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快跑卷二 混乱大陆——by林染

这个陌生来客华丽的美貌和冰冷的眼神，无疑会引起许多揣测，但他周身强大的灵力波使得一般人完全不敢靠近。
韦特斯首先去了城中最大的酒馆，那里聚集着许许多多的情报贩子。
年少时生活在这里的记忆尚未忘却，他曾经独自在这座城中流浪了好几年。从那个时候起，他就习惯了使用男孩子的身份，一个孤身漂泊的女孩会更加危险。在这个酒馆里，应该还有他从前的熟人，他没有花费太大的力气就找到了对方。
那是个以算命为生的老婆婆，昔年他获得过不少来自她的帮助。虽然已经很多年没见，老婆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满布皱纹的脸立刻裂开了笑容。
"啊！亲爱的，真的是你吗？"
韦特斯微笑着坐在她的面前，轻轻点头，"很久不见了，您过得好吗？"
"噢，还是那样！你这些年都干什么去了？我一直在为你担心......看样子，你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
"谢谢您。我找到父亲了，跟他一起生活了几年，非常快乐......"
"啊，那太好了！呃......亲爱的，我帮你算过很多次，都没有结果，你的命数非常奇怪......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能再让我算一次吗？"
韦特斯低下头看看怀里的小吉，把他放到了脚下，"不准乱跑！乖乖的等着！"
"呵呵，这是你的宠物？很可爱......不过，它好像在瞪你......"
"没关系！它就是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韦特斯毫不在意的说。
小吉赶紧缩了缩身体，乖乖的趴在韦特斯的脚上。一趴之下，他又郁闷了......韦特斯的脚比他还大。不但比他高、比他强，连脚都比他大，哪里都看不出是个女性啊......噢，又犯错了！现在的韦特斯是个男人，天啊，谁来救救他混乱的认知吧。
老婆婆忙活了好一阵子，韦特斯也完美的配合着她，符号怪异的纸牌反复翻开，显露的信息都不可解读。
"......亲爱的，我老了，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了......我只能看出，你会生好多个小孩，啊──你会亲手杀掉你爱的人！"
韦特斯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眼神平静的看着那些牌面，良久才语调冰冷的开口说，"我并不关心那些。我只想知道，我能够顺利的为父母报仇吗？"
"这里的剑和火焰，表示你会得到强大的力量......这里有交缠的树木，你会遇到你至亲的人！"
"......至亲的人？"韦特斯嘴角露出悲伤的笑容，"除非我能进入冥界。也许他们会在那里。"
老婆婆惊异的看他，随后皱起眉头深深思索，"那么......我可能算错了什么。孩子，你的命数太特殊，我也许算不准它。"
韦特斯释然轻笑，"没有关系的，谢谢您。不管命数怎么样，我要做的事一定会做到，如果命数告诉我做不到，我就扭转它。其它的......我都不在乎。"
"孩子......这样会带来厄运！"
"我不在乎！呃......我为刚才的态度向您抱歉。其实......我想找您打听一件事。城里最近出现了龙，是吗？我想问问，您这里有没有它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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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四处看了几眼，压低声音凑近韦特斯耳边，"你要找它？还请注意自己的安全呀，很多人都在追踪它的下落......有人看到它飞到附近的山峦，但它最后出现的准确地点，已经到了迷雾山。据说山脚下有人见到了它。"
"那么远......"迷雾山是离这里非常远的一座大山了，山峰很高，山中常年迷雾环绕，一般的种族根本不敢在其中出没，是少见的异兽们最喜欢的栖息之地。
韦特斯想了一想，用极低的声音询问对方："那么，有一个城中新出现的小孩子，曾经跟龙和另一个少年在一起......您知道他的消息吗？"
