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凌沉默了一下子，对此，他真的没有任何话可以拿来安慰对方，只能避重就轻：“对了，李家，知道你……”
“怎么可能……我又不像你，有个人玩命护着”风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他们要是知道我是舟行主创者之一我现在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样呢，猪那家伙是玉家继承人，不是一样只能隐姓埋名的过日子。”
很明显，“那个人”指的是李沐泉。
戚凌突然转身，开始往门外走，但是还没走几步，就被身后的风九拉住了。
“就这么走了，你安心么？”风九的声音中有着莫名的冰冷质感，和平时那种仿佛和谁都是朋友的亲切截然相反，让戚凌不由得响起了当年对方要求自己加入她的开发计划的时候，对方那充满着无法违抗的霸气的气质，“让那个人就这么下去？刚刚你也是故意不推开我，让他误会的吧。”
戚凌也不回头：“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风九松开了手，但是若有若无的气机还锁定在戚凌身上，“只是，我已经很后悔了，零号，你人不错，我不想你后悔。”
“风九。”戚凌回头，叫风九的名字，他对于这位女性一向连名带姓，直呼其名，因为，对方是个绝对的危险人物，而且做事无法猜度，无法掌握，“风九，我警告你，你不要忘了，我随时有能力伤害到你重视的人。”
“零号，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风九却似乎一点儿没有生气，反而微笑，“抱歉啊，现在，你所要保护的人也已经能够被我伤害到了。”
戚凌眯起眼睛，在这一刹那间，他像极了那个“七绫若晓”，却不像平时的“戚凌”。
然而，对方却只是淡淡地加了一句看似没有重量的话语。
“对了，零号，我要保护的只有一个，而你那边的三个，我都能碰到。”
第十二章不如不见
戚凌冷哼一声：“三个又怎么样，不论是哪一个，都有足够保护自己的能力吧。”
风九突然笑了：“嗯嗯，对，都有，不过，也都有想要伤害他们的人吧。”
戚凌却是放松了表情，说道：“风九，别装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平时的你是不会跟我废话的。”
“嗯？有么？”风九故作无辜，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她已经变换了四五种不同的个性，“我只是，好心提醒而已。”
“提醒什么？我把李沐泉忘了么？”戚凌转身，向着李家的大门走去。
风九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背影，低声道：“不是啊，零号。我只是想让你不要忘了，虽然对方是你的牧阳，可也是李家的李沐泉啊……”
李家的李沐泉，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个体。
零号，聪明如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所以，你之前才没有闪开、没有推开我……
＊＊＊＊＊＊
“你见到他了？”
李沐泉的光脑上，李寂千的面容浮现在通讯窗口。
“嗯。”
“有什么感想？”是揶揄的语气。
“不如不见。”
“嗯？”
“他都明白，但是，他不敢。”
“你没想到？”
“嗯。我以为即使‘戚凌’不敢，‘七绫若晓’一定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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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大门在身后关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戚凌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悬浮车上，慢慢地，取消了自动导航设置，向着稍远的地方开去。
在今天之前，他从未意识到，原来，他和牧阳之间的关系会是这样的，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牧阳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牧阳身上，事实上，从始至终，除了风九出现的那一刹那，他的注意力从未离开牧阳。
他的爱人，李家地下势力的掌管者。
当这两个身分叠放在一起的时候，他便已经没有用去伸出手去，拥抱对方近在咫尺的身体。
他打开光脑，给牧阳发去通讯请求。
“小阳。”
“欺凌。”
“你在哪儿？”
“神庙。”
“说话方便么？”
“还好。”
“嗯。”
“你说。”
“我们，散了吧。”
“好。”
牧阳轻轻点头，再自然不过地挂断了通讯。
“通话已结束……”
悦耳的电子合成音在耳边响起，戚凌却突然觉得，这由自己创造的，被民众公认为“天籁之音”的电子女音一号是那么地让人生厌。
胸口有莫名的冲动涌上，右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他一定会发疯。
