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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的试炼——by山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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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教堂的圣器卖了不就好了?至少可以对得起他把它们擦得铮亮的功夫。」

「弗拉,你又胡说。」笛哈尔皱眉。「他一向如此。」梅拉妮失态的翻翻白眼…

「都已经十几年了,真是一点也没变。」「夫人认识他很久了?」笛哈尔好奇起来。

「是他主持了我和丈夫的婚礼。」青白的脸色泛出一点红晕来,女主人的心情特别的好。

给他们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如同舞台剧的往事。平民出身的平凡少女同年轻高贵的骑士相恋,

不同阶层的婚姻自然遭受质疑,尤其在少女平凡而且一点也不出色的情况下,甚至有人攻击独居林中的她是女巫。重重反对声浪中,骑士放弃了到手爵位,希望与恋人结合。


可是首都却没有一个愿意为他们主持婚礼的神父,只有好心的骆尔夫帮助了他们。

他们的婚姻得到承认,可是为此,原本有机会当上主教的年轻教士也丧失了资格,

被放逐到乡下。听到梅拉妮夫人少女时也同样不可爱,弗拉松了一口气,

心理却不得不承认险些被指为女巫的她的确很有勇气。可惜值得尊敬的女人并非他追逐的对象。草草递上一朵野花,弗拉坚决的表示这辈子只会送一次花给她,然后不甘愿的亲吻了女主人的面颊。「我会好好保存的,对于弗拉来说,这是比穷人的两个小钱更珍贵的礼物。」


梅拉妮夫人依然严肃道…「有你和你母亲的评价,我更加自信我是个配得上丈夫的好女人。」

笛哈尔眨着乌黑的眼眸…「上帝会谅解我们的罪过对吗?至少骆尔夫神父会谅解我的出生对吗?」「上帝是明辨事非的,但是……假如真的犯了罪,我们只有舍弃掉有罪的自己才能上天堂。」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弗拉。笛哈尔心想,假如上帝和神父都不原谅我,


至少他会在自己身边吧!因为他们同是罪人。你会谅解我吗?还是毫不关心呢?笛哈尔会说话的眼睛投向弗拉。克萨维耶的武技课永远的弗拉和笛哈尔最喜欢的时间,一开始弗拉还不时同其它人对练,到了最后,几乎都被笛哈尔一个占去。男主人认为是自己令他照顾笛哈尔的缘故,其它人则多少觉得笛哈尔太爱粘着弗拉,不过只有当事人自己心理清楚。


每当他趁着宝剑相交的瞬间抛媚眼过去,或者留到最后,走在队伍末尾,偷偷的吻他时,

笛哈尔就会慌张的不成样子。可爱的乌黑眸子瞪得滚圆,脸颊绯红,来回不断的瞧着有没有别人注意,直到确定没有人看见才松劲。为了他一个吻而惊慌失措的笛哈尔,就象只为他存在,只依靠他而活的小羊,假如被抛弃的话必定会痛苦不堪吧!不过他不会坏心到那种地步,


顶多当了骑士后将他带回家,做自己一个人的侍从。认真的比划剑招,笛哈尔琢磨着男主人教授的内容,并不知晓弗拉三心二意的在想的是什么。数年来,他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虽然和弗拉不能相比,也离优秀剑士的标准并不遥远。专心的寻找着他的破绽,前后移动着脚步,想起才学的假身法,立刻在前衡后反弹,避过剑锋,错身,挥往弗拉肋下点去。


谁料,忽然间,弗拉的手臂奇迹般后撤,砸在笛哈尔背上。收不住身体,一个前衡跌在地上,

笛哈尔摔倒了。「暗算我是没有用的。」弗拉把剑夹在手臂下,晃了晃手指…「你想要打败我至少还要过一百年哦!」被克萨维耶称为天生即有剑士自觉的男人怎么会输呢?就是大意也是有限的。腰侧一阵刺痛,笛哈尔听到弗拉的大话,却逞强起来…「谁说的,我马上就可以打败你。」「那就打赌吧•输了的话我可是会处罚你的。」暧昧地眨眨眼,笛哈尔却没有反应,


认真的摆好架势,等待着他应敌。其余对战中断人纷纷停下,提着各式器械观看小小的决斗,为了配合的身材优势,笛哈尔使剑,所以弗拉也自然是用剑;否则的话,以后者的的蛮力,


