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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程 第一部——bymars in ju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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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你追寻你的伙伴
  请你寻找你的伴侣
  请你在火焰之中重生
  请你接受我的召唤
  ……”
  长而繁复的召唤语,凯里和路伊之能听懂开头的几句,后面的一个字也听不明白,只能看到法雷尔举着魔杖,口中不停的念着。
  湖水忽然起了变化,那总是平静得不起一丝涟漪的净湖,开始翻滚起大大小小的水泡,一个接着一个,好像一锅被煮凯的水,水花四溅。水中魔法阵的颜色越来越深,从浅红慢慢过渡成火红。
  站在岸边的凯里和路伊,在土之精灵的保护下,没有受到飞溅的湖水的半分侵蚀,但是可以看到那湖水落到岸边,袅袅的冒起青烟,显见温度不低。
  “法雷尔不会有事吧。”虽然知道有结界保护,凯里还是不由自主的跪坐在地上,眼光紧紧追随着位于湖水中央的人。
  “应该没有事情的,你知道他很有本事的!”路伊和他紧紧依偎在一起,浅绿的眼睛眨眨,“你看他周围不是有一个结界?而且那个……他不是说,他还有一个守护精灵么?”
  “嗯。”嘴里应着,眼睛还是没有放松。
  湖水越来越滚,沸腾着,在结界的映照下,变成火红的颜色,连周围的大地都跟着震动起来。
  法雷尔平稳的立于湖之中心,口中仍然念有词,湖水在他周围翻滚,但是没有一分沾染上他的身体,在半空中凤的啸声也仍然持续着。
  快了!快了!法雷尔感受着振动的幅度,加紧了诵读咒语。
  忽然,啸声停止了,金红色的凤慢慢的从半空中盘旋而下,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动作虽仍然优雅而美丽,但明显的迟缓了许多。湖面在啸声停止的一瞬间,竟然完全恢复了平静,只是颜色没有恢复,仍然是火红的仿佛燃烧。法雷尔也停止了诵读咒语,双手紧紧握住魔杖。
  安静、安静、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响。
  “轰隆!”湖面忽然从中间爆开,水花飞溅成巨大的花朵形状,一只巨大的火红色的鸟破水而出,直冲上天,尖锐的叫声响彻云端。
  凯里和路伊捂住了耳朵,有些惊恐的看着巨大的火红的鸟又从云端冲下。
  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湖水也已经恢复了碧蓝,法雷尔仍然安稳的站在那里,金红色的凤,站在他的左肩。巨大的火红色的鸟飘然而下——凰终于现身了,火红的羽毛仿佛燃烧。

  13
  “原来凰……那么大啊。”路伊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大大的伸一个懒腰。
  “到现在你还在说,不觉的白痴啊?”凯里看他一眼,悠闲的靠在树边,目光却远远落在了不远处休息的人身上。
  一夜无眠的法雷尔,在树荫下熟睡着,墨绿色的长发散乱着,尽数铺在草地上。
  “可是当时你也很激动的啊!真是的!”路伊白一眼他,继续晒着太阳,不再开口。
  阳光昭昭,净湖水面银光闪闪,微风习习,如此好风景,如此好天气,明明是在催人入睡。岸边的两个小家伙也都不再斗嘴,迷迷糊糊的瞌睡起来。
  但一切的平静祥和很快被纷乱的脚步声打断,路伊率先机警的跳了起来。
  “凯里!凯里起来了!”叫了两声身边的人,刚想抬头去叫法雷尔,发现他已经揉着额头作了起来。
  朦朦胧胧的绿眼很快恢复了清明,法雷尔的声音比往日有些沙哑,“路伊,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有好多人……”路伊说着,看着身边的人还睡得迷迷糊糊,心里急起来,一把揪住他的袖子使劲抻着,“快起来!快点起来!”
  “啊?”凯里几乎翻了个跟头,浑身一机灵蹦了起来,“怎么了?”