＊＊＊＊＊＊
李沐泉坐在神庙正中，周围五朵蓝色火焰漂浮在他的身边，显出十二分的诡异。
而他的光脑，已经在他的身边被极寒冻成了碎片。
神庙的大门在他身后打开了。
“少爷，您要的东西。”
“嗯。”
第十三章最后一次疯狂，为你（一）
“傲风，我这边有点事情，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姬傲疯看了光脑上的信息，脸色变了变，却又笑了。
他不在乎，他已经告诉欺凌了，如果欺凌和牧阳还有过不去的坎儿的话，他只能说，命中注定。
“而且……我这边也有棘手的问题啊……”
看了看桌上那有十三四封标注着“归队”的入会申请，他感到十二分的头疼。
还好，舟行制作人员里只有三四个是当年的“风派”，否则的话，他怀疑，他的行会里会出现“满城尽是gm”的状况……
然而，最麻烦的却不是这个，而是……
他看着被分成十几份的文件，眼神变得严肃。
司徒家的人，戚家的人，还有……
风九，那个当年作为他政变的牺牲品的风家如今的家主。
＊＊＊＊＊＊
“好久不见，蕾丝琳。”
戚凌对着悬浮车上的麦克风说。
“嗯，好久不见了，我的创造者。”投影仪投射出一个立体影像，是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女孩，看起来可爱极了。
戚凌站起来，走到那个影像身边，在虚空中抚摸着小女孩儿的头：“这些年，多谢你帮我和傲风隐藏行踪了。”
“没事啊，能帮到创造者你是我的荣幸哦～”小女孩的影像突然移动到了欺凌的肩膀上坐下，“还有哦，我看见小弟弟了，创造者，你什么时候也弄个像舟行那样的世界给蕾丝琳玩玩好不好？小弟弟成天舟行舟行的，气死蕾丝琳了～”
戚凌不禁莞尔一笑，能把风九的杰作、舟行的智脑“寻逆”叫成小弟弟的也就只有蕾丝琳这个小家伙了，但事实上，比起能力来，自己十一年前无聊时创造的蕾丝琳比起风九灌注了全部心力、而且参考了苏幕遮那举世无双的催眠术，专为舟行世界而创造的“寻逆”实在是差了太多，估计蕾丝琳能这么叫寻逆也是因为他们是同类吧。
“呐，蕾丝琳，别抱怨了，就算我给你一个舟行你也不一定能运行的了啊，虽然数据处理量并不大，但是神经接驳系统太庞大了，那怕一百个你也做不到。”戚凌叹了口气，抱歉道，“抱歉，蕾丝琳，我的主业并不是人工智能，如果不是因缘巧合也不做不出你来，真的很抱歉，我的技术这么差，还害得你……”
蕾丝琳却是一下子慌了：“创造者你怎么了，蕾丝琳没有怪你啊，没有你就没有蕾丝琳，更谈不上什么强不强了……”
戚凌摇了摇头：“不，怪我……既然创造了你就应该对你负责的。”
就好像，他把牧阳变成了自己的东西，就不应该再抛弃对方，那怕是为了对方好也一样。
“那个，蕾丝琳，你最近有时间么？”
“嗯？创造者，你有事情么？”
“帮我个忙。”
＊＊＊＊＊＊
五年前
“喂，欺凌，你就这么应付我啊！！”牧阳躺在七绫若晓怀里，身上净是红色的情色痕迹，“我好不容易过一次生日，咱们两个在一起以后我的第一个生日啊，你就陪我吃顿饭，然后把我吃干抹净就算礼物了？？？”
七绫若晓的脸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伸出修长的手指在牧阳低垂的尖端上轻轻拧了一下，趴在对方耳边说道：“没啊！小羊儿你怨望我。”
“那你说，你还送什么啊！”
七绫若晓装出了一脸委屈，说道：“死小羊，你赖账，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遍？”
第十四章最后一次疯狂，为你（二）
牧阳懒洋洋地抬头，白了七绫若晓一眼：“行啊，你告诉我啊。”
七绫若晓的唇边流露出一个牧阳十分熟悉、并且看了胆战心惊的微笑。
“行啊！”七绫若晓的笑容如果是陌生人看到，一定会评价为“人畜无害”。
牧阳一愣，立刻向旁边躲开，伸手去够旁边的法杖——天知道为什么舟行系统的“sex模式”为什么对七绫若晓这个家伙没有限制作用……要不是他自己也是七绫若晓这个举世无双的大bug的受益者，他一定会好好地投诉一番。
“喂，死欺凌，不要再发情了，小心精尽人亡啊！！！”笑骂着，却发现七绫若晓喘息着不再跟他大闹。
七绫若晓看着跑的远远地、已经拿到自己法杖的自家恋人，一脸无奈。
“成成成，小阳你就欺负你老公我是个生活职业，体力值低……”看了看自己属性栏里体力那一项上大大的“13”，再想想牧阳那家伙被自己的药品和饰品喂到五十多的体力，七绫若晓就十分郁闷。
牧阳一脸得意，完全看不出来平时那个李家的超级精英的影子，仿佛是打赢了架的小孩子：“那你就乖乖说，你送什么了？”
“我刚刚有乖乖说，我、爱、你。”
牧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音量变得极小：“不算……而且，而且，哪有你，你那样的……”
七绫若晓撑住脑袋，在充满着情欲痕迹的大床上摆出一个慵懒的姿势，问道：“那，小阳，你想要什么？我再给你的‘光明之泣’打上一颗圣光石？”
牧阳摇头，心里突然有些别扭。
他跟七绫若晓最初的关系一直是这种近乎包养的状况，事实上，假如不是七绫若晓能够给家族带来足够的好处，家里面也不可能让他堂堂李家六少爷，“暗日”跟名不经传的七绫若晓保持这种关系。
然而，这种关系也一直是横在他跟欺凌之间的一根刺，让本应该是互相需求甚至是恋爱的关系变成了双方都心照不宣的交易关系，虽然两人都不说什么，但是彼此却一直在精神上保持着距离。
