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天使之白夜 第二部——by火舞燃天

　　吐出积郁心头许久的焦急和不安，冥上前一步，将白夜拥入怀。冥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让白夜受宠若惊，倍感不自在的他下意识地欲挣扎，不想却被冥搂得更紧。
　　身体紧紧依靠的同时，属於冥的气息也伴随呼吸不断涌入白夜口鼻。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象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他与冥互诉衷肠的那个时候。
　　情不自禁地，白夜原本欲推拒的双手转推为抓。将头枕在冥肩头的瞬间，白夜不断在心底告诉自己，一会儿，只要一会儿就可以了
　　就让再他纵容自己一次吧
　　毕竟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35
　　羽离开魔界的消息很快经由七皇子府邸中的低级魔物口耳相传传遍整个魔都。
　　当年，天使羽由魔七皇子亲自抱入宫中。众多贵族都曾亲眼所见，大家对冥不经意流露出的温柔与爱怜一直记忆犹心。
　　多年来，只要有七皇子殿下出现的地方，必定会有美丽的羽相伴，居住魔都的魔物都知道羽在冥心中的重要性，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耳闻目睹他们之间的感情。因而当羽离开魔界前往人界寻找旧爱的消息一传出皇子府，便如星火，刹时燎原。
　　一时间，魔都各处皆流传冥被羽抛弃的传言，大家除了对羽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思议外，也对冥深表同情。
　　无数贵族纷至沓来，接连几日，七皇子府内都是来访的贵族。就连从不与冥来往的其他魔皇子们也抱著看好戏的心态，纷纷登门拜访。
　　只可惜不管是贵族还是魔皇子，都没有见到冥本人，所有到访者都由岚一人接待。
　　谁让岚说他情商低，既然情商低，就不要指望他会给其他人好脸色。生怕冥真会说到做到，岚只能苦命地接下一切接待工作。
　　最後消息传入魔王耳中，忧虑爱儿的魔王当即派出使者，召唤冥入宫。
　　也不知道冥是如何对魔王解释，只知道当冥从魔宫返回後不久，所有贵族与其他魔皇子们都被召入魔宫痛斥，从此以後，再无贵族敢在冥面前提及羽。
　　自此，七皇子的府邸重新恢复往日平静。
　　自从答应留下不走後，白夜敏锐地发现冥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尤其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上，好象重新又变回了那个曾经喜欢自己、宠爱自己的冥。
　　半月来，冥逗留书房的时间逐渐增多，有事没事总喜欢腻在白夜身旁。就算离开府邸办事，也总会带著白夜一起前往。
　　和以往不同，冥看向白夜的眼里不再带有嫌弃或是鄙睨，不再说那些贬低白夜的话，不再把他当作所有物看待。他会对他笑，会爱怜地亲吻他，甚至还会说些魔界趣事逗他开心，他对他宛如情人。全然忘却不久之前，他的生活中，还有一个名叫羽的天使存在。
　　面对这样的冥，白夜起先很迷茫，他不明白冥对待自己的态度为何会一百八十度地转变，不知道冥是因为受到重大打击失了心，还是在羽离开後又重新发现到自己的好？
　　如果说真的喜欢，那他转变得也太快了，快得让白夜有些不知所措，无所适从。如果说冥只是想在他身上施展魅力，以此证明他还是那个人人争相追捧的魔皇子，这或许还说得过去。
　　经过几天几夜的思索，白夜最终认定冥只是想利用自己恢复自信，也许只有看到因迷恋而一直留在他身边，围著他转的自己，冥才能拣拾信心，重新振作起来。
　　白夜不断告诉自己，不要被冥诱惑，他必须保持冷静，必须保持与冥之间的距离，正如冥当初一直告诫他的，自己只是他的专属天使，不要妄想不属於自己的东西，那只会让他跌得更惨。