轻轻一斧就可以报销掉弱小的对手。但是剑术在骑士中有着特殊的地位,高超与否也和骑士的名誉有关。笛哈尔为了保持头脑冷静,忽视掉身边的一切,专注于弗拉的动作,


异常的认真。「……你要和我赌什么?」弗拉握住了剑柄。「如果我蠃了,你要收回刚才的话。」

「好。」垂下剑尖轻碰下对方的剑。一场竞技立刻开战。不是平日里练习的轻松,笛哈尔好像面对着真正的敌人,用剑的动作标准、姿态灵巧,速度却极快。对于弗拉来说,两人的打斗如同偷吃蜂蜜而追赶的熊同工蜂搏斗。笛哈尔的尖刺随时往他全身上下招呼过来,不同寻常的出剑速度更是令弗拉险象环生。年长的兰德不免担心,向男主人询问道…「笛哈尔好像的认真的?」「一个骑士对敌时当然要认真的面对任何对手,这是基本礼仪。」「可是弗拉他……」似乎被戏弄的晕头转向,弗拉前后摇摆着站也站不稳。「天赋和认真究竟是谁蠃,我们就好好观赏吧!」男主人放下一只流星锤,饶有兴趣的旁观,没有干涉的意思。兰德却忧心忡忡,不像他那样看得清形势,颇是为难的离开武技场去寻找女主人以防万一。


「弗拉!你认真一点!」笛哈尔忽然收手,平举起剑对着他。「我是相当认真的……」弗拉稳住脚步,万分委屈的摊开双手…「被你打败啊!」同伴们立刻爆发出一阵豪爽的笑声,


笛哈尔气白了脸,咬了咬牙,以传统的剑招出击。唉,小羊羔认真的过分了。

弗拉正打算干脆地挥剑斩落,笛哈尔柔软的肢体却发挥出作用,剑招却像蛇一样突然转变了方向,。电光火石间,几缕灿烂的金发从发梢飘落,弗拉的脸上多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你……」不谨弗拉吃惊,连笛哈尔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真的击中了弗拉吗?

蓝色的眸子微缩,露出不善的目光,缓缓的摆好了架势,弗拉沉声道…「我让你看看真正的剑术吧!用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真正骑士的剑术。」不自觉的打颤,笛哈尔意识到自己惹毛了弗拉,不禁慌张起来,收回剑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剑身,金属轻微的敲击声后,弗拉的宝剑闪着寒光迎头劈来。那样凌厉的气势,假如碰到绝对是无可挽回的后果。


笛哈尔惊恐的闭上眼睛,本能的架起剑抵挡。「弗拉!」一只流星锤架住了他的攻势,

男主人双手举起流星锤在笛哈尔面前当了盾牌。铁球与剑身相击,发出刺耳的金属轰鸣声。

「不能伤害同伴。」骑士克萨维耶严肃的看着弗拉…「他还没准备好,不能开始决斗。」

弗拉默默的收起了剑…「既使是骑士也守着无聊的东西……好吧!我收回我的话。」把剑一扔,他转身离开了武技场。笛哈尔犹豫该不该跟上,男主人却放下流星锤,拍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错,能逼他动手,已经有骑士的样子。」「谢谢,先生。」他脸红的低下头。


骑士满意的摸着自己的山半胡…「啊!就是胆子还不够大弗拉再强悍也不是真正的黑熊,只要有勇气,胜利就会眷顾你。」这时,梅拉妮夫人跟在兰德身后走进了武技场…


「听说有需要我的伤患在这里?」「亲爱的夫人,恐怕又要麻烦您了。」动了动肩膀,男主人走到妻子身边…「弗拉的力气又长了不少,您给他吃了什么仙药吗?」居然连骑士大人也受不了那一击?笛哈尔有些惊讶,又有些难过。弗拉的真的想要伤他吗?「小笨蛋。」坐在马厩的围栏上,弗拉对着爱马发牢骚…「这么较劲,连我也认真起来了。」汉妮刨了两下蹄子,好像真的听懂了主人的话,正在附和着一样。「记着,他来你绝对不要理他!」


