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回答么？”赫斯迪紧了紧环绕着他的纤腰的手臂，正想回头寻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做他早已按捺不住的事，契尔希的吐气贴上了他的脖子，轻轻倚靠着，柔软的唇蜻蜓点水般地碰触着。
“就在这里吧。”清脆的声音传入赫斯迪耳中，带着腼腆，“……有一个多月了吧。”
“没错，”赫斯迪贪婪地笑开来，手指滑到他的腰际，轻轻一弹，揭去那块碍事的遮羞布，“所以你该想想怎么补偿我，小猫咪。”
太阳升高了，赫斯迪看着已经体力不支的契尔希，终于不情愿地停了手。把自己的披风铺到附近的草地上，再把契尔希抱到上面，自己则躺在一边享受着暖和的阳光。契尔希像只小猫一样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靠到赫斯迪胸膛上。
“你不回去没关系吗？”赫斯迪抚摸着他的头发，从手掌中放出热气，弄干他湿漉漉的长发。
“没关系。”
赫斯迪低头看着合上了眼的契尔希，温顺的样子和身上的欢爱痕迹时刻挑着他的性致，好不容易压抑下去，捉弄捉弄情人的念头又升起来了。手掌移到契尔希的背部，把指甲稍稍变尖，轻轻地在肩胛附近划着圈，契尔希不出所料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动了动趴在自己身上的身子，终于还是放弃了，索性把从不在别人面前展现的两对翅膀一起现了出来。
“说说你怎么把它们弄黑的？听说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赫斯迪惩罚性地把一片翅膀拉到面前，吻着尾梢，果然感到契尔希身体敏感得微微一颤抖。染黑翅膀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被魔族同化，另一种便是强烈的堕天意愿，但前者需要魔气，后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成的，更不可能一会儿变黑，一会儿又变回来。
契尔希动了动，把翅膀从赫斯迪手中抽出，简短地回答着，“你给的石头。”
赫斯迪意外地听着这个答案，拿过契尔希一直戴着的石头，这个是用来消除魔气的，但反过来想的确被吸走的魔气一直被存储在里面，契尔希竟然想到了用这个。“你该不会是一开始就想到了这种用途才接受的吧。”
赫斯迪开玩笑的问话，却被契尔希肯定了。赫斯迪一挑眉，翻身把契尔希压下，幸好契尔希反映灵敏立刻收起了翅膀才免遭痛楚。
“你生气了？”契尔希望着有些寒意的紫眸，却丝毫不畏惧地问。
“我只是想起了你还曾经用我留在你体内的魔气劈断了大牢的锁，然后又用我给你的力量觉醒回天界，好像一切一开始就设计好了一样，你说我这个被你到处利用的魔帝是不是会觉得很不爽，嗯？”赫斯迪勾起他的下巴。
契尔希垂下眼帘，的确有很多事都是他的计划，包括起初为了获取赫斯迪的魔气而主要要求做爱，为了了解自己的魔界能发挥出的力量而接受镇压塔茨族的任务，为了让帝宫里的人不敢对自己出手而故意在议事结束时出现在议事厅外，让所有人都知道赫斯迪对自己的重视程度……
“但是，还是有很多事出乎我的意料了。”契尔希的话语如天边的薄云一般清淡，“我作为麒龙的身世，还有……我和你之间的感情。”
赫斯迪的目光又渐渐柔和起来，手顺着脖子滑下，吻着他的眼睛，他的唇，突然变得严肃了些。
“你喜欢我对么？”
契尔希不犹豫地点头。
赫斯迪的手指移到了他的胸口，在那里比划着，“曾经在这里显现的誓言也只不过是一个虚假的东西。既然那个没用，那么你应该补偿给我一个新的。契尔希，我要你新的誓言，你的爱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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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我要你新的誓言，要你发誓永远爱我。”赫斯迪认真地看着身下人美丽的眼睛，等候着他的回答，然而契尔希却把视线移开了。