　　经过前几次的惨痛教训，白夜已经怕了，他不相信冥会真心对待自己，更怕幸福过後受到更大打击。
　　如果不想受到伤害，就绝对不要付出真心。
　　这是白夜通过自身得出的结论，虽然很悲哀，但却是最真实的事实。可如果真能如此便好了。
　　对白夜来说，此刻的冥就好象一颗裹著甜美外衣的毒药，明知奇毒无比，一沾便无生还可能，却还是被他身上散发出的甜美味道牢牢吸引，满心想得都是将其一口吞下。
　　每日清晨，白夜都会在清醒的瞬间告诉自己，今天再也不要被冥的温柔迷惑，不要被他的体贴感动，自己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罢了。
　　但只要一看见睡在自己身旁一脸毫无防备，仿若婴孩的俊美容颜，白夜便再也管不住自己。不管白夜如何抵御，他都无法对冥的笑靥视若无睹，非但无法抗御，随著时间推移，他感到自己的心又一次堕落了，深陷冥的柔情之中，无法自拔
　　36-37
　　时间仿若白驹过隙，在白夜的挣扎与犹豫中，两百多年光阴就此飞逝而过。
　　天魔战争结束後，魔王与神定下契约，每隔三百年在两界边境处举行一次天魔会议，处理一些疑难问题。由於近几百年人类的活动日趋频繁，最近两届会议的议题都与人类有关’
　　将手中资料丢还给岚，冥根本没耐心，也懒得看这些枯燥玩意。
　　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映入冥眼帘的却是白夜认真工作的画面。
　　眼珠一转，冥直接从白夜手里抽走资料，别看了，都是些过时的东西，看了也是白看。说话间，又是一厚叠资料飞向岚。
　　做完这一切後，冥站起身，拉著还没反应过来的白夜直直向门口走去。
　　啊殿、殿下，你们去哪里？手忙脚乱地将冥随手丢来的资料全部抓入怀中，岚急急问道。
　　白夜第一次来边境参加会议，我想带他出去逛一圈。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随意地向後摆摆手，冥俊朗的脸上尽是不羁的痞笑。
　　迷人的侧脸映入白夜眼帘，顿时夺去他的心魂，更令他说不出半句拒绝的话来。像个柔顺的人偶，白夜任由冥拉著自己向外移动。
　　见此情景，岚无奈地直摇头。殿下也真是的，明明是他自己不想做事，却还拖白夜一起下水，用他做借口偏偏在其他事上聪慧精明的白夜，一旦碰上与殿下有关的事就会变得糊涂
　　想到白夜，岚整理资料的手不觉缓了下来。
　　时间过得还真快，一转眼都两百年过去了。看来两百年前自己的规劝多多少少还是起了些作用，至少殿下对白夜的态度正在一点点趋於缓和，不再针锋相对，更不再处处为难他。而白夜虽无法像过去那样信任殿下，却也没有再兴起离开的念头，这是一个不错的迹象，只要殿下再多多努力，一定可以重新获得白夜的心。
　　思及此，岚笑得越发愉悦。
　　快速整理完资料後，无事可做的岚为打发时间，便随意翻阅起手中的资料来。
　　正想著不知今次天界会派谁来参加会议时，一个熟悉的名字随即跃入岚的眼帘。
　　看到这个名字，岚翻动纸张的手顿了顿，怎麽是他？
　　天界谁不好派，偏偏派他前来？就岚所知，白夜似乎对他一直心有所属，万一殿下也知道此人前来，从而萌生不必要的醋意，又不知道会生出何种事端。但以此人的级别，想不让他们碰头也难想到伴随而来的种种麻烦，岚倍感头痛，唇边才绽放的微笑也在不知不觉被凝重取代。
　　与暗界和魔界的边境不同，天魔边境没有高耸入云的光柱，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广阔大地和不时吹过的炙热狂风，此地甚至连一座高山都没有。
　　听说几万年前，这里曾是连绵不绝的群山峻林，但在天魔战争中竞相被毁，强大的魔力与天使之力相互撞击的结果便是将无数山陵移为平地，把绿意盎然的土地变成毫无用处的荒漠，最後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与白夜并排站在一处沙丘上，冥又抬手指著远处那抹绿色道，看见没？那里就是天界的领土。
　　顺著冥所指方向看了过去，白夜果然看见点点绿意。明明什麽都看不清，但白夜脸上还是浮现起一丝怀念。
