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粥，这两样菜品，大姐头恐怕是很多年都没有做过了。
事实上，大姐头本人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再次做出这两样料理的机会。
姬傲疯趁着大姐头使用技能的时候，打开了收件箱。
收件箱里，静静地躺着一张收货单，是三十万华夏币的金额。
他双手一翻，那张货单就出现在他的手上，同时，还出现了一只笔——这是舟行世界对五万华夏币以上的交易单据的免费服务。
填好收货单，他拿起那支笔，在货单右下角的“确定”两个字上快速连续地点了三下，那收货单就消失了。
他并不担心寂灭会看见这张收货单，从而知道他是谁——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明白对方的顾虑，所以寂灭选择了用收货单的方式，舟行世界会把交易对象的身份数据隐藏的滴水不漏。
“姬傲疯！”他抬头，看见那女玩家捧着一碗粥，三个馒头喊他，“来拿吧。”
姬傲疯说了声谢谢，端起粥，找了个地方坐下，慢慢地喝。
大姐头坐到了他对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姬傲疯只顾着喝自己的粥，没有任何反应。
大姐头看了几秒钟，然后站起身来。
姬傲疯继续喝粥，然后咬上几口馒头。
他吃的很慢——和现实里一样，舟行里的进食也存在一个最佳速度，可以使食物增长的饱食度最大化。
当他喝掉小半碗粥，开始吃第二个馒头的时候，一盘精致的小菜出现在他面前，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双筷子。
姬傲疯看了看那双筷子和那盘菜，没有动，只是把手里的第三个馒头掰成了两半：“假如你要我吃这盘菜的话，就把这半个馒头吃了。”
大姐头笑道：“为什么？”
姬傲疯回答：“假如没有这盘加饱食增长比例的小菜的话，三个馒头应该正好补满我的饱食度，加上这盘小菜，就多出来一个馒头，浪费了，更何况，我也不需要这么多小菜，给你一半，理论上讲，给你补上刚刚技能失去的饱食度还要多一点儿，只是你们技能师的饱食比例和我们不大一样，所以，应该是正好。”
“说得好，”那女人接过姬傲疯手里的馒头，看了半天，却还是没有咬下去，“只是，亲爱的客卿大人，您能不能告诉我，馒头好吃么？”
第二十四章所谓浪费
馒头好吃么？
好吃不好吃，这个问题他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考虑过了。
姬傲疯愣了一下，回答道：“假如是会长那样的人吃的话，会很难吃；可假如是我这样的人吃的话，就很美味了。”
“也对，”大姐头翘起二郎腿，拿着馒头在手里，说道，“说起来，假如这么说的话，我恐怕也不得不告诉你，我吃这个东西是浪费。”
“那么，我也问你一句问什么好了？”姬傲疯停下手里的动作，抬起头。
大姐头点点头，打了个响指：“假如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我给你的理由应该是这样的，我是寂灭的姐姐，亲姐姐。”
“哦，这样啊。”姬傲疯点点头，然后伸手，从那女人手里把馒头拿了回来，“那就麻烦你自己把小菜解决了，然后做点儿东西吃吧。”
他继续吃他的馒头。
馒头并不多，所以，他很快地就吃完了第二个，开始啃第三个。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本书上的一段歪理。
把红烧肉和鱼翅放在穷人面前，他会觉得红烧肉好吃，而鱼翅，尽管鲜美，但对他来说，跟红烧肉没什么区别。
可是，巴红烧肉和鱼翅放在白领面前，他会嫌弃红烧肉，而觉得鱼翅好吃。
既然这样，一盘红烧肉一盘鱼翅，把鱼翅给了穷人，就是浪费。
第三个馒头他也很快地啃完，起身把碗送到柜台前面，他转身相要离开。
那女人却堵在了门口。
“为什么我看你这么眼熟？”她问，“你能不能把帽子摘掉。”
姬傲疯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我就一直堵在这里。”那女人平静地陈述，仿佛她在做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哦。”姬傲疯点点头，然后转身。
当他走到窗边的时候，火球猛地从他手中飞出，翔龙张开，他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大姐头一个人看着那个大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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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醒了？”牧阳坐在桌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家三哥醒来。
寂灭看见模样，点点头，“嗯”了一声。
牧阳笑道：“怎么样，人你还满意么？”
“当然满意。”寂灭笑，“你上哪儿捡了个这么大便宜，这种极品，六百五十万六个月，还是个高手。”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走投无路了。”牧阳回答，眼中闪过浓重的怨毒，“你随便玩，他不是会给你惹麻烦的人，也不是会记仇的人。”
