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凌……欺凌……是谁……那个混蛋！”李沐泉的声音变得无端地冷厉——这才是真正的他，作为李家地下势力的掌管者被训练出来的李沐泉……
猛地一拳打到那游戏舱上，他却愣住了——他含恨一拳，即使是最高级的游戏舱也至少会有小小的凹陷，只是，眼前这个游戏舱却一点儿事情也没有。
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李沐泉急忙把欺凌又放回了营养液中。
之后，他沉默地坐在那棺材一般的游戏舱边上，飞快地思索着。
几分钟以后，他仿佛梦呓一般的低喃在这间屋子响起。
“刑讯经典案例百廿三……总过程一到三个月……特点，循序渐进，摧毁受刑者意志，使其招供……”
“……完成以后，受刑者四肢俱废，丹田碎裂，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七以上几率脑死亡，因无内力护体，受伤过重，如无特殊情况，活不过十三天，慎用……”
颤抖的手摸上爱人消瘦的面庞，感受到那细若游丝的呼吸，李沐泉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狂喜的神色。
他握住戚凌的手。
这双手的骨头，被人硬生生拆脱臼再安上至少九十九次，然后被人一点一点儿的砸碎了……
他还记得，那次激情过后，戚凌吻着他的耳根，告诉他，他是多么的喜欢那种东西从自己手里被创造出来的感觉。
而如今，在他手里的这双手，即使碎骨已经被以不可思议的手段修复，然而那被挑断的经脉在这么多年后被修复的可能近乎于零……
戚凌左腕上的光脑突然开始响起铃声，是一首他没有听过的乐曲。
然而，一直紧闭着双眼满脸痛苦的欺凌却突然醒了过来。
“傲风！”他惊叫，喉咙却是如风箱般嘶哑难听至极的声音，李沐泉又是一阵难过——他记得，七绫若晓那懒散而疏离的嗓音，那般的性感诱人……该死的，那套刑讯案例里还有吞碳……
原本根本无法动弹的戚凌却突然坐起了身子，李沐泉正要高兴，却发现一个红色的眼镜已经自动架到了戚凌的眼睛上，他的身体，被几根不知名的金属支撑着坐起。
那金属操纵杆飞快地移动到戚凌的光脑上方，按下接听键：“傲风！傲风，抱歉，让你等这么多年，我想起来了……”
那边的人一愣，绝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惊讶、万分喜悦：“戚凌！你回来了！”
“嗯，”戚凌点头，这也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动作了，他不想戚傲风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傲风，先别说我的事情，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为什么那么急着要钱？”
姬傲疯却是面色一僵，随即似乎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叹了一口气：“戚凌，你不要管了，既然你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就更不能再拖累你了……不说别的，戚凌，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
戚凌点点头，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好，”姬傲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戚凌，把你光脑的视频视角切换到你房间那个三百六十度的摄像头上。”
戚凌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就站起来。”姬傲疯的声音依旧威严，却已经戴上了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惧。
戚凌再次摇头。
“……举起手。”姬傲疯低下头，低声说。
戚凌分明看见他的脸颊上有水痕出现。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无能。
“傲风……”戚凌也红了眼眶，“真的不怪你，是我……是我自己弄的……”
姬傲疯抬起头，看着戚凌，说道：“你可以骗全世界的人，可是你骗得了我么？”
戚凌沉默。
他也明白，哪怕他可以骗过全世界的人，他也骗不过姬傲疯。
“你的嗓子……”姬傲疯再次问。
“嗯。”戚凌点头，证实他的猜想。
“我先挂，一会儿再联系，”姬傲疯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按在光脑上，猛地挂断了通讯。
戚凌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光脑，沉默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沐泉坐在旁边痴痴地看着他，眼中的心痛满地快要溢出来。
过了很久，戚凌才开口：“牧阳，看我这个样子，很失望吧……我就是这么一个废人……”
李沐泉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却被戚凌的样子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欺凌……欺凌也会有这种表情么……
