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修道,三年捉鬼——by开卡车的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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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笑!”唐衍笑着走下来,给了他胸口一拳,“你死哪去了,好久没消息。”
“这年头活着不容易,想死更难,哥哥来投奔你了,欢迎不欢迎?”
唐衍这才注意到,他脚边还放着两个行李箱。
唐衍帮魏三笑把箱子拎进院子,魏三笑身高一米九五,标准的九头身,大长腿,按理说得迷死一车一车小姑娘,可这货有个致命伤——长的太丑,所谓三笑者,一笑哭,二笑尿,三笑杀人不用刀。
而且他还愿意和长的好看的一块玩,美其名曰近朱者赤,这一衬托对比,更不能看了。
他一进门,花栗栗咪呀一声上了树,豆豆原地摔了个屁股蹲,就见小白,张着嘴甩了甩脑袋,然后把脸埋在了爪子里。
魏三笑也不生气,轻轻踢了踢豆豆的屁股:“都见了好几回了怎么还这么胆小,我是你隔壁王叔叔不记得啦?”
“你是不是王叔叔得问他妈。”唐衍,“说说吧,最近怎么样?”
“就那样吧,破产了,饭碗也丢了。”
魏三笑是唐衍发小,初中同桌,孙无涯第一次见这孩子就说了八个字:千金散尽破而后立。
他家原本条件不差,也住花家胡同,比孙无涯这院子小了点,只三进,但收拾的不错,但他倒霉有个糟心的老子,做什么什么赔钱,唐衍可真是一步步看着他们卖了四合院,搬了高层楼,又从高层楼换到筒子楼,等他本科毕业,魏三笑已经搬到了出租屋。
魏三笑打小学习就不好,好歹混了个本科毕业,毕业之后也没找工作,趁着网络发达,做起了公众号,听说还挺赚钱的,一个月好的时候能有个几十万。
现在一打听,魏三笑是披了一个知性美女的马甲,每天发些励志心灵鸡汤,结果让人扒了马甲,大伙一看,每天听她们知心话的是一个抠脚大汉,还长得这么丑,深觉被骗的姑娘们失去了理智,没到半天就给他骂到封号了。
“最可恨的是那帮广告商,广告都给他们做了,流量也够,非得让我赔钱,说是破坏他们品牌形象,有他们这样的吗。”
“行了,也怪你,当初要是踏踏实实一步步来呢,非得立什么人设。”
“我的弟弟,这年头谁愿意听一个大老爷们叨叨叨啊。”
“你要还是这个想法我可帮不了你。”
“那不能,我也想明白了,先前为了给家里还债,我装孙子装妹子,现在钱还上了,不做也就不做了。”魏三笑,“我以后就跟着你了,给你打个下手什么的,有哥哥口饭吃就行。”
魏三笑哼着小曲去放行李,唐衍突然想起来,忘了告诉他客房有人住了。
唐衍赶紧往外走,就看见魏三笑站在客房门口,伸手指着里面,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唐衍:“半年没见,你不止找到了妹子,连孩子都有了。”
“说什么呢你,我喜欢男的,你不是不知道,诶,等等,你能看见?”
“废话,这么两个大活人我还看不见么?”魏三笑,“我是唐衍发小,姑娘你怎么称呼?”
唐衍赶紧喊:“花花你先别说话。”魏三笑还不知道屋里俩人是鬼,这会儿看见花花大长舌头,非得吓死不可。
唐衍把魏三笑按在椅子上,心里嘀咕,原来天生的阴阳眼竟然在我身边。
“你心脏没毛病吧?血压也正常?上次体检是什么时候?”
“你什么意思这是。”
唐衍从头到尾给他解释了一下,等他说完,魏三笑已经石化了。
“就是这样,花花是吊死鬼,你要是害怕以后就别跟她说话。”
魏三笑擦擦冷汗,看了看花花,又看了看小雨,颤巍巍伸出手,他的手掌从小雨的胳膊直接穿过。
“谁能想我活了二十多年,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一下就不社会主义了呢。”
唐衍留着魏三笑自己消化,他带着闺女儿子去院子里晒太阳,小白以庞大身躯占据了最有利地形,成功和唐衍挤在了一张摇椅上。
被小白抢了c位的大鹅也不生气,卧在唐衍脚边,小白的尾巴故意一扫一扫,大白随着他的晃动,拿嘴去找尾巴梢,倒也不咬。
花栗栗在树上看着好玩,一会儿也大着胆子过来扑它尾巴,小白一个狗带俩孩子无压力。
只有豆豆自己在院子里撒欢,东刨刨西闻闻,把花圃里的土扒出来一大片,唐衍吼了它两声才消停,不一会儿坐在墙角,跟着隔壁唱戏的调子开始狼嚎。
隔壁刘哥家咿咿呀呀在唱戏,隐隐约约听着是西厢记,本来不该在丧事上唱的,但他记得这是刘奶奶生前最喜欢的一段。
人生不过几十年,小动物更短,趁他们还在身边的时候要对他们好一点,再好一点。
他揉了揉小白的毛耳朵,轻声说:“豆豆那么傻,让着他们点呗。”
小白舔舔他的脖子,过了一会儿才傲娇地哼了一声。
唐衍:“真乖,以后每天给你煮羊肉吃。”
白昱:……他后悔了。
唐衍吃过晚饭又看了会儿书,一不留神就睡晚了,所以第二天比以往起的晚了一些。
他醒的时候卧室里只有自己,鹅子和闺女都不在,伸了一个懒腰穿好衣服起床下地。
魏三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正吃早点。
“给你留了白粥。”魏三笑,“我跟你说你这狗简直绝了。”
“怎么?”
