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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爱,那么恨 下——by格蕾思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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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地狱了吗?
眯着双眼努力地聚焦,似乎看到了一个鬼影,可惜用尽了力气,也没能看清他的脸。
正在我困惑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鬼影却动了动,"嚯"地一声,一道烛火点亮了房间。
"不好意思,我这双是鬼眼,周围越暗,看得越清,所以也不用火。"
他淡淡地说着,绿幽幽的瞳孔因为烛火的明亮反而暗了下来。
这次我看清了他,竟然是一张熟人的脸。
他就是去年在宫墙上被我打败的男人,"第一刀客"海力特。
到底是我们两人都死了,还是我们都还活着?
我记得,当时并没有杀他,那么......
"你昏睡了很长时间。"
我叹了口气,眼神失去了焦距,怔怔地望着屋顶。
好一会儿,我才接受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我偏过头,望向一旁独自伫立的他,仍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从那双冰冷的眼里,读出了同情。
不过是半年的时间,曾经打败他的对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不是战死在沙场,也不是输在更强大的敌人手里,而是落入了一个卑鄙残酷的陷阱。
这样的耻辱与无奈,同样身为高手的他,是否也能体会我此刻的愤恨?
我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可以成全我的心愿,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无论如何也要试一下。
我张开嘴巴,刚想说些什么,才发现喉咙早已干涸得像裂开的旱土,早已发不出什么声响。
我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似乎看见了我眼中的急切和无助,走近了些,俯下身,耳朵凑近我嗫嚅的唇。
"杀......杀了......我......"
终于用沙哑的声音挤出了几个字,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只希望他能帮帮我,用他那把凌厉的钢刀刺穿我顽固的心脏。
听到我微弱的哀求,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蓦然,他站直了身,咬咬牙,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迅速地掀起被子裹在我身上,手臂扣住我的腰,稍一用力就把我扛上了肩膀,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守着我的侍卫看到他带我走,深知拦不住,悄悄地跑去报告上司。
就在我们快要走到他拴马的地方时,军营的将领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大人,"那名将领向他行了礼,眼睛迅速地掠过我,"您要带他走,可有王子殿下的手令?"
"没有。"
冰冷而直接的回答,他眼里射出的鄙视和愤慨的厉光,足以让眼前这个无论在地位,灵力和刀法都低他好几等的男人深深地打了个战抖,但是男人也知道违背王子的命令会招致什么可怕的下场,即使恐惧,他也要壮着胆子向海力特要人。
"大人,没有王子的手令,您不能带他离开!"
没有多话,他亮出了藏在披风里的刀,刀身一晃,划出了一道冷色的弧线,那人的头颅随着飞溅的鲜血抛出三尺之遥,失去首级的脖子喷出了一道血柱,像下了一场血雨滴落在周围每个人脸上,粗壮的身躯"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杀戮把在场的兵勇都震慑住了,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刚刚那位威武的将军就成了海力特刀下的新鬼!
那双幽幽的绿眸冷冷地环视了众人一周,像草原上的狮子扫过群群豺狼,眉宇间的魄力和杀气竟让这帮噬血成性的混蛋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如果他要开杀界,再多的精兵也不是对手。
知道他们的退缩意味着让步之后,他冷哼一声,高傲地昂起头,抱起我转身跨上了马。
黝黑的大马嘶鸣一声,扬长而去。
痛快!
刚才那一幕,正是我在受虐之际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重演的。
只不过假借他人之手,还不够解恨!
我伏在他的肩上,任由疾风随着马蹄的迅驰划过耳边,心念一转,不免有些担心,被杀的毕竟是名将领,如果让格雷希特知道,会不会为难他?
我望着他冷峻的侧脸,这个男人,即使那天我在宫墙上重创了他,也不曾吭过一声。
为什么今天,他会出现在那里?
虽然心里搁着疑问,路上的颠簸很快让虚弱的我消受不住,视线越来越模糊,意识也陷入了一片混沌。

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木床上,伤口已经处理过了,身体也被擦洗干净,换上了一身洁白的衣物。
我得救了么?
还是......只是挪了个地方而已?
缓缓地把头偏向了墙角,不再计较身处何方。
人类的眼泪真是脆弱,只要给它一个无人的角落,就会像泛滥的河水,涌出坚强了好久的眼眶。
哪怕知道这种咸涩的液体根本改变不了困局,哪怕知道再多的泪水也洗刷不净这残败的肉体,可它就这样任性地流着,流着,一点也不受控制。
直到郁闷和苦痛随着泪水的宣泄湿透了枕头,才稍稍舒服了些。
只是,仇恨,却像砂石一样沉淀在心里,渗入了骨髓。
我无法原谅那帮人......
那个设下圈套诱我堕入深渊的莱西,那个把我当成游戏玩偶的格雷希特,那些疯狂摧残我身体的士兵,他们狰狞的面孔在我的脑海里放大成好多倍,让我恨不得伸手就将他们撕得粉碎!