看的出，七绫若晓对于这种关系似乎十分满意，牧阳一开始也是一样，甚至直到现在他的理智也告诉他，对他来说，这种关系再好不过了。
但是，同时他也无法忽视，自己心灵深处对于现状的不满，那种强烈的呐喊。
他一直在克制，但是这次他决定要一个恋人之间应该有的、浪漫而热烈的礼物，要不要的到他无所谓，重要的是，他要过了。
“欺凌，我想看烟花。”顿了顿，他补充道，“要全世界都能看到的，让全世界都能够知道，你爱我的烟花。”
＊＊＊＊＊＊
让全世界都能看到、知道，我，爱你，的烟花。
戚凌仍然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牧阳抛开包袱的表情，也许牧阳不知道，那一刹那的他有多么的不同往日，不只耀眼，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的牧阳，全心全意地呼吸，为自己。
第十五章最后一次疯狂，为你（三）
“唉呀，小阳你想要这个呀，”七绫若晓的眼中有莫名的光芒一闪而过，却是让人来不及分辨，“只是，小阳，我做不到啊，那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可能的，除非奇迹发生。”
牧阳笑了，他原本也只是一说而已，全世界每个人都能够看到，怎么可能呢。只是，一句话出口，他的直觉却在告诉他，对面的那个男人，能够做到。
“好过分……”牧阳装出一副撒娇的模样。
七绫若晓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他身边，定定地看了他很久，眼中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过了半晌，七绫若晓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哪怕只有一刹那，我发觉我能够为你抛弃一切却无法把你抱在怀里，我就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
是啊，“七绫若晓”的确愿意为牧阳放弃一切，但他并不需要，因为他并不会影响到牧阳。
“戚凌”能够为牧阳放弃“七绫若晓”愿意放弃的一切，但那并不是“戚凌”的一切。更何况，他的放弃，并不能让他再次将对方独占。
戚凌叹了口气，却发现蕾丝琳的影响正在前方逐渐浮现，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小男孩儿的影像。
“创造者。”
“七殿下。”
戚凌抬起头，说道：“蕾丝琳，麻烦你了。还有，寻逆，好久不见了。”
蕾丝琳惊讶道：“啊，创造者，寻逆，你们俩认识？”
寻逆点点头：“嗯，七殿下是我的创造者之一。”
戚凌笑道：“寻逆，跟你说了多少遍，你的创造者只有风九那家伙，我们那帮人都是给她打下手，端茶送水的。”
寻逆面无表情：“九殿下说了，如果没有七殿下编写基础脚本并且完成所有重复作业寻逆的出生至少要推后半年，所以七殿下也是寻逆的创造者之一。”
戚凌摇摇头，也不再纠缠，而是将话题引回正道：“那个，蕾丝琳，寻逆，找你们是想看看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
“帮我，放一场烟花。”戚凌笑道，“没什么，就是，让全世界都能看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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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主城酒楼唤月阁包间
“老大，好久不见了。”一个脑袋上顶着“我是笨猪我怕谁”这个无比rp的id的少年坐在姬傲疯对面，脸色和缓却冷漠。
圆桌周围大约有六七个人，神色各异，却无一不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多观察几眼的。
哦，这么说并不确切，因为坐在桌子下首的地方有一个面貌平凡之极，全身装备也无一不是游戏中最常见的样式，就连发型都是系统默认发型的女玩家，她的头顶上顶着四个大字“青莲剑歌”。
然而，就是因为她的平凡无奇，却让周围的人都暗暗打量她——但是，这些人中不包括那个叫做“我是笨猪我怕谁”的少年。
因为，刚刚跟姬傲疯打完了招呼，我是笨猪我怕谁就离开自己的座位，溜到了那个女玩家青莲剑歌的怀里。
“九姐九姐~怎么这几年都不找我们……”我是笨猪我怕谁摇着风九的胳膊，一点也看不出他刚刚面对姬傲疯时那冷淡的模样。
青莲剑歌淡淡地笑了笑：“小猪乖，回去坐着，会长在这里，要有礼貌。”
“哦。”玉生烟乖乖点头，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看了看姬傲疯，问道，“老大，我们零号老大呢？”
第十六章最后一次疯狂，为你（四）
目前出场了的人物的网游名称和现实名：
玉生烟=我是笨猪我怕谁（主神）
风九=青莲剑歌（主神）
姬傲疯=张翔=狂舞天下=戚傲风
寂灭=李寂千
七绫若晓=戚凌（主神）
牧阳=李沐泉
苏幕遮=银色杀手（主神）
李忆落=铅华落尽
戚傲雨=张羽=姬巧雨
非月=张飞玥
另，回答问题。
一、为什么舟行的主神会出现如此之……自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