  正问着,树林里的嘈杂声已经越来越近……
  “快了快了!”
  “哎?你确定嘛?我们可是什么都没看见……”
  “当然!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镇上的魔法师不是说了?”
  “那个湖可是蹊跷得很啊……”
  回头看一眼法雷尔,凯里皱皱眉。法雷尔说这个湖上有结界,所以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可是现在……
  法雷尔自然也听到了。召唤圣兽这种事情魔法师能够感应倒也并不希奇,可是没有想到扎巴镇这种小地方也会有魔法师的存在。
  三个人慢慢打理行装,反正躲也躲不过,所以干脆等着直接面对好了。
  “你们是谁?”几个村民已经来到了湖边,看着他们打量个不停。
  “我们……我们只是过路人啊。”凯里说着,大眼闪了闪,“怎么了?”
  “你们怎么会大早上在这里?”
  有眼睛不会看有脑子不会用啊?你们自己不也是在这里?
  “我们昨天晚上正好走到这里,在这湖边休息的。”法雷尔上前微笑着回答,顺便拍拍有些忍不住药翻白眼的凯里,“你们是……”
  “我们?我们是扎巴镇的人啦!啊……镇长……”一个年轻人用狐疑的眼光在面前的三个人身上转了一圈,听到后面纷乱的脚步,回头发现又有不少人到达。
  被称作镇长的男子在众人的簇拥下站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深红色头发的鬓边已经灰白,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灰布袍子,但身上却自有一种气势。
  “您是镇长?”法雷尔有礼的询问着,“我们只是过路的旅人而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镇长看看他们,“昨天晚上住在哪里?”
  “我们就是在湖边露宿的,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不会连这个你们也要管吧……”路伊有些不开心的嘟囔着。
  “啊,不是,只是本镇的魔法师说昨晚这个湖发生了很重大的事件,所以我们才赶过来看看,不知道几位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啦!”路伊只是一味的否定,至于谎话怎么说可就不是他的任务了。
  “我们昨天晚上在这里睡了一晚,并没有发现什么啊。”法雷尔接着说道,有些奇怪的看看身旁,那个平日碰到事情总爱跳出来的凯里只是站在一边低着头,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
  “噢。”镇长缓缓点头,抬眼扫视着湖的周围,此刻的村民已经四散开来在湖边搜寻起来。
  “不知道魔法师说了些什么?”法雷尔开口询问。
  “啊……魔法师说,昨晚有天火降临,必有圣物来到……”镇长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年轻人,“我们也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镇长,没有哎……”一个人跑过来轻轻的说着。
  “哦,知道了。”镇长点点头,再次转向法雷尔,“刚刚对不起了,你们要去哪里?如果是去扎巴不妨一起走。”
  “啊,谢谢您,我们正好要去镇子里面。”法雷尔慢慢说着,“如果能和您一起走当然是非常荣幸的。”
  “好吧。”镇长笑着比了个手势,“我们也是向来欢迎客人的,走吧。”
  “好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小家伙,“走了,不要发呆了。”
  “噢!”
  “嗯。”
  镇长好像忽然发现原来还有两个人,不禁多看了两眼,立时脸色大变。
  “希尔?你是希尔?”旁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镇长已经抓住了凯里的双臂,死死盯着他的面孔,面色雪白,声音激动得发抖。
  “啊?”凯里的眼睛里却是一片的迷茫,“对不起,我不叫希尔,我是凯里。”
  “可是……你真的不是希尔?”
  “对不起。”凯里皱着眉剥掉镇长的两只手臂,很冷静的说道,“我叫凯里,只是一个旅行者而已,我不是希尔,我也不知道你所说得希尔是谁,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认错了?”镇长的神情有些奇怪,“可是你的眼睛——除了希尔之外,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有人有这样一双蓝灰色的眼睛。”
  “您真的是认错了!”凯里再三保证着,“我不是希尔。”
  “是嘛……”镇长有些黯然的松开了手臂,“对不起啊,认错了。”
  “希尔是谁啊?他长的和凯里很象么?”一旁被冷落的路伊好奇的问着。
  “啊?”镇长看看男孩,长长叹一口气,“我们边走边说好么?”
