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我也知道逃跑是最差的选择，但继续呆下去，我怕自己真的会发疯白夜闭闭眼，除非
　　除非什麽？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岚不禁追问。
　　不，不可能的念头才起，白夜就苦笑著连连摇头，这根本就是遥不可及的奢望，根本不可能发生
　　白夜想到某事，岚张口欲言，但每每话到嘴边，他却又问不出来。岚深知，自己心底久藏的疑问对白夜来说很有可能是另一个打击。
　　想到也许会再次伤害到白夜，岚思前想後好半晌，最终还是放弃了询问。
　　抬眼凝视被悲伤萦绕周身的白夜，岚发现自己又开始叹气，抱歉，我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