瘦的皮包骨头的面容上溢满了解不开的忧愁，戚凌的眼神空洞着，什么也没有，反复他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李沐泉搂住戚凌的身子，这身体在舟行里总是修长的，并不健壮却充满着莫名的温暖和安全，让他即使是被凌虐，痛的死去活来也感觉到爱……而他怀里的这个身体，完全只是一副空空荡荡的骨架，甚至连灵魂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他突然感觉到强烈的恨意，首当其冲的，就是戚傲风，也就是舟行里的“姬傲疯”。
当年的事情，那时正在情报部门实习的他怎么会不清楚，假如不是那个男人一意孤行，戚凌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年的事情，完全是戚傲风一意孤行，才弄成现在这个下场。他一定会让那人把戚凌受的苦加倍地偿还！
当然，这要在戚凌不知道的情况下，不然，戚凌会恨死他的。
他抱着戚凌，温柔地把人放在那游戏舱里。
“戚凌，我带你走好么？我一定治好你。”他柔声道，“那样，戚傲风他也不会愧疚了吧……”
戚凌抬头看了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牧阳……”戚凌突然说道，“谢谢你。还有，这些年，对不起。”
李沐泉背对着他用光脑发送着什么，悦耳的声音传来：“没事，戚凌，我很幸福。”
戚凌看着李沐泉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背影，苦笑。
这只为了他披上羊皮的狼，终归还是……解放了……变回了他原本的模样……
（七绫若晓和牧阳在《网游之翼神再临》里的故事就结束了，他们两个之前和之后的事情就是另一本书了。以后即使他们出现恐怕也是串场……正传一开始就开虐，大家小心。）
——————正传：第一卷——————
卷首语
首先，来整理一下人物关系。
整本书矛盾的中心，都在主角的三个身份上——戚家少主戚傲风，游戏中的姬傲疯，李寂千的同桌张翔。
其中，李寂千三个人都认识，而且都有一段故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淡忘了戚傲风，并且不知道这三个人是同一个人。
戚凌是最明白的一个，只是，他刚刚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就被李沐泉带走治疗了。
李沐泉认识戚傲风和姬傲疯，并且知道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却完全不知道“张翔”这个人，只是隐隐听说过李寂千暗恋这么一个人。
其实，他们几个，包括第一卷里会有不少戏份的李家五少李忆落，前传里推动情节发展却只露了一面的张羽，假如没有潜意识地在回避一些问题的话，把三个人穿到一起，确认是一个人并没有什么困难。
只是，因为潜意识里的逃避，他们都拒绝去思考这个问题。
第一章给你条路子，卖身给我哥吧
“喂，姬傲疯，你不是缺钱么？我给你条路子，去找我哥吧，让他买你，以你的容貌，恐怕我哥会毫不犹豫地买你的，”姬傲疯的光脑上出现了李沐泉的头像：“虽然他有些特殊癖好，不过，反正是网游里，玩不死你的，而且你放心，我不会把戚六少爷您老人家的身分跟我哥说的……”
姬傲疯站在新手村，看着自己光脑上立刻被挂断的通话，说不出是什么情绪。
李沐泉，这只为了戚凌披上羊皮的狼，终于选择了为了保护爱人恢复狼的一切，那么，估计戚凌那边是不用担心了。
只是，看来会倒霉的是自己呢，那小子估计连自己也恨上了，不会让自己好受的。
卖身给寂灭？的确，是个好主意，寂灭在跟他高中是同桌的时候他就知道是寂灭的性向不正常——李寂千坐在他旁边，每天光回绝同性的邀约就弄得他学习也学不安生，虽然以他的经验自然听得出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抱着特殊目的，只是，假如李寂千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异性恋，那些人怎么会找他？
说到底，世家的那些事情也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怨不得别人。
更何况，现在能在几天内弄到将近两百万，六个月内拿到四百万……现在的话，他能想到的，保险的似乎也只有这个门路了。
看着屏幕上传来的寂灭的光脑通讯号，姬傲疯苦笑，李沐泉还真是仔细，只是，不论是寂灭还是李寂千，他其实都是认识的啊……
只是不论是哪一个身分，都不会知道他们认识姬傲疯而已。
这个念头还没转完，他就看见屏幕上传来寂灭的通讯请求。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通讯。
“你就是姬傲疯？”寂灭那张俊逸的面容出现在光脑上，跟现实里完全一样的相貌，在舟行世界里因为长发和饰品的原因显得更加邪魅，不愧是玩家投票男性魅力榜第二的人物——这个第二，还是因为他男女不忌。
姬傲疯愣了一下，面对寂灭那张面容，他不由自主地放出自己的气势，完全忘了目前是什么状况：“是，久仰大名了，寂灭会长。”
说是久仰了，他的语气里却连一星半点“久仰”的意味也没有，有的只是不屑以及厌恶——这个人在十几个小时以前才刚刚害得他删号，第n+1次背叛他的信任，他发自灵魂地不喜欢这个人，只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的确很强。
寂灭挑起修长的眉，打量着眼前的人。
的确是……绝世的容貌，小阳形容的没错，而且，那种长期身处上位养成的气势也能感受得到……假如，以一个猎物为标准的话，眼前的人的确是合格的不能再合格了，再加上这个人似乎很缺钱，呵呵，落难的人么……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哪怕用最挑剔的眼光来看，也没有一点儿不符合他的标准的可能。
第二章寂灭
更何况，眼前有着和他心中那人相仿的气息，那完全是一种直觉的感觉，只是有些微的不同。