  “嗯!”路伊被勾起了兴趣,蹦蹦跳跳地紧跟着镇长。
  “我们也走了。”法雷尔轻轻拍拍凯里的肩膀。
  “好的……”凯里面无表情的嘟囔了一声,抬脚跟上。
  “喂,老伯~~~”路伊叫着,“你快点说啊,我可是等着听呢。”
  “希尔是我的外甥……”镇长缓缓的开口,眉头紧锁,语气中除了沉重还有些什么其他东西,“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他了……”
  “十年?”好长的时间!
  “嗯,当他还七八岁的时候就……”镇长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次瞥瞥在一旁的凯里,慢慢说出来,“他七八岁的时候去树林子里面玩,然后就失踪了……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本来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可是今天看到……你这个同伴……”
  “凯里?”
  “是啊,我外甥的眼睛颜色很特殊,那种蓝灰色的眼睛除了他的父亲,我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人有。”
  “蓝灰色的?是哦!”路伊回头看看默默不语只是一味的赶路的凯里,“凯里眼睛的颜色真的很好看!我也没有见过第二个人有!你的外甥也有?”
  “是啊,因为他的父亲的血统很是奇怪。”
  “怎么说?”
  “他的父亲是人鱼和人类的混血,所以有着人鱼的蓝灰色眼睛……”
  “真的?我听说过人鱼族,可从来不知道人鱼族还可以和人类产下后代……”路伊的嘴巴唧唧呱呱说个不停,仿佛永远都不会累。
  法雷尔稍稍侧头,身边的凯里,仍然是面无表情,兴致缺缺。
  “啊……前面就是镇子了,欢迎来到扎巴镇!”
  14
  “你们几位住在这里就可以了,镇长可是交待了,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客栈老板笑呵呵的打开一间房门,“这是个大的套间,三位住绝对合适!”
  “谢谢。”法雷尔道谢,顺便塞了几个银币给他,“给我送点吃的可以么。”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老板笑着搓搓手,下去准备了。
  “哇,这种小镇子还有这种房间啊!”路易在房间里转个圈,啧啧有声。
  “估计也是因为镇长的缘故才特别优待我们的吧。”法雷尔看看他,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摊在床上整理。
  “他和我们非亲非故,干吗这么照顾我们?”凯里放下自己的包,站到窗前,俯视着小镇的景色,“不知道这个镇长心里想的什么。”
  “还不是因为你!”路伊跳到他身边,探头看看,“你不是长得象他死去的外甥?我看他今天提起来的时候还是很伤心呢。”
  “天知道,会不会是为了法雷尔的凰。”凯里的语气仍然是怀疑的。
  “凯里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啊……”路伊的小手,一下一下,巴上了凯里的手臂,缠的严严密密。
  “拜托,小妖怪,你才当了几天的人,就能这样说?”凯里有些不屑的瞥他一眼,“不要总是拿你们的想法来看人,很白痴的知不知道?”
  “你又说我是妖怪!”路伊有些不开心的嘟起嘴巴,“我们的想法怎么了?我们的想法很好啊,如果人类都是我们这样的思想,有多好……”
  “对不起了,很可惜人类中的大多数都是和我一样的贪婪、小气、自私又诡计多端!”凯里扒下他的手臂,冷冷的说着,面上的表情也淡的看不出来,随便找了间房间进去,“碰”的撞上了门。
  “他怎么了?”可怜的受到创伤的路伊,转而找到新的依附物,“好像不开心哦……”
  “他没事的。”法雷尔轻轻摸摸他的头,仿佛在爱抚一只宠物,“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么?”
  “嗯?你说的是那个时候……”在遇到那些强盗之后所说的话么?
  “是,你记得么?”