差一点就伤到笛哈尔,如果不是克萨维耶反应够快……弗拉颇为恼怒。笛哈尔虽然认真,

却不是学习骑士之道的人材…他如此纤细的个头,不用说决斗,穿上盔甲就压个半死。¬

明明说了实话,为什么反而被憎恨呢?背后的脚步声渐渐接近,弗拉闭上嘴,有意不去理会。

「我很抱歉。」谦卑的声音响起,温热的身体靠上他的背部。「我不是故意的。」双手环抱住弗拉的腰,笛哈尔采取了低姿态。「啊!伤害了我的俊脸。以后就不会有女人理会我了,就是你的期望吧?」「是……是的。」啊?弗拉跳下栏杆,转过身…「你说什么?」


「……我讨厌你不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去找别人。」真是幸福的嫉妒,就是说小羊羔只挂念他一个吗?难掩得意之情,弗拉把脸溱到他跟前…「虽说。如此,伤口就算了吗?我可是很……」唇瓣出其不意的贴上伤口。柔软的小舌在上面滑动,微微的有些刺痛。


奇妙的感触比平时的亲吻还要刺激。「舔下就好了。」背着双手转过身,笛哈尔迈步向前…

「我道过歉了。」啊!好吧好吧!弗拉眯起眼精…「弗拉,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我的小羊羔啊!」笑着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腰身…「我最可爱的小羊羔。」手指扣紧衣料,笛哈尔摇了摇头…「我是认真的。」「我也很认真啊!你是牧童最宝贵的财富了。」弗拉耸肩…「不然你是什么?」我是什么?笛哈尔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怀中取出被汗水沾湿的信札,在小桌上点起了一支牛油烛,照着阅读末端的署名。优雅的斜体字书写着「德利安」三个字,


曾被他染血的手指抚摸而弄脏,化开的血滴就像心脏在跳动。我是什么呢?我是谁呢?

长久以来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笛哈尔•德利安,我是笛哈尔•德利安。」信纸压在胸前,他陶醉的念着自己的名字。「上帝啊!感谢你。」信上说他的父亲的他无法想像的尊贵之人,如果继承原本的姓氏会有危险,所以他的生父给予他代理人的姓氏德利安,从此他再也不是私生子了。信上许诺了无数他想都不敢想的好事。能否成为骑士的心结被解开,因为有人允诺他随时可以接受国王的册封。他可以得到梦想的一切,只要他到首都去……靠在椅背上,


手指顺着胸膛上移,摸到颈上的珍珠链子。到首都去就意味着……结束学习,离开城堡……离开弗拉……闭上眼眸,烛光在少年的脸上摇摆不停。不行,他不想离开,他不想离开弗拉……假如离开了,温暖强壮的怀抱就不会再专属他一个……是的,弗拉要找到替代的人很容易,也绝不会去挽留弃他而去的人……笛哈尔歉息,为什么机会来时,他又难以抉择?¬


成为骑士的梦想和弗拉在天平两端摇摆。上帝能指引我做出正确的选择吗?

他渴望在曾经轻视自己的人面前抬起头颅,而弗拉给他的却的从不曾有过的感觉。

羡慕、嫉妒、恐惧、害怕、依赖……还有爱……舌尖吐出美丽的辞汇,柔化的神情陶醉了,

他应该明白了……他深深的爱着弗拉,即使神父说过那是上帝眼中的罪过。

可是弗拉又是如何呢?他是弗拉的宠物、玩伴、朋友、爱人,还有呢?其余的呢?

弗拉剩余的心在何方?笛哈尔感觉自己比商人更卑鄙无耻,一点点的算计着在爱人心中的分量,妄图使天平可以倾向留下。假如他更多爱我一点的话,假如他不是视我为弱者的话……乌黑的眼睛是比夜更深沉的颜色,笛哈尔放下信札民,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弗拉,再告诉我一次,我是什么?

弗拉盘腿坐在床边,擦拭着寒光闪烁的剑身,见到笛哈尔进来,异常妩媚的身姿贴近他坐到床边。「怎么了?」靠在肩头的人儿写意的磨蹭着他…「我可以成为一名骑士吗?」


「你舅舅想通了?」弗拉打趣。「不。」倚在宽阔的肩头上,笛哈尔轻笑…「怎么可能?」

「那就惨了,恐怕只能一辈子当个侍从。」擦完剑后,将剑身归入鞘中,「算我可怜你,待我当上骑士,你就到我家来吧!只是一个侍从我家不会养不起的。」目光移到宝剑上,笛哈尔凝神道…「我是问,我是否具备一个骑士的资格?」弗拉环抱着他,下巴压在他肩上…