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仇恨,那炽人的烈焰在我胸膛焚烧着,这股来自地狱的火,如果不能焚化他们,就会烧焦我自己!
可恨的是,我现在什么力量都没有了,满腹仇怨只能化作一声声嗟叹。
怎么才能解开束缚灵力的枷锁呢?
我能感觉到,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在运力的时候因为桎梏而化为乌有。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它们重归自由?
就在我苦苦思索的时候,猛然觉得身后多了一道人影。
还好,虽然失去力量,感官还像从前敏锐。
是海力特,那个在我危难之际救了我的男人。
背对着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刚刚哭红的双眼,心里也没有对他存有过多的感激。
"为什么要救我?一刀杀了我,或许还来得痛快些......"
一阵沉默,大概是不懂得用过多的语言表达自己,许久,他才说了一句:"你真的那么想死?"
"什么意思?"
难道说,我求死的诚意不够?
"你昏迷的时候,一共叫了‘肯达'这个名字十三次,所以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想死。"
原来是这样......
"那又怎么样呢?"我苦笑,泪水又涌上了眼眶,"即使回到物质界,我这副样子,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了......"
他眼里的我,应该像湖水一样的纯洁清澈,永远都是......
如果我们今生注定不能走在一起,至少,让他记住那个曾经明亮的我。
他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在安静了好长时间后,终究化成了一声长叹。
"活着,就是希望;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最后,他只留下这么一句话,伴着灵力的消散,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他出去不久,又有人进来,这次是个普通人,没有任何的灵力,向我这边走来,在床前停下。
我擦擦眼角的泪滴,转过头,警惕性地瞟了他一眼。
"您别担心,"那人友善地笑了笑,"我是海力特大人派来给您检查伤口的大夫。"
"不需要。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那人似乎没听见我的话,径自打开药箱,靠近我的时候,说话的声音低了三分:"七王子要我给您带话,请您无论如何活下去,他会想尽一切办法救你。"
开什么玩笑?迪维尔可是我打败格雷希特的最后一张牌了!
我焦急地转过身,抓着他的手拉近他。
"你回去告诉他,我不会死,至于怎么逃离这里,我自己会想办法。如果他敢为了我贸然出兵,或者是答应格雷希特什么条件,那我必死无疑!"
也许是被我突然的爆发震慑住了,那人嗫嚅道:"是、是......"
我吸了口气,心放了一半,松开了手:"帮我查伤吧。如果他问起我,就说只是轻伤,叫他不要担心,一切按原来的计划行事,他会明白的。"
大夫点点头,眼里露出敬佩的光,开始帮我查看伤势,然而从他铁青的神情来看,情况可能比我想象的还糟糕。
"怎么样?"
他看了我一眼,闪烁着为难。
"说实话吧。"
他拧着眉头,看到我坚持的脸,缓缓地开口:"很严重......这次的伤势牵扯到以前的旧伤,脏腑俱损,要好好调养才行。"
呵,调养?自己的身体,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样的伤,岂是调养就能好的?
"还有多长时间?"我叹道。
"这个......休养得好的话,还能支撑一年。"
"一年......"我沉吟着,很快又回过了神,"知道了,你下去吧。捎给七王子的话要马上禀报,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
"等等,"我叫住了他,又补了一句,"关于我的伤情,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大夫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退了下去。
一年......我轻轻地闭上眼。
这样的宣判,到底是上天给我多些挣扎的机会,还是死神对濒死的我还要捉弄一回?
一年的时间,还能干些什么?
选择服从命运的安排,安静地走完剩下的日子,带着余恨下地狱?
不,这不是我!
如果我在那一刻咽气,也就算了。
如果我还活着,我不会让那帮欺侮我的混蛋好过!
我遭受的伤痛,我蒙受的耻辱,我面临的绝望,有一天,我要加倍地偿还!
现在的我,活着,只为恨,不再为爱......

在床上躺了十多天,外伤渐渐地愈合了,虽然还是隐约地疼痛,但是躺久了,全身的骨头都不舒服。
等积蓄了足够的体力,手握住床栏吃力地坐了起来,稍稍喘口气,慢慢地把腿挪到床沿,双脚着地,借着力量挺直了膝盖--
终于站起来了!
我的心一阵欣喜,一阵辛酸。
整整一个月,我竟然没独立下过床!
歇了歇,我放开了床栏,向前迈开了一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可恶!
攥紧拳头往地上捶了一拳,除了手头传来的痛,没有任何回响。
我笑了笑,不就是摔倒了么?