　　不知道，此时身处天界的费恩大人是否可好？工作是否还像以前那般忙碌？
　　想什麽？这麽出神？
　　见白夜一副若有所思，怔怔出神的模样，冥一把抓过白夜的手指，放到唇边，熟捻地印上亲吻。
　　抱、抱歉，主人回过神，尴尬的白夜第一反应便想抽回手指，可冥非但没让他成功抽回，反而将它抓得更牢。
　　白夜，你可曾想过回天界？双眼一眨不眨地望著白夜，冥一收唇角慵懒笑意，转而认真问道。
　　冥的询问让白夜一怔。
　　在冥的注视下，白夜闭上眼，小心翼翼地将情绪都隐藏起来後，这才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冥不信。
　　嗯。再次睁开眼，蔚蓝的海眸里只见平静。
　　是嘛未知可否地笑笑，冥不再追问。与此同时，他顺著白夜的意思，松开手指，任其从掌中逃脱。
　　右手得到自由的瞬间，伴随著热意的消散，一股强烈的失望与空虚突然袭上白夜心头，让他若有所失。
　　我在想什麽！
　　意识到自己竟在渴望属於冥的温度，白夜不由一惊，当即在心里呵斥起自己来。
　　为掩饰心底的不自在，白夜用手指抚上被狂风吹乱的发际，耐心地将发丝收拢於脑後。在做这些的同时，他又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主人，这次陛下派您前来主持会议，想必
　　白夜的话还未来得及全部说完，就被身後忽然响起的哀号声打断，哎哟！痛
　　闻声，白夜与冥齐齐回头。只见离他们三、四米远的地方跌倒著一名身穿白衣的少年。
　　由於少年面朝下，趴俯在地，因而白夜与冥无法看清他的长相，但仅凭他身著的衣服颜色，以及一头如黄金般灿烂的发丝，他们便知该少年来自天使的阵营。
　　奇怪，这里明明布有魔族结界，一般天使根本无法踏入。
　　想到这，冥下意识地俊眉紧皱。
　　向前跨出一步，不著痕迹地挡在白夜身前，冥双眼一瞪，沈声问道，你是谁？知不知道这里是魔族疆域？
　　呜呜好痛对冥的质问充耳不闻，少年抚著摔疼的膝盖，口中不断叫嚷疼痛。
　　白夜见状，心有不忍。想也不想地，他越过冥，快步向少年走去。冥见少年状似无害，也就任由白夜去了。
　　哪里摔痛了？白夜满脸怜惜地蹲下身，试图拉开少年覆在膝盖上的手指，替他检查伤势。
　　就在这时，原本一直低著头的少年突然抬起头，哭丧著脸，手指流血的伤口呻吟道，这里好痛呜呜费恩，你在哪里羽好痛
　　乍听到费恩大人的名字，白夜猛然心头一跳，才抬眼，一张熟悉的脸庞顿时跃入眼帘，羽？怎麽是你？！
　　同样听到少年口吐费恩与羽的名字，冥脸上的无所事事随即被惊讶代替。
　　定睛望去，卧倒在地的不是羽，又是谁？
　　38
　　望著嘴里不时呼痛，小脸皱成一团，言行好似孩童的羽，白夜心头不禁五味陈杂，什麽味都有。下意识地，他抬头向冥看去。
　　果不其然，和刚才浑身散发和煦气息相比，现下的冥虽无多大变化，但他那对好看的俊眉却已微微皱起，带笑的脸庞更是浮现淡淡惊讶。
　　盯著羽瞧了好半晌，冥的眉头越皱越紧。终於，他放下交叉抱於胸前的双手，缓缓向白夜他们走去，白夜，带羽回
　　羽！随著一声包含焦虑的高喊突然响起，只见一道人影一阵风似的从冥身旁闪过，打断了他还未来得及说完的话。
　　大步冲到羽身边，来人单腿跪地，大手紧紧抓住羽的双臂，焦急的眼不断上下打量起他来，怎麽了？哪里摔痛了？早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可你到好，一转眼就没了影
　　熟悉的男声传入耳，白夜不觉全身一震，费、费恩大人
　　从一开始起，费恩眼里就只有趴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羽，根本没留意旁边还有别人存在，直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费恩这才转过头去，看向此人。
　　白夜？！怎麽是你？！认出白夜，费恩同样惊诧不已。仿佛为了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他伸手探向白夜。