寂灭皱眉：“小阳你跟他有仇？”
牧阳回答：“对，我跟他有仇，不是一半的有仇，有仇到了他再痛苦我都觉得应该的地步。”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解释道，“欺凌他现在四肢尽废，之前还曾经精神失常过……整个人几乎都废了，都是拜那个人所赐。‘夜语’的刑讯经典案例百廿三号。”
寂灭愣住了。
他实在无法把那个苍白却骄傲的人和会残忍地折磨对手，会对戚凌那样的人用上刑讯经典案例百廿三那样下作残忍的手法的人联系到一起。
看了看寂灭的表情，牧阳叹了口气，继续道：“三哥，我这次来，除了跟你交代一下家里的事情以外，还有一件事情，”他拿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给寂灭，“反正网游里也玩不死人，麻烦你把刑讯经典案例百廿三上的东西全给他用一遍。”
第二十五章刷新点升级事件
寂灭接过册子，翻看了一遍，抬头说道：“好吧……只是，其它都还好，我们两个的协议里有不得外泄，我该怎么执行轮暴之类的刑罚。还有，是不是太狠了？”
虽然是网游里，效果不会像现实里那么好，也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上的损失，但正因为如此，很多刑罚可以不考虑受刑者的承受能力，比如说吞碳，现实里还要考虑到逼供的效果，不能太狠，而在网游里，却实实在在地可以把人折磨到胃肠被洞穿，然后死去。
这样一来，对心灵的伤害，恐怕还要更深。
只是，话一出口他才发现，他居然在同情那个叫姬傲疯的人，或者说，他在心疼他。
牧阳摇头：“哥，我要他把欺凌尝过的苦处全尝一遍。”清澈的眸子被怨毒充斥着，牧阳却突然笑了，“过了这次，我就回家，安安分分地做事，不闹了，不玩了，好不好，哥……就这最后一次了……”
寂灭看着眼前这个他自小最疼爱的弟弟，缓慢而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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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邪恶皇城外奇萧平原
奇萧平原号称一转玩家的黄金练级点，怪物分布匀称，逐层递进，各种等级的怪都能找得到。
而奇萧平原的二百三十余个大刷新点（每小时出怪超过3000单位的刷新点叫做大刷新点，一般情况下，一个大刷新点足够两百个人练级），有一百九十多个在邪恶皇朝的掌控之中，剩下四十余个，也大多是邪恶皇朝留给其它人，防止被控诉“霸道”的。
只是现在，奇萧平原却是充满了奇怪的气氛。
“那疯子又来了？”一个剑士对身边的人说，眼神飘向远处的一团快速移动，并且不断飞出火球的金光，“他多少级了？”
他旁边的技能师甩出一个鉴定术，吐了吐舌头，回答：“一转六十五，目前在八十一到八十三级之间的低魔防怪区。”
天晓得寂灭会长从哪里找回来这么一个变态，一个人就能清干净一整个刷新点，身后还跟着一个白拿经验的小姑娘，他们亲爱的铅华落尽副会长居然放弃了一大堆工作，也没有组队，在旁边给那小姑娘当“雷锋”……
假如这样也罢了，那人居然是在越了二十级左右打怪，升级速度自然是快的不行，这样一来，他这三天已经洗劫过了将近十个刷新点，所过之处，寸怪不留，他一直在飞行，身后的那个女剑士还是铅华落尽亲自护着的，谁敢有意见？所以，他们只能慨叹，然后敬佩了。
姬傲疯甩出去最后一个火球，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两天前，他把小羽接了过来，并且统一口径——姬傲疯是小羽在新手村里认识的朋友，因为很像她哥哥，小羽就诱骗他删号用了这个名字，当然，姬傲疯是不觉得这名字有什么特殊的。
据说当时姬傲疯从前的帐号随机属性很垃圾，也只有1级，重新练也没什么损失，再加上对方这么可爱，也就答应了。
如此一说，铅华落尽自然只会觉得姬傲疯很喜欢姬巧雨，撑死了把人当作情敌对待，在知道他跟寂灭的关系的情况下更是只觉得这两个人是纯粹的友情——他的小雨那么可爱，有人在新手村为她
把铅华落尽带在身后，也是为了抢刷新点儿抢得更名正言顺——靠，老子给你们副会长夫人当奶牛，你们还有意见？
就这样，姬傲疯在两天半的时间里飚了三十多级，这里面还要包括跑回城，被寂灭折磨的时间。
一想起寂灭，姬傲疯不由得打了个寒噤。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恐惧。
同时，他也肯定了，这世界上，除了戚家现在的那个女人以外，他最讨厌的人，就是寂灭。
第二十六章酷刑
他不明白，一个人变态便罢，却如何能残忍到那种程度。
这三天之内，他硬生生痛死了七次，寂灭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还是真的是虐待狂，除了那天在酒楼上以外，就没有碰过他，而是改为酷刑虐待。
三个小时前，寂灭逼他吞下烧得通红的碳粒，他喉咙被灼烧地根本无法发发生，寂灭却残忍地逼他一直吞，直到他挂回安全区才罢休。
他痛得快要疯了，食道被灼烧出洞，柔嫩的胃愣是被磨穿了，只是他的身体被牢牢地捆绑在铁架上，连挣扎都无法做到。
为什么，那个可以残忍到这样的程度……他无法想像，特别是，那个人是寂灭的时候。
纵使他可以忽视，却也是明镜似的明白，李寂千对张翔有多好，每一句话没一个动作都重视的好。