  “你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路伊慢慢说着。
  “那个秘密,是他自己独有的,当他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我们没有权利去碰触。”法雷尔轻轻叹气,接了下去,“人类不象妖精,是没有秘密的。”
  “噢,我知道……法雷尔。”路伊抬起头,“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好像你自己并不是人类似的。”
  “真的么?”法雷尔笑笑,摸摸自己的脸,“不过我确实长得很像人类啊……”
  楼梯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随后是热情的招呼:
  “客人,饭来了!”
  肉汤很浓,马铃薯炖的也很好,果汁很新鲜,蔬菜也青嫩香脆。
  “好好吃……”路伊吃了个天翻地覆,一颗头几乎埋到了盆子中。
  剩下的两人虽没有那么夸张,但同样是多天没有碰到这么好的食物,一样吃的香甜。
  “我们明天还在这里住么?”路伊率先捧个空盆子,问着大家。
  “明天……应该吧,我们还要采购一些食品,还有……”法雷尔顿了一下,看看他们,“你们不觉得自己的衣服应该换了么?”
  旅程虽然未见有多艰辛,但长期露宿和赶路加上种种意外,早就让身上的衣衫面目全非。凯里的绿袍子,边边角角处不知道挂坏了多少,几块显而易见的污渍也大大咧咧的摆着;路伊的情况虽然好点,但那衣服也只能用破旧来形容。
  “啊……是哦,而且天气热了很多呢……”路伊低头拽拽自己的衣服,笑开。
  “接下来要去哪里?”凯里放下勺子,脸色好了很多,但仍然没有笑颜,“你要去港口么?”
  “这个……”法雷尔想了想,“随便吧……反正走下去就好了。”莫名其妙中,自己寻人的目标好像并不是那么明确了,倒象是在进行一场真正的旅行,没有什么固定的目的,走到哪里就算哪里。
  “我们去港口最好啦!”路伊仍然是乐天的不得了,“我很想见见大海!”
  吃完饭,时间只是傍晚,太阳还是半死不活的挂在天上,没有沉到底。
  “法雷尔,你先休息吧,昨天晚上很累吧……我要出去一下。”凯里看看坐在一边的人,脸色仍然不是很好,抿抿嘴唇,慢慢说道,手边整理着几件东西。
  “好的,你自己小心一点,早点回来。”法雷尔感受到他的关心,微笑着接受。
  “我可不可以跟着去?凯里你要去做什么?”路伊不甘寂寞,小小声地问着。
  “你……”
  “如果没有什么关系,带着他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凯里看看法雷尔的笑脸,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点了头。
  “我们要到这里?”路伊抓住凯里的衣裳后摆,小心翼翼的探头看看眼前黑乎乎的店子。刚刚凯里带着他七拐八拐,在小镇子里转了一圈,来到这个店子门口。黑乎乎的招牌,看不出写了什么字,没有窗户,店门半敞着,里面昏暗一片。
  “是啊,怎么,不敢进去?”凯里回头看看他有些畏缩的表情,不禁开口刺激。
  “谁……谁说的!进去就进去!”禁不得激将的小东西,率先一步冲进店里,凯里笑着跟上。
  “有、有人吗?”路伊看看四周,只看得到一个暗兮兮的柜台,柜台后面的木板上密密麻麻的贴了许多小纸条,四周的物架上全是奇怪的瓶瓶罐罐,散发着有些奇怪的气味。
  “有——人——吗——”凯里看到路伊夸张的在小店子里面扯开喉咙大叫,嘴角有些抽搐。
  “小东西,不是这样的。”呼噜呼噜那金色的头发,细软的有些过分。
  “那?”
  “这边有门铃。”凯里示意的扬扬头,路伊看到柜台前垂下一根暗红色的绳子。
  凯里走过去拉了拉绳子,不一会儿的功夫,柜台后面的木板忽然滑开,走出一个矮小苍白的中年人来,身上罩了个又肥又大的黑袍子,垂着眼,一字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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