魏三笑掐着嘎吱窝把小白举起来:“就这位英雄,早晨我起来的时候,带着豆豆和栗栗在胡同里跑圈呢,你鹅子在后面压阵,就连厨房那只鸡都跟着跑了两趟。”
不知道是不是唐衍的错觉,小白的表情似乎非常骄傲。
白昱:我会带孩子,我是合格好奶爸!
“瞎说吧,大门锁着呢。”唐衍戳了戳小白脑门儿,他们小院用的是两道锁,一个在中央,一道在贴近地面的位置。
“不是,它自己会开。”魏三笑把小白放下来,拍了拍它后背,“去,给你唐哥哥表演一个。”
小白拿尾巴抽了他一下,别瞎摸,然后颠颠跑到大门口,前爪扶着门板站起来,用嘴拱了几下,碰锁里的销子就被□□了。
然后再低下头,把地锁的销子从洞里叼出来。全程没用五分钟。
“看吧,我说什么来着。”
“我去,真神了,这还是狗么。”唐衍趁小白不注意,掏出一张驱邪符贴它脑袋上。
小白盯着脑门中间的黄纸看,一下就斗眼了。
“没被鬼附身我就放心了。”唐衍摘下符纸,狠命揉了揉小白。
***
魏三笑翻着书抓耳挠腮,他已经下定决定和唐衍干,无论唐衍用何种手段谋生,总归离不开天师这行,所以该学的基本知识也得学起来,何况魏三笑天生阴阳眼,这等天赋不用浪费。
“不看了不看了,脑袋都疼了。”魏三笑拍拍脑门,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我都毕业好几年了,还受这罪。”
唐衍淡定地翻了一页:“所以你就上了个三本野鸡大学啊,赚钱哪有那么容易的,你得踏心看。”
“关键是字我都认识可就是看不明白。”他站起来拉唐衍,“走走走,出去遛遛,说不定我就开窍了。”
唐衍站起来:“够呛,今天预报不打雷。”
“德行,还憋着劈了我啊。”
俩人边走边逗,出了门往胡同口走,刚过了石狮子门口就看见刘哥家门口站着一个老太太,和两个小孩儿拉拉扯扯。
“我还有话没说完,就一句,你们别催我啊。”老太太越说越着急,都快哭了。
“刘阿姨?”老太太唐衍认识,是邻居刘哥的母亲。
“你叽叽咕咕说什么呢?”魏三笑拍拍唐衍肩膀。
唐衍解释道: “鬼语,那是这家刚去世的老太太。”
刘阿姨此时穿着入殓时的寿衣,衣摆被两个小孩拽着往前走。两个小孩身高不足一米,一男一女,男孩梳着朝天揪,女孩扎着莲花髻,肚兜上画着佛宝。见刘阿姨停着不走,急的直蹦。
魏三笑说:“诶诶,这俩小鬼干嘛的,老太太都快被拉躺下了。”
“别瞎说。”唐衍双手合十朝两个小孩拜了拜,“这是佛家的送魂童子,助亡魂往生,免受饿鬼惊扰,只有得道的法师才能召唤,而且如果是大奸大恶的人,即使唤出送魂童子也没有用。”
魏三笑听唐衍这么说,再看那边三个人,果然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淡淡金光。
能得送魂童子一送的机会难得,唐衍劝道:“生死有时,别耽误了投胎的时辰。”
刘老太太见唐衍是熟人,也顾不得想为什么唐衍能看见她了,拉着唐衍的手说道:“小唐,你快拦着点这俩孩子,我还有一句话得跟我儿子说。”
她的手抓在唐衍手上,就仿佛是三九天里一块冰,钻着骨头缝的这么冷。
但是唐衍也没躲,眉头都没皱一下: “大妈,您已经死了,就是进去了,到了刘哥面前,他也听不见,如果您要信我就告诉我,我帮您转达,别耽误上路的时辰,也别白费刘哥一片孝心。”能请来能召唤送魂童子的大师,也不是容易的。
时间不等人,送魂童子一个推一个拉,拽着老太太踉跄着往西边走,刘奶奶一咬牙:“这么多年的老邻居,我信你,你跟刘毅说,房产证在我屋里第二层褥子里面,拿剪子豁开就看见......”