“怎么，不愿意？”
契尔希侧过头，一对鸟儿从树林间飞出，追逐嬉戏着，无拘无束。
“你是魔帝。”
“那又如何？”赫斯迪反问道，“你不也是这天界的王么？”
“奥菲告诉你的？”契尔希并不是太惊讶。
“拥有圣皇印纹的人是天界的王者——这个天界本该是你们麒龙统治着的吧。”
“是的，你猜得没错。”契尔希伸手贴到赫斯迪的脸颊上，“父王告诉你了吗，获得麒龙的爱的誓约的代价？”
赫斯迪稍稍蹙眉，他听陆麒说过，这誓约只有双方的真心才能缔结，而且约束麒龙的同时，另一方在余生中也只能爱麒龙一个，甚至会与麒龙同时迈向死亡。
“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
“不，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像父王母后之间那般来爱你，所以我也无法要求你付出誓约的另一半。”
赫斯迪凝视着契尔希，他知道他从来没对他说过假话，但被拒绝还是有那么点疙瘩留在心里。转身仰躺在草地上，再伸手把契尔希搂到怀里，赫斯迪吻了他的额头。“那么说说你的父母吧，你的母亲是人类？”
“……嗯，我在父王的记忆中见到过，母后是一个纯朴却坚强的女子。”契尔希合上眼，觉醒那日拉德罗维尔的灵体展现给他看的过去的故事历历在目，“父王是在人界偶然遇到母后的，之后便深深相爱了。母后的爱很纯粹，即使在知道了父王的身份后，仍然只是深爱着父王的人。父王对她许下了爱的誓言的不久之后，由于一些原因不得不回来天界，母后却执意留在人界等父王。其实那时母后已经怀上了我，父王回天界后，母后的生活变得很艰辛，因为孕育麒龙需要二十年的时光，母后居住的村子里的人都认为她肚子里的是怪物，威胁她堕胎，把她赶出村子，最后连她的父母都不再认她为女儿。母后默默地抗争着，保护着腹中的我，等待着父王。父王再次去人界时，看到母后温馨的微笑和消瘦的身子后，把自己大半的生命力分给了母后，并决心一直在人界陪伴着她直到她的生命终结。然而一个人类还是难以承受麒龙出生时的灵力，母后在生下麒龙蛋时难产……之后父王便一直在母后生活的人界不断地转身，以人类的身份活着，要不是答应了母后会代替她看我成长，转达她对我的爱，父王也许早就随母后而去了。”
树林间的气氛静谧起来，风吹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也携带着两人的交织的气息飞舞到各处，又被包围树林的无形的屏障弹回。耶罗琦的结界是历代麒龙设下的，隔绝一切的结界，只为麒龙开放的神圣之地，外人要进入只有获得麒龙的准许，甚至连从外界看到这结界都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正是因为如此，契尔希才选择此地让赫斯迪暂住，才能安心地在此地与他缠绵。
契尔希听着赫斯迪稳健有力的心跳声，有些怀念起银阳殿里的日子了，仰起头看看赫斯迪，却见他微微皱着眉。发现美人的疑惑的视线，赫斯迪启口打破了宁静。
“我在想你刚才说的，就只有这样？”赫斯迪伸了一手枕在头下，“由于你父王的离开，而你又尚未出生，所以天界的制度变了？我倒觉得应该是在那之前……”赫斯迪留住了后半句，探查了一下契尔希的反应。
“……没错，的确是在那之前。”契尔希低垂着眼睑，“母后过世后，父王带着我的蛋回到天界时，天界已经面目全非了，已经……没有父王容身的地方了。”契尔希的脸因激动而略略显得苍白，“父王在人界时就听到了传言，只是没料到事情发展得那么迅速，但父王不得不回天界，因为麒龙的蛋只能在天界孵化。”
赫斯迪紧了紧搂着契尔希的手臂，下巴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摩擦着。事情与他猜想的差不多，原本是王的麒龙被天使们夺走了王位，麒龙也不是失踪的，所以陆麒说他记得他是被赶出天界的。这就是契尔希所说的天使们犯下的罪吗？也许还有别的什么，但赫斯迪也并不怎么关心了，大致的事情弄明白了，天界的现状也摆在了眼前，他不是什么正义使者，究竟其中有什么恩怨谁是谁非他不管，一切从自己的利益出发才是魔族的思考方式。但是的确还有值得他关注的疑问，如果是天使们赶走的麒龙，那么契尔希现在的地位又算是什么？那个吉拉艾尔，确实知道契尔希的身份。