这点苦痛算不了什么,再站起来就是了。
摊开十指成掌,咬紧牙关撑起了身子,屈着膝匍匐在地,集中全力在腿上,缓缓地蹬踏而起,双掌逐渐离开地面,挺直腰板站了起来,踉跄一步,终于站稳了。
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动作,我却挣扎了好半天。
不过我还是战胜了命运那只无情的手,我不会让他笑得那么得意。
这世上,能够打败我法兰蒂尔的,只有我自己,而不是你!
我拉过身边一把齐腰的高凳,凳子挪一步,我就向前走一步,一直往那扇紧闭的房门。
一步,一步,又一步......
终于,我触到了那扇门,带着胜利的喜悦,用力地把它拉开--
一道晨光照了进来,刚好洒在我脸上,那么温暖,那么温柔,像是爱人的双手。
原来,是清晨了啊。
我被那道光吸引住了,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似乎走近一点,我能获得更多的暖,更多的亮。
微微的晨风拂过我脸上的汗珠,我真的走不动了,只好停下来,欣赏眼前大好的景色。
五月,繁花似锦。
花园里尽是姹紫嫣红,争芳吐艳。
翩飞的蝶影时隐时现,清脆的鸟鸣叫醒春天。
多么美好的春天,然而她只走进了我的眼底,没有走进我的生命。
站着也有些累了,干脆坐在了地上。
汗水在阳光下闪着光,风吹过时,感觉竟然有点凉,这时才发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加衣物。
虽然我走出房间不远,但是已经没力气走回去了。
怎么办?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身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抬头一看,正是海力特。
这个人,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
他还是不多话,只是在我身后,静静地陪着我。
直到太阳渐渐升上了头顶,他才开口:"回去吧。"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不能在外待太久,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这只是短暂的自由。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外伤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痊愈,四肢已经灵活自如,体力也得到了恢复。
就连肌肤,也像从前一样细腻光滑,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只有我知道,掩藏在美丽外表下跳动的心,早已伤痕累累,永远无法愈合。
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或者锻炼,或者沉思。
有时海力特也会过来,却像一抹影子一样,只是陪着我,什么话也不说。
然而今天晚上,我感到了异常,他的眼神像烛火一样地飘拂,微张的嘴想了一会儿又合上,欲言又止。
这显然和他平常的沉稳冷静大不相同,不是因为口拙,而是心里某种剧烈的斗争。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终于还是由我先开口。
他叹了口气:"今天......王子向我问起了你的伤情......"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眼前迅速地滑过了那耻辱的一幕幕,激烈的恨意涌上心头。
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他装作凝神望着远方。
"王子好像很喜欢你,他从来不在一件事物上放太多的心思,这次却很不同。你能在我府上待这么久,其实是得到了他的默许,而且你的药,他也派人送最好的过来。"说到这里,他偷偷地望了我一眼,"不如......"
"不可能!"知道他要说什么,我冷冷地打断了他。
他低下头,叹道:"你这又是何苦......"
"你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明天一到,就把我交给他吧,其他的不用管。"
屋外飘进了沁凉的风,吹得人心头发冷。
心依然如磐石般地坚硬,身体却因梦魇般的回忆微微发抖。
我好像在苦苦思索着什么,其实,早已无计可施......
房间里静寂了好久,忽然,他倏地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干什么?"我心里充满疑惑。
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一个劲地往前走。
终于停了下来,我举目四望,是一个马厩。
他打开栏杆,从里面牵出了一匹枣红色的大马,把缰绳送到我手里:"逃吧。"
我望了望马,望了望他:"要我逃,那你......"
"不用管我,王子不会杀我的。倒是你,如果不向他低头,迟早会被他折磨死。"
见我还在犹豫,他把我拉到马前,硬是扶我骑了上去。
"走吧,你该奔自己的幸福,不该这么憔悴下去。喜欢那个男人,就回他身边去,他要是敢嫌弃你,你就一刀杀了他!"
说完,他连道别的机会都没给我,抓起鞭子抽了马一下,那马便腾起蹄子,飞奔了起来。
我回头望了一眼,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朦胧中甚至分不清他到底是人,还是抹影子?
无论如何,多谢了。
虽然逃出去也时日无多,总比死在这里要好!
思至此,我夹紧了马身,一扬鞭,加快了速度。
不归
出了海力特的府宅,我并没有直奔城门,那样无异于自投罗网。
在附近的一个小市集,我卖掉了马匹,买了一些廉价的衣物,把耀眼的红发裹藏在帽子里,至于脸蛋,自然是有多丑化多丑。
我在大街上流连了大半天,发现城里正在驱赶一些患了传染病的病人,我混进了人群里,在驱赶者的叱喝和众人嫌恶的眼光下,离开了这座噩梦般的城市。
出城十里,确认后面没有追兵之后,我把剩下的钱财都分发给这群无家可归的病患,毕竟同是沦落人,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想办法活下去,而不是病死在这荒郊。
打点好一切后,我重新上路,前面是血红的残阳,照耀着落寞的大地,和一颗虽然跳动,却已死去的心,只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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