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开花为谁迟?——by恋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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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一个舟子也能胸怀大度,为民着想。韶涵带着感动回到书斋,碧华笑问:"你懂了吗?"
"懂--什么?"韶涵奇道。
碧华睁大媚眼,"怎么,还不明白吗?陶醉是要你造桥呀!"
造桥!!!
"那,也不算什么啊!"韶涵笑道,"我出钱叫人来建就来。"
"笨蛋!"羽碧华跳起身来,指着韶涵的鼻子骂,"你这个蠢材,那么简单还会叫做难题?!如果是我,我会让你一夜之间把桥造好!还不许经他人之手!"
韶涵跌落椅中,半晌不语,良久才叹道,"不管如何,我总要尽力!"
碧华满意的点头,"这还差不多。喏。"指着桌上的三枚锦囊,道,"遇上难题便打开一只锦囊,内有妙计,够你应付陶醉那小子了!哼,陶醉啊陶醉,想拔我的舌头,我要你好看!"
5.
天刚暗,夜未深,陶醉如期而至。
"我要你今天晚上,明日鸡鸣之前,在城里的忘川湖上造一座石桥。"清冷的面容,清冷的声音,却掩不住眼中的一丝兴灾乐祸。
原来也是个顽主!
韶涵故作愁状:"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一夜之间造作桥?!"
"认输了?那好!"陶醉作势要走,却被韶涵拉住袖子。
"谁说我认输?!我去造就是!"韶涵暗暗惊叹,那个羽碧华,真是料事如神!
打开一枚锦囊。
"青石山中,绵羊成群,欲建石桥,赶羊吃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韶涵气呼呼的将纸一扔,这个羽碧华当我是羊倌么?赶羊吃草都来了,羊能建桥吗?羊能建桥我就能飞天啦! 哼哼哼!
可是气了小半会,无计可施,只好依囊中所言,跑到青石山上。只见一片坑坑洼洼的石头泥土,韶涵一时不知从何着手,费力搬起块石头,却差点砸到自己的脚!
"唉!石头啊石头!"韶涵叹道,"如果你能自己长脚自已走,那该多好?!"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几声咩咩的羊叫。
啊哟我的祖宗哪!自 由 自 在
眼前的石头竟然一块块变作绵羊,拥挤在韶涵的身边。
目瞪口呆之余,恍然大悟的韶涵忍不住哈哈大笑!欲建石桥,赶羊吃草!
捡起一根枝条,在空中轻轻拍打,喝道:"羊儿们,咱们造桥去也!"
成群成群的绵羊闹轰轰的直往忘川河边跑,可兴奋之后的韶涵心里开始发凉!这些明明原本都是石头,怎么会变成绵羊的?还会叫会跳?难道......难道--竟是妖术不成?
不对不对,肯定是神仙保佑--对,神仙保佑我建得此桥,造福一方!也--顺便过了陶醉的难关!
到得湖边,韶涵又纳闷了:羊是赶过来了,可是,这个,怎么造呢?
"难道说这些羊会自己飞到湖上铺成桥不成?"
刚嘀咕了几句话,身边的绵羊还真的从半空中飞起,化作青石,在湖中稳稳的铺成桥墩,一层层,一块块,韶涵又惊又喜,手舞足蹈,忍不住放声大笑: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怎么回事?!
陶醉望着忘川湖的方向大吃一惊,那些半空中隐隐散发着法术的味道,是谁?是谁在帮柳韶涵建桥?!
"碧华!"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做的好事!陶醉四处找人,"你这个多事的鹦鹉!有了根舌头就不知收敛的浑货!"
难道就要这样输给柳韶涵么?
眼看天色渐亮,石桥也将建成,陶醉灵机一动,捉了一只公鸡,狠狠在公鸡的身上刺了一下--"喔喔喔--"
公鸡吃痛,放声大叫,它不叫还好,这一叫,引得四方的公鸡全都叫了起来。
"喔喔喔--"
"喔喔喔喔--"
"喔喔喔喔喔--"
此起彼伏,你方唱我罢我登台。
于是,城里迎来了最早的清晨。
"我的妈呀!"筋疲力尽的羽碧华躲在暗处,施法铺好最后一块石板,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个陶醉也太绝了,居然赶鸡叫!累得自己差点点就灵魂出窍、仙气散尽!哼!你得意吧,反正这次你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想逃也逃不了!