从湖面上吹来的风带着些凉意，卷起几缕银色的长发，赫斯迪挥手把湖边凌乱的衣服召唤到手中，搭在契尔希裸露的身上。
“斯迪，你不在魔界不要紧吗？”契尔希突然换了个话题。
“嗯？”赫斯迪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们敢造反不成？放心，有利维斯他们在。”
“吉拉艾尔知道你的身份。”
契尔希叙述着事实，但是显然话中有话，领会了意思的赫斯迪冷嘲了一句，“我还知道他的为人呢。”一想到那次通讯和那个假契尔希，赫斯迪就满肚子不爽，“你一提起倒让我想起一件事。那个圣皇印纹，只有塔基亚的人才认识？”
契尔希点点头，“因为父王把我托付给了那里的天使们。”
“那么我要你给我做一个，”赫斯迪看了看一脸疑惑的契尔希，又接着道，“不过要加点东西进去。”
契尔希听着赫斯迪的要求，虽然不明白，还是挥手在空中划着魔法阵，念了长长的咒文，一团白金的光汇聚成型，落到赫斯迪手中。赫斯迪回礼般地吻了契尔希一下，看着他脸上浓浓的倦意，想起刚才的情事有些过激了，不由得宠溺地笑着，“要睡会儿么？”
“嗯，等太阳升到那棵树顶了叫醒我吧。”契尔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的树木，赫斯迪之前没怎么留意，但现在看来那棵树十分与众不同，充满着浓郁的生机，在别的树木的包围下，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对，就是那棵，那是天界唯一的一棵圣麒木，我本该从那棵树上孵化的……”契尔希的话没说完，打了个哈欠，便靠着赫斯迪的胸膛睡去了。
圣麒木，原来这耶罗琦树林是孕育麒龙的地方，怪不得空气如此清洁，结界那么严密。但是契尔希是在普通的天使树上孵化的，这会产生什么不同吗？这只觉醒了的麒龙得知了过去的一切，所以想要把这个天界的秩序纠正过来，从天界的高位天使开始，把那些真正污染天界的天使都除去，但是然后呢？从肚子里堆积起不少疑问来，但看到那个恬静地睡着的少年，赫斯迪也不想去吵醒他了，只是温柔地把盖在他身上的衣服往他的脖子处拉了拉。
杀了所有该杀的天使之后呢？连吉拉艾尔都死了之后呢？契尔希会登上属于他的王位？那样的话……
赫斯迪的眉头渐渐蹙起，突然又舒展开来。现在还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现在要处理当务之急，就已经够呛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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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契尔希在中午时分离开了树林，回到圣城继续部署着搜查逃犯的事宜。会议过后是剑术和魔法指导，吃了晚饭又在城内进行例行巡查，“敬业”的圣战天使队长在回到住处时又是立刻倒在了床上。这种时候会想念银阳殿里平静的日子也是无可厚非的，即使他是麒龙，也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只是期盼安逸的时候，到来的往往却是事与愿违的麻烦。
很少有天使直接到契尔希的住处来，所以当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影进入房间时，契尔希立刻警觉了起来。确切来说，那只是个幻影，吉拉艾尔创造的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传话影子。
“契尔希艾尔，我知道你很累了，但有些重要的事，你马上来我这里一次。”
影子忠诚地传达完整句话便消失了，契尔希坐在床头凝思着，用传话影子可见这件事是极其秘密的，但现在这种时候会有什么事……
片刻过后，俊美的少年披上件外袍，展开翅膀向圣耀殿堂后的房屋飞去。
“契尔希艾尔，”门随着吉拉艾尔的声音自动开启了，“进来里面吧。”
契尔希踏进屋子，吉拉艾尔正坐在客厅中等他。房门又自动关了，屋子里布着遮音结界，吉拉艾尔真的有什么急事，还是……不过，这对自己也许也是一次机会。