　　费恩大人最初的激动过後，想起此刻自己已是堕天使身份，白夜黯然地低下头，对不起，我
　　你就是天使长费恩？没等白夜把话说完，冥的声音突然在两人头顶响起。
　　下一秒，冥面色阴沈地出现在白夜身後。在费恩的手碰上白夜前，冥一手抓住他的右臂，动作粗鲁地将他拖起身。
　　啊、痛右臂被猛然向後拽起，毫无预兆的巨痛瞬时扭曲了白夜的五官，忍不住地，他开口呼痛，可冥却像没听到似的，直到白夜被拖至自己身後，这才松开手。
　　你是魔族？正如冥不断打量费恩，费恩的眼也从刚才开始一直在冥身上打转。虽然费恩不知冥的身份，但其身上散发的强大魔气，还是让他眼底升起戒备。
　　我是魔界七皇子──冥，此次天魔会议由我代替魔王陛下出席。冷眼注视依然跪在羽身边的费恩，冥又加了句，白夜是我的专属天使，我不喜欢除我以外的其他人碰他，请你好自为知。
　　专属天使？身为高阶天使，费恩自然清楚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吃惊之余，他的眼再度投向白夜，白夜，你怎麽会
　　对不起，费恩大人，对不起想起长久以来费恩对自己的期许，白夜顿时湿了眼。
　　够了！听到白夜带著哭腔的道歉，冥难看的脸色越发阴霾。想也不想地，他一把抓起白夜的手腕，拖著他就向来路走去。
　　魔皇子冥吗？望著两道渐渐远去的背影，费恩若有所思地吐出低喃。不过他的思绪还来不及飘远，就被怀里的人儿用力扯回。
　　感到手臂被拉动，费恩微笑著低下头，怎麽了？
　　刚才那两人认识我？睁大眼，羽好奇地问道。
　　望著羽与世无争的纯真双眸，费恩心里满是苦涩，但他还是笑著摇摇头，不，你不认识他们。
　　可是费恩的回答让羽脸上闪过迷惑。
　　不要多想了，羽只要记得我就可以了轻柔地将吻印在羽光洁的额头上，费恩轻声说道。
　　闻言，羽露出绝美笑容，羽当然记得费恩，费恩是天底下最疼羽的人。
　　明知过了今天羽就不会记得自己，可费恩还是强迫自己回以温柔一笑，是的，费恩是最疼羽的人
　　用天使之力治好羽的腿伤後，费恩领著他朝边境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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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边，费恩与羽亲亲热热地走在归途中；那一头，冥则阴沈著脸，大手如钳，拖著白夜一路向魔族营地走去。
　　跌跌撞撞地跟在冥身後，白夜只觉手腕被握住的地方阵阵生痛，想来已被捏肿。可白夜却没有开口呼痛，连闷哼也尽数被他压在喉间。
　　抬眼偷偷瞥向冥，见他脸色阴沈异常，白夜却是心头一动。思及刚才自己与费恩大人之间的种种情景，白夜心头下意识地升起某种想法。冥之所以动怒，该不会是因为
　　不，不可能！几乎是立刻地，白夜已在心底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冥对自己向来只有占有欲，就算近些年他对自己的态度大有改善，甚至称得上温柔，也只是为了告诉其他魔族，就算羽离开了他，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自己存在。
　　想到羽，白夜眼底最後一抹期望顿时被苦笑取代。是啊，他怎麽把羽忘记了？能让冥大喜大怒的，除了羽，还会有谁？一定是冥见羽忘记他，却对费恩大人依恋不已，这才转而迁怒自己。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垂下黯淡的眼，白夜任由冥拉著自己，向不远处的营帐走去。
　　回来了？听到动静，岚抬头望向门口。
　　嗯。淡淡地回了个单音，冥这才松开白夜。
　　怎麽？出什麽事了？见冥脸色有些难看，跟在他身後的白夜也一脸黯然，岚眼珠一转，直接了当地问道。
　　没事。强压下心头郁结的怒气，冥冷冷地回了句。
　　见状，岚放下手中资料，起身走向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