柳韶涵兴冲冲的赶回书斋,陶醉一脸怒意的正在屋里喝着闷酒。
"桥建好了!"韶涵笑呵呵的道,"你要不要去验收?"
哼!陶醉别过脸,孩子气的嘟起嘴。
"那么......"韶涵小心翼翼的问,"我算是过关了么?!"
"怎么能算过关?!"陶醉怒道,"又不是凭你自己的能耐建成的桥,靠人暗中相助,有什么了不起?!"
"可是,我没有请人帮忙呀!"韶涵笑道,"而是有人主动帮我而已,这可不算犯规吧?"
陶醉语塞,心底低骂一句:"死鹦鹉,不拔了你那多嘴的舌头我就不姓陶!"望了眼满面得意的柳韶涵,挥挥手,"好,这关就算是你过了。"
"第二关--"
"第二关么......"陶醉微微蹙眉,若是羽碧华以法术暗中想助,再难的题也无法赢得过他!只能与他比拼自己真正的本事了!
执起桌上喝尽的酒壶,陶醉微微一笑,道:"我们比喝酒!"
比酒量?!自 由 自 在
哈哈哈!
柳韶涵仰天长笑三声!
谁不知道我柳韶涵是有名的海量!千杯不醉那是小意思而已,陶醉这么个单薄的身子也想和自己拼酒量?!
"你别弄错!"陶醉淡淡的一笑,"光比酒量有什么意思!要比就得比绝的!"一手翻过酒杯,"我要与你比品酒、论酒然后才是酒量。"挑眉看了眼柳韶涵,见他面带难色,不禁得意的问:"怎么?不行吗?"
韶涵哀怨的道:"行!怎么不行?可是小陶,你就那么忍心教我输吗?"
小陶--这是什么称谓!陶醉长眉微轩,俏脸微红。想要训斥他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忍在胸口生闷气。
"小陶啊!比酒也得有裁判,我们找谁做裁判呢?"韶涵见他有苦说不出,暗自偷笑。
陶醉哼了声,"你见过羽碧华了,对吧?"
韶涵心底一凉,只好点头。
"就让那臭小子做裁判!"陶醉恨道,"我量他也不敢再作手脚!"
打开第二枚锦囊。
"吕稚心狠、戚夫人惨、惠帝柔弱、如意死悲。"
嗯?这是怎么回事?韶涵不解,为何把汉高祖的家事拿来评论?
汉高祖死后,吕稚将戚夫人制成人棍,弃于厕所,惨不可言。新帝汉惠帝善良仁慈,与戚夫人之子如意素来交好,知道吕后不会放过如意,所以把如意放在身边,不肯稍离。不料,吕后仍是找到机会毒杀了如意--等一下,吕后毒杀如意的办法--
韶涵心中一凛,想起除了锦囊外,羽碧华还交给自己一只酒壶!难道这只酒壶--
?!
当夜,羽碧华大坛小罐的抱着捧着拎着各色名酒与陶醉一同来到书斋。
陶醉冷冷的往桌边一坐。"你可曾准备好?"
韶涵伸了伸脖子,看了眼那些个坛坛罐罐,咽了口口水,道:"好,好得不得了!"
羽碧华掩嘴一笑,"都是酒鬼!这回可便宜你们了!"捧出一只光华璀灿的夜光杯,斟满。
"第一局,我们比的是品酒。"碧华笑道,"不用我说明了罢?只要你们品出所饮的是什么酒,有多少年份,就可过关。请!"
陶醉先持起酒杯闻了闻酒味,看了看酒色,浅浅尝了一口,道:"二十年的汾酒。"
"不错!"碧华应道,"柳先生请。"自 由 自 在
韶涵望了望碧华,再望陶醉,"不换种酒让我品吗?"