「骑士的资格?那是什么?」「你和克萨维耶大人都曾说过。阿尔西德具有一个性骑士的灵魂,那么我呢?我有没有呢?不是指现在,我知道我很差,将来呢?我将来能成为那样英勇的人吗?」笛哈尔局促不安,拼命的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只要一句认可,他就放弃去首都的机会,永远的留下。「有。」弗拉点着他的额头…「才怪!」懒散的跨下床把宝剑放好,弗拉道…「想要成为一个骑士,正如克萨维耶所说,绝不是财力和武技的认可,需要更多的英勇和气概。可是对你而言,这些不正是你所欠缺的吗?」不要让梅拉妮发现他偷拿剑出来,放在什么地方好呢?弗拉灵机一动…「笛哈尔,把我的宝剑放在你房间里,梅拉妮不会想到的,」背后一片静寂,他回过头。只看到空空的床铺和打开的房门。


「笛哈尔?笛哈尔……」去什么地方了呢?

第八章

初夏的第一场暴雨,雨点打在修葺过的屋顶上。发出沉重的「拍啦」声,

像是小棵的石子或者冰雹来临。屋内,为白天所见的情形忧虑的骆尔夫神父始终无法安心入睡。起身点亮蜡烛,他套上睡衣拿着烛台来到桌边,展开一卷羊皮纸,打算给某人写封信。


正要下笔,外面却响起敲门声,疑惑在如此糟糕的夜晚有谁会拜访,骆尔夫神父穿过低矮又黑暗的小教堂,打开了木门上的小窗。黑色的大麾占据了窗户,从压低的帽沿下响起熟悉而急促的声音…「骆尔夫老朋友,快开门。你不想我淋出病来吧?」匆忙的打开木,


夹着风雨一起来到的不速之客带着同样湿透的车夫走进教堂。留下一路水痕。

「德利安子爵,怎么来了?」压低的帽沿下黝黑的双眸顽皮的神色…「骆尔夫老朋友,我不能来看你吗?离开首都才多久你就生疏起来了?」解下大麾、脱下帽子,身穿首都新流行的华丽外衣高挑个子的年轻绅士四下打量…「你的教堂真是小的可爱。」「主的圣域不在大小,只要能庇护信徒就好。」走到圣坛前跪下,被称为德安利子爵的绅士在胸前划了个十字…「还是叫我菲安吧!可别学首都的傻瓜们对我阿谀奉承。」「菲安,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来摘下某朵可爱的小花啊!听说科洛肯特家的小姐非常美丽,你见过她了吗?」骆尔夫愕然…「你来是为了科洛肯特?」一个还不够,两人都招惹上科洛肯特家的人吗?


「当然不是。」掏出薰香的手帕擦掉额头的水珠,男人优雅的仪态令人错以为置身在美丽贵妇的沙龙而不是小乡村寒酸的教堂里。「那么……」「你见过笛哈尔了吗?」菲安•德利安子爵露出危险的笑容。「……见过了。」「啊!他的父亲很挂念他呢!希望我能带他回去,


越快……越好。真令人感动。父子终于要重逢了。」扁了扁嘴角,谈论儿童的任性要求般,菲安自言自语道。骆尔夫吃了一惊…「大人决定承认他?」用手帕掩住嘴角,菲安轻嘲的笑道…「怎么可能?历来的规矩顶多的扮演一下善良的长者,你以为他母亲的血统有尊贵到不成为丑闻吗?」骆尔夫失望了。默念着主的名字,为什么他总是遇到命运坎坷的迷途羔羊?


「骆尔夫我不瞒你,他很着急,笛哈尔资质如何?如果不行,恐怕要找替代品……」

递去意深长的眼神,菲安催促着结果。去首都是和弗拉断绝关系的好机会,但是去了笛哈尔就会得到幸福吗?骆尔夫犹豫了。「菲安,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笛哈尔他……」


门口响起争执声,两人在圣坛前回头,只见身材高大的马车夫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拎住少年。「神父,是我,笛哈尔。」对于被无礼拎住衣领感到相当不悦。笛哈尔急中生智的踢向车夫的膝盖。挣脱了束缚,灵巧的跳落在地上,立刻跑向圣坛的方向请求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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