他直接问：“你多少级了？什么职业，体质多少？”职业和体质决定了激情的时候能达到的强度和激烈程度，以及承受能力，他必然需要搞清楚。
姬傲疯打开他的属性栏——其实，他的属性他很清楚，这是一个职业玩家的本能，只是，他却觉得他应该这么做，他想要尽他一切所能的掩盖他“狂舞天下”的这个身分。
姓名：姬傲疯
职业：魔法师（一转7级78.03%）
力量：1
智慧：24
体质：2
敏捷：21
未分配属性点：7
他留着7点属性没有加，是因为刚刚不用他打怪，而且他还没有决定他到底是3敏2魔还是3魔2敏加点。
“7级魔法师，体质两点。”他抬头，回答，又加了一句，“而且无不打算再加体质了。”
“加到20点。”寂灭皱眉，这人太过分了一点儿吧，他要卖身给他，还告诉他不打算加体质了，2点体质够干什么？
姬傲疯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说：“抱歉，寂灭会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的初始属性1928。”
他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寂灭惊讶的吸气声。
也许对普通玩家来说，这个初始属性不代表什么，但是在高手听来，却很明白这样一个初始数据对技术型魔法师玩家来说代表着什么——事实上，任何一种极端属性假如出现在正确的职业身上，都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同级状况下，他可以把操作发挥到极致，特别是敏魔这么一个状况。
这几乎是一个完美的属性，即使是传说中的1919也没有1928极品——力量值是最低值1，这个属性对敏魔来说是废物，体质值是2，避免了体质值为1时魔法盾释放不能的状况。
这样一个魔法师，假如能够一直不横生枝节地加点，会是很恐怖的。
即使是身为第一术士、第一公会会长的寂灭，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这般的初始属性，由此可见，这个属性的恐怖程度了。
寂灭轻笑，眼前这个人越来越有趣了，看来还是个高手，应该是刚刚重生的人吧。
只是，他凭什么为了他委屈自己？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要的决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那个数目对他来说恐怕只是比羽毛还轻的一根头发而已。
“你要多少钱？”他问道。
姬傲疯微微眯起眼睛，半晌过后，他回答：“六百四十三万九千多吧，管吃住。”
这个数字，加上他自己的钱正好一千二百七十三万。
不论是他的朋友还是胡医生，都不是有钱的主，总算是不用借了。
还有零头？还管吃住？这人还真是……寂灭笑得更加灿烂，只觉得眼前的人越来越有意思，挑战着他的征服欲，却完全没有任何眼前这人在故作与众不同的感觉。
他沉思了一下，说道，“那么，好，假如你能在十二个小时以内来到我面前，我就同意你以后不加体质，而且，我多给你一倍的钱。”他看了看姬傲疯没有任何异色的面容，续道，“可是，既然这样的话，时间就加长，九个月，没有意外情况的话我在线你也必须在线，随叫随到。这件事情，不论你我，都必须保密。我不需要的时候，你随时自由。这样的条件，你满意么？”
第三章成交
姬傲疯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张冷峻的脸因为这个笑容而猛地变得柔美无比。
“也好，成交。”他说，把所有的屈辱藏在笑容的背后，“寂灭会长，我能找到你的地方，是邪恶皇城的临江酒楼楼顶吧……”
寂灭愣了一下，随即笑开。
眼前这个人，果然不是普通人。
下一秒，姬傲疯挂断了通讯。
他一刻也没有停留，把点数全部加到了智慧上，一连串的小火球甩向周围一圈怪。
这个时候，刚刚对寂灭的怒气才爆发出来。
靠，为难人也不能是这个为难法吧，邪恶皇城是邪恶皇朝的主城，总会所在地，从他这个新手村过去要经过四个一转六十级以上的怪物区，最高级的普通怪有二转47级，即使是最高明的潜行剑士也至少要一转三十级以上才有一成以上的几率通过……而他一个魔法师，有可能十二个小时通过，那恐怕就必须是国内前百的水平了，还只不过是有可能！
哼，假如是国内前百的水平，他寂灭拉拢还来不及呢，哪里有机会让他趁人之危？
配合着弱点杀法，高敏可以让他有较高的纪律把火球甩到怪物的要害处，打出“max”伤害值（无视防御，攻击输出翻倍，倍数视情况和技能等级浮动），这些十级的野鸡也不至于让他挂掉——2点体质，只够同等级怪碰一下的，挨两下肯定挂，即使算上他的高闪避，也不是能抗着怪打的料。
高魔的好处这时就显现出来了——作为一个满魔（智慧属性达到当前满值）的魔法师，他的小火球在弱点杀法的配合下基本上可以保证秒杀高他5级之内的怪。
给小羽的光脑账号发了条讯息告诉她让她自己先玩着，姬傲疯听着悦耳的系统提示音，带着阴郁的心情离开了新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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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皇城临江酒楼
“您老人家确定有这么一个人？”一个带着眼睛的俊美男子抱着自己的光脑，眉头皱得简直能拧出水来，“三哥，您搞没搞错，我在全国前一千里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刚刚进舟行，相貌超绝，气势强，意识良好，更何况，还要和六弟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