羽碧华灿然笑道:"如果柳先生对这杯酒没有其他的品评,就当你认输了!"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那岂不是先尝酒的人最有利?!韶涵不甘愿的捧起酒杯,刚刚凑到唇边,突然心中一荡,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陶醉--这杯酒,可是他适才饮过的,酒杯上似乎还残留着他唇底的余香,一时间,淡淡的暧昧之意在两人的神色间流转。
陶醉低下头,总算明白为什么羽碧华会想出这种评酒的方式了!早知道他不是个东西,想不到竟如此无聊!
"的确是汾酒,"韶涵浅浅酌了口,"而且还是名动天下的汾州甘露堂所酿!"咂吧着嘴,"真是好酒!"
碧华略略点头,凡产酒的地方都酿汾酒,也就是说汾酒品类复杂,他能说出这杯酒的来历,实再是很不得了的事情!
换上另一杯。"这次请柳先生先品!"
这杯酒色泽金黄透明,略微带些青碧,香气独特,芳香醇厚,一入口中,那股甜绵微苦顿时沁入心肺,余味无穷。韶涵笑了笑,道:"嗯,十年左右的竹叶青!"
陶醉向他伸出手来,意思是给他再品。韶涵正欲递给他,忽见那只手温润如玉,肌理细致,竟然一时呆住。陶醉没料到他又发痴,想要骂他,但又怕羽碧华借机发挥,只好自己从他的手中夺过酒杯,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两人的脸不自然的都红了。
或许.可能是酒劲才让自己如此失态吧!陶醉低下头品酒,也或许,只是酒劲强烈,才让自己的脸如此轻易的发烧。
"咦!这杯竹叶青不同以往,很与众不同呢。"陶醉蹙眉凝思,"是了!以往的竹叶青是以黄酒加竹叶合酿而成,但此酒不同,如果没弄错,应该是以汾酒为底,加入了紫檀、当归、陈皮这些名贵中药材本酿制而成!"
"不仅仅如此!"韶涵笑道,"应该还有公丁香、零香、广木香等十余种中药。唉,酒中之道,又岂是我们这些外行说得清的?"
羽碧华退下这杯竹叶青,换了一只竹筒杯,笑道:"两位厉害!这品竹叶青是名医傅修渠新制,为的是调治好友的病理。请二位再试试这一杯!"
陶醉先品,刚捧着酒杯还未到嘴边,一股辛辣迎面直冲而来。不禁惊叹:好烈的酒!
此酒看似清澈晶莹,衬着竹筒的绿色更显美丽,但是仅凭这酒味,便让人不敢轻尝。陶醉只是极小极小心的呡了一滴而已。
果然够辣!一入口,就冲得陶醉轻轻咳嗽。
能够让陶醉烈到咳嗽的酒--韶涵有些好奇。这酒就那么烈?!
糟糕!
陶醉不得已再呡了一口--不行,这酒进口如刀般的烈性是自己闻所未闻尝所未尝的!倒是咳得更厉害了,持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韶涵忙左手稳住他的手腕,右手接过酒杯,尝了一口。
呵,果然够味!
"这是什么酒?"陶醉见他神色似有几分把握,忍不住问他。
韶涵却不答,随手晃了晃酒杯,凝神望着这种极少见的竹制的酒杯出神。
羽碧华笑道:"怎么,两位都品不出这是什么酒吗?看来这一局要是打平了!"
"等一下!"韶涵微笑道,"谁说是平?我赢了!"
陶醉微惊,刚想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还在对方的手中,忙不迭的收回来。冷道:"你倒是说说看。"
韶涵胸有成竹: "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彝族辣白酒!果然辣烈非凡!"
羽碧华脸露钦佩之色,"柳先生可谓是酒中之神!竟连这种偏门的酒也难不倒你!"
"哪里!只是赚到了而已!"韶涵得意的道,"如果不是你的酒杯泄了底,我还真猜不出这是什么酒!"
碧华点头,冲着陶醉道:"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柳先生的聪明智慧。"
"不要笑我!"韶涵续道,"你特意为此酒换了酒杯,所以我猜这酒和杯肯定有所联系。而酒杯又是取竹节制成,这种酒具显然是异地风味,所以我猜这酒肯定也是出自异地!"