☆、房产证
目送刘奶奶离开,唐衍和魏三笑进了刘家院门。
这院子里头可比外面热闹多了。
戏班子停了,只有东厢房里几个和尚还在低声诵经,院子当中两伙人正在对峙。
一方是邻居刘哥,另一方是几个生面孔,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抖着一张纸,指着刘哥鼻子破口大骂。
“这是怎么了?”唐衍悄悄问围观的邻居。
赵大妈小声说:“嗨,别提了,这人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说是刘毅的哥哥,手里有老太太的遗嘱,让他们一家赶紧搬出去。”
魏三笑:“可这丧事还没办完呢?”
赵大妈:“谁说不是呢。”
唐衍:“不能够,这人眉毛稀疏且短,眉不过眼必无弟兄,而且我记得刘哥好像是独子。”
另一边陈大妈接话道:“没错,小赵你后搬来不知道,老刘就刘毅一个儿子,刘大妈和刘大爷是二婚,刘毅是老刘前面那个媳妇生的。”
赵大妈:“呦,那这么说这个兴许是刘大妈前面的儿子?”
陈大妈:“十有八九了。”
说话间那边争吵更激烈了。
刘哥:“当初你妈嫁过来时她跟我爸就商量好了,活着时她照顾我爸,甭管他俩谁先走,我给剩下的送终,这话我说到做到了,别说这房子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就是你妈活着的时候也常跟我说,,她前面的儿子混蛋不孝,等她百年之后遗产都捐出去。”
男人:“放你狗屁,那是我亲妈,她死了钱不给我还能便宜外人去,她遗嘱写的清清楚楚。”
刘家亲戚帮腔:“就算你有遗嘱又怎么样,这房子是刘毅他爸婚前财产,根据法律你妈无权处置。”
“对啊对啊。”
男人急了,又从包里掏出一个稍大点的红皮本:“房产证在我这,你们看清楚,上面写的是我妈的名字。”
刘毅接过去一看,房产证上写的确实是老太太的名字。
“怎么可能,这名字什么时候改的?不对,这房产证怎么跑你那去了?”
男人道:“当然是我妈活着时候给我的,她早知道你不是她生养的靠不住。”
“不对,你这是假的,我爸爸不会不通知我就把房子变成你妈的名字,对,这一定是你作假骗我的。”
“我骗你,那好,你倒是拿出证据啊!”
刘家这边的亲戚也怂恿刘毅去拿证据,可刘毅急的脸都白了:“老太太中风话都说不出来,我忙着给她看病,也没问她藏哪了啊!”有那急脾气的已经自己进屋找去了。
魏三笑拉拉唐衍:“这人可够混蛋的,要不是今天你凑巧碰见老太太亡魂,刘家八张嘴都说不清楚。”
“不能,今天就算没我,他这事儿也成不了。”唐衍虚点一下那个男人,给魏三笑现场教学,“尖刀眉,覆船口,内心奸险,虚情假意,一辈子受穷相,你再看他的耳朵,向上高耸,耳根薄弱,正是相书上说的鼠耳,有道是‘鼠盗狗偷终不改,末年破败丧牢生’,我看他印堂发黑最近正走霉运,这牢狱之灾多半就应在这上头了。”
“这都看出来了?”
“相不独看,有时单一一处并不好,但结合整个面相又并无大碍,得结合起来,不过像他这样满脸写着衰字的也不多见。”
唐衍走到刘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者惊疑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
“说出来你未必相信,在不在的你去找找呗。”
“哎!”刘哥转头进了屋,不一会儿拿着一个房产证出来了。
“这才是我家的房产证,大伙看看,写着我爸名字呢。”这会儿刘哥也冷静下来了,“谁真谁假我们去房产局查查就知道。”
其实根本用不着去房产局,刘哥手上的房产证纸页有些泛黄,在褥子底下磨的还有点毛边,而对方手上的那本可是簇新的。
见事情败露那人就要跑,可原本跟他一起来的几个男人一把抓住他,像拎小鸡一样把他薅起来,拍着他的脸说:“好啊,敢骗豪哥,看回去怎么收拾你!”说着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