"......追问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啊。龙，和这个孩子似乎都跟‘那个东西'有关，亲爱的，你也想要它？它太危险了，即使得到了也不是幸运。"
"我明白......谢谢您。但我必须得到它......"韦特斯十分坚定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唉，那个孩子......他早就被火焰城的探子盯上了。亲爱的，如果你要找他，不如直接寻找火焰城的那些强盗......虽然你的灵力波看起来非常强，但还是要小心啊！"老婆婆无奈的回答了他。
"非常感谢，我会再来看望您的。"
"......亲爱的，不要骗我哦。我会一直等你来的。"老婆婆委婉的表达着祝福和关心。
"我答应您！我一定会来的。完整无缺的。"韦特斯用力握了一下老婆婆的手，凑过头在她的脸上左右各亲了一下。对于生性冷漠的韦特斯来说，这已经是很亲密的举动。
"孩子......祝你好运！"老婆婆湿了眼眶，悄悄在韦特斯手里塞了样东西。
直到把小吉抱起来走出了酒馆，韦特斯才慢慢摊开手掌看了看那样东西。那是一个用灵力和生命值做成的护身符。这是拥有灵力者送给非常重要的人最贴心的保护。当遇上危险的时候，它会起到预警和防御的作用，但如果它保护的那个人受伤或者死去，赠送护身符的人也会随之遭受一定程度的伤害。
这是为了让韦特斯珍惜自己的生命安全......虽然对韦特斯这种级别的魔法师来说，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他还是接受了老婆婆真诚的心意。他把护身符贴在胸口的部位，它立刻发光隐入了他的身体里。趴在他胸前的小吉好奇的睁大眼看着这个神奇的过程，又换来他一声饱含怒意和鄙视的低吼，"臭色狼，你在看什么？"
"嗷嗷嗷嗷──"小吉委屈又含冤的大叫起来。
"我冤枉你？哼！"
韦特斯潇洒又冷酷的甩甩头，伸手在小吉身上狠劲一捏。
"嗷嗷嗷嗷嗷──"
"我一点也不过分，你在说自己，哼！"
......小吉的眼眶都溢出了泪水，好像变小只以后连泪腺也变发达了。如果真的像韦特斯说的，不给他圣典就要永远这样子，小吉总有一天会被他欺负到死掉！小吉开始使劲的发抖，又惹来韦特斯的不快和蔑视。
"你又乱动什么！色狼！"
以小小的欺负对方为娱乐，韦特斯在城中转悠了整整一天。他独特的紫色眼眸一直被许多人注意，连小吉都察觉到有人开始跟踪他们了。
他向着韦特斯低叫，企图对韦特斯说明这一点，对方微微俯下头，在他耳边发出嘲讽的轻笑，"我有那么傻？早知道了......与其去寻找，不如等着别人来找......既然是火焰城的强盗，他们会主动来找我的。"
小吉完全听不懂，继续焦急的低叫。
"......小白痴。懒得跟你多说，闭上嘴。"韦特斯在他嘴上捏了一下，他只好委屈的合上了它，可眼睛还是不住看向韦特斯身后。
韦特斯一点也不在意自身的安全，不但四处乱转，而且在每个地方都有逗留。在小摊小店里吃饱喝足，还沿着人迹稀少的小巷子漫步，随着天色渐暗，他越走越偏僻，埋身在他怀里的小吉却越来越紧张和不安。
尾随他们的起码有十几人，看着韦特斯走进了空无人迹的小巷，他们跟得越来越紧。韦特斯犹如未觉般继续朝黑暗的地方行走，直到面前再没有路。面对着眼前的死胡同，韦特斯停住了脚步，转身对那些相隔不远的跟踪者微笑着打招呼。
"你们是在找我吗？有事请直说吧。"
那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冲上来围住了韦特斯。小吉惊恐的看着他们狰狞的外表──虽然穿着黑色的外衣，那些家伙都是火红的皮肤，还有长长的尾巴......所谓的火焰城的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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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迅速冲上来围住了韦特斯。小吉惊恐的看着他们狰狞的外表──虽然穿着黑色的外衣，那些家伙都是火红的皮肤，还有长长的尾巴......所谓的火焰城的强盗！
为首的那个长尾男看起来有点年纪了，丑陋的面孔上居然有不少皱纹。他慢慢靠近韦特斯，上下打量了一番，怪笑着跟韦特斯"打招呼"，"好久不见了呀，小家伙！你现在长大了......怎么样，还是很想念我们吧！"
韦特斯也露出充满恨意的笑容，"是啊。家父叫我代他问候你们。"