碧华再点头,陶醉听得入神。自 由 自 在
"我曾经听闻在我国云南等地有个族叫作‘彝族',人物豪爽,活泼开放,所酿的酒根本是以醉人为目的,更何况--"韶涵将酒杯送到碧华眼下,"制这酒杯的人还在杯底刻了个‘夷'字,而此字正是彝族的别称。"一口喝完,"还有么?"
碧华狠狠地敲他的头:"那么急就要比酒量么?"
陶醉干干的道:"这轮我认输。"
"既然认输那就好办!"碧华收拾桌面,"我们就入第二局--论酒!"说毕,不知从拿里弄出两个怪模怪样的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嘀咕,"小心些,小心些,这些可都是古董!我好不容量才偷--偷的瞒着家人拿出来的!"
韶涵不解:"这两个壶不象壶瓶不象瓶的东西,用来论酒吗?"
"这你就不懂了!"碧华道,"品酒怎能不论酒器?这两样都是古人用的酒器,我就请你们认一认评一评,说得有理就过关,说得无理就认输!"
韶涵吐了吐舌头。看了眼陶醉,见他几杯薄酒之后,秀丽无铸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就好象羊脂白玉染了一层胭脂般说不出的动人可爱。
此时,他正端详着眼前一尺多高的瓷壶,通体洁白,可能是时代久远的关系,有一层青烟环绕壶身。陶醉想打开壶盖,想不到壶盖竟是虚设,无法打开。见他眉间微微一蹙,端丽的小嘴似是无奈的扁了一扁,忽然想到什么,翻过壶底,只见壶中央有一个小孔。忍不住眉头舒展,唇边笑意盈盈,一抬头,却撞上韶涵满是倾慕着迷的眼神。脸上的红晕散开,嗔道:"你在看哪里?!"
韶涵痴痴的道:"看你呀!"
陶醉的脸更红了,怒道:"看我就能赢吗?再看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韶涵惊醒,悔恨不已,碧华笑道:"陶醉,这可是你的不是了,一天到晚不是要拔我的舌头就是要挖别人的眼睛,他若没了眼睛,你能养他一辈子吗?"
"我就养他一辈子与你何关!" 陶醉冲口而出顿觉失言,羞得连脖子都红透了。
呵呵的在心里偷笑,有了这句话,韶涵志得意满的审望自己面前的那个怪东西。
这是一件青铜器,两尺不到,整体呈花篮状,底有四足,雕以龙纹,腹部好象是两个张开翅膀背对背而立的动物,咦,这是什么动物?很眼熟嘛!翻过来再看,底部铸了一道龟纹。
哦--原来如此!
碧华看两人的神色,"怎么样?都研究得差不多了吧?"
陶醉先道:"应该是宋朝的‘倒流壶',设计还算巧妙,壶底中央有一小孔,酒是从小孔中注入。而小孔与中心隔水管相通,中心隔水管上孔高于最高酒面,当正置酒壶时,下孔不至于漏酒。壶嘴下也是隔水管,入酒时也就不会溢出。"
碧华道:"嗯,没让你白来人世上走一遭!"
陶醉脸一冷,神色有些不悦。
韶涵笑了笑,"我这件可是宝贝中的宝贝哟!此物是商朝的盛酒器,制作精美,价值连城!看它身上镌刻的动物叫‘',‘'者,即猫头鹰也!所以此物故名‘卣'!"
碧华拍掌大笑:"柳韶涵,果然名不虚传!第二局打平!"又取出一只大酒壶,道,"好,最后一局啦!我也不为难你们,白酒太烈,伤身体,你们就用果子酒比拼吧!嗯,这个好,就是梨花酒了!"
"等一下!"陶醉阻止他继续,"你的东西我不放心,柳韶涵,用你自己的酒具!"
韶涵一怔,望着桌上的羽碧华留给他的酒壶,喃喃的道:"我,就这只酒壶。"明显心虚的表现。