所以，当同样的人如此折磨姬傲疯的时候，他才会觉得分外的痛苦。
从挂回重生点开始，他就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看见小羽也只是勉强一笑，把全部心神都放在眼前的怪上。
他被折磨死七次，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挣扎，他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会崩溃，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去赌一赌李寂千会不会因为他是张翔而放弃他。
寂灭一定会。
不知道为什么，他如此肯定着。
然而，他却更加不愿意说出来，他是谁。
纵使明知道只要说出来，寂灭不会再对他怎么样，他也不愿意，就像他宁愿让“姬傲疯”卖身给寂灭也不愿意让“张翔”开口管李寂千借钱。
每当遇到跟他相关的事情，姬傲疯都很容易失去理智。
就好像三天以前，他当着李寂千的面跟牧阳相认。
不理智的吓人。
只是，掉了七级，却是不小的损失。
他回头，看见身后不远处，铅华落尽正一脸愉悦地帮姬巧雨当着奶牛。
小羽高兴就好，其他的，走一步是一步吧。
他降落到地下，开始收拾战利品。
地上散落的大多是白板装备，偶然能看到一两件闪烁着彩色光芒的，却也是寥寥无几。
只是，刚刚那最后一只怪的身上，掉了两本技能书。
伸手捡起那两本小册子，姬傲风的脑子里瞬间反映出“人品爆发”四个大字。
两本技能书，一个“火海”，一个“雷暴”。
一转最终群攻技能。
想了想，最近也不缺钱，他伸手轻拍两下，习得了这两个技能。
他转身，喊道：“铅华，小羽，你们跟紧了！”
说着，他也不回头，升上天空，打开和平攻击模式，开始以甚至超过刷新速度的杀怪速度开始“刷怪”。
与其说他是在练级，还不如说他在“刷”级。
别说他了，就是后面的姬巧雨身上的升级金光也闪的十分频繁。
用上了游戏舱，等于说他的经验系数成了两倍，再加上越级打怪的加成——乖乖，他可是越了二十级左右，加成足有百分之二百多，再加上有了翔龙不必把时间浪费在走位上，他的等级的确是在狂飙。
相较之下，之前掉的那七级就不重要了——反正没掉下三十一级，没什么困难的。
第二十七章愧疚
假如不是有个姬巧雨，他现在估计八十级都有了。
撇了撇嘴，他看着下面的一片电闪雷鸣，转身向旁边的一个刷新点飞去。
身后的铅华落尽劈开姬巧雨接通了寂灭的通讯，微微苦笑。
“老大，您老人家这次的姘头还真是盘菜啊……”之前的一个刷新点已经被全歼，而第二个刷新点也已经成了一片火海，铅华落尽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比那些帮众还要无奈，“您老人家倒是占足了便宜，人你也要了，还是个高手，我这个处理帮众意见的人就惨了……”
铅华落尽看着自己短信箱里的邮件，觉得自己哭都没地方哭，更何况，某位少女孩在跟着蹭经验，升级升的跟坐电梯似的，他哪里有立场抱怨。
寂灭英挺的眉微微皱起，问道：“他？”
“你不知道？”铅华落尽回问，“他一个人能同时清两三个大刷新点儿，所过之处，寸怪不留，你说怎么了，一转这边的几个负责人都快被他弄疯了。”
一个人清两三个升级点？那也太恐怖了，哪怕是他当初冲级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群奶牛一起才清一个而已。
铅华落尽叹了口气，说到：“不过，三哥，其实没有什么事情，他们的神经也是太过敏了，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有些人有点儿嫉妒罢了，那家伙真是个变态，他现在都六十五级了……”
“什么……怎么会是六十五？”寂灭有点儿蒙，他记得刚刚见到姬傲疯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六级了，然而一愣过后，随即响起，刚刚姬傲疯被自己折磨挂了三级，语气瞬间变得有些许的低沉，“哦，没事儿，是我记错了。”
铅华落尽觉得寂灭的语气有些不对，却也没多说什么，跟他商量了一下子怎么跟下面人交待就挂断了通讯。
寂灭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委屈了他，我可能做的有一点儿过了，可是小阳跟他有仇。”
铅华落尽对这已经挂断了的通讯，愣了愣，随即苦笑。
姬傲疯若是和李沐泉有仇那就惨了，李沐泉本就是李寂千母亲的孩子，也是李寂千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亲人，再加上沐泉为了协助李寂千从小被培养成情报、保卫、刺杀型的人才，注定见不得光，只能做幕后人物出现，李寂千在心中对他本身就多有亏欠，假如沐泉跟谁有仇，李寂千不论对错，定然会全力报复。
不论对方是谁——恐怕，除了寥寥几个亲人以外，只有他亲爱的老大才能幸免。
说起来，虽然查出来老大是职业玩家，可是老大却亲口否认了小羽治病的钱是做职业玩家得到的，老大自然不会骗他。
那，老大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果然，没有了“狼行”，手里的情报能力都差了很多。
乖乖沐泉，我叫你五哥都可以，你快回来吧……
他在心里惨号着，认命地开始安抚下属。
不远处，姬傲疯也接到了寂灭的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