"噢噢......真是久违的问候！你那美丽的母亲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你的眼睛可真像她！让我们一直忘不了啊！不过，你也长大了，真是令人过目不忘的美貌啊......如果你乖乖的交出圣典来，我们不会舍得伤害你的！"
"你不配提起她！"韦特斯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不要废话了，你们早知道圣典已经不在我的手里！那个小孩呢？你们应该抓到他了吧！"
"噢！原来真的在他手上！"那个丑陋的首领立刻得意的大笑起来，"我们总算不虚此行啊！美人，那么我就不用打扰你了......再见吧！"
"你们还想走？不交出他来，你们全部都要死在这里！"
韦特斯美丽的眼眸中射出愤怒的寒光，他把小吉随手往后一扔，就以双手召唤出强力的魔力球，嘴里念出一长串咒语。正在向后退去的众人只得停住脚步，纷纷以灵力相抗，劈里啪啦好一阵火花四射。
被甩在战团外面的小吉还因为摔倒的疼痛而龇牙咧嘴，眼前见到的大战场面又让他忍不住为韦特斯担心。如果他能够变得强大就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躲在韦特斯身后，白白担心着却什么都不能为对方做。想要保护重要的人，就必须变强......他再一次产生了这个念头。
在韦特斯一人独对红色妖怪的战役里，小吉并不是被遗忘的宠物，当那些妖怪其中的一个企图抓住他的时候，韦特斯带着暴怒的神情从那家伙背后追上来，毫不留情给予了致命的一击。
真的很血腥......小吉被眼前四分五裂的尸块吓得尖叫起来，但并没有觉得韦特斯染血的手变得丑陋。如果韦特斯的动作不是这么快，死的那个就是小吉。韦特斯冷酷的眼神似乎传达着这个信息，只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就转过身跟其它的妖怪继续缠斗。
韦特斯的攻击魔法异常强大，那群妖怪似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一个接一个的惨叫着倒在地上，那个首领也苦不堪言的喘着气大叫："韦特斯！不要欺人太甚！我们并没有攻击你！你违反了混乱大陆的和平协议！！"
韦特斯充耳不闻的布着结界，把剩余那几个企图逃跑的家伙全部围进无形的魔力圈，"即使在混乱大陆，你们也没有放过我们一家人，现在还说什么和平协议，太可笑了！交出那个男孩的下落，我可以放你们走！否则就跟其它的喽罗一样，被我粉碎吧！"
"......我说！"剩下的几个家伙相互看了看，终于有一个跪在了地上，当他正要开口交代的时候，那个首领从他背后伸出手掌，狠狠扭断了他的脖子。随着"喀"的一声轻响，表情狰狞的首领对其它几个妖怪大声叫道："不能屈服！否则我们的家人全部会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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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着抖的妖怪们再不敢开口，纷纷绝望的看着自己的首领。
缩在韦特斯身后的小吉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能够看懂他们悲惨的际遇，忍不住有点同情的嗷嗷了两声。韦特斯皱眉低吼："闭嘴！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的父亲......就是因为过于仁慈才被他们重伤！"
小吉只好紧紧闭上嘴，干脆扭开头不看那些家伙。短暂的极度安静之后，几声诡异的惨叫连接响起，小吉回头一看──那几个妖怪的武器都插进了同伴的身体，对方活着的人只剩那个首领了。
真是太惨烈了......这一幕让小吉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来到这世界以后第一次，看到了这么多死亡。
那个首领看着自己带来的同伴全部变成了尸体，脸上居然还笑得出来，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武器，对韦特斯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随后，他手上的武器飞速削断了自己的脖子。