“您找我有什么事？”契尔希礼节性地行了一礼。
“不必拘谨，”吉拉艾尔带着微笑，“来，坐下。你最近总是回去得很晚。”
契尔希心中微微一惊，但仍然不讳地点点头，“谢谢您的关心。”
“还没有查到线索吗？”
“是的，很抱歉。”
吉拉艾尔叹了口气，“不要太勉强自己了。我找你来主要也就是这件事——那个堕天使，与你来自同一个村落吧。”
契尔希略略低着头，沉默不语。
“塔基亚啊，我虽然不曾去过，但听说是个美丽的地方。”吉拉艾尔走近了契尔希面前，一手搭在他肩上，“我知道这对于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这是你的职责，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请不必担心。”契尔希的眸子深处闪着一些异样，看起来就像处在这个年龄的该有的不安和惶恐一般，一贯的冷静遮掩着这种感情的流露，但并没有逃过吉拉艾尔的眼睛。
“唉，你这么说更令人担心啊。”吉拉艾尔又无奈的叹息着，弯腰在契尔希额头上落下一个亲吻，接着又把他轻轻抱在双臂之中，“很累吧，累的话就说出来，大家都会体谅你的，你还这么小。”
“……嗯。”契尔希细弱地应了一声，像无助的孩子一般将头靠在护天使怀中，合上了眼。
吉拉艾尔和蔼地注视着他，一手抚摸着令人疼爱的少年的长发，另一手却在契尔希背后的空气中不动声色地划起了复杂的魔法阵。
“累的话就睡一会儿，像过去那样，你经常睡在这里的呢。”
“……嗯。”
吉拉艾尔的手指越动越快，图案渐渐完成了，发出了昏黄的光，笼罩了少年，从他的后背渗了进去。
怀中的人儿完全睡着了，吉拉艾尔吻着那银色的长发，像抱着一个终于到手的精美玩偶一样，笑从嘴角蔓延开去。
红色的嘴唇，如同玫瑰花瓣一般拥有丝绒的质地，娇艳的色泽；白皙的皮肤，如同最上乘的瓷器玉石一般光滑，却充满着年轻的弹性；银色的秀发，如同将所有星辰的光辉吸收了一般。这就是天界的圣兽，最美丽的圣兽，只可惜看不到那双精致的眼眸，独一无二的金琉璃的眼睛。不过这也不要紧了，这个勾人的小东西终于落到他手里了，为了这一天他不知道忍了多少年，只为了放松他的警惕。他不是别人可以比拟的，只有他才能满足他。曾经好像也有一个天使躺在这儿过，叫什么名字的来着？只记得的眼睛会变成金色，与眼前美人的那双眼睛极其相似的色泽，但那终究不过是个“假的”，除了消遣便什么作用也没了。但现在的这个不同，他是契尔希艾尔，货真价实的金眸的主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容貌的麒龙，以及至高无上的力量。
吉拉艾尔目不转睛地欣赏着睡美人，伸出手指却又停留在了空中，好久终于在虚空中划了一个圈，只见契尔希领口的第一颗扣子开了，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然而，吉拉艾尔却始终没有动手去拉开少年的前襟，只是贪婪地看着那从衣缝中隐约透出的白皙。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吉拉艾尔一惊，但很快发现也许只是他感到了些许凉意，在沉睡中翻了翻身子。但这一动，却将衣服扯开了一大片，白嫩的肌肤一览无遗，吉拉艾尔不由得吞了口水，直到那种本能的欲望再也抑制不住了。
“契尔希艾尔，你是我的！”
吉拉艾尔俯下身子，捏住契尔希的下巴，海蓝色的眼睛如今像波涛汹涌的海面，欲望的浪头一个高过一个。贴上了那两瓣诱人的唇，添着，吮吸着，却在舌头撬开契尔希的牙关之时开始了疯狂的入侵。这就是麒龙的味道吗，很甜，很纯，吉拉艾尔在不知不觉中自己也陷入了热吻之中，闭上眼睛专注地享受着，许久，身体已经开始呐喊着接下去的动作，吉拉艾尔才睁开了眼睛，却蓦地发现，少年淡金色的眼睛正默默地凝视着自己。
“契尔希艾尔……”吉拉艾尔心慌了，自己施下的魔法应该会使他沉睡半天才对，怎么可能，即使他是麒龙，也不应该能破解……
契尔希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吉拉艾尔，这个向来稳重的首席天使原来也会露出如此尴尬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