小吉再一次尖叫起来，这家伙的头飞出了几尺之外，身体过了好几秒才轰然倒地，断口的地方整齐的喷着鲜血。往常只有在恐怖片里才能看到的画面，竟然这么清晰就在眼前展现，而且带着浓烈的血腥味，他的鼻子都快受不了，整个人感受到剧烈的震荡与难过的情绪。
韦特斯怔怔的站了一会儿，伸手拭去自己脸上被溅到的血，念着咒语解除了结界，并把那些尸体都聚集在一起。他的指尖射出一道暗蓝色的火焰，将那些尸体以灵力之火净化焚烧，嘴里也开始默诵安魂咒。
无论生前是哪个种族，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死的时候能够被高段的魔法净化，进入冥界后就不再受苦。
小吉并不懂他在做什么，只是默默蹲在他身后流着眼泪，死亡永远都不是轻描淡写的一件事，不管死的是哪一种人。
两个人都不再开口说话，这黑暗的小巷中只余蓝色的幽光闪烁。在那深蓝火焰的笼罩下，尸体一具接一具慢慢消失，然后在同一个地方浮起了星星点点的萤光，游弋着飘向高空。
小吉仰望着它们四处飘散的景象，居然觉得有一点悲伤的美感，所有的生命燃尽之后，都只剩这些灰烬般的萤光？
韦特斯也看着它们，对小吉低声解释，"他们马上就会进入冥界......在那里，他们会完成生命的转化。他们不再是这个种族的人，也会忘记所有的事，再次获得生命的时候，他们可能会是一株小草、一只动物，也可能是你，是我......我们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一切仇恨和爱都归于尘土，再变成另一个生命出生、成长与死亡。"
小吉轻轻的叫了几声，对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充满疑问："我也会这样吗？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只想回家，跟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起。如果我死在这个世界里，死后还能回去吗？"
"呃......你是从另一个世界而来的人，没有人知道你会怎样。但如果你在这个世界里死了，也能进入我们的冥界，那你同样会忘掉一切，下一次生命循环的时候，你怎么可能还会记得你的世界呢？"
"啊──那我不要忘记！我明明有自己的父母，有同学有朋友......我记得很清楚！他们都在等我回去！"
韦特斯俯身把他抱了起来，在他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这一点没人能够帮助你。你加油吧，如果能获得强大的力量，进入三界......你也许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你可以帮助我更快的复仇，我可以帮你更快解开圣典的奥秘，我们都需要对方，是不是？"
小吉很想点头，他睁大眼望着韦特斯，对方的话确实充满诱惑。但是......仇恨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杀戮吗？韦特斯如果得到圣典，去完成那个所谓的交易，就会杀死更多的人，这个后果已经比向往的女孩子会变成男人还要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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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特斯......即使杀光你的仇人，你的父母也不会活过来了......他们如果进入了你所说的冥界，应该已经完成了生命转化！"
小吉大着胆子企图说服韦特斯，不断小声的嗷嗷乱叫。韦特斯听到他所"说"的，脸上的表情迅速降温，"那么我就应该宽恕他们？宽恕所有曾经伤害过我和我父母的恶棍？不......我要杀光他们，让他们再不能残害其它的人！他们应该得到审判！"
"可是......可是你如果去杀他们，他们也有后代......也会不断来找你报仇啊！"
韦特斯茫然想了一想，仍然冷着脸摇头，"那就让他们来吧！我不会要后代，所有的仇恨都会在我这里终止......我生存的意义就是为了报仇，你现在竟然说，这是错误的？